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起源是嚴肅的科學話題

舒圣祥

新冠肺炎疫情持續蔓延，全球多地進入緊急狀態。近日，一條“臺灣節目追溯新冠病毒源頭，然后追到美國去了”的視頻火了。新冠病毒源自美國，隨即在網上廣為傳播。

該節目作此判斷的主要依據，是前不久中國科學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華南農業大學和北京腦科中心聯合發布的一篇論文。蘭州大學研究員趙序茅進行了專業解讀，病毒源自美國的說法，顯然是誤讀。該論文認為，華南海鮮市場不是病毒發源地，但也沒有確定新冠病毒源頭在美國的結論。

截至目前，世衛組織并未確定新冠病毒來源。鐘南山院士也表示，目前還不清楚病毒到底是怎么來的。病毒到底來自哪里，是嚴肅的科學話題。科研不是猜謎，每個步驟都遵循科學嚴謹，結論才能讓人信服。就像上海市新冠肺炎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張文宏所說，既要看這個病毒出現的時間點，也要尋找它在進化樹上的位置，證據不充足時應避免隨意猜測，否則就根本不是科普，而是不負責任的誤導。

可有些網友一聽說病毒來自美國，就認為病毒跟吃野味無關，還有人質疑禁食野生動物的政策。殊不知，近80%的傳染病都從動物而來。要避免類似誤導，就需要有權威機構把病毒來源說清楚。哪怕對當下防疫幫助有限，在科研角度也很必要。因為只有搞清楚病毒來源，才能更好地防疫未來。

澄清不實謠言，避免給公眾造成困擾，同樣是探究病毒起源的意義。自疫情發生以來，關于病毒來源的謠言頗多。有說是“美國制造病毒并故意投放”，有說是“武漢病毒研究所泄漏造成”。可新冠病毒基因組全序列分析表明，其基因序列與云南菊頭蝠中存在的RaTG13冠狀病毒一致性高達96%。相較于蝙蝠身上的病毒，新冠病毒中存在的基因差異與自然進化是一致的。

聽說病毒源自武漢，就把鄂人當“惡人”;聽說病毒源自美國，就莫名感到高興。這種尋找替罪羊式的思維，既不理性也很反智。

世衛組織專家邁克爾·瑞安說得好，任何疾病的來源，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冠狀病毒是全球現象，在全世界都存在。它們在某個地方出現，是自然史上的不幸事件，重要的是我們不要去責怪其地理來源，而是關注如何應對及遏制病毒。

自然界中，很多微生物的歷史遠比人類要長。在華南海鮮市場，還是在別的什么地方首先將病毒帶到人間，并不代表就是那里人的罪過。我們探究病毒起源，是為了更好地保護生命，而不是滿足某種廉價的情緒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