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的中醫治療陽痿用藥規律研究

李毅 傅顯文 劉濤 朱文雄 袁軼峰 陳其華

摘要：目的? 利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分析和總結中醫治療陽痿的組方用藥規律。方法? 篩選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萬方數據）、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建庫至2018年12月中醫和中西醫結合治療陽痿的臨床文獻，利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的數據挖掘功能，分析并總結中醫治療陽痿的組方用藥特點。結果? 篩選出中醫治療陽痿文獻425篇，涉及方劑668首，中藥290味，使用頻次≥10的藥物120味，演化出3～6味藥的核心組合30個，形成新處方18個。結論? 中醫治療陽痿以疏肝、活血、益腎為基本原則，可為臨床治療和科研提供參考。

關鍵詞：陽痿;方劑;用藥規律;中醫傳承輔助平臺

中圖分類號：R2-05;R277.57?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5-5304（2020）02-0079-05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903120

Study on Medication Laws of TCM for Treating Erectile Dysfunction Based on

TCM Inheritance Support Platform

LI Yi， FU Xianwen， LIU Tao， ZHU Wenxiong， YUAN Yifeng， CHEN Qihua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Changsha 410007，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analyze and summarize medication laws of prescriptions of TCM for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Methods CNKI， Wanfang Data， VIP and CBM were searched to screen out clinical literatures about TCM and integrated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medicine for treating erectile dysfunction 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se databases to December of 2018. The data mining function of TCM Inheritance Support Platform V2.5 was employed to analyze the medication features of TCM prescriptions for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Results Totally 425 articles meeting the criteria about TCM for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were selected， involving 668 prescriptions and 290 kind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and 120 kind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with the use frequency ≥10. Furthermore， 30 core combinations with three to six kind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were evolved and 16 new prescriptions were formed. Conclusion TCM for the treat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is based on the principle of soothing the liver， promoting blood circulation and tonifying kidney， which can provide references for clinical treatment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Keywords： erectile dysfunction; prescriptions; medication laws; TCM Inheritance Support Platform

陽痿是指陰莖不能勃起或勃起不堅，堅而不久，以致不能進行或完成性交過程的疾病[1]。該病患病率逐步上升，患病年齡呈年輕化[2]。西藥5型磷酸二酯酶峰抑制劑可迅速促進勃起以完成性生活，但無法改善患者全身癥狀，且病情易反復[3]。中醫治療在改善患者癥狀的同時，可調整患者體質，調節整體狀態，達到標本兼治的目的，具有療效穩定、復發率低、不良反應小等優勢[4]。本研究利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收集整理中醫治療陽痿的方劑，運用數據挖掘方法分析方劑的藥物關聯情況，研究其核心用藥和配伍關系，為臨床及科研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以中國知識資源總庫（CNKI）、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萬方數據）、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中醫和中西醫結合臨床辨證論治陽痿的相關文獻為數據源。檢索策略：設定關鍵詞為“陽痿”or“陰痿”or“筋痿”or“不起”，并且全文包括“中藥”。檢索時間范圍為建庫至2018年12月。

1.2? 納入標準

文獻內容包括名家經驗、療效分析、病例對照研究;方藥為內服;組方符合中醫辨證論治理論，藥味完整，劑量準確，診斷明確，療效較好。

1.3? 排除標準

未明確診斷、主治不明確;動物或細胞學實驗;處方不完整或無劑量;中藥注射劑的療效評估;綜述類文獻;重復的文獻。

1.4? 數據規范及錄入

中藥名稱、性味歸經參考2015年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5]進行規范，未收錄者參考《臨床中藥學》[6]，如山萸肉、棗皮規范為山茱萸，淮山、懷山規范為山藥，龍牡拆分為龍骨、牡蠣。將方劑的藥物名稱、劑量錄入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建立方劑數據庫。雙人對錄入的數據進行核對，確保數據準確。

1.5? 數據分析

1.5.1? 頻次統計

使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統計報表”模塊，進入“統計報表系統”，選擇“方劑統計”，在“中醫疾病”選項框中輸入“陽痿”，點擊“查詢”，應用“藥物頻次統計”“性味歸經統計”功能，得出統計結果，點擊“導出Excel”，將各統計結果保存為CSV數據文件，并繪制相應圖表。

1.5.2? 關聯分析

使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V2.5“數據分析”模塊，進入“數據分析系統”，在“中醫疾病”選項框中輸入“陽痿”，點擊“查詢”，調取錄入方劑的初始數據。點擊“組方規律”，通過結果預覽及臨床經驗，選擇置信度0.8及支持度個數64（支持度≥10%），依次運用“用藥模式”“規則分析”功能得出相應結果。

1.5.3? 基于熵方法的方劑組方規律分析

在“數據分析系統”中選擇“新方分析”，設置相關度8及懲罰度2，點擊“聚類”，得到符合條件的記錄，點擊“提取組合”，獲得復雜系統熵聚類的核心組合分析及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的新方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檢得到文獻5988篇，其中CNKI 1284篇、萬方數據3117篇、VIP 553篇、CBM 1034篇，通過篩選得到符合標準的文獻425篇，整合其中采用相同方藥的論文，共得到有效處方668首。

2.2? 用藥頻次

668首方劑涉及中藥290味，按照頻次從高到低進行排序，使用頻次≥10的藥物共120味（見表1），居前10位的藥物為：當歸、柴胡、淫羊藿、茯苓、白芍、蜈蚣、枸杞子、熟地黃、甘草、山茱萸。

2.3? 性味歸經

290味中藥四氣分類以溫為主（3346次，45.69%），其次為寒（1804次，24.63%）、平（1767次，24.13%），見表2。五味以甘為主（4197次，35.82%），其次為辛（3111次，26.55%）、苦（2869次，24.49%），見表3。歸經以肝為主（4480次，24.43%），其次為腎（3506次，19.12%）、脾（2832次，15.45%）、心（2170次，11.84%），見表4。

2.4? 關聯規則

挖掘出常用藥對61對。按藥物組合出現頻次由高到低排序，前3位分別為“當歸-柴胡”“白芍-柴胡”“當歸-白芍”。高置信度規則有“仙茅→淫羊藿”“白芍，枳實→柴胡”“柴胡→香附”等。見表5、表6。

2.5? 組方規律

基于復雜系統熵聚類，演化出3～6味藥的核心組合30個，見表7。進一步通過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算法，得出治療陽痿的新處方18個，見表8。

3? 討論

本研究以425篇中醫治療陽痿文獻的668首處方為研究對象，利用中醫傳承輔助平臺進行分析。四氣分析結果顯示，中醫臨床治療陽痿用藥以溫性最多，其次是寒性。溫者補火助陽[7]，陽痿以命門火衰為主，下寒而病陽虛，故治療以溫性藥物為主。寒性有滋陰除蒸之功[7]，陰為陽之體，陽為陰之用，陰陽互根，同消同長，陽痿雖為命門火衰，但需滋補腎陰藥與溫補腎陽藥并用。如張景岳所說：“善補陽者，必于陰中求陽，則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善補陰者，必于陽中求陰，則陰得陽升而泉源不竭?！蔽逦斗治鼋Y果顯示，甘味藥使用最多，其次為辛味藥、苦味藥。甘能補能和能緩[8]，主要以其補虛助陽功效興陽起痿。辛能散能行[8]，有情志不暢，肝失條達，疏泄失司，陽氣不舒而陽痿者，須以辛味藥發散其郁結之氣?？嗄苄鼓軋訹8]，一為飲食失衡，喜食肥甘厚味、辛辣炙煿之品而濕熱內生，蘊結下焦，宗筋弛縱，發為陽痿者，須以苦味藥清熱燥濕;二為頻繁手淫，遺泄過度，耗傷陰精，相火亢盛者，須以苦味藥瀉火之亢以全陰氣。藥物歸經統計結果顯示，歸肝經藥最多，歸腎經藥其次，《靈樞·經脈》有“肝足厥陰之脈……循股陰，入毛中，環陰器，抵小腹”，若肝郁不舒、肝經濕熱則痿而不舉，亦可見于腎虛。歸脾經、心經藥物亦不在少數，脾主運化水谷精微，化生氣血，為后天之本，氣血充盛，宗筋方得濡養;又心主君火，腎藏相火，君火一動，相火翕然隨之，君火旺，則相火不衰。

高頻藥物分析結果顯示，單味藥使用頻次前10味藥依次為當歸、柴胡、淫羊藿、茯苓、白芍、蜈蚣、枸杞子、熟地黃、甘草、山茱萸。當歸居首位，既善補血，又可活血行滯，與宗筋失養則陰莖痿軟不起、“血瘀為陽痿發病的最終病理變化”[9]相符。柴胡居其次，善調達肝氣、疏肝解郁，或因家庭、工作、生活的壓力致痿，或因陽痿而憂郁不歡、肝氣郁結者，治療應以心理輔導消除其緊張情緒，柴胡疏肝解郁、暢達氣機，治痿先治郁，郁舒痿自起。淫羊藿溫補腎陽，長于興陽起痿;熟地黃、枸杞子滋養腎陰。陰陽相濟，方可生化無窮。腎為先天之本，脾胃為后天之本，茯苓有健脾、寧心之效，甘草可補脾益氣，脾胃強健則氣血有生化之源。腎陽氣虛者，多固攝無力，山茱萸收澀固脫，既可益精，又可助陽?！端貑枴ぶ琳嬉笳撈吩疲骸爸斒夭C，各司其屬……疏其血氣，令其條達，而致和平?！彬隍寂c他藥相合，調和氣血陰陽，有活血通絡、興陽起痿之功[10]。

關聯規則分析結果顯示，以當歸-柴胡、白芍-柴胡、當歸-白芍出現頻次最高，此為《太平惠民和劑局方》逍遙散的主要藥物，方中柴胡疏肝解郁、暢其氣機，當歸養血和肝、補其虛損，二藥補肝體而和肝用，令氣機調暢則肝郁得疏，陰血得補則宗筋得養;白芍擅長柔肝，緩解筋脈攣急，氣血充盛、宗筋得養而自起矣。通過復雜系統熵聚類得到30個核心組合，其中有白芍-枳殼-柴胡-香附、川芎-枳殼-香附等疏肝理氣，熟地黃-山茱萸-枸杞子-杜仲、菟絲子-覆盆子-枸杞子等補腎填精，川芎-桃仁-赤芍-紅花、牛膝-丹參-紅花等活血化瘀，黨參-龍眼肉-遠志-酸棗仁等寧心安神，澤瀉-黃柏-車前子-龍膽-梔子-生地黃等清熱燥濕，符合陽痿發生的相關中醫理論，可為臨床用藥提供參考。通過無監督的熵層次聚類得到新處方18首，分析其藥物功效，多不離疏肝、活血、補腎范疇，其實用性以待進一步驗證。

通過藥物性味歸經、藥物頻次、核心組合及新處方，確定疏肝、活血、益腎為陽痿的基本治療原則，驗證了陽痿發病過程中肝郁的病理變化具有普遍性而為主要病理特點、血瘀是發病的最終病理趨勢、腎虛是發病的主要病理趨勢[10]。然陽痿涉及五臟六腑之氣血陰陽，亦與濕熱、酒毒等有密切關系，臨床當細審其因，針對特點調整用藥。

參考文獻：

[1] HACKETT G， KIRBY M， WYLIE K， et al. British Society for Sexual Medicine guidelines on the management of erectile dysfunction in men-2017[J]. J Sex Med，2018，15（4）：430-457.

[2] 鄧天勤，謝雨莉，阮建波，等.東莞市1812名流動男性勃起功能障礙流行病學調查[J].中國男科學雜志，2015，29（10）：31-34，39.

[3] VENTIMIGLIA E， CAPOGROSSO P， MONTORSI F， et al. The safety of phosphodiesterase type 5 inhibitors for erectile dysfunction[J]. Expert Opin Drug Saf，2016，15：141.

[4] 古宇能.整體觀在中醫男科診療中的應用[J].新中醫，2016，48（8）：276-278.

[5] 國家藥典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一部[M].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2015.

[6] 張廷模.臨床中藥學[M].上海：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

[7] 賈子堯，林瑞超，鄭虎占，等.中藥四氣現代研究進展[J].遼寧中醫藥大學學報，2015，17（12）：216-219.

[8] 馮文戰，李光霞，張林，等.中藥五味理論的臨床應用[J].光明中醫， 2016，31（19）：2783-2785.

[9] 湯林，鄧洋，袁卓珺.秦國政教授疏肝益腎活血法治療陽痿的經驗[J].云南中醫中藥雜志，2015，36（4）：1-3.

[10] 孫元瑩，吳深濤，姜德友，等.張琪運用蟲類藥治療疑難病經驗介紹[J].中國中醫藥信息雜志，2007，14（3）：72-73.

（收稿日期：2019-03-10）

（修回日期：2019-04-16;編輯：陳靜）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1673984）;湖南省科技創新平臺與人才計劃（2018SK4012）;湖南省技術創新引導計劃臨床醫療技術創新引導項目（2017SK50305）;湖南省中醫藥科研計劃項目（201832）;賀菊喬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傳承工作室建設項目（2014年）

通訊作者：袁軼峰，E-mail：59728257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