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米，最深的情

程剛

同事幫了我一個大忙，可無論我怎么表示酬謝，他都謝絕了，對我說是舉手之勞，搞酬謝就生分了，可我心里還是有一些欠意。

那一天，我和同事一起下班，邊走邊聊，他說要到市場買點小米，每天早上，他們家都要煮小米粥，全家都喜歡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同事不知道，我的家鄉就盛產小米，這回正好，我讓家里寄一些過來送給朋友，也彌補一下我上次沒有酬謝他的遺憾。

回到家，我便打電話給母親，告訴她朋友幫了我大忙，讓她挑最好的小米給我寄一些過來，我要送給朋友。

自從我在這個城市落下了腳，并在這里打拼后，母親在老家總想給我寄東西。說實在的，現在超市里什么都有，寄東西費錢費力，所以，我都拒絕了，搞得母親挺失望的。

這次正好機會來了，母親很高興，滿口答應下來，說讓我等著就行了，肯定會辦好。

本想著，母親會把小米很快寄過來，可左等右等一個星期也不見。我便打電話催，每次打電話催，母親都說正在挑，讓我不要著急。這可不是急不急的事了，家鄉賣米的店有七八家，在誰家買都行，挑什么呢？我不是急，而是有些生氣了。

我便打電話給父親，向父親訴說心中的不滿。后來，我干脆對父親說：“爸，要不您去給我買點寄過來算了，不要母親去買了，太磨蹭了。”父親聽后一笑，對我說：“孩子，你怎么還不相信你媽了，放心吧，到時候你媽一定給你寄最好的小米。”

隔天我再打電話，母親依然沒有寄出，我真是有些急了，和母親吵了幾嘴，發了一通脾氣。

晚上，父親電話里問我是不是和母親絆嘴了，我的氣還沒消，又和父親嚷嚷起這事。父親生氣了，對我說：“你媽都被你氣哭了，你的事我們能不好好辦嗎？你媽為了給你買最好的小米，縣里8家店，每一家店她都跑去買一點，然后一頓頓試著煮，嘗哪家的米口感最好，哪家的米最好煮……我早就和你媽說了，買點寄過去就行了，可你媽卻說，兒子讓買最好的，咱郵過去的米那就要讓人吃了后說最好……”

聽完父親的話，我頓時無語，內心無限的自責涌上心頭。其實我沒有讓母親這樣認真，可母親卻總是這樣無比認真對待我說的每一件事。那一刻，我只想給母親打個電話，告訴她，別這樣認真了，您的愛我懂了。

（大浪淘沙摘自《老年教育》2019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