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延



“這個春節太難忘了,幾乎每天都關注新聞動態,關注疫情的發展,睡夢中也抱著手機,心情很復雜。就連現在也是持續不斷的嚴防死守疫情。但這也是我們航空試飛人的責任,我們就要搶在疫情時刻戰試飛。”試飛中心機務大隊某外場跟飛人員的一句話,說出了所有試飛人的心聲。
疫情之下,嘹亮的號角早已吹響,“召必回,戰必勝”,這是白衣天使的信仰;“保節點、保任務”也是試飛人心中的執念。可是疫情暫時未能消退,復工日期也一推再推,型號任務節點的壓力不斷襲來,多少人坐立不安,只等一聲號召。
“逆行”,勢在必行
這天,試飛中心機務大隊接到上級指示:某外場試飛保障任務必須馬上復工,不能再等院里的統一復工時間了,事不宜遲,馬上組織人員奔赴現場。
“逆行”,勢在必行。機務大隊隊長深知該外場保障任務事關重大,他馬上組織各班組召開視頻會議,嚴格遵守保密要求簡單說明任務情況,要求各班組安排合適人員,根據工作分配需求,盡快確定10人的保障小分隊,由近期未離開過閻良、未接觸過疫區人員,身體健康狀況良好的人員加入。會議結束半小時,一支由機務大隊精兵強將組成的10人保障小分隊集結完畢。疫情嚴峻,保障小組成員除了要克服自身心理壓力,還要安慰家人,讓他們放心,航空人的責任需要身后的家屬一同擔起。
跋山涉水,行進在路上
2月14日,情人節這天凌晨4點半,航空工業試飛中心一號門門口。道路兩旁高高路燈的黃光在北風中寒噤,偶有落葉伴著凜風起舞,路旁停滿了暫時不能回小區的汽車。平日里,這個時間點幾乎不會有人,只是寂寥的夜。準備遠赴外場的人員陸續趕來,手里拉著行李箱,“嘩嘩——”的摩擦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臨行前,院里領導對大家說:“同志們辛苦!請大家放心,防疫工作單位會做好,防疫產品會為大家準備齊全,到外場的工作就拜托諸位,代表院里謝謝大家了,也請大伙保重身體!”簡短的叮囑讓大家倍感暖心。
路途的遙遠是早已預見的,約摸1400多千米,粗略算算也要十五、六個小時,加上路上司機休整時間,也得十七、八個小時。有人就開始放到座椅補補未睡完的覺,哪怕淺淺的瞇著也是好的;有人用手機聊天軟件跟家人聊聊天,打發時間;有人凝視窗外,看著黑夜想著疫情會什么時候結束……只有汽車的馬達聲和空調一直呼呼作響。
剛開始路途還算順利,后面天氣突變,白皚皚的雪像棉花一樣大片大片飄落下來,在廣袤的大地上彈出一床厚厚而潔白的“棉花被”。出于安全考慮,司機不得不降低車速,緩慢前行,一行車隊打開雙閃燈,穿梭在皎潔的公路上,像拖著尾巴的彗星一樣……沿途鮮有車輛,好像行駛在白色的沙漠里,顯得格外孤獨,一幅“干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景象。歷經26個小時,這才終于到達目的地。
隔離復工,積蓄力量保試飛
“住著賓館的小單間,有人管著吃喝拉撒,累了就臥床休息”,看似神仙一樣舒服的生活,但兩星期足不出戶,還是很煎熬,幸好現代移動設備有強大能力,幫助大家度過無聊的隔離期。
解除禁足之時,大家早已按耐不住。試飛中心外場分隊領導組織全員召開了班前會,安排完工作,他說:“假期在延長,但是我們的型號任務節點必須保障,院里需要咱們來到這里,就是要把落下的進度趕回來,大家要有信心,要有沖勁。當然嚴峻的疫情前面,咱們還得做好防控工作。”隨后他拿出每天負責工作現場消毒的名單,并交代每天消毒工作的要求。
次日清晨,一場大雪讓世界銀裝素裹。到了工作現場,大家發現機棚里飄進了雪,影響工作開展,待消過毒后,所有人拿來工具開始清掃積雪,你一掃帚我一鏟,手涼了就停下來搓搓,口罩里的哈氣變成了水滴,有些不舒服,用紙巾擦擦戴回去接著干。停放時間長的飛機也需要一番清潔,這可比地上的積雪難對付多了,需要更加細致的手法,需要更多的耐心。經過全員齊心協力的一番收拾,開放式的機棚不再是塵土野蠻積攢的樣子,變成了飛機整潔溫馨的家。
飛機上其他工作也陸續開展,停放、定期、擴大面、換季等地勤工作有序開展。由于飛機架次多,人員有限,如果按照標準配置是遠遠不足的,大家伙就互相幫助,統籌協調,把人員分配到關鍵的工作崗位,集中精力,鉚足干勁兒,一切為了試飛。
戰試飛,地面試驗進行時
試飛的主旨在于不斷試驗,采集大量的試驗樣本,獲取有效的數據。此次出征首要任務就是開展地面試驗,根據試驗技術文件要求,需要完成多次試驗。
這天下達試驗任務之后,保障團隊的機械師認真閱讀了試驗任務的試驗技術單,明確了試驗的重點以及注意事項,梳理工作流程,預想了危險源。工作班前會上機組人員明確工作職責,分別到各自崗位,將試驗的工作現場鋪開。此時帶著寒氣的風不時打斷大家的交流,各片的負責人準備好后,只能向機械師比劃了“準備好”的手勢,即豎起大拇指。機械師掃過所有的點,隨后向隊長申請開車指令。
隨后他一邊喊出:“開車咯……”,一邊向大家作出開車的手勢。按下啟動按鈕后,發動機呼呼的慢慢啟動,聲音越來越大,發動機平穩后轟鳴完全淹沒了整個試車場地。機械師在座艙內熟練的操作,與采集數據的同事嫻熟的配合,一個上午的時間,陸續采集幾十組數據。帶隊領導看看時間,叫停了試驗:“該休息一下了,吃完飯,再看看數據,是否符合要求,如有問題還再繼續調整。”
有張有弛的現場,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每次試驗幾乎都很順利,結束時都是他們隔著口罩的放松交談。
外場溫情,“你是人間四月天”
此次出征的隊伍里有位年輕的班組長,閨女三歲多,正是上幼兒園的時候,但是受疫情影響暫未開學,只能待在家中。班組長這一出差,閨女少了一個玩伴,作為爸爸也少了一個開心果,思念之情遠隔山水。白天,班組長一頭扎進工作中,忙碌讓他暫時忘了相思之苦,到了晚上,吃過飯,各自回屋,海邊的房間靜的只有風浪聲,“叮鈴鈴——鈴鈴,叮鈴鈴——鈴鈴——”伴著“嗚嗚”的震動聲,班組長趕緊拿起手機,是他媳婦和閨女發來視頻通話,他迅速按下接通鍵,“爸爸——”幼兒稚嫩的喊聲溫暖了他的耳朵,也溫暖了整個房間,再看著媳婦的微笑,整日的疲累都消失了。女兒開始講述今天玩的游戲,學的古詩,或者是唱一首兒歌。再聽聽媳婦敘述白天里和女兒的有趣對話,說說家常。這一切都是他內心最柔軟的、最甜蜜的糖,隨著血液流到全身,溫情滿滿,甜蜜無比。
跟班組長一樣,團隊里的其他人此刻也在和家人溫情連線,只言片語、叮嚀叮囑,一句“安好”便是溫暖,便是全部。大家都知道,疫情總會退去,我們的科研試飛不能耽擱。有家,有國,這才是航空報國。
古人云:“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試飛中心機務大隊外場分隊在該外場持續保障已經十多年了,人員換了一茬又一茬,大隊優良作風仍然在延續,這場突擊戰又是他們漂亮的一場。
陽春三月,新柳如煙,陽光明媚,航空試飛人渴望蔚藍的天空,也渴望發動機的“轟隆隆”聲在晴朗之下穿梭。閻良本場開飛的消息傳到了外場,有人感慨:“終于走上正軌了,真好!”也有人說:“祖國真是偉大!”大家都堅信這里很快也會有飛鷹直沖藍天,讓戰鷹回到它們久違的藍色懷抱,在藍天白云間繼續書寫壯志凌云的情懷。
(作者單位:航空工業試飛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