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瘠大地上的生命力 評—《遙遠的向日葵地》

徐劍凌

摘? ? 要：作者母親獨自在阿勒泰戈壁草原烏倫古河南岸的貧瘠高地上種了九十畝地的向日葵，前三茬全被鵝喉羚啃得干干凈凈，但她還是播下了第四遍種子，并堅持到了收獲的時節。作者筆下，無論母親、外婆、家里的小狗和雞鴨鵝兔及地里的向日葵等等，全都在貧瘠大地上展示出了頑強的生命力。

關鍵詞：向日葵;大地;生命力

一、李娟其人

李娟，籍貫四川樂至，1979年出生于新疆建設兵團農七師，成長時期輾轉于四川新疆兩地，還曾在阿勒泰冬牧場體驗過生活。1999年開始發表作品，出版有散文集《九篇雪》、《我的阿勒泰》、《冬牧場》、《遙遠的向日葵地》及詩集《火車快開》等等，曾獲“人民文學獎”、“上海文學獎”、“天山文藝獎”等獎項。

二、《遙遠的向日葵地》其書

“向日葵地”在阿勒泰戈壁草原烏倫古河南岸，是李娟母親多年前曾耕種過的九十畝貧瘠土地。李娟用她細膩而明亮的筆調，記錄了她所熟悉的樸素而艱苦的向日葵地上的生活細節：勤勞樂觀的母親，高齡遠離了故土的外婆，大狗丑丑小狗賽虎，雞鴨鵝兔和種了被毀，毀了又種的九十畝葵花地等等，透過她所熟悉的生活，向讀者展示了這貧瘠大地上眾多頑強的生命力。

三、貧瘠大地上的生命力

（一）勤勞樂觀的母親

九十畝的葵花地離村子一百多公里在且來回不便，母親便把整個家搬進了荒野中，包括雞鵝兔、大狗丑丑小狗賽虎和特意添置的十幾只鴨子，甚至還有幾大盆綠植，母親的理由是：眼看就要開花了。這是母親第二次種植葵花，第一年她曾種植了二百畝地，雖然整

宿睡在水渠的閘門邊，但仍是給旱死了幾十畝，接下來又是病蟲害不斷，但母親說：幸虧咱家窮，種得少也賠得少，打下的葵花籽夠種子了，明年接著種。到了葵花收獲時節，雖然一百多畝地才打出來二十多噸葵花籽，但滿當當的四百多個袋子堆在地頭，還是令人喜悅。為了節省二百塊的工錢，母親和叔叔硬是將四百多袋二十多噸的葵花籽，扛了二百多個來回，挪動了三十多米的距離。

種向日葵應該是母親的第二職業，母親在阿克拉村長期開設小賣部，在等待葵花灌漿的時間里，暫時得閑的她從葵花地騎摩托回村里繼續打理她的小賣部。雖然折騰一天只能賣得幾十元錢，她仍是一早出發，天色暗下來才回到葵花地。有二天守到天黑也沒賣出一分錢，她嘴里說再不去開門了，但第二天還是揣著二張餅，頂著凜冽大風準時出發又去小賣部碰運氣去了。

（二）外婆的世界

大半生寡居先后經歷八個孩子離世的外婆，一生沒有戶籍，長期輾轉于四川和新疆，七十多歲時還被政府召回四川去照顧百歲高齡的列屬養母，并靠拾垃圾獨自撫養外孫女。養母過世后，僅六平米大的廉租房被收回，已八十五歲高齡的外婆獨自回到鄉間耕種生活，八十八歲時又跟隨小女兒再次回到新疆，并陪伴她去荒野中種植向日葵。來到荒地的第一天，從早上到黃昏降臨，因忙于搬家收拾家什所以一直沒顧上做飯，女兒和外孫女餓了可以吃干糧打發肚子，沒牙的外婆只能默默挨餓，直到黃昏來臨才喝上了外孫女用渾水煮的白稀飯。前三天外婆難以接受眼前的荒涼，她以拐棍觸地，感覺這硬梆梆的還未開墾的大地上肯定長不出什么好東西來，第四天她就接受了現實不再抱怨，還時不時地數雞數鴨喚狗喚鵝，荒野太大她擔心它們走丟。到了葵花盛開的時節，早已融入荒原的外婆由衷地贊美：真好看啊！到處都是亮堂堂的。

（三）我們也是荒原的主人

丑丑是一條純種的哈薩克牧羊犬，渾身卷毛，眼睛干凈而明亮。每當鵝喉羚出現在葵花地時，它就一路狂吠而去，它們前后追逐攪起的煙塵在荒野里四散騰起，久久才能散去。賽虎是小型犬，溫柔而膽怯，它從未參與過對鵝喉羚的追捕行動，但每當丑丑投入戰斗時，它一定會站在家門口沖著遠方賣力地吼叫來聲援丑丑。荒地的生活是艱苦而又寂寞的，陪著主人吃了小半年的素，賽虎只能去刨野地里的田鼠解饞，刨得前爪血淋淋的仍不罷休。丑丑除嚴格履行自己追趕鵝喉羚的職責外，還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樂趣：它幾乎將萬畝葵花地上的所有能收集的鞋子全收集到了主人家后墻的土堆旁抱著玩得忘乎所以，讓丟鞋的人好找也讓主人哭笑不得。雖然丑丑和賽虎都非名貴犬種，但它們為主人帶來了無盡的樂趣，也展現了它們頑強的生命力，它們也是荒原上當之無愧的主人。

（四）雞鴨兔們的荒原生活

熬過了阿克哈拉嚴寒的雞們被李娟母親悉數收購了，一并帶到了荒原，雖然它們有的缺了一半雞冠，有的凍掉了腳趾，但全都好好地活了下來。它們特別能吃苦也特別能戰斗，只要主人端著食盆一出現，馬上就被它們里一層外三層圍得鐵桶一般，為了能吃上一口飼料，

它們上躥下跳，雞毛滿天飛，名符其實的荒野中的戰斗雞。

葵花地旁有條水渠，李娟媽媽便配置了幾只鴨子，因為她總是能把周遭有限的資源充分利用。在岑寂的荒地里，突然傳來鴨子們嘎嘎的叫聲，這叫聲還遠比狗叫更蠻橫更富生命力，這也給李娟和媽媽帶來了極大的歡欣和振奮。

兔子的天性是打洞，李捐曾擔心自家的兔子會在荒野里另外安家立業，會越養越少。可實際是越來越多，即便是在荒地里，它們生起來也是一月一窩。它們心無掛念，每天去向荒野深處，即使在茂密的葵花地里迷路了的兔子，第二天仍會獨自歸來。

（五）荒野里的葵花

雖然前三茬葵花苗被鵝喉羚啃食精光，但這第四茬種子卻一無所知地出芽，并在荒地里蓬勃生長，但因為缺水，花蕾卻遲遲不肯綻放，她如即將去赴約卻又選不定著裝的女子一樣遲疑著不肯出來與人見面。幸運的是終于等來了澆地的日子，葵花龐大的根系終于滋滋有聲地開始了水的盛宴。整整三天三夜，花蕾中的女子才下定決心，選中了最終出場的一套華服，天地間于是全籠罩在一片金色中。

四、結束語

生活從來不缺苦難，缺的是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和對生活樂趣的用心品味。《遙遠的向日葵地》中有這樣的場景：李娟媽媽領著一家老小，包括貓狗雞兔等眾多成員，呼呼啦啦走在圓月之下，長風之中。這不僅是全家老小在漫長旅途中獲得的短暫而奢侈的安寧，更是荒原上倔強生命力完美怒放的最真實的寫照。感謝李娟，感謝《遙遠的向日葵地》給了我們面對苦難生活的最佳良方。

參考文獻：

[1]李娟：遙遠的向日葵地[M].花城出版社.201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