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冬
巴西總統博索納羅2019年底宣稱,其近日收到歐佩克成員國的“邀請”,然而,僅僅經過一周,巴西便表示:“對加入歐佩克沒有興趣。”
實際上,這并非巴西首次收到歐佩克的“納新”邀請,巴西也并非唯一收到歐佩克邀請的石油市場“新貴”。近些年來,歐佩克不但“納新”進程毫無突破,成員國“退群”也漸成趨勢。
由此,歐佩克為何陷入頹勢,頹勢中如何變革,也已成為石油市場討論的熱點。
日漸萎縮的陣地
歐佩克陷入頹勢,與其大國協商議事的特征逐漸淡化有關。1960年歐佩克成立時,其“五大元老”(伊朗、伊拉克、科威特、沙特、委內瑞拉)的原油總產量為789.1萬桶/日,占到全球總產量的37.6%。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歐佩克國家被其他“新興”產油國擠出榜單。到2018年,在全球前十五大產油國中,歐佩克占比已不足一半。大量歐佩克國家退出榜單,意味著歐佩克作為石油生產大國協調機構的功能大幅弱化。
逐漸消失的剩余產能
作為一個借助產量調整影響產品價格的組織,以“剩余產能”形式彰顯產量調節能力,是歐佩克影響國際石油市場的手段。然而,近些年來,歐佩克剩余產能的下降十分迅速。
這首先源于歐佩克很多資源大國石油生產已陷入自然減產之中。這是歐佩克自建立以來從未曾出現過的情況,而產量持續下滑的歐佩克成員國實際上已經喪失了產量調整的彈性。
更為嚴峻的是,歐佩克核心國家沙特的產量調節能力也已不如往昔。
首先,沙特增產能力已所剩無幾,2018年沙特高達1229萬桶/日的產量水平實際上處于歷史最高水平,這也意味著該國已很難通過增產抑制油價上漲。
其次,沙特財政狀況也決定了該國無法接受太大規模的減產。2015—2017年,沙特財政赤字與GDP之比平均達到12.7%。國家財政的資金需求決定其已很難為支撐油價而大幅削減國內產量。而沙特產量調節向來都是歐佩克的“標桿”,沙特產量調整上限和下限的降低,實際上也進一步加劇了歐佩克的“剩余產能”危機。
無奈變革與有限效果
由于自身實力已無法提升,充分發掘外力以獲得更多可被調用的產量調節能力,便成為歐佩克謀求變革的重要舉措。因此,積極吸納新成員,成為歐佩克最初的戰略選擇。
然而,受到邀請的非歐佩克產油國卻不愿接受歐佩克的配額約束,納新并不成功。
沙特等歐佩克中仍具有產量調節力量的國家積極謀求與組織外大國的合作。也正是源于這種努力,2016年底,歐佩克與非歐佩克產油國簽署“合作協議”之后,雙方合作開始朝向正規化和機制化發展,建立起由沙特和俄羅斯牽頭的歐佩克/非歐佩克聯合部長級監督委員會(JMMC)。
2017年以后,沙特等國大多是根據JMMC會議作出產量調整,而歐佩克配額的調整也滯后于JMMC會議上達成的協議。
此外,歐佩克少數國家與俄羅斯等非歐佩克產油國的緊密合作,也在歐佩克內部引發不滿,并為之后一些歐佩克國家選擇“退群”埋下伏筆。
摘自《人民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