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對干眼患者淚液質量及基質金屬蛋白酶-9表達的影響

曾志成 彭俊 姚小磊 彭清華

〔摘要〕 目的 觀察中藥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對干眼患者淚液質量及基質金屬蛋白酶-9（matrix metrix metalloprotein，MMP-9）的影響及可能作用機制。方法 將70例（140眼）干眼患者隨機分為治療組（35例70眼）和對照組（35例70眼）。治療組予以中藥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和玻璃酸鈉滴眼液點眼，對照組僅予以玻璃酸鈉滴眼液點眼，共治療4周。于治療前及治療2、4周后比較兩組患者的干眼癥狀、基礎淚液分泌 （Schiemer-I）、淚膜破裂時間（break-up time，BUT）、角膜染色評分和淚液MMP-9表達情況，治療4周后評價臨床療效。結果 治療2、4周后，兩組患者干眼癥狀評分、Schiemer-I、BUT、角膜染色評分和淚液MMP-9表達與本組治療前比較均有改善（P<0.05或P<0.01），且不同時間點比較，治療組均優于對照組（P<0.05或P<0.01）。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1.43%，對照組為80.00%，治療組臨床療效優于對照組（P<0.05）。結論 中藥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聯合玻璃酸鈉滴眼液點眼，可改善干眼患者干眼癥狀和淚液質量，降低淚液中MMP-9的表達，提高臨床療效，并且降低淚液中MMP-9的表達是其作用機制之一。

〔關鍵詞〕 干眼;密蒙花;淚液質量;基質金屬蛋白酶-9

〔中圖分類號〕R276.7 ? ? ? 〔文獻標志碼〕B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0.03.023

〔Abstract〕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effects of Flos Buddlejae Granules iontophoresis on tear quality and matrix metalloprotein-9 （MMP-9） expression in tears of dry eye patients. Methods A total of 70 cases （140 eyes） of dry eye patients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a treatment group （35 cases with 70 eyes） and a control group （35 cases with 70 eyes）.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given Chinese medicine Flos Buddlejae Granules iontophoresis and sodium hyaluronate eye drops， and the control group was only given sodium hyaluronate eye drops， for a total of 4 weeks treatment. The dry eye symptoms， tear quality [foundation tear secretion （Schiemer-I）， break-up time （BUT）， the cornea dyeing scoring] and MMP-9 expression of the two groups were compared before treatment， 2 weeks， and 4 weeks after treatment. The clinical curative effect was evaluated after 4 weeks treatment. Results After 2 and 4 weeks of treatment， the dry eye symptom score， Schiemer-I， BUT， corneal staining score and tear MMP-9 expression of the two groups were improved than before treatment （P<0.05 or P<0.01）， and at different time points，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better than the control group （P<0.05 or P<0.01）.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of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91.43%， and the control group was 80.00%.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better than the control group （P<0.05）. Conclusion The combination of Flos Buddlejae Granules iontophoresis and sodium hyaluronate eye drops can improve dry eye symptoms and tear quality in dry eye patients， reduce the expression of MMP-9 in tears， improve clinical efficacy， and reducing the expression of MMP-9 in tears is one of its mechanisms.

〔Keywords〕 dry eyes; Flos Buddlejae; tear quality; matrix metalloprotein-9

干眼是目前世界和我國最為常見的眼表疾病之一，由于近年電子產品的普及，發病率愈來愈高，我國干眼發病率達到17.0%[1]，嚴重危害患者的身心健康。免疫炎癥反應是干眼主要病理生理改變[2]，其中基質金屬蛋白酶-9（matrix metalloprotein， MMP-9）又是反應眼表炎癥程度的重要指標[3]。人工淚液替代療法是目前干眼的主要治療手段，但不能從根本上消除炎癥反應，容易復發[4]。現我們采用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滲入干眼患者眼表，局部配合點玻璃酸鈉滴眼液，觀察其對患者干眼癥狀評分、淚液質量[schirmerⅠ實驗、淚膜破裂時間（break-up time，BUT）及角膜染色]和淚液MMP-9表達的影響。

1 資料與方法

1.1 ?診斷標準

參照《干眼臨床診療專家共識（ 2013年版）》[5]中的干眼診斷標準：（1）有視力波動、疲勞感、異物感、干燥感、燒灼感等主觀癥狀之一;（2）Schirmer I≤5 mm/5 min;（3）5 mm/5 min

1.2 ?納入、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符合干眼診斷標準;年齡18～75歲;簽署知情同意書。

排除標準：（1）眼瞼位置異常或眼瞼缺損;（2）淚道阻塞和急慢性淚囊炎、眼球突出、角結膜化學傷、角膜斑翳及白斑、青光眼、增生性玻璃體視網膜病變等;（3）眼前段急性炎癥者等;（4）合并有心腦血管疾患、肝腎功能不全、造血系統等嚴重原發性疾病，Sjogren綜合征、系統性紅斑狼瘡者;（5）近3個月內曾接受眼部手術者;（6）近1個月眼局部使用人工淚液者。

1.3 ?一般資料

自2018年3月至2019年6月在湖南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眼科門診就診的干眼患者，共70例（140眼）。按隨機數字表分為治療組（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玻璃酸鈉滴眼液點眼）和對照組（玻璃酸鈉滴眼液點眼），每組各35例（70眼）。治療組男15例，女20例;年齡23.17～72.33（46.06±12.70）歲;病程2～24（13.92±4.72）月。對照組男12例，女23例;年齡23.5～75.25（49.22±14.20）歲;病程0.5～30（14.49±5.37）月。2組患者性別、年齡、病程方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4 ?治療方法

兩組患者予以玻璃酸鈉滴眼液（德國EUSAN GmbH公司生產，進口藥品注冊證號：H20150150，批號：250750）點雙眼，每日4次，連用4周。治療組同時予以密蒙花顆粒（廣東一方制藥有限公司生產）離子導入。先將20 g密蒙花顆粒用100 mL溫水溶解，4 cm×5 cm的四層專用敷料放入藥液中浸潤備用，使用DY-LDY3多功能眼病治療儀（西安華亞電子有限公司生產，陜食藥監械生產許可號20102060），藥物導入采用眼枕導入法。每眼離子導入15 min， 2日1次，連續4 周。

1.5 ?觀察指標

1.5.1 ?干眼癥狀評分 ?參照《干眼臨床診療專家共識》[5]中主觀癥狀制定干眼癥狀評分表：詳細詢問患者眼部有無視力波動、疲勞感、異物感、干燥感、燒灼感5個癥狀。無癥狀計0分，偶爾出現癥狀計1分，間斷出現輕度癥狀計2分，持續出現明顯癥狀計3分。5個癥狀的評分相加，即為干眼癥狀評分。于治療前及治療2周、4周各檢測1次。

1.5.2 ?Schirmer I實驗 ?采用淚液檢測濾紙條測定，規格40 mm×5 mm，將濾紙條首端反折放入下眼瞼結膜囊中外1/3交界處，盡量避免接觸角膜，自然輕閉雙眼5 min，取出濾紙條，觀察淚液濕潤的長度，讀取數據。于治療前及治療2周、4周各檢測1次。

1.5.3 ?BUT實驗 ?患者取坐位，將2%熒光素鈉點1滴至其結膜囊內，患者眨眼數次后睜眼注視前方，檢查者裂隙燈下用鈷藍光觀察，記錄患者從最后1次眨眼后睜眼至角膜表面出現第1個黑斑的時間，即為BUT。于治療前及治療2周、4周各檢測1次。

1.5.4 ?角膜染色評分 ?BUT實驗后，裂隙燈鈷藍光下觀察FL情況。角膜染色評分采用12分制記錄方法[3]。（1）將角膜分為4個象限，各象限均采用4級（0～3分）評分法;（2）每個象限無染色記0分，有 1～30個點狀著色記1 分，>30個點狀著色，但未融合記2分，角膜呈現潰瘍、絲狀物及點狀著色融合等為 3 分。于治療前及治療2周、4周各檢測1次。

1.5.5 ?淚液MMP-9表達 ?收集淚液標本，采用毛細吸管法在每位患者下淚河處采集約15 uL淚液，放入EP管中，-80 ℃冰箱中保存。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ELISA）檢測淚液MMP-9（試劑盒購自武漢華聯科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批號：180317）表達。

1.6 ?療效判定標準

參照《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6]制定。（1）治愈：癥狀消失，Schirmer I實驗>10 mm，BUT>10 s，角膜染色消退;（2）好轉：癥狀緩解，Schirmer I實驗淚液分泌量有所增加，BUT有所延長，角膜染色減少;（3）未愈：癥狀無改善，Schirmer I實驗測定淚液分泌量未增加，BUT時間未延長，角膜染色無變化或增多。

總有效率=（治愈例數+好轉例數）/總例數×100%。

1.7 ?統計學方法

運用統計軟件SPSS 19.0分析數據，計數資料采用？字2檢驗，等級資料采用秩和檢驗，計量資料采用“x±s”表示，方差齊采用t檢驗，如方差不齊，采用t，檢驗或者秩和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患者治療前及治療后第2、4周干眼癥狀評分、Schirmer I及BUT比較

2組患者治療后第2、4周干眼癥狀評分、SchirmerⅠ及BUT與治療前比較均有改善（P<0.05或P<0.01）;治療后第2、4周治療組干眼癥狀評分、SchirmerⅠ及BUT與對照組同時間點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或P<0.01），明顯優于對照組。見表1。

2.2 ?兩組患者治療前及治療后第2、4周角膜染色評分比較

治療前治療組有10例（15眼）、對照組有12例（18眼）角膜染色。治療后第2、4周，2組角膜染色評分與治療前比較均有降低（P<0.05或P<0.01），且治療組角膜染色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及治療后第2、4周淚液MMT-9表達比較

2組患者治療后第2、4周淚液MMT-9表達與治療前比較均有降低（P<0.05或P<0.01）;治療第2、4周治療組淚液MMT-9表達與對照組同時間點比較，差異均有顯著統計學意義（P<0.01），明顯低于對照組。見表3。

2.4 ?兩組患者治療4周療效比較

治療4周后，治療組治愈19例（38眼），好轉13例（26眼），未愈3例（6眼），總有效率為91.43%;對照組治愈13例（26眼），好轉15例（30眼），未愈7例（14眼），總有效率為80.00%;治療組療效優于對照組（P<0.05）。

3 討論

任何原因引起的淚液質或量異常，或動力學異常導致的淚膜穩定性下降，并伴有眼部不適和（或）眼表組織病變特征的多種疾病都可歸屬于干眼范疇[7]。干眼診斷及療效判斷主要根據患者臨床癥狀和淚液質量的變化，其臨床癥狀主要表現為眼部視力波動、疲勞感、異物感、干燥感、燒灼感等;淚液質量變化常通過Schirmer-I試驗、BUT試驗和角膜染色去評判，其中Schirmer-I試驗反映淚液基礎分泌量，BUT試驗反映黏蛋白缺乏情況，角膜染色反映角膜上皮細胞的屏障功能[3]。

引起干眼的病因繁多，病理過程復雜，其中基于免疫的炎癥反應是其發病機制中最關鍵的病理改變[2]。干燥環境、淚液高滲等外界環境刺激可激活MAPK信號傳導通路與NF-κb信號傳導通路并影響細胞的增殖、分化、凋亡以及炎性介質的釋放。有研究表明，干燥環境、淚液的高滲透壓可直接導致眼表上皮細胞釋放前炎癥因子。這些前炎癥因子包括白介素-1α（IL-1α）、白介素-1β（IL-1β），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介素-6（IL-6）、基質金屬蛋白酶（MMPs）等[3]。其中MMP-9是MMPs家族中一員，是一種炎癥生物標志物，已被證明在干眼患者的眼淚中升高[8-9]，并且MMP-9的濃度與角膜染色呈正相關，與Schirmer、BUT呈負相關[10-11]。MMP-9主要存在于近角膜上皮基底細胞層，它可降解多種基質成分，包括角膜上皮細胞基底層和緊密連接蛋白[12]。角膜中MMP-9是首要的基底層角膜上皮降解酶，MMP-9的過度表達（活動和非活動形式）具有明膠活性，主要的水解底物為變性膠原及I型和Ⅳ型膠原[13]。MMP-9在眼表的過度表達使MMPs/基質蛋白酶組織抑制劑（TIMPs）系統失去平衡，導致球結膜基質和Tenon囊的過度降解，引起眼表淚液異常的病理循環。在MMP-9基因敲除的小鼠模型中發現，高水平的MMP-9能使角膜去鱗狀化，損害角膜的屏障作用[14]。因此MMP-9參與干眼眼表損害過程，在干眼的發生和發展中起重要作用，通過檢測淚液中MMP-9的水平，有助于干眼早期診斷與療效判斷。

中醫認為干眼的病機主要為肺燥津虧，或肝腎陰虛[15]。治療方法主要為清燥潤肺，滋養肝腎等。密蒙花味甘，性微寒，歸肝經，具有祛風涼血、潤肝明目之功效，前期研究[16-19]發現，密蒙花主要成分黃酮類物質，可顯著抑制雄激素水平降低后大鼠干眼的發生，起到擬雄激素效應，抑制淚腺組織炎性反應和細胞凋亡，改善淚腺和角膜超微結構，從而維持淚腺基礎分泌量和淚膜的穩定性。采用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的方法治療干眼，能提高密蒙花藥物的透過率，導入的藥物離子在眼表局部組織內能保持較高濃度和較長時間[20]。

本研究結果顯示，中藥密蒙花顆粒離子導入聯合玻璃酸鈉滴服液點眼能夠明顯消除或緩解患者干眼癥狀，改善淚液質量，修復角膜上皮，同時能夠明顯抑制淚液MMP-9的表達。但本研究仍有不足之處，樣本量較少，且未對患者的遠期療效進行隨訪觀察，因此，需進一步擴大樣本、延長隨訪時間進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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