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中醫(yī)藥救治情況分析報告

黃惠勇 肖文明 王穎異 蔡宏坤 陳娟 譚涵宇

〔摘要〕 為了了解中醫(yī)藥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治療中的作用，本文選取湖南省截至2020年2月25日出院的所有患者，分析不同類型中醫(yī)藥參與方式對患者癥狀改善的影響、中醫(yī)參與率和患者住院日及癥狀轉歸的關系、中醫(yī)藥診療方案與中醫(yī)專家下沉市州指導的意義。分析發(fā)現：中醫(yī)藥參與尤其是中藥湯劑使用對患者病情改善作用明顯;中成藥須在中醫(yī)辨證指導下使用才能發(fā)揮應有療效;中醫(yī)藥介入時機與患者平均住院日及癥狀轉歸關系密切;中醫(yī)藥診療方案和省級中醫(yī)專家對市州中醫(yī)藥救治有積極意義。

〔關鍵詞〕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湖南省;中醫(yī)藥;診療情況

〔中圖分類號〕R2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0.03.001

〔Abstract〕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rol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in the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all discharged patients in Hunan Province before February 25， 2020 were selected to analyze the effects of different types of TCM participation methods on the improvement of patients' symptom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articipation rate of TCM and hospitalization days and clinical outcome， and the guiding significance of TCM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plan and TCM experts in cities and prefectures. The analysis found that the participation of TCM， especially the application of TCM decoction， has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improving the patients conditions;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must be used under the guidance of TCM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to achieve its proper effect; The timing of TCM intervention is closely related with the average hospitalization days and the clinical outcome; TCM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plan and provincial TCM experts have positive guiding significance for the TCM treatment in cities and prefectures.

〔Keywords〕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Hunan provinc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ases of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下簡稱“新冠肺炎”）疫情發(fā)生以來，湖南省中醫(yī)藥系統(tǒng)在疫情防控工作中積極發(fā)揮作用，現就前期中醫(yī)藥參與確診患者救治情況分析報告如下。

1 中醫(yī)藥專家參與情況

湖南省中醫(yī)藥管理局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之初就將省級中醫(yī)醫(yī)療救治專家組成員納入全省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省級醫(yī)療救治專家組，省級中醫(yī)專家第一梯隊18名專家隨隊下沉至全省14個市州[1]，各市州也組織市縣兩級成立中醫(yī)藥治療團隊，共計521名中醫(yī)藥人積極參與了確診患者的診療。2020年2月11日，湖南省中醫(yī)藥管理局又組建了省級第二梯隊13名中醫(yī)藥專家常駐各市州（長沙市由省中醫(yī)藥管理局單獨安排中醫(yī)骨干醫(yī)生進入隔離病房，未安排第二梯隊），進一步拓寬治療參與面。

2 中醫(yī)藥治療參與情況

截至2020年2月25日，全省總計確診患者1 016例，其中981例中醫(yī)藥參與治療，占96.56%;出院患者779例，其中746例中醫(yī)藥參與治療，占95.76%;在院患者233例，其中233例中醫(yī)藥參與治療，占100%。

從出院患者使用中醫(yī)藥治療后癥狀改善情況來看，746例出院患者中，癥狀明顯改善的496例，占66.49%;癥狀改善的249例，占33.38%;癥狀無改善的1例，占0.13%。在癥狀明顯改善人群中，使用湯劑+成藥的312人，占62.90%;僅使用湯劑的156人，占31.45%;僅使用成藥的28人，占5.64%。詳見表1。

3 診療方案使用情況

由于湖南省絕大多數患者均采用中醫(yī)藥+西醫(yī)藥聯合治療，暫無純中醫(yī)藥治療患者，考慮到西醫(yī)藥治療也可改善患者癥狀，故此次報告對一般癥狀改善不納入統(tǒng)計分析，僅分析出院患者癥狀明顯改善情況。具體分析如下，詳見表2。

3.1 ?整體診療情況

使用湖南省中醫(yī)藥管理局頒布的《湖南省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yī)藥診療方案》（包括試行版、試行第二版和試行第三版，以下簡稱“診療方案”）推薦湯劑加減的病例443例，占湯劑使用病例數（649例）的68.26%;使用非診療方案的其他經方加減或自擬方的病例有154例，占湯劑使用病例數的23.73%;同時使用診療方案推薦湯劑和非診療方案湯劑的病例有52例，占湯劑使用病例數的8.01%。

使用診療方案中成藥的病例有310例，占成藥使用病例數（536例）的57.84%;使用非診療方案成藥的病例有120例，占成藥使用病例數的22.39%;同時使用診療方案中成藥和非診療方案中成藥的病例有106例，占成藥使用病例數的19.78%。

3.2 ?不同診療方案實施情況

3.2.1 ?使用診療方案湯劑組 ?此組病例443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746例）的59.38%，癥狀明顯改善323例，占該組的72.91%。其中：（1）未配合使用成藥的146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19.57%，癥狀明顯改善的108例，占該組的73.97%;（2）配合使用成藥的297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39.81%，癥狀明顯改善的215例，占該組的72.39%。

3.2.2 ?使用非診療方案湯劑組 ?此組病例154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20.64%，癥狀明顯改善的105例，占該組的68.18%。其中：（1）未配合使用成藥的52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6.97%，癥狀明顯改善的37例，占該組的71.15%;（2）配合使用成藥的102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13.67%，癥狀明顯改善的68例，占該組的66.67%。

3.2.3 ?使用診療方案和非診療方案湯劑組 ?此組病例52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6.97%，癥狀明顯改善的40例，占該組的76.92%。其中：（1）未配合使用成藥的12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1.61%，癥狀明顯改善的11例，占該組的91.67%;（2）配合使用成藥的40例，占所有參與病例數的5.36%，癥狀明顯改善的29例，占該組的72.50%。

3.2.4 ?僅使用中成藥組 ?此組病例97例，占參與病例數的13.00%，癥狀明顯改善的28例，占該組的28.86%。

4 住院天數及患者轉歸情況

在新冠肺炎救治過程中，前期確診患者中醫(yī)藥參與率相對較低，患者以西醫(yī)治療為主，中醫(yī)藥治療方式主要為中成藥，且很多患者中醫(yī)藥治療為中途加入。隨著各級中醫(yī)藥專家的逐步參與和中醫(yī)藥療效的逐漸顯現，特別是2020年2月5日，湖南省第三版中醫(yī)藥診療方案視頻培訓[2]并明確提出工作要求后，中醫(yī)藥治療率加速提升，參與方式也逐漸過度到以湯劑和湯劑+成藥為主。2月11日湖南省第二梯隊中醫(yī)專家下達市州后，中醫(yī)藥湯劑使用加速普及，基本做到讓入院患者第一時間用上中藥湯劑。自2020年2月24日起，在院患者中醫(yī)藥參與率已達100%，并一直穩(wěn)定。

因此，為盡可能區(qū)分不同時期不同診斷分型患者中醫(yī)藥參與對患者住院天數和預后轉歸的影響，我們按國家診療方案中證型分型（輕型、普通型、重型、危重型），分別選取2月1日（彼時全省中醫(yī)藥參與率57.24%）-2月5日，2月6日（彼時全省中醫(yī)藥參與率83.42%）-2月10日，2月11日（彼時全省中醫(yī)藥參與率94.93%）-2月15日3個時間段入院的中醫(yī)參與治療患者進行對比。

4.1 ?住院天數情況分析

從不同中醫(yī)藥參與率時間段的平均住院日（表3-5）可見，隨著中醫(yī)藥參與率的提升，不同診斷分型的患者的平均住院日基本均有縮短。以住院患者占比最多的普通型患者來分析，2月11日-2月15日期間入院患者較2月1日-2月5日期間入院患者平均住院日縮短2 d以上。以市州橫向比較，長沙市在前期中醫(yī)藥參與率較低，2月1日時中醫(yī)參與率僅9.82%，其2月1日-2月5日期間入院使用純西醫(yī)治療患者為5例，總住院日為55 d，平均住院日為11 d。張家界市一開始就堅持中醫(yī)藥早期介入，中醫(yī)藥參與率在2月1日時為100%，其2月1日-2月5日期間入院中醫(yī)藥參與治療患者為5例，總住院日42 d，平均住院日為8.4 d。

4.2 ?患者轉歸情況分析

從不同中醫(yī)藥參與率時間段的患者轉歸情況（表6-8）可見，2月1日-2月5日期間入院的患者，輕型和普通型轉重型和危重型的為20例，占同期輕型和普通型患者總數的8.13%;2月6日-2月10日期間入院的患者，輕型和普通型轉重型和危重型的為5例，占同期輕型和普通型患者總數的3.68%;2月11日-2月15日期間入院的患者無一例轉為重癥。隨著中醫(yī)藥參與率的提升，輕癥轉重癥比例逐步降低。從市州來看，郴州市堅持中醫(yī)藥早期參與治療，29例普通型患者無一例轉為重癥，1例入院時即為重型患者也沒有轉為危重型[3]。

5 省市專家診療情況

湖南省中醫(yī)藥管理局明確要求省級專家下到市州后要主動參與指導患者救治，要求各市州成立中醫(yī)專家組全面參與治療，并且要求以使用湯劑為主;而湯劑治療大部分是在省市專家指導下由定點醫(yī)院醫(yī)生開具或由省市專家開具。故從湯劑使用情況，可側面了解省級中醫(yī)藥專家在市州作用發(fā)揮情況。由以上數據可見，在使用湯劑情況下，無論采用哪種診療方案的湯劑，無論是否配合使用成藥，患者癥狀明顯改善情況均占多數。

6 分析與討論

疫病自古就有，中國歷史上曾發(fā)生過大大小小三百多次，這次新冠肺炎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在我國發(fā)生的傳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圍最廣、防控難度最大的一次。古時候，疫病主要依靠中醫(yī)診療。相對于西醫(yī)，中醫(yī)是“一人一診”，針對不同病人、不同癥狀、不同時期方藥不同，靈活度高、針對性強。

（一）中醫(yī)藥參與對患者病情改善作用十分明顯，尤其是中藥湯劑對患者癥狀改善作用突出。出院病例顯示，在使用診療方案湯劑前提下，無論是否配合使用成藥，癥狀明顯改善均居多;在使用非診療方案湯劑前提下，無論是否配合使用成藥，癥狀明顯改善占比也較大，說明中藥湯劑的使用對癥狀改善起著主要作用。

（二）單獨使用成藥對改善患者癥狀效果不如湯劑或湯劑+成藥。臨床辨證論治很重要，在缺乏中醫(yī)辨證指導下使用中成藥，效果大打折扣。單獨使用成藥后癥狀明顯改善者遠低于使用湯劑的各組，可見臨床醫(yī)生大多數未以中醫(yī)辨證思維來指導藥物使用。盡管臨床效果不佳，由于中成藥使用方便，西醫(yī)醫(yī)生開具較多，故中成藥使用率還比較高。

（三）中醫(yī)藥早期介入可縮短患者平均住院日，防止輕癥轉為重癥，有利于合理高效使用疫情防控期間本已緊缺的醫(yī)療衛(wèi)生資源。從患者住院日來分析，中醫(yī)藥參與較單純使用西醫(yī)療法縮短2 d以上。

（四）結合湖南省實際情況出臺中醫(yī)藥診療方案和派駐省級專家下駐市州參與指導中醫(yī)藥救治的舉措非常必要，成效明顯。報告顯示采用診療方案湯劑組和診療+非診療方案湯劑組之和占比66.35%，采用非診療方案湯劑組占比20.64%。一方面顯示湖南省診療方案內容與臨床救治實際需求較為接近，使用較多;另一方面顯示省市專家參與患者救治過程中，既參照診療方案，又不完全拘泥于方案，堅持從臨床實際出發(fā)辨證施治，成效很好。

參考文獻

[1] 湖南省中醫(yī)藥管理局.專家下沉 中西協同 湖南中醫(yī)藥專家積極參與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確診病人救治[EB/OL].（2020-01-30）[2020-02-26].http：//tcm.hunan.gov.cn/tcm/xxgk/xwzx/zyyw/202001/t20200130_11166316.html.

[2] 湖南省中醫(yī)藥管理局.省中醫(yī)藥管理局召開第三版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yī)藥診療方案視頻培訓會[EB/OL].（2020-02-06）[2020-02-26].http：//tcm.hunan.gov.cn/tcm/xxgk/xwzx/zyyw/202002/t20200206_11172264.html.

[3] 湖南省衛(wèi)生健康委員會.立足抓早抓細抓實，郴州市新冠肺炎醫(yī)療救治工作有序高效[EB/OL].（2020-02-19）[2020-02-26].http：//wjw.hunan.gov.cn/wjw/xxgk/gzdt/dfxx/202002/t20200219_1118337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