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玲 張志華 彭佳華 彭雪梅 李佩雙 梁瑞寧*(1.江西中醫藥大學第二附屬醫院 南昌 330012;2.江西中醫藥大學中醫婦產科學研究所 南昌 330006;3.江西省中醫婦產科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 南昌 330006;4.梁瑞寧名老中醫工作室 南昌 330012;.廣州市增城區中醫醫院 廣州 11300)
卵巢儲備功能減退(diminished ovarian reserve,DOR)指卵巢內的卵母細胞數量減少伴或不伴有質量下降,同時抗苗勒管激素(AMH)水平降低,竇卵泡(AFC)數減少,卵泡刺激素(FSH)升高,表現為生育能力下降[1]。經研究發現女性人群中DOR發病率約為10%[2],且不孕癥女性DOR的患病率自2004的19%增長到2011年的26%[3],呈逐年遞增的趨勢。同時隨著女性近年來不斷的推遲生育年齡,DOR正給生殖內分泌學科帶來巨大挑戰,伴隨其出現的卵巢激素水平變化,易導致女性生理的不適;其帶來的不孕壓力,更是給女性心理增添了極大的負擔,甚或導致嚴重的抑郁狀態[4]。解決DOR所帶來的生殖問題已成為全世界醫學家亟需解決的問題之一。筆者采用育陰補腎方治療腎虛型DOR不孕患者,取得一定療效,現報告如下。
1.1 一般資料 將2018年11月—2019年5月就診于江西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及第二附屬醫院婦科門診就診的105例DOR不孕患者納入本次單組觀察性研究,平均年齡為36.09±5.13歲;月經周期正常者29例,占27.62%,月經稀發者44例,占41.90%,閉經者32例,占30.48%;52例有長期熬夜史,占49.52%。
1.2 診斷標準
1.2.1 DOR 鑒于現在尚無DOR的統一診斷標準,本研究根據歐洲人類輔助生殖協會博洛尼亞會議標準及國際研究DOR的慣例制定診斷標準。(1)AMH<1.1ng/mL;(2)雙側 AFC 數量 <6 個;(3)10IU/L 1.2.2 不孕 夫妻同居有正常性生活1年或以上,未避孕而未孕。 1.2.3 DOR不孕癥腎虛型的診斷標準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制定。(1)主癥:1)DOR;2)不孕。(2)次癥:1)腰膝酸軟;2)頭暈耳鳴;3)性欲減弱;4)咽干口燥;5)潮熱盜汗;6)帶下量少干澀;7)情緒抑郁或煩躁;8)失眠多夢;9)月經紊亂,如月經稀發、閉經等。舌脈:舌紅少苔、脈細數或弦細。依上述中醫辨證診斷標準符合主癥2項,次癥2項或以上,結合舌脈即可判定為該項中醫證型。 1.3 納入標準 (1)符合DOR不孕腎虛型的診斷標準;(2)年齡25歲至45歲的患者;(3)愿意按本研究方案治療。 1.4 排除標準 (1)卵巢手術史、生殖系統存在嚴重器質性病變者;(2)3個月內服用過激素或其他藥物及正進行其他治療,可能影響本研究結果者;(3)已知對本藥過敏者;(4)合并心腦肝腎等重要臟器存在器質性病變者;(5)合并造血系統疾病者;(6)具有精神疾病患者。 1.5 研究方法 采用單組觀察性研究,篩查及基線訪問完成后,所有納入患者均服用育陰補腎方:熟地10g、生地10g、北沙參10g、石斛10g、麥冬10g、百合10g、枸杞10g、丹皮6g、菟絲子20g、巴戟天10g、甘草6g。可在不影響方劑療效的基礎上適當進行藥物及劑量的增減。中藥飲片由廣東一方制藥有限公司統一生產。服藥方法:每日1劑,水煎分兩次服,早晚各溫服250mL,月經第5天開始服用,3個月為1個療程,連續治療2個療程。 1.6 觀察指標及方法 1.6.1 主要觀察指標 觀察患者治療期間及隨訪3個月內的妊娠情況。 1.6.2 次要觀察指標 治療前后分別進行各項觀察指標的測定,均由江西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及第二附屬醫院檢驗科進行嚴格操作。(1)AMH:隨時可進行AMH檢測。(2)FSH、E2:月經周期第2~4天檢測。月經未潮者,若行B超檢查提示卵泡直徑<10mm,內膜<5mm,視為卵巢基礎狀態水平即可抽血檢查。(3)AFC:月經周期第3~5天行經陰道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查。 1.6.3 中醫證候積分表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制定,見表1。 表1 中醫證候積分表 1.6.4 安全性指標 分別于治療前、治療后各進行1次生命體征、血常規、尿常規、肝腎功能(ALT、AST、BUN、Cr)的檢查。 1.7 統計學方法 統計軟件采用SPSS 23.0軟件進行處理分析,數值型資料符合正態分布,結果以均數±標準差()表示,自身前后對照采用配對t檢驗;P<0.05時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主要觀察指標(妊娠率) 治療2個療程后及治療結束后3個月內追蹤到的總體妊娠情況為:20例妊娠,85例未妊娠,總妊娠率為19.04%,見表2。 表2 治療后總妊娠率 例 2.1.1 妊娠與否與年齡分層因素的關系 經卡方檢驗,年齡與妊娠與否存在相關性,P=0.023(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表3)。 表3 妊娠與否與年齡分層因素的關系 2.1.2 妊娠與否與月經情況分層因素的關系 經卡方檢驗,月經情況與妊娠與否存在相關性,P=0.035(P<0.05),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表4)。 表4 妊娠與否與月經情況分層因素的關系 2.2 次要觀察指標 治療前后各項監測指標的變化,經過配對t檢驗分析,治療后中醫證候積分、AMH、FSH值較治療前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E2,中醫證候積分值與治療前相比升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前后AFC個數對比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5)。 表5 治療前后各項監測指標的總體變化(,n=105) 表5 治療前后各項監測指標的總體變化(,n=105) 注:與治療前比較,#P>0.05,*P<0.05。 指標 AFC(個) AMH(ng/ml) E2(pg/ml) FSH(IU/L) 中醫證候積分(分)治療前 (6.15±2.80) (0.51±0.31) (46.32±22.31) (15.98±11.23) (12.87±3.51)治療后 (6.15±22.87)# (0.92±0.32)* (65.23±25.43)* (11.02±4.66)* (11.17±3.07)* 2.3 不良反應 納入患者在治療前后均進行了安全性的檢查,未見明顯異常,治療過程中未出現不良反應及安全性事件的發生。 筆者師從全國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梁瑞寧教授,梁老認為,腎主生殖,腎氣虛是DOR發病之根本,天癸早竭乃是本病的決定因素。腎氣是“天癸至”的基礎,腎氣之“盛”“衰”決定著天癸的“至”與“竭”,并進一步決定著女性生殖機能的發育、旺盛與衰退[5]。《素問·上古天真論》曰:“腎氣盛……天癸至……月事以時下,故有子……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故DOR帶來的生殖障礙不孕、流產等,皆由于“天癸早竭”,歸根到底乃是因腎氣不足。然腎氣發揮作用乃是以“腎精”為基礎,精不足則腎氣虛,受孕難,故腎精充足尤為重要。精,由先天構成、后天充養所維系。后天充養主要由脾胃運化之水谷精微及肝藏之血充養。而精血虧虛是DOR最常見的病因[6]。我們認為這是由于現代生活節奏的加快,越來越多的女性在工作和生活的壓力下作息不規律,情志不調達、煩悶或急躁致使“五志過極皆為熱甚”化火而傷津耗液,蓋因“五臟各有火,五志激之,其火隨起”“五臟化液”,五臟之火則耗傷五液,然“五液”乃是津液在五臟系統中的具體表現[7],五液相生,津血同源,液之虛損、津液之耗傷勢必影響陰血之充足;精血亦同源,陰血虧虛則精不足,腎藏精不足則腎氣虛衰,天癸早竭。故筆者認為,DOR病位主要在腎,五臟皆可累及,病機多責之于腎氣,但其基礎在于腎精虧虛,而精之虛多因臟腑陰液所傷,在治療中多應采用涵養陰液填精補腎之品。 基于此,應用滋陰填精、益補腎氣法,采用單組觀察性研究法,觀察105例患者,結果妊娠率達19.04%。相比較既往DOR患者在IVF中總的臨床妊娠率為2.7%[3],初步實現了提高DOR不孕患者妊娠率的價值。育陰補腎方熟地為君藥,具有補血滋陰、益精填髓的功效;生地滋陰養血,清熱生津;北沙參清肺養陰;石斛益胃生津;麥冬滋養肺胃陰津;百合滋補精血、清心安神;枸杞滋補肝腎益精;牡丹皮清虛熱、疏肝解郁;菟絲子補腎填精,巴戟天溫補腎陽,陰無陽不生,兩者配伍于陰類藥中,有助于陰陽的轉化,腎氣的補益,全方共奏滋陰填精以峻補腎氣之功效。此外,本次觀察數據發現,患者月經情況與妊娠存在相關性,由于月經是否來潮取決于天癸,故此點說明天癸的至竭影響著女性的妊娠;治療后患者的AMH、E2值升高,FSH值、中醫證候積分降低,提示本方對于改善患者卵巢功能具有顯著意義;同時數據表明女性年齡與妊娠具有相關性,揭示DOR患者的妊娠率隨著年齡增長而不斷下降。育陰補腎方用于DOR不孕患者,能夠滋養陰液、充養腎精,峻補腎氣,達到調整改善卵巢的儲備功能的作用。
2 結果




3 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