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咩咩聲中治愈孤獨

吳丹丹

〔瑞典〕艾克瑟·林登 著

馬學燕 譯

百花洲文藝出版社

出版：2019年11月

定價：49.80元

不是我在孤獨地牧羊，而是羊兒們在治愈我的孤獨。

——摘自《我的牧羊日記》

現代都市人，程式化的日常，每天看似充實，卻常常深感孤獨。逃離都市的束縛，像牧羊人一樣“退隱鄉間，去田間勞作，去林間砍柴，去沃野牧羊”，這樣童話般的生活，我也心存奢想。

這本由瑞典作家艾克瑟·林登創作的《我的牧羊日記》，以133篇充滿感動、哲思與幽默的日記，記錄了一名逃離都市、“半路出家”的牧羊人在1021個牧羊的日子里與羊群相伴的生活。而那名牧羊人，正是作者自己。

正如本書的編輯所述，“這本日記并不是一本關于農場生活的自命不凡的書，更不是描寫某個‘潮人或者‘網紅如何享受愜意的田園生活之類的作品”。他寫的是一個鮮活且真實存在的個體。身為教授的艾克瑟，因為通勤途中一個著實瘋狂的念頭，現在已經是地地道道的鄉村牧羊人了。

從初牧羊時的無知、缺乏經驗和干勁，到后來熟諳牧羊之道，作者作為牧羊人，要每天檢查羊兒是否還活著，還要準備好充足的水和飼料;要時不時修補柵欄上的洞，還要修剪羊毛、羊蹄;要盯著對母羊有覬覦之心且總想伺機溜出牧場的成年公羊，還要把出逃的羊兒抓回來在谷倉里關禁閉;要整天與羊兒廝混在一起維護彼此的感情，還要面對即便對羊兒動了惻隱之心也要宰殺他們的事實……這份看似平淡、瑣碎、周而復始的工作，這份少了“無用社交”的與羊兒相伴的工作，他自得其樂。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艾克瑟·林登開始覺得不是他在養羊，而是羊兒們在守護他。通過與羊兒的相處以及自己日常的觀察，他在現代城市生活的喧囂之外找到了內心的平和，同時對世界上的小奇跡進行了敏銳而有趣的沉思，引導讀者觀察生活、感知自然界自發的一切。正如書中所說，“當人們將自己從繁忙而喧囂的都市生活中抽離，找到自己內心的平和與安寧，往往會發現，原來，當你身處人群，你會覺得孤獨，但當你開始獨處，便會清晰地意識到，我們與萬物同在”。原先的那份孤獨感竟奇跡般地被慢慢治愈了。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平實卻不乏幽默的語言。當然，譯者馬學燕功不可沒。書中描寫作者怎樣觀察羊兒，怎樣與他們互動，怎樣通過牧羊來放慢生活節奏，放松身心。他帶著一種既有趣、又迷人的可愛的心情來看待他的羊群，并把這些溫暖的感情記錄下來。在這本看似精巧的小書里，不動聲色的幽默感以及充滿哲學的思考絲毫不比大部頭著作遜色。作者在書中寫道，“她們本想乖乖待在牧場上的家里，只是每當看到可以逃離的出口，就無法抵抗來自外面世界的誘惑，我深深地理解這種感覺，悲憫之情油然而生。原來，逃離的本能，并非人類獨有”“我檢查了母羊的水，還與羊兒廝混了一會兒，讓他們習慣與人接觸。無論是與人交往還是與羊兒相處，若不時常維護，彼此間的信任就會逐漸消失殆盡”。類似這樣的“智慧火花”，在書中隨處可尋。在書中，總會有一些描寫，或者讓你覺得有趣，或者讓你停下來思考幾秒，即使你對牧羊生活一無所知。

對于生活在喧囂都市中的我們來說，或許偶爾都會有“逃離”現實的瘋狂念頭，希望自己能像某個電影中的主人公一般，擁有改變生活的勇氣。當我們被工作、社交、以及生活中的瑣碎纏繞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如何守住內心深處的那片寧靜與淡然，更多地關注生活，而不是機械、麻木地過完一天又一天？

每個人在讀《我的牧羊日記》時，或許都會有不同的感觸。如果書中有哪些語句或是段落讓你會心一笑，亦或是讓你思考回味，那這本小書可能就成功了。如果說梭羅的《瓦爾登湖》適合過去的時代，那么《我的牧羊日記》正好適合我們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