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草芽
只有一塊碑,歷經歲月風雨,在儋州城南矗立著。
不遠,還有幾棵桄榔樹在永恒地守護著。仿佛見證著當年的苦雨凄風。
苦雨凄風終解晴。先生心中自有一輪皓月,一輪紅日,來驅散那現實中的陰云雷電。
遙想先生當年,在此著書立說,和遍陶詩,寫下不朽漢黎詩篇,居儋小品;與黎民百姓促膝談心,共話桑麻;關心民生民瘼,配制藥方,救死扶傷……
先生自言“生謂之宅,死謂之墟”,幾間陋室又如何?高堂華屋又如何?
倏地想起劉禹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先生德馨自與天高,居儋‘時從其父老游,亦無間也。先生民胞物與,劉與先生比,想必自愧弗如,汗顏三分!
又想起杜甫“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先生風范當與杜甫同。
先生是一朵高潔的荷花,是堅貞的梅花,是常開不敗的花;是竹,是高大的楠木,頂天立地于浩浩宇宙間;是首詩,常讀常新的一首詩;是首詞,豪放與婉約、高昂與謙卑同具的一首詞。
載酒堂
走進東坡書院,便走進了別有洞天。
過載酒亭,其后便是載酒堂。
走進載酒堂,迎面便是東坡居儋敷揚文教的彩雕。
過居左,侍立先生身旁。右便是儋州黎子云。先生居中。
先生目光炯炯,神采奕然,一手握書卷,正津津有味地講授著。
黎子云聽得入神,一雙熱烈、熱切的眼睛里寫滿渴求。
過,唯一伴在老人身邊的幼子。先生居儋的日子,殷殷照顧著先生,慰安著一顆滄桑的心……
東坡謫儋,實乃海南之大幸。文明的火種從此在這里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在先生教導下,瓊州人姜唐佐成為海南歷史上第一位舉人,符確成為海南歷史上第一位進士。
此后,宋元明清,海南共出舉人767人,進士97人。
《瓊臺紀事錄》載:“蘇文忠公之謫居儋耳,講學明道,教化日興,瓊州人文之盛,實自公啟之。”
偉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