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擊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湖南中醫的主動作為與思考

〔摘要〕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以下簡稱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湖南省各定點醫療機構堅持中西醫并重，協同作戰，及時科學高效救治病人。目前，湖南省新冠肺炎病人治愈率居全國前列，而且病死率低，重癥患者人數逐步減少。湖南省新冠肺炎中醫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陳新宇教授就此次中醫藥在湖南省新冠肺炎防治工作中的重要作用，從如何去做、做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三個方面進行了介紹，既主動作為，全面參與，又因地制宜，形成適合湖南省的防治方案，既與時俱進，應用現代化手段診療患者，又發揮中醫藥治未病的傳統優勢。并思考了湖南中醫抗疫效果顯著的原因就在于堅持與發揮了中醫自身的特點與優勢：未病先治與既病防變充分結合，堅持一人一策，一人一方，專家施治，精準施策。

〔關鍵詞〕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中醫藥;湖南省;防治方案

〔中圖分類號〕R2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0.03.002

〔Abstract〕 Since the outbreak of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the designated healthcare facilities in Hunan province have attached equal importance to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and Western medicine， developing an efficacious and efficient regimen to treat patients in a timely manner. Currently， the high cure rate of COVID-19 patients in Hunan province is in a leading position in China， with low mortality rate and gradually decreased severe illnesses patients. Professor CHEN Xinyu， head of TCM expert group on fighting against COVID-19 in Hunan province， gave a presentation about the role of TCM in fighting against COVID-19， including three perspectives： how， what and why. The proper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plan in Huan province were formed by subjective initiative， full participation and adjusting measures to local conditions. Advancing with the times， the patients were diagnosed and treated with modern methods， and the traditional advantages of TCM in preventive treatment of disease were also played. Thinking about the reasons for the remarkable effect of TCM against COVID-19 in Hunan province are that adhering to and exer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advantages of TCM itself： preventing the onset of disease and preventing symptoms from getting worse， offering personalized treatment for every patient， involving expert in each process， and applying treatment scheme that befits specific situation.

〔Keywords〕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unan province; preventing and treating scheme

2020年2月13日一篇新聞火了！中醫戰“疫”，湖南確實有一套[1]！湖南以中醫參與率高和治愈出院率高，點亮了眾人的眼球！但成績來之不易，作為湖南省中醫防治新冠肺炎專家組組長的陳新宇教授深知這與中醫人不懈地努力分不開！

1 中醫抗疫，湖南作為

1.1 ?湖南的中醫藥在防治新冠肺炎中是如何主動作為的

2020年1月21日上午，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迅速組織召開新冠肺炎中醫藥防控工作會議，黃惠勇局長強調要充分發揮中醫藥獨特作用，深化中西醫臨床協作，彰顯中醫藥作為，并成立了由國醫大師熊繼柏任顧問，湖南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以下簡稱中醫附一）院長陳新宇任組長的省級中醫醫療救治專家組，迅速制定并最早公布了湖南省新冠肺炎中醫藥診療方案（第一版）[2]，湖南行動迅速，而且在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組織領導下，后續推進更加有力[3-4]。

新冠肺炎是乙類傳染病，但按甲類管理，所有患者一經確診都必須按照屬地管理原則，轉到集中定點收治醫院，長沙市集中定點收治醫院為長沙市公共衛生救治中心即長沙市第一醫院北院區（以下簡稱定點北院）[3-4]。1月21日長沙市首例確診病例發布，在1月20日下午7點，中醫附一院接診了一位李姓發熱病人，CT報告有典型病毒性肺炎的表現，經醫院專家會診為疑似病例，經過核酸檢測后，首先是電話口頭報告為陽性，1月23日上午準確告知檢測陽性，按規定安排轉送定點醫院。該患者留觀中醫附一隔離病房時，即按第一版方案予以中藥時行感冒3號方治療，一天后病情有加重趨勢，立即專家會診再次調整處方，至轉院時部分指標已有所改善。中醫附一共收治確診病例5人，均第一時間使用中醫藥治療。當病患轉診去定點醫院時，中醫附一專家反復希望把中藥帶去繼續服用。

1月22日，湖南省衛生健康委員會成立了防治新冠肺炎高級專家組，陳新宇是唯一的中醫專家，而且雖然下派市州專家組中均有1名中醫專家，可工作開展不均衡，經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反復協商溝通，中醫專家開展診療活動逐步順暢起來。

在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協調安排下，1月29日上午，長沙市召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醫療救治省級專家會診會，會上提出了構建省市中西醫結合專家聯合會診機制，明確了對確診病例不搞統一的中醫處方，強調一人一方，一人一策，專家會診，并邀請省級中醫專家作為長沙市中醫防治高級專家組成員[3-4]。

1月30日上午，湖南省委杜家毫書記主持召開省專家座談會，陳新宇談了中醫對新冠肺炎的認識，重點談了如何使中醫藥全程有效參與防治體系，并把中醫藥的參與作為政府督查的重要指標。

2月12日，從長沙市定點北院傳來好消息：已治愈出院56例（含10例重型病例），治愈率可觀，西醫專家承認，取得這樣好的成績，最重要的一條經驗是實施了中西醫結合救治[3-4]。

1.2 ?湖南中醫藥防治方案的形成與實施

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成立新冠肺炎中醫救治專家組，目的是指導全省防治新冠肺炎，更重要的是制定湖南的中醫防治方案。根據中醫理論和經驗，第一時間制定了第一版方案，主要包括一個預防方，輕、中重兩個治療方。隨著專家們診療病人的臨床反饋和對疫情的不斷認識，在國醫大師熊繼柏的帶領下，湖南省第三版方案正式制定印發[5]。第三版方案更有湖南地方特點，認為這次疫病是溫熱濁毒所致，這是一個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典范，不唯名，只唯實，有很強的實際指導作用。

2月5日，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請國醫大師熊繼柏親自進行方案解讀，通過視頻會議直接培訓至省、市、縣三級醫院和專家，強有力地指導全省中醫專家防控新冠肺炎的工作，使湖南的中醫藥防治新冠肺炎有理論遵循，有具體方案指導，也使湖南中醫防治新冠肺炎的工作取得實實在在令人囑目的成績。

1.3 ?我們是如何看新冠肺炎患者的

新冠肺炎的傳染性極強，要求集中定點收治，也就決定了醫師不是想怎樣看就能怎樣看。按長沙市領導要求中醫治療，要一人一策，專家診治，陳新宇與游柏穩兩位省專家組的正副組長，共同承擔這個任務，并設計了一套為省級中醫專家會診團隊量身打造的“新型冠狀肺炎問診表”。隔離區內的醫護人員在線實時填寫患者情況，上傳舌像等關鍵問診影像資料，專家會診團隊利用手機APP或電話終端就可進行會診指導。先后派駐定點北院有青年中醫王偉、管聘、邱新建3位年輕醫師和伍大華教授，白天他們收集患者資料后，傳出來，經匯總整理，專家晚上再診斷處方，第二天再把處方傳到定點北院執行。從1月31日開始到2月24日共診治260余例該院患者，還有1例湖北黃岡患者，20余例外地患者，都進行了中醫治療。其中共有50多例病人復診，從復診情況看，中醫療效是很好的，其中危重病人經中醫治療后都脫離危機，轉危為安。中醫藥診療尊重病人意愿，有些先前不愿服中藥的患者，在看到療效后，要求服中藥。還是一句老話，中醫是靠療效說話的。我們也對派駐地州市的中醫專家，通過微信群溝通會診，特別是地方危重病人的會診，都取得良好的療效。

1.4 ?中醫對新冠肺炎的預防效果

中醫強調治未病，非常重視“正氣存內，邪不可干”，對于疫毒之邪，要“避之有時”，有一個好心情，恬淡虛無，精神內守，病安從來。在第一版湖南省防治方案中就提出用桂枝加葛根湯、玉屏風散、神術散組成的預防方，在中醫附一的防治方案中叫時行感冒1號方[2]，這個方具有調和營衛、益氣固表、芳香化濁的功效，通俗說就是有提升正氣、增強抗病能力、免疫力，扶正祛邪。從1月22日上午中醫附一制劑部生產第一批湯劑后，就迅速在省藥監局臨時備案合法生產，至2月15日生產超過16萬瓶。加上省內其他醫院超過30萬人次使用。中醫附一在發熱門診、隔離病房等免費給醫務人員服用，后擴展至全院2 000多人，特別是給確診患者陪人以及醫學隔離的高危醫務人員服用，這些人核酸檢測都是陰性，保持了醫務人員的零感染。中醫附一給市定點北院醫護人員送上了200人份的時行感冒1號方，以加強他們的健康防護。2月12日，從長沙市第一醫院傳來好消息，除取得良好的治療效果外，更重要的是保持了醫務人員“零感染”的目標，看到市一醫院的告示，醫院免費給員工送上時行感冒1號方，這說明市一醫院定點北院，這個全省最多的確診病人收治點，他們認可了時行感冒1號方的預防效果。

節后考慮到即將復工復產，省委書記杜家毫要求中醫藥發揮積極作用。湖南中醫藥大學黨委書記秦裕輝牽頭，由國醫大師劉祖貽等專家處方，湖南省中醫藥管理局又發布了2個預防方[6]，并著力布局在全省中醫醫院安排做好充足的供藥準備，免費供企業單位自己大鍋煎藥，給職工喝，恢復傳統防疫的做法，讓這些復工復產的企業能安心生產工作。

中醫附一于2月15日在醫院官網上隆重推出中醫正氣抗疫操[7-9]，將中醫傳統養生健身的理念與《黃帝內經》抗疫的理論結合，精氣神形兼養，對疫病的預防康復都有很好的作用。

2 湖南中醫抗疫經驗思考

2.1 ?中醫在治療新冠肺炎患者中的作用

中醫治療離不開對疾病的病因病機及中醫證型的正確認識。湖南中醫防治新冠肺炎方案是在各位專家醫療實踐中集思廣益不斷完善而成，有很好的實踐指導性，在對定點北院收治的200多例病人的治療中療效很好。

可以說，中醫藥對溫疫病情發展有截斷扭轉的作用，可明顯減輕患者癥狀，可減少輕型向中重型發展的趨勢，可縮短病人的住院周期，甚至亦可使危重病人從死亡邊緣挽救回來。

2月14日，中醫專家應邀參加制定長沙市新冠病毒檢測陽性無癥狀感染者中醫診療方案。對這些無癥狀、輕癥病例盡早采取以中醫為主治療，對中重度病例就用中西醫結合治療，對于危重病人，基于西醫的生命支持和搶救治療，更要充分發揮中醫藥救治危重病人的經驗，用之得當，常常有起死回生之效，在定點北院救治中就有不少這樣的病例。充分運用中醫藥，具有療效好、副作用少、治療費用降低的優勢，也更適合大規模人群的治療，在武漢大規模的輕癥病人采用隔離、保暖、均衡營養、休息好、中醫健體與中醫治療等方式。

中醫藥的療效并不是取決于他的抗病毒效果，更重要的是提高機體整體抗病能力，大幅減輕機體的炎癥反應，特別是減少或減輕炎癥風暴的發生，阻斷輕中癥患者向危重癥發展，提高機體的耐受性，使患者能有機會渡過病魔這一關。

2.2 ?方案指導，一人一方，精準施治，湖南中醫抗疫制勝法寶

既有符合此次湖南疫情實際的省中醫藥防治方案的全面指導，又進行了全面實施一人一策，一人一方，專家診治，精準施治。

千人一方，萬人一方，這種治療方法，只是權宜之計，有條件實施中醫醫療的地方都應一人一方。這也是新冠肺炎治療出院率湖南領跑的真正原因！對于早期輕癥新冠肺炎患者，病情不復雜時也可這樣治療。中藥品種成千上萬，其中具有清熱、解毒作用的常用中藥品種100種左右，配伍起來使用，可組成無數的新的抗病毒的方劑組合。當然尋找一種特別有效的方劑組合，就相當于西藥找某個單一成分，是有積極意義的。廣州尋找中醫治療新冠肺炎的通用特效方，也是有意義的。從醫學角度說，一個病有其共性，正因為有共性，就會存在通用方的問題，如湖南防治方案就認為此次溫疫是以溫熱濁毒為患，設計組合一個通用方，囊括方方面面，可在臨床通用。中醫藥歷史上就有專病專方之說，但專病專方不是中醫的主流，僅對單一發病機制的疾病使用為多。如果過分強調專方，或什么特效方藥，有違中醫因人因地因時的治療思想，丟掉中醫的靈魂。

在整個抗疫工作中，集中收治點都是西醫院，中醫參與有難度且廣度有限，特別是中醫防疫研究工作進行困難，今后要爭取第一時間組織中醫抗疫隊伍獨立收治病人，從臨床到科研全面做好中醫的抗疫工作。

方（中藥方劑）可萬千，法（中醫治療法則）只一法，病毒可千變，昨天有SARS病毒，今天有新冠病毒，明天還有，人類可以肯定時刻會要與病毒不斷作戰下去，對于中醫而言，這就是溫疫，就是溫熱濁毒所致，就要用清熱、解毒、化濁之法。病毒萬變，中醫法不變，以不變應萬變，或曰萬變不離其宗，統統把病毒收入囊中，解百姓之苦，拯救生靈于世界！中國人有中醫，乃中國人之大幸！借用錢穆的話說，要對我們的傳統文化懷有溫情和敬意！我們現代社會同樣也要對中醫藥深懷溫情和敬意！

總之，中醫要主動作為，不是亂作為，瞎作為！湖南中醫附一有句流行全國的廣告語：信中醫，用中醫，愛中醫，中醫附一！信，是基于中醫的療效！要自信，人才信！中醫有這個自信！這種自信，并非排他、排斥西醫，相反，現代醫學搭建一個新的搶救平臺，讓傳統中醫有更多的可能挽救一切生靈！讓我們一起努力！定將戰勝疫病，還祖國一片晴朗舒暢的天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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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新華社.“正氣抗疫操”詳解[EB/OL].（2020-02-17）[2020-02-25].https：//xhpfmapi.zhongguowangshi.com/vh512/share/8884053？channel=wei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