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企業共享經濟驅動的創新發展研究

郭 寶，孫 輝

（淮北師范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安徽 淮北 235000）

共享經濟已成為解決產能過剩、產業結構失調、資源生態危機、技術創新能力不足等一系列問題的有效方式［1］，它能夠盤活存量資源，擴大就業渠道，鞏固民生之本，提升資源利用效率，拓寬收入渠道，提升人們幸福指數［2］。正因如此，共享經濟已經從一種商業理念迅速發展成為顛覆傳統商業模式、變革人們生活方式的新業態，在交通出行、房屋住宿、知識技能和生活服務等領域顯示出巨大變革力量［3］。但共享經濟也對傳統企業或行業造成了較大的沖擊，傳統企業的盈利能力受到削弱，比如網約車已對傳統出租車企業造成了不小的沖擊［4］，因而，共享經濟發展遇到的一個關鍵問題是傳統企業如何應對共享經濟的沖擊？或者說傳統企業如何順應共享經濟進行適應性創新？運用共享經濟理念，張茜指出傳統企業可利用財務共享服務管理和優化核心業務，精簡成本，優化資源配置，提高企業競爭優勢［5］。胡紹學指出企業可通過建立財務共享中心降低運營成本，還可為外部企業提供外包服務，為企業創造利潤，帶來發展［6］。劉肇民、池重指出共享人才為區域層面高端技術人才緊缺、科技中小企業的人才“引育用留”成本高問題提供了新的解決途徑［7］。邱月指出傳統企業要轉變以往的經營發展理念，樹立共享經濟理念，通過共享業務、眾籌融資等方式參與共享經濟［8］。這些研究指出共享經濟不僅僅對現有企業或行業的發展帶來不利的影響，也帶來了機遇，傳統企業可有效利用共享經濟獲得理想的發展，同時也為傳統企業如何參與共享提出了有價值的建議，但這些建議比較零散，沒有提出統一性的分析框架。為此，本文將提出傳統企業參與共享的分析框架，為傳統企業參與共享，獲得持續發展提供一種研究視角。在本文的研究中，傳統企業并不是以技術先進與否為判斷標準來劃分傳統生產技術企業或是高新技術企業，而主要指除滴滴、共享單車等共享企業以外的，以傳統生產經營模式運行的企業，這些企業最基本也最普遍的特征是重視以自身的資源與能力為發展基礎，或者在運營管理上，偏重于資源擁有而輕資源共享使用。

一、共享經濟實質

共享經濟是基于互聯網平臺，個人或組織將閑置資源短時出租從而獲得收益的經濟模式［9］，而隨著共享經濟的發展，泛共享經濟已出現，在這種趨勢下，共享資源并不糾結于個人閑置與否，而是以共享經濟的模式和理念，在更大的經濟視野中激活經濟剩余，進而形成新的業態和消費增長點［10］。而在實踐上，經濟主體的共享行為由來已久，比如早期的閑置房屋出租、二手用品的買賣或租賃、資金的籌借、臨時的生產車間借用等，不過早期的這些共享行為受限于信息共享阻礙而無法實現規模化或個性化的共享，無法極大地推動經濟發展，也無法形成新的經濟發展模式。當代的共享經濟是在互聯網平臺基礎之上，以大量閑置資源或相對集中的資源為交易對象的一種經濟模式，已迅速擴散到多個行業、領域。無論是早期共享行為還是當代的共享經濟本質上是一致的：都著眼于產權的分解與運用，著眼于非占有但可運用某種資源，其最終目的就是要使資源流入到最應當或最需要使用它的需求者手中，創造新的更大的社會價值或使用價值。因而凡是能夠通過共享資源創造出更大價值的活動都可以稱之為共享活動。因而，無論共享企業是否對傳統企業形成威脅，傳統企業都應該融入到共享經濟中去從而獲得較好的發展。

二、傳統企業的共享需求分析

（一）傳統企業的共享需求

共享需求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一是資源相對缺乏導致的共享需求。一般地，傳統企業不可能在所有的發展階段、發展項目上都擁有所必須的資源或能力，特別是小弱企業，更需要通過共享活動獲得資源。二是資源或能力相對冗余導致的共享需求。無論是大強企業還是小弱企業在經過多年的積累后，總會在一定的時期內擁有相對其發展需求過剩的資源或能力，這表現為：多余的資源或能力；暫時沒有使用的資源或能力；利用率較低的資源或能力；創造價值較低的資源或能力。比如，企業內沉淀了較多的設備無法全部被利用起來，擁有較多的技術專利但是無法應用到更好的領域或發現更好的用途。而要使這些資源或能力給企業帶來更高的價值與回報，就要求企業通過共享活動實現新的更高的價值創造。三是降低投入成本導致的共享需求。無論傳統企業產品創新程度如何、價格如何，只有通過不斷降低投入成本才能提高企業的效益，因而降低企業的投入成本將是企業獲取市場競爭優勢的基礎。通過共享，傳統企業可以降低融資成本、研發成本、信息搜尋成本、管理成本、持有成本。這對小弱企業、高新技術企業更有意義。四是市場創新導致的共享需求。在當代，無論是新市場還是原有市場，無論是采用低成本還是差異化戰略，競爭總是日趨激烈，市場很快飽和，此外，當代的消費者也慢慢轉變了消費思維，重使用輕擁有也使得傳統企業必須要審視并重塑競爭理念，創新商業模式，而運用共享理念對市場需求結構與競爭結構進行重塑將是傳統企業維持競爭優勢的戰略創新需求。

（二）社會資源的共享供給

對于任何一個經濟主體而言，所謂的資源并不僅限于資金、技術、有形產品或某種服務。從廣義上說，凡是能夠被經濟主體整合從而促進個體福利提高，或者帶來社會經濟價值、文化價值的一切精神與物質文明成果或者自然物質都是資源。因此，地區或社會中的資源包括各種有形與無形資源，比如，空間、專利、技能、知識、信息、產品、服務、住宅、旅店。伴隨經濟的發展、經濟主體素質的提升、社會進步、社會需求的多樣化，這些可用資源的供給在數量上、質量上、類別上都呈現上升趨勢。理論上講，每個經濟主體都會積累一些個性化的資源，當然，這些資源的質量會有差別。利用互聯網，企業所能夠共享的社會資源或地區資源，甚至超越了國界的限制。相對企業的共享需求而言，共享資源的供給相對充裕。而共享資源擁有者的身份多樣，不僅僅是企業、機構、部門，也可以是單個的消費者、社團等個人或組織。在共享環境下，地區內所有的資源擁有者在理論上都可以參與共享活動。而對于資源擁有者而言，利用共享能夠給自己帶來一定的經濟收入或某種社會心理榮譽，因而具有一定的共享動機。因此，一般地，地區或社會資源總量在相當大的程度上能夠滿足傳統企業的共享需求。

三、傳統企業共享活動導向的適應性創新

傳統企業無論大小強弱，都有參與共享的需求與動機，而社會上的資源擁有者，包括普通的消費者和組織消費者不僅有參與共享的利益動機，也能夠提供企業所需要的資源。因而，傳統企業應當擁抱共享經濟，進行戰略與運營上的共享活動創新，才能借助共享經濟實現企業發展目標。傳統企業的共享經濟適應性創新模型，見圖1。

圖1 傳統企業的共享經濟適應性創新模型

（一）傳統企業參與共享經濟的主要模式

在參與模式上，共享經濟有四種基本模式：C2C、B2C、C2B、B2B［10］。對于傳統企業而言，也應有C2C、C2B、B2C、B2B四種。在C2C模式下，傳統企業可以建設一個共享平臺，實施社會閑置資源的再利用，比如滴滴打車。在C2B 模式下，傳統企業可借助社會力量進行資源共享，完成項目，比如眾籌。在B2C模式下，傳統企業也可采取以租代售形式向市場提供產品或服務來收取租金，比如共享單車模式。在B2B模式下，企業之間可以利用雙方資源更好地創造價值，比如，生產能力、物流車隊、研發技能的共享。這四大類共享模式并不總是互斥的，傳統企業可以依據內外部條件采取相宜的模式組合。

（二）共享活動的三個層次

在參與層次上，傳統企業的共享活動可分為三個層次。一是簡單共享。這主要是指傳統企業與其他資源主體，包括個人及組織、機構、其他企業進行具體業務層次的共享，只涉及某種資源或技能的共享，并不改變現有的組織結構與戰略。比如，與專利所有人進行專利共享。寶潔公司通過自建網站，向外界共享其積累的大量技術專利或產品品牌以及其他寶潔無法最優化使用的資源或能力。外部使用者可以租賃也可以買斷這些資源。此外，外部組織或個人也可通過寶潔網站與寶潔共享自己的研發成果。而寶潔僅共享了這些資源，獲得了應有的利益但并沒有改變自己的戰略。寶潔公司也會向外界尋求自身難以解決的技術問題、需求創意，但其后的創新仍然由寶潔主導。而一些企業向社會開放會議室，獲得一定收益的也不少見。二是嵌入共享。這種共享活動是指傳統企業設置獨立的共享部門，或進行簡單的結構變動，將共享業務嵌入到傳統業務中，對企業傳統的業務流程或程序做出了相應的調整。盡管業務仍然以傳統模式為主，但是整個業務運營體系具有靈活性，已能夠應對一些共享需求。比如，部分生產辦公家具的廠家已經適當地設立獨立的共享業務，開展簡單的辦公家具的共享租賃活動，還有一些傳統企業通過與共享企業合作或參股形式開展共享業務。此時，傳統企業沒有完全轉型為共享企業，這就需要傳統企業協調傳統業務與共享業務之間的沖突。比如，圖書出版商既可建設共享圖書館，也可開展傳統購書業務。而旅行酒店也可向共享民宿市場進軍，聯合當地空閑房主，開辟新的創新點。這需要企業進行戰略業務平衡。三是融合共享。這種共享活動最復雜、層次最高，體現了共享商業模式創新。商業模式創新從本質上講是戰略創新，是企業根據內外部環境的變化，綜合考慮市場需求、競爭形勢、成本結構、差異特色而進行的戰略競爭模式創新。在共享商業模式下，傳統企業的主導業務是共享業務，采用的是滴滴打車模式或共享單車模式，傳統的生產、研發、營銷等活動都要以共享為主導，傳統企業已轉型為共享企業或者共享業務已成為一個獨立的重要部門。

在這三個層次的共享適應性創新中，簡單共享只是一種以短期利益為導向的非戰略性創新，從長期來看，如果傳統企業無法真正進行融合共享或嵌入共享，就必然要對產品或服務進行更高層次的價值創新，通過提供更高的產品性價比，更好的消費體驗，更細分的市場，遠離共享企業競爭，或者抵御共享企業的競爭，以鞏固、保持現有的市場領域。嵌入共享與融合共享要求企業進行不同深度的組織結構與運營理念的創新。由于當前共享經濟存在管理粗放、盲目跟風、監管不完善等問題［11］，一旦傳統企業進行商業模式創新或開展大規模的共享業務，也將面臨同類型的共享企業的競爭，面臨新的共享問題，因此，嵌入共享與融合共享對傳統企業的戰略運營能力要求更高。

（三）不同共享途徑的選擇

從更廣泛意義上講，傳統企業之間、企業與社會資源擁有者之間的共享活動可以通過正式與非正式途徑來實現。正式共享途徑通過相應的共享平臺來共享。這種共享平臺包括三大類平臺：一是共享信息平臺，類似于信息中介，可以是網絡社區，也可以是傳統信息中介組織，但是質量較好的共享信息中介還應提供信息質量擔保或質量保證，甚至有權對共享問題進行共享協調。二是共享配置平臺，類似于共享單車企業，通過這一共享平臺，供需雙方進行資源共享，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共享平臺有權配置共享資源。三是企業或組織建立一個平臺，與需求方直接進行雙向或單向的資源共享。比如企業自己開辟網站與其他個人或組織進行資源共享，建設一個財務共享平臺并為其他企業提供服務。這些共享平臺制定相應的共享機制，進行資源共享配置。而非正式共享途徑則是通過共享主體所擁有的社會資本進行共享配置。從交易的角度來看，正式或非正式共享途徑的交易本質上仍然是契約的簽定與實施，共享活動的發生仍然要求降低交易成本，這包括事前的信息搜集、鑒定成本，事后處理契約的不完全性而帶來的管理運營成本。但共享平臺本身的運營效率也會影響共享中的交易成本。運營效率低下的共享平臺只能增加額外的交易成本。因而，對共享主體而言，依據個人的社會資本進行共享活動的優勢在于，共享雙方能夠依據可靠的信用與社會關系在某種程度上降低共享活動中機會主義帶來的共享問題，以及更好地處理共享糾紛；其劣勢在于個人的社會資本具有有限性，無法高效地搜尋到更合適的共享伙伴。而正式途徑可以克服非正式途徑的劣勢，能夠大范圍進行共享配置，也能依據已設計好的共享機制處理共享產生的問題，但關鍵要求共享平臺要運營高效并且共享模式要設計科學，否則也會增加額外的交易成本。

（四）多元化的共享內容

由于共享經濟的發展邏輯是不求所有，但求所用，只要能夠通過產權的分解而創造出資源的最大應用價值，都可以進行共享。因而對于傳統企業而言，可供共享的資源與活動具有多元性。一般地，如果傳統企業籌劃得當，從品牌聲譽、服務等無形資源或能力到產品、生產車間、設備、員工等有形資源都可以被共享在企業價值鏈上的任何一個活動環節，比如采購，也可以共享。對于生產型企業而言，市場調研階段，也可以在一定程度的保密前提下與其他企業共享調研數據信息、調研隊伍；在研發階段，可共享某個通用設備；在生產階段，可共享空閑的生產線、生產車間；在貯存方面，可共享多余的倉庫；在物流運輸方面，可共享物流車隊或運輸空間；在營銷方面，既可共享銷售渠道、品牌，也可共享銷售隊伍；在維修服務方面，可共享自己或其他企業的維修人員。

（五）基本的制度與技術保障

第一，要有先進的網絡通信技術作為共享經濟的運行基礎。沒有發達的網絡通信技術，共享經濟無法高效運行。地區內共享資源信息總是多樣化與個性化的，因而關于共享經濟的交易信息都是海量的，而共享付費也會因網絡技術而變得簡單與快捷。因此，依托發達的網絡通信技術，特別是要整合云計算、數據挖掘、區域鏈等先進的網絡技術，才能更方便、更高效地獲取、評價交易資源信息，促進共享活動的發生。

第二，需要配套的共享制度體系。傳統企業進行某種程度的共享轉型時，也會遇到現有共享企業所面臨的問題，比如，處理共享活動中主體的失信問題［12］、共享企業在運營過程中遇到的風險問題［13］、共享企業監管問題、共享主體或消費者的隱私與安全保障等問題［14］。因而傳統企業也要借鑒共享企業的經驗教訓來設計一種機制以高效處理共享問題，保障各共享主體利益不受損害。

（六）共享成本、價值分析

傳統企業一旦參與共享活動，重新面對共享需求時，必然會產生新的成本與價值，如果共享活動成本較高，或者共享活動帶來的運營管理挑戰無法使企業獲得相應的利潤，則傳統企業也不會參與共享，因此傳統企業都會依據共享活動的價值、共享交易成本的預期以及時間壓力而選擇不同的共享途徑，選擇不同的共享模式或共享層次。比如，在綜合考慮共享成本、共享價值、共享條件之后，一家企業可以通過企業主的個人社會資本與其他企業共享庫房，也可通過專門的共享企業或共享平臺進行共享配置，而部分傳統企業在綜合考慮共享需求與自身的資源能力限制后可能只愿意參與簡單共享，而有些企業則愿意進行融合共享。

四、案例：寶馬共享汽車之路

（一）寶馬共享汽車運行情況

寶馬公司雖然仍然是全球最具有競爭力的汽車制造公司，但也面臨著較強的市場競爭，特別是寶馬青睞有加的新能源電動汽車在中國的銷售并不理想。實際上，全球電動汽車技術仍然沒有取得實質性突破，同傳統燃油車比，電動汽車并不占有絕對的技術優勢，因而寶馬公司也急需進行戰略創新，力求消化掉公司內部的電動汽車資源，挖掘電動汽車生產能力。

借助共享經濟發展理念，寶馬公司認為提供共享汽車服務將是未來整車制造企業新的利潤增長點。2017年，寶馬旗下共享汽車ReachNow公司在成都正式進入中國共享汽車市場。

寶馬汽車的共享模式是融合共享模式，即共享汽車業務獨立運行，實施B2C模式的共享創新。寶馬投放的共享車型主要是純電動BMWi3升級版車型，車身雖不太大，但內部空間足夠充裕，有著很強的實用性。用戶主要定位短時用車且對價格不敏感的商務高端人士或者有自駕需求的用戶；收費標準為2元/分鐘，比正常出租車要略貴，用戶可以通過車內獨有的共享科技實現車輛預約、網點取車、還車、付費等一系列操作［15］；寶馬共享汽車采用的是網點模式，主要利用合作伙伴EVCARD分時租車公司的網點，集中在高檔住宅、商業CBD、大型企業、政府辦公區以及五星級酒店附近，脫離了網絡覆蓋范圍的汽車可通過會員卡無網條件下直接找回。此模式較好地解決了共享單車隨意停、隨意還的模式［16］。相對于以購買、租賃為主的傳統B2C模式，由于共享汽車是公司自己研制，在各網點又有寶馬公司自有或合作伙伴的服務支持，因而運營成本方面有較強的優勢。相對于滴滴打車而言，雖然運營成本并不占優勢，但是由于目標明確，即有駕照但無汽車的中高端用戶以及商務人士、喜歡接受新事物的年輕人，愛車一族。利用寶馬品牌可以提供較高的品牌價值，利用共享科技提供較強的消費體驗，因而有效地細分了共享汽車用戶，避免了同滴滴打車進行激烈的競爭。

（二）寶馬共享汽車運營分析

首先，寶馬公司有著較強的共享需求。這種需求一方面來自于熱衷于名牌、高端汽車但又無力購買者或者新潮時尚的年輕人，另一方面來自于具有時間壓力、有短暫時間需求的商務人士，此外，寶馬公司還有來自于嚴峻的市場競爭壓力以及過剩的生產能力的壓力，這迫使寶馬公司實施商業運營模式創新，開展共享汽車業務。

其次，寶馬公司具有天然的共享優勢。共享汽車運營的主要資源之一就是要購買共享汽車，而寶馬不僅能夠充分發揮自身的生產研發優勢，生產所需要的定制導向的共享汽車，而且能夠為共享汽車節省大筆購車費用與維修費用，不僅能夠降低共享運營成本，還能針對客戶需求創造出更大的共享價值。

最后，寶馬公司采用合作形式進行融合性共享創新。采用與市場上已有的共享汽車公司EVCARD分時租車公司合作，利用其運營網點與市場信息，既可精細識別市場，也可節省大筆市場開拓費用，還可節省相當可觀的運營管理費用，這降低了寶馬公司的共享汽車業務運營成本。

但寶馬共享汽車模式也面臨著B2C共享模式所共有的問題，比如，停車位稀缺、共享汽車受牌照限制而無法實現規模效應，如何保證汽車不受到惡意損壞，寶馬公司表示未來還將加大對此模式的投入，加強網點建設，力求覆蓋全成都。2019年3月，寶馬公司又將部分業務升級為網約專車，投放了200輛寶馬5系插電式混合動力和內燃機車以及經過專業培訓的司機。寶馬共享汽車業務一邊應對現實的挑戰，一邊拓展自己的共享汽車業務，這表明傳統企業也有進行共享業務的優勢，也能夠成功地運營共享業務。

（三）寶馬共享汽車業務的討論

從目前來看，寶馬公司的共享汽車業務取得了暫時性的成功。這種成功主要因為：首先，寶馬公司具有優勢的資源。寶馬公司屬于內部資源與技術都比較豐富，具有較強的品牌聲譽、品牌知名度的企業，因而能夠利用充足的內外部資源與技術力量進行共享經濟理念導向的創新，這成為了寶馬公司共享商業模式創新成功的堅實的物質保障。其次，共享模式已經具有相對成熟性。共享行業中的共享單車企業、共享出租車企業、共享圖書企業等都已摸索出相對穩定的共享運營模式，也不斷完善了共享模式運營機制以應對諸如信用問題、安全問題等。部分共享企業也可能因運營成本過高無法盈利或者其他原因而最終退出市場。所有這些成功與失敗的共享企業案例都能夠為后來者，比如寶馬公司開展共享汽車業務提供寶貴的經驗與教訓，從而使寶馬公司的共享汽車業務減少了市場學習成本，降低了運營風險。寶馬公司如果要使其共享汽車業務獲得持續成功還需要解決諸如運行規模小、客戶信用監測難、價格高等B2C共享模式產生的問題。

雖然寶馬公司屬于大強的傳統企業，其對共享汽車業務的轉型較為成功，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只有如寶馬公司這樣的傳統企業才能成功。對于傳統企業而言，沒有必要一定進行如寶馬公司所開展的融合共享創新業務，也沒有必要必須以B2C的共享模式建設一個共享平臺來配置共享資源。關鍵是根據自己的資源優勢或需求而在共享途徑、共享模式、共享內容、共享層次的選擇與實施上實現差異性、個性化的共享經濟導向的創新發展，大強企業可以如寶馬公司一樣從戰略層面實施融合共享創新，采用B2C的共享模式，而中小弱傳統企業則可以先從價值鏈部分活動或部分資源上進行簡單共享創新做起，待到積累起相當的共享運營管理經驗與能力后，再進行高層次的共享模式創新。

五、結論

共享經濟本質上要求企業或其他創新主體都應當從資源的使用權配置上考慮資源整合，因而傳統企業，無論其屬于大強企業還是小弱企業，在競爭日益激烈的當代市場上，都可以利用共享經濟模式進行創新發展。而對于共享企業而言，也不僅僅限于滴滴模式或共享單車運營模式，也可以采用多元化的共享模式、共享內容、共享層次，獲得共享企業所擁有資源的更大商業價值，比如，滴滴已在部分地區與出租車合作，共享自己的數據處理平臺而進一步創造出可共享資源的新價值。

首先，傳統企業應當積極進行共享經濟創新。傳統企業也有共享需求，外部社會或地區也具有相應的共享供給能力，因而傳統企業不應對抗共享，而是要擁抱共享，積極進行共享活動實踐，進行共享創新。其次，傳統企業的共享經濟創新應具有多向性。傳統企業可通過多種模式、多個層次、多種途徑參與共享，進行共享經濟導向的創新，既要做共享資源的需求者，又要做共享資源的供給者，既要單純地供給資源，又要對資源進行共享配置。再次，高層次共享需要傳統企業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資源與能力。傳統企業應依據所處的行業特點與自身內部情況，充分理解共享商業模式運營要素，利用資源與能力優勢，設計共享商業模式，才會最大程度實現共享優勢。最后，傳統企業也要積極應對共享問題。傳統企業一旦轉型進入共享領域，也必然會遇到相應的共享難題，這就要求傳統企業積極向共享企業學習經驗與方法，做好共享機制與制度方面的創新與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