俄羅斯的斷網風波與未來網絡戰

劉建明

【摘要】俄羅斯的斷網試驗，引起西方傳媒界的廣泛批評，國內有些人對此也多有猜疑。俄羅斯這次斷網演習盡管在國內一度引起風波，卻是在民主與立法框架下進行的，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是應對未來網絡戰的一次重要備戰。

【關鍵詞】斷網試驗;主權互聯網;網絡立法;網民風波;網絡戰

2019年12月23日晚，俄羅斯政府對外宣布切斷全球互聯網的試驗圓滿結束，“俄羅斯內聯網”（Рунет）運轉平穩。這一消息立即成為全球的爆點，“大多數西方媒體質疑俄羅斯此舉是對網絡自由的威脅，一些國內人士則將此舉視為俄羅斯走向封閉的消極防御之舉”。[1]自互聯網在各國運營以來，除印度、沙特、巴基斯坦、孟加拉國、巴西、剛果、土耳其、敘利亞、伊朗和伊拉克外，俄羅斯是主動切斷全球互聯網的第11個國家。前10個國家由于國內騷亂或游行示威，或其他原因突然關掉對外網絡，而俄羅斯這次斷網試驗，是在國內異常平靜的情況下，經過一年多的醞釀和準備，有計劃進行的一次內聯網的演習（учение）。其目的是，一旦遭遇外部“斷網”或網絡受到全面攻擊時，俄羅斯將以掐斷全球網來應對。這是對美國壟斷全球互聯主導權的一種挑戰，對那些未來可能遭遇網絡戰（кибервойнa）、而網絡自主權又被美國操控的國家，具有深遠的警示意義。

一、俄羅斯切斷全球互聯網測試的起因

最近幾年，俄羅斯不斷遭遇西方的網絡攻擊，2016年約有20個政府、科研和軍事部門的電腦系統，被惡意植入間諜軟件。同年俄羅斯五大銀行的2.4萬臺計算機遭到病毒侵入，在48小時內成為網絡僵尸。俄羅斯要害部門的網絡設施，隨時受到來自美國和歐盟的嚴重威脅，每年經濟損失嚴重。[2]2018年9月20日美國發布“新網絡安全戰略”，指責俄羅斯是攻擊美國服務器的國家之一，調整其網絡攻擊的對策和部署。美國網絡政策研究員賈斯汀·謝爾曼（Justin Sherman）指出，美國新網絡戰略中最重要的方面就是強調威懾。總統安全事務助理博爾頓在新聞發布會上說，美國將識別、應對、降級和威懾那些破壞穩定和違背我們國家利益的網絡空間行為，授權有關部門進行攻擊性的網絡行動。根據這一戰略，美國可以阻止俄羅斯人使用美國的在線資源，其實質是“為了美國的國家安全而讓其他國家不安全，以犧牲別國的安全而謀求自身所謂絕對安全”。[3]

美國的新網絡戰略引起俄羅斯相關機構的嚴重關切，許多知名人士認為，互聯網已成為政治、經濟和軍事活動的致命手段，必須建立自己獨立的互聯網保障國家安全。一些議員紛紛發表談話強調，當全球互聯網構成真正的威脅，切斷俄羅斯國內網與世界互聯網的連接已成為緊迫的現實，俄羅斯有必要通過一項法案，鎖定并迅速脫離所有西方服務器，而且這是容易做到的。[4]統一俄羅斯黨參議員安德烈·克利沙斯（Андрей Клишас）、柳德米拉·波科娃（Людмила Бокова）及自由民主黨國家杜馬議員安德列·盧戈沃依（Андрей Луговой）共同起草了《主權互聯網法》（《О Cуверенном интернете》），于2018年12月14日提交國家杜馬審議。該法案提出，將俄羅斯境內所有用戶接入自主網絡，創立俄羅斯國家域名系統，盡快建立“俄羅斯內聯網”;實行嚴格的網絡監測機制，確定數據傳播的線路和地址清單;大型網站將安裝專門的設備，計算流量的來源，包括限制訪問被禁數據的網站。該法案沒有規定何時切斷與全球互聯網的連接，只是將此作為“預防性”措施，當俄羅斯網絡控制受到持續性威脅時才會斷網。[5]

該法案一經媒體報道，批評者認為，政府希望對互聯網實行審查制度，這項法律不僅使網絡運行質量惡化，而且侵犯言論自由和人權，還會導致其他問題。經專家們計算，實施這項法律每年需要資金不是克利沙斯估算的200億盧布，而是1340億盧布，電信運營商和互聯網公司將不得不為設備安裝、維修和供電支付大筆費用，一些議員、審計法院和俄羅斯工商業聯合會對此法案表示不予支持。[6]但這一法律倡議卻受到新聞與IT行業和多數議員的肯定。塔斯社（ТАСС）副部長奧列格·伊萬諾夫（Олег Иванов）說：“我們認為，早就應該這樣做了。我們希望，該法律草案一旦生效將有助于保障俄羅斯互聯網的安全，使其免受各種外部和內部威脅。”“信息觀察機構”的首席執行官納塔莉亞·卡斯別爾斯卡亞（Наталья Касперская）強調：“現在有很多網絡攻擊，數量越來越多、越來越難對付。如果有明顯不好的事情發生，像我們這樣的信息安全公司就會成為攻擊對象。”[7]國家杜馬權衡支持與反對的理由和人數，終于接受了這項法案，認為這一法律是個“保險”，面對華盛頓的敵意，網絡自治是必要的。最后，把它列為608767-7號法案提交表決。

2019年2月12日，經過議會一讀，國家杜馬審議了《主權互聯網法》并通過了法律草案。隨后，一些媒體的報道傳出謠言：自2019年4月1日起俄羅斯各地的全球互聯網將被關閉，測試將持續多久不得而知，網上立刻出現恐慌情緒。大多數用戶還沒有閱讀法律草案內容，就開始責罵投票支持該法案的政治家。法學家德米特里·伊萬諾夫（Дмитрий Иванов）評論說，如果對法律有更詳細的了解，知道俄羅斯斷網的原因，斷網測試不會影響普通用戶，人們就不會驚慌失措。[8]4月11日，國家杜馬二讀再次通過這項法律文本，320名議員投了贊成票，15名投了反對票。4月16日，俄羅斯國家杜馬三讀正式通過法案，307名議員投了贊成票，68名投了反對票，并決定提交總統簽署后于2019年11月1日生效。5月1日普京總統在該法案文件上簽字。[9]根據這項法律，俄羅斯政府每年至少要舉行一次“斷網”演習。此外，俄羅斯政府還宣布投入3100萬美元建設自己的維基百科計劃，禁止出售沒有安裝俄羅斯軟件的智能手機。

二、俄羅斯網民的不滿與抗議

盡管俄羅斯政府多次呼吁民眾不要對《主權互聯網法》的生效感到恐慌，但仍有大量網民擔心當局對上網的全面監視，公眾積淤的不滿情緒先后引發了數千次“保護現有互聯網”的集會和抗議。[10]在國家杜馬一讀通過《主權互聯網法》草案后，俄羅斯電訊業首先呼吁用戶舉行反對這一法律的集會，2019年3月7日至9日，哈巴羅夫斯克市的自由黨人在共青團廣場散發傳單，號召市民在10日下午兩點到廣場集會，反對政府關閉互聯網的試驗。

2019年3月10日這天下午，哈巴羅夫斯克共青團廣場上聚集了近百人舉行抗議活動，人們不斷高呼口號。集會同時在圣彼得堡舉行，未注冊的自由黨人和社會運動的積極分子聚集在俄羅斯聯邦通訊監督局門前，在該機構入口的限制帶掛上“俄羅斯互聯網在這里被殺”的海報，點燃了模擬的“防火墻”。抗議活動的參與者警告俄羅斯政府“互聯網隔離法”不僅限制了公民在網上表達意見的權利，而且對整個互聯網的基礎設施都是危險的。政治學家阿列克謝·馬卡爾金（Алексей Макаркин）煽動說：“斷開互聯網是絕望的技術。”“這意味著政府不能在互聯網上與反對派競爭。如果你關掉它，你承認你的弱點，沒有任何意義，人們將找到一種方法來繞過限制。我們有一個沒有互聯網的1991年（指蘇聯解體時的群眾示威游行——本文作者），問題是為什么人們會出來，涌向街道，是什么刺激了他們？如果社會問題刺激是強烈的，阻止和干擾他們的集會只會激怒他們。”[11]參加集會的俄羅斯自由黨的兩名黨員在離開咖啡館的路上被拘。同一天在阿穆爾河畔的共青城、鄂木斯克和伊爾庫茨克等二十幾個城市都組織了類似的抗議活動。[12]

2019年3月10日最大的抗議集會發生在莫斯科。這天，莫斯科薩哈羅夫大街約有15000人參加集會，組織者之一亞歷山大·伊薩夫寧在演講中說：“我們，俄羅斯公民，厭倦了自由空間不斷被壓縮和壓迫性法律的實施……我們是文明世界的一部分。但是，普京政府盡一切努力讓我們繼續落后于西方。這一次，國家決定走得更遠，要切斷整個互聯網。網絡審查繼續困擾著我們的生活，我們反對通過一項將俄羅斯與國際網絡隔離的法律，并要求互聯網自由。”集會的主持者向當局提交了有9萬人簽名的“反對俄羅斯隔離互聯網請愿書”。據目擊者稱，警察從集會的積極分子手中搶走了橫幅，并帶走了包括自由電臺記者安德烈·基謝列夫在內的29人。[13]

針對發生在印古什和車臣的抗議活動，《莫斯科共青團員報》在評論中指出，俄羅斯專家們認為，說政府當局完全關閉互聯網還為時過早。在俄羅斯，完全關閉互聯網在技術上是困難的，而且是不合理的。“關閉互聯網的做法，越來越多的世界經驗表明是一種不幸，俄羅斯在這方面也不例外。全國各地網絡都要停止一天，是沒有必要的。我們畢竟有很多電信運營商，不像伊朗僅有約5000家發放許可證。所以，我們不大可能在堪察加和加里寧格勒之間斷開網絡，這樣的可能是不存在的。”但實際上，早在2014年、2017年，俄通信部就開展過“網絡演習”，假想國際互聯網斷開時，俄羅斯的備份域名系統能夠正常運行。

面對部分民眾對《主權互聯網法》的誤解和沖動，俄羅斯聯邦政府和國家分析員（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е аналитики）試圖平息這場民間風波（народные волнения），聲稱該法令的主要目的是創造一個完全獨立的互聯網環境，不依賴外國服務器。雖然該法己于2019年11月1日生效，但技術設備將無法立即實施斷網，需要幾年時間的技術完善才能完全實現這一計劃。美國在俄的最大門戶網站YouTube、Instagram、Facebook等在2019年11月1日后將繼續在俄羅斯正常運營。俄羅斯專家呼吁，不要過早驚慌失措，因為該法案的影響實際上不會像網絡上說的那樣廣泛。通過法律不意味著11月1日政府某個人“就將互聯網開關拉下來”，即使實施，也不會關閉世界互聯網，只有在俄羅斯安全受到威脅時才會關閉全球網。不滿的民眾漸漸平靜下來，普京簽署該法案后再沒有發生過集會和抗議，不同政黨和網民以不同的心態等待斷網試驗的結果。

三、俄羅斯的斷網試驗獲得成功

2019年12月19日，普京在年度大型記者會上回答記者提問時指出：“自由的互聯網和主權互聯網——這兩個概念并不矛盾。主權是指我們擁有自己的鏈接手段。我們不去關閉互聯網。法律的意義在于保護，主權國家需要保護自己不受外界互聯網關閉的影響。對外國駐俄網絡機構的監管，不是我們的創造（主意），美國在上個世紀30年代就有這方面的法律。我們對外國機構違反規定的監管也只是給予行政處罰，而不是對他們監禁和關押。如果這些組織從國外獲得資金參與俄的國內政治，必須向我們說明，我們就不會關閉這些組織。但這不是說，我們允許參與俄國政治活動的任何做法。”[14]普京還稱，俄羅斯的互聯網是自由的，于2019年11月1日生效的《主權互聯網法》，主要規定建立國家互聯網流量的路由系統。[15]

據俄新社莫斯科2019年12月23日電，俄聯邦數字發展、通信和大眾傳媒部副部長阿列克謝·索科洛夫（Алексей Соколов）當日傍晚向媒體宣布，23日在全俄進行了確保俄羅斯國內互聯網基礎設施運行的首次演習，演習在莫斯科、弗拉基米爾、羅斯托夫等幾個城市舉行。測試場景包括通信穩定性、手機安全、個人數據保護、信息攔截和網絡安全。索科洛夫說：“在俄聯邦數字發展、通信和大眾傳媒部以及其他政府機構與當地通信運營商的組織下，國家互聯網基礎設施、物聯網及公共通信運行穩定。羅斯托列克-索拉爾（Ростелеком-Солар）公司作為此次演習的指揮部門之一，在演習中著力研究了電力領域的計算機安全問題。”索科洛夫稱：“演習結果表明，總體上政府部門與各通信運營商對威脅做好了有效的準備，確保了互聯網和電信統一網絡的穩定運行。”[16]

據今日俄羅斯通訊社報道，當地時間23日俄羅斯成功完成了全國首次防范外部“斷網”風險的保障性演習，國內互聯網設施在無法訪問全球互聯網的情況下運轉正常。俄羅斯通信部在演習期間與網絡安全公司、緊急情況部評估了政府部門的協作水平和網絡故障的檢修能力。演習內容包括：在遭遇外部“斷網”時檢查俄境內互聯網運行的完整性和安全性;保障手機通信安全，保護個人信息，防范通話和短信遭受劫持的預防措施。有關部門也研究了物聯網設備的風險和弱點，探討了電力供應網絡的建設和使用問題，策劃了有關防范網絡傳播及工業企業網絡風險問題。

俄羅斯《公報》（Ведомости）記者看到了這次演習的結果。該報指出，至少有一部分測試是在12月16日和17日進行的。四名聯邦通信操作員設計了18種攻擊場景——12種通過SS7信號網絡（全球電話網絡）和6種通過Diameter信號網絡（4G網絡）發起攻勢，每個場景大約需要20分鐘完成。據報道，扮演的攻擊者成功地通過SS7渠道完成了62.5%的攻擊任務，通過Diameter渠道實施了50%的攻擊，每一次攻擊的檢測時間平均為2到3分鐘，大部分攻擊被有效攔截。測試在指定的流量上進行，沒有影響普通用戶。[17]一系列測試表明，俄羅斯不需要訪問全球DNS（服務器）系統就能成功鏈接國內網，政府部門和互聯網服務提供商一致認為，在這次實驗中，“俄羅斯內聯網”的運行是成功的。

四、美國網絡戰的叫囂咄咄逼人

俄羅斯的斷網測試，讓許多網民對互聯網在國家安全中的地位有了清醒的認識。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互聯網只是一種信息工具，充其量是意識形態的斗爭工具，僅有思想的“殺傷力”。絕大多數人沒有意識到，互聯網發展到今天，能夠對一個國家的領土與主權發動“侵略”，迅速沖垮一個國家的政治、經濟和行政主宰。[18]這種網絡戰正在進入我們的視野。近幾年，美國的網絡戰略經歷了從以防為重、攻防兼顧到以進攻為主的發展過程，已經無法掩蓋其網絡侵略意圖。2017年8月18日，特朗普宣布將美國網絡司令部升級為一級聯合作戰司令部，2018年6月，美軍宣布133支網絡部隊形成作戰能力，其中陸軍41支、海軍40支、空軍39支、海軍陸戰隊13支。美國總統安全事務助理約翰·博爾頓曾針對此前美國網絡行動需要層層審批，高調宣稱：“我們不像奧巴馬政府時期那樣束手束腳了，我們將會在進攻上做很多事情。”[19]

很難預料，網絡戰會在何時、在哪些國家間突然爆發。1991年美國中央情報局派特工打入伊拉克防空系統，將其使用的打印機換上含有病毒的芯片。在美國空襲前，通過遙控激活病毒，使伊防空C3I系統失靈。1999年南聯盟在科索沃戰爭中使用多種計算機病毒，組織“黑客”侵入北約軍隊的一些網站，造成計算機一度癱瘓。北約實施網絡反擊，將大量病毒和欺騙性信息注入南軍計算機網絡，又使南軍防空系統癱瘓。2008年8月俄羅斯與格魯吉亞發生沖突，俄羅斯在軍事行動前控制了格魯吉亞的網絡系統，使格魯吉亞的交通、通信、媒體和金融機構的互聯網無法運轉，為順利展開軍事行動打開通道。2009年5月30日，微軟公司執行美國政府的禁令宣布切斷古巴、伊朗、敘利亞、蘇丹和朝鮮五國的MSN服務端口，導致這些國家網絡服務暫時中斷。2010年9月26日，名謂震網（Stuxnet）的蠕蟲病毒侵入伊朗布什爾核電站網絡，使其離心機運行發生故障，不得不停止工作……潛入敵方的電腦和網絡系統，以悄無聲息的網絡戰摧毀對方的軟硬件，使其喪失還擊能力，讓當年這類戰事的受害者至今痛心切骨。

到目前為止，網絡戰沒有普遍發生，由國家層面發動的網絡戰不到20次，以上列舉的僅是幾個典型戰例。但在未來，網絡戰可能是一種國際沖突的慣例。確切地說，網絡戰將是一切戰爭的首輪攻擊，發起的第一撥沖鋒。隨后的大部隊進攻，則能長驅直入、輕易得手。戰爭形態的進一步演變，將沒有必要開動鋼鐵巨獸，網絡轟炸就可使敵方全面崩潰。1993年美國蘭德公司的阿爾奎拉和倫費爾特曾發表題為《網絡戰要來了》的論文，第一次提出網絡戰的概念，認為網絡戰是“為干擾、破壞敵方網絡信息系統，并保證己方網絡信息系統的正常運行而采取的一系列網絡攻防行動”，是“21世紀的閃電戰”。[20]

網絡戰分為全面網絡戰和單一軍力網絡戰兩類。全面網絡戰以計算機病毒、邏輯炸彈、黑客等手段對敵方的金融、交通、電網等民用網絡及軍事網絡進行攻擊，摧毀一個國家的所有重要領域。軍力網絡戰則把敵方的戰場指揮系統、高技術武器系統、情報偵察和軍事通信線路作為攻擊目標，破擊敵人的軍事部署和部隊調動，使其徹底喪失戰斗力。網絡戰主要有四個作戰目標：一是癱瘓敵方的電腦和網絡系統。借助發送病毒和惡意程序，毀滅對方的電腦軟件和數據庫，導致國家要害部門和軍隊手足無措，坐以待斃。二是迷惑敵方視線，亂其陣腳。散布網絡謠言，釋放真真假假的煙幕彈，擾亂敵方的注意力;或將虛擬現實輸入敵方網絡，誘導敵方判斷失誤，無法領導和指揮有效的防御。三是獲取敵方情報。進入敵方電腦，竊取和破解敵方密碼，掌握敵方機密。四是組織黑客攻擊。調動計算機技術人員越過“防火墻”之類的防御軟件，進行干擾破壞，達到搗毀和控制敵方網絡的目的。

互聯網已成為各國民眾深入交流的工具，“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正日益被各國人民所接受，發動尸山血海的侵略戰爭越來越不得人心。對他國進行窮兵黷武的威脅和廝殺，將被全人類所不恥，慣于以武力恐嚇為手段的軍事霸權日漸孤立。在東西方大國都有核武器的時代，直接的軍事對抗將有巨大風險和高昂的代價，在未來20年，導彈航母、飛機大炮將在國際沖突中漸居次要地位，而“神不知鬼不覺”的網絡戰或生物戰既有毀滅性、隔離性和緩沖性，又無殺人盈野的血腥，很可能成為未來戰爭的普遍形式。俄羅斯這次斷網演習，正是破解未來戰爭的一次關鍵性備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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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ФСБ обнаружила шпионское ПО в сетях органов власти и военных структур，ТАСС，2016/7/30.

[3]習近平：不能犧牲別國安全謀求自身所謂絕對安全[EB/OL].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4-05/21/c-1110792116.htm..

[4]Новости：что Россия полностью отключается от мирового интернета все чаще появляется в Сети，Sputnik ，2019/3/28.

[5]Михаил Борнаков， Отключение интернета в России， off.ru.net，2020/1/17.

[6]Андрей Сошников，Когда отключат интернет в России в 2019 году 66news.ru，2019/2/12.

[7]ОЛЕГ МОСКВИН，Как защитят российский интернет в случае кибервойны，vz.ru2018/12/14.

[8]Дмитрий Иванов， Когда Отключат Интернет В России В 2019 Году，zakony.ru，2019/3/20.

[9]Михаил Подивилов，Вступил в силу закон о 《суверенном интернете》，podivilov， 2019/11/1.

[10]Слава Лысаков，Отключение интернета в России с 1 ноября 2019，Интересная Россия，2019/10/10.

[11]Эксперты оценили вероятность отключения интернета в России в случае массовых протестов，Хабре， 2019/11/19.

[12]В городах Сибири прошли акции против изоляции рунета， Сибирь.Реалии，2019/3/10.

[13]Любовь Чижова，Против этого безумия：митинг несогласных с законом о Cуверенном интернете， Радио Свобода，2019/3/10.

[14]Большая пресс-конференция Владимира Путина ，НГ-Online，2019/12/20.

[15]Ксения Мурашева，Путин назвал интернет в России свободным， NG-Online

2019/12/19.

[16]В Минкомсвязи оценили прошедшие учения по устойчивой работе рунета，РИА ，2019/12/30.

[17]Минкомсвязи подвело итоги первых учений по закону о 《Cуверенном рунете》，Ведомости，2019/12/23.

[18]劉建明.現代新聞理論[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9：41.

[19]美國最新《網絡安全戰略》攻勢畢露[EB/OL].中青在線，2018-10-25.http：//in.cyol.com/yuan chuang/2018-10/25/content-17718764.htm.

[20]龔新華，韻力宇.網絡戰：沒有硝煙的戰爭，用看不見的方式摧毀你[N].中國青年報，2011-01-14.

（作者為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編校：王 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