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昀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舉國上下無不為之牽動。文藝工作者也積極行動起來,投身于文藝戰“疫”的戰斗中。廣大曲藝人創作出了相當數量的戰“疫”作品,用實際行動生動展現出了曲藝“文藝輕騎兵”的特質。
疫情開始后,各地抗擊新冠肺炎的創作熱情十分高漲,不論是體制內曲藝工作者,還是新文藝群體成員,乃至普通市民均有作品問世。這些作品或頌揚奮戰在一線的醫務人員,或稱贊基層疫情防控工作者,或提示居民疫情防控重點,創作視角多樣,各具特色,成為了引導輿論的利器,加強了對有關政策措施的宣傳解讀,增強了群眾自我防控意識和社會信心。發揮出了信息瀑布(信息級聯)效應,為洗去群眾注意力中的憂郁和茫然,有力激發戰勝一切艱難險阻的昂揚精神提供了有力保證。
作品創作出來之后,還要能傳播出去才能發揮效用。而在全民抗擊新冠肺炎的非常時期,移動互聯網以其獨具的優勢,成為群眾獲得信息的重要手段。曲藝人積極利用移動互聯網媒體發布作品,以移動互聯網為陣地,為抗擊新冠肺炎貢獻力量。一是結合各資訊平臺“借船出海”,將作品推向更廣的空間。如天津津云APP發布的快板《抗擊疫情做防范》《做好防護筑平安》《為防控疫情執勤員點贊》等。二是借助微信公眾號、微博等社交類媒體,實現作品的精準推送。如曲藝網微信公眾號的“各地抗擊疫情曲藝作品展播”,曲藝雜志融媒微信公眾號的“抗擊疫情,曲藝在行動”系列作品推送。天津謙祥益文苑作為新文藝群體也在其微信公眾號發布快板《給您提個醒》、相聲《不添亂》。三是利用抖音、快手、喜馬拉雅等音視頻APP,傳播影音一體化作品。如成都哈哈曲藝社在喜馬拉雅APP上開設的“哈哈曲藝社助力疫情專輯”,其中相聲《我是庫長》更是難得的諷刺作品。
如此,曲藝人抗擊新冠肺炎的作品依托移動互聯網中系統的傳播矩陣,使作品能深入人心。
而在充分肯定曲藝戰“疫”成果的同時,我們也該進一步思考在重大事件題材創作中曲藝工作者如何才能更有效地展現曲藝藝術魅力。
不可否認,應對重大事件的作品往往具有一定的應景性,這也使得許多作品帶上了些許一次性意味。但是重大事件對于社會的影響深刻而長遠,單純的即時之作,難以對群眾的深層感受做出有效回應。所以,曲藝人不能僅僅滿足于有作品問世的層面,更要著力增強作品的有效性,創作出“有心”的作品,用更好更深刻的作品體現曲藝在重大事件中的“駐場”效應。
重大事件題材的作品創作,就大的方向而言,要在充分體現曲藝藝術特性同時,注意三點。一是注重內容的嚴肅性,不空談、不虛談、不妄談;二是注重內容的思想性,避免“雞湯文”,嚴防“低級紅,高級黑”;三是要注重語言的親和性,不流于說教和口號式表達。就實際操作層面而言,要考慮如何能讓作品在觀眾中產生影響。回顧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年來的曲藝發展歷程,許多作品可以為時下的抗“疫”創作提供有效借鑒。
首先,要注意提升作品的吸引力。“曲藝作為藝術,其功能價值的最終體現,通常還要通過對其的欣賞或者進一步鑒賞來完成。”①如果作品不能吸引觀眾,也就談不上發揮出曲藝的功效。在應對重大事件時,曲藝界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出現創作態度一窩蜂,創作思路公式化,創作手法雷同等情況,這容易給觀眾帶來“審美疲勞”,削弱作品應有的思想性,也就難以取得預期的效果。如相聲《瘸腿詩》,通過捧逗問答,以打油詩的形式,向觀眾普及了預防霍亂、痢疾、大腦炎、瘧疾的要點以及掃滅蚊蠅的方法,并以捧哏演員“忽冷忽熱”為底,諷刺了不注意個人衛生的現象。相聲《新燈謎》依舊以“二人見面忙拉手,七個字扣一個字”為謎面,講的卻是消滅蚊蟲、預防疾病的知識要點。兩個節目整體輕松活潑、妙趣橫生,為當時的愛國衛生運動提供了有力幫助。
其次,要注意保證作品的鮮活性。重大事件中群眾的共有感受和共同記憶是曲藝工作者需要關注的重點。脫離生活的“假大空”作品,根本無法深入群眾心里,與受眾的真實情感共鳴。這就需要曲藝工作者堅持“從生活中來,到生活中去”的創作理念。“任何精湛的藝術,也不是掠取生活表面的現象,任何感人的形象也不只傳達人們一時短暫的某種浮泛感情。它應該深入生活的底蘊,揭示潛藏在藝術形象內部的生活潛流。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里,表現無限豐富的社會內容,創造深刻雋永的藝術典型。”②侯寶林先生當年配合婚姻法宣傳的《婚姻與迷信》,配合清除反動會道門的《一貫道》,配合交通法宣傳的《夜行記》等作品都因其中所蘊含的深厚生活基礎,成為了極具生命力的經典作品。也證明了“為政治服務和從生活出發是并行不悖的。政治非但不能遮掩生活,反而是催發生活的強化劑。”③
正如有論者所指出,曲藝的“認識與教育的作用,往往是包藏于娛樂性的審美過程之中的。只不過由于不同的曲藝節目所蘊涵的美學含量不同,給人的精神與心理帶來的審美愉悅有所不同而已。”④應對重大事件所創作出的曲藝作品不能僅僅是急就章,更應該是能引起觀眾普遍共鳴有留存意義的金石篇。即便是以宣傳為主要目的的作品,也要使人物形象更加典型,語言文字更加鮮明,故事情節更加合理。曲藝要想真正實現“文藝戰‘疫”的目的,就需要以佳作來“駐場”。這不僅是曲藝藝術內在本質的要求,更是觀眾的需求和時代的召喚。
從革命斗爭年代鼓舞教育戰士和群眾的新書新詞,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的配合國家建設說新唱新,再到近年來反映新時代新氣象的現實題材創作,曲藝人都以濃墨重彩留下了自己的華彩篇章。在文藝戰“疫”創作上,曲藝有著其他藝術門類難以比擬的優勢。曲藝人更要沿著前輩的足跡,要抓住作品質量這條主線,彰顯曲藝的藝術魅力,凝聚民心,鼓舞士氣,使得曲藝成為禮贊先進的擴音器、防范疫情的傳聲筒,發出文藝戰“疫”的最強音。
注釋:
①吳文科:《中國曲藝藝術論》,山西教育出版社 2003年版,第419—420頁。
②薛寶琨:《侯寶林和他的相聲藝術》,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73頁。
③薛寶琨:《侯寶林和他的相聲藝術》,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71頁。
④吳文科:《中國曲藝藝術論》,山西教育出版社 2003年版,第4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