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2018年開始,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發布關于開展除惡專項斗爭的通知》,為期三年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由此開始。這次的專項斗爭意義重大,勢在必行。本文以我國歷次打擊黑惡勢力的專項斗爭為出發點來分析其脈絡,總結此次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特征,并提出相應的法治要求,更好地推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開展。
【關 鍵 詞】掃黑除惡;特征;法治要求
中圖分類號:D92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20)08-0221-02
作 者 簡 介:端木玉芳(1988-),女,漢族,江西宜春人,中共宜春市委黨校理論研究室,法學講師。
黑惡勢力是威脅公民權益與社會治安穩定的重要因素,因此掃黑除惡的社會意義顯著,具有必要性的特征。按照現代刑法的標準,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有效性也成為了當前需重點研究的問題,應該從其特征和法治要求等不同角度展開分析。作為司法部門,也應該堅持以刑法為主要原則,堅守底線,合理把握尺度,正確制定刑事政策。
一、我國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發展
2018年1月24日,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發布了《關于開展除惡專項斗爭的通知》(后文稱為《通知》),決定從頒布之日起開展為期三年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確定了綜合治理的策略方案。因此,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有其發展的必然性。從發展經歷來看,我國刑法的作用在于保護人民,懲罰犯罪分析,而我國黑惡勢力的懲治方案也經歷了長期的發展階段。20世紀80年代開始,黑惡勢力有關的概念尚未進行明確說明,司法部門也只能通過其它罪名來進行黑惡犯罪的處理。1979年的刑法典對犯罪集團的特征進行了說明,也與后來的“黑社會組織”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從客觀角度來看,這已經說明我國刑法開始對黑惡勢力進行專項整治。
20世紀90年代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快速發展下,我國的社會發展發生了本質轉變,尤其是社會結構的變化。我國的有組織犯罪比例增加,尤其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內容。在1997年,立法部門也專門針對黑惡勢力的犯罪行為增加了三個專項罪名,這也說明我國刑事事業得到了發展和完善。但從行為特征、組織特征等多個角度來看,黑社會性質與犯罪行為仍然需要進一步規劃,結合我國現實情況與多年來與黑惡勢力斗爭的經驗,在2002年的全國人大常委會上正式通過了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的補充說明,意圖進一步明確黑社會組織的內涵和定義。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中對黑社會組織犯罪的四個部分進行了更新。一是加重了黑社會組織行為的定刑標準,二是將人大常委會關于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立法加入刑法典當中,三是將黑社會犯罪納入特殊范圍,四是在黑社會組織犯罪范圍中加入了強迫交易與尋釁滋事的相關內容。從此,我國也形成了以刑法典294條為主體的刑法修正案黑惡勢力犯罪懲治體系,并取得了一定的實效。
二、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特征分析
(一)擴大化的打擊范圍
相比于以往的打黑除惡專項斗爭工作,本次的工作內容發生了微妙的轉變,即打擊范圍有了明顯提升,從之前的“打黑除惡”變為現階段的“掃黑除惡”,意圖將黑惡勢力全部清除干凈,不僅針對多發犯罪與社會危害性犯罪進行處理,還將多種違法行為同樣納入了嚴打范圍,如果構成犯罪,也按照相應的量刑標準進行懲治。對于某些社會基層存在的多發矛盾,也進行了大力懲治。按照《通知》的相關要求,對于某些危害黨和政府的行為、挑撥群眾關系、惡意散播謠言的行為,也采取了關鍵措施。具體來看,無論是強迫交易還是破壞社會管理秩序的行為,都成為了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關鍵內容。江西省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也特別提出了要突出打擊威脅政治安全特別是制度安全、政權安全以及向政治領域滲透的黑惡勢力等18類重點。宜春市也堅決貫徹落實上級決策部署,加強組織領導,迅速落實推動,營造社會氛圍,在全市上下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打擊高潮。
(二)標本兼治與源頭控制方針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也說明任何犯罪行為的發展都需要經歷一段時間的過程,即事物在萌芽階段產生的危害有限,但任其發展必然會導致嚴重后果。所以,本次的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活動就堅持了早期處理政策,提出標本兼治與源頭控制的方案,針對黑惡勢力犯罪行為進行控制。如果等待其真正實施犯罪行為后再介入刑法,造成的后果也難以控制。再加上黑社會行為與其組織成員存在人身危險性,法律的預防功能難以實現,從這兩個角度來看,盡早控制犯罪行為,將其扼殺在萌芽階段的政策是相對合理的。然而我們也需要注意的是,刑法并不適用于所有場合,雖然司法者與立法者都應該重視刑法的作用,但國家的強制力與刑法的約束作用有限,某些復雜且情節嚴重的犯罪通過刑法難以達到預期效果,此時就需要從根源上進行處理,采取源頭控制方針來降低犯罪率。必要時,需要充分考察在特定時期黑惡勢力的基礎信息,針對人員的教育程度、成長環境、家庭特征等內容進行分析,將其中不利條件與因素進行區分,才能從根本上避免類似問題的產生。
三、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法治要求
雖然我們要重點開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工作,但這項工作應該在一定的原則下開展,不得違反我國的法治要求,才能取得政治效果與社會效果,具體來看,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一)罪行法定的底線要求
我國刑法對于罪刑法定進行了說明,即法律明文規定的犯罪行為,進行法律定罪處罰,如沒有明文規定的范圍行為則不得定罪處罰。對這一內容的理解,實際上可以從其性質展開分析。即便是情節嚴重、社會危害性較大的行為,如果不是刑法明文規定的犯罪行為,仍然不能將其判定為犯罪行為。雖然司法部門的正常工作可能會產生一定影響,但過分強調刑法的懲罰作用與震懾功能顯然是不可取的。即便掃黑除惡專項斗爭要擴大范圍,也應該始終貫徹刑法的要求,換言之,“嚴”應該體現在量刑,而不是體現在“定罪”上。例如江西省于今日公布了多個典型的網絡非法交易案件,涉及到虛假宣傳、非法廣告投放、違規操作等相關內容,有關部門也針對網絡市場進行了相關清理工作。例如某網絡公司利用QQ群進行集體刷單,最終因虛假廣告而受到處罰。可以看到,雖然這一行為造成了不良的社會影響,涉及金額也相對較大,但我們不能單純追求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嚴厲面,忽視了刑法第13條的出罪功能,即對于不滿足構成要件的行為不能判定為犯罪,應該以正當程序來開展各項工作,明確罪刑法定的底線要求。
(二)刑法運用原則問題
刑法雖然是保障性法律與社會的重要防護盾,但刑法在某些場合下可以視情況使用。納入刑法調整范疇內的行為需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適用刑法不可避免,但通過行政手段、民事方式即可對行為進行控制的前提下,可不動用刑法手段;二是行為具備非常嚴重的社會危害性,必須要通過刑法來進行嚴厲打擊。例如對于某些農村地區的“村霸”行為,在嚴打的形勢下應該對類似違法犯罪行為進行高度重視,降低社會危害性。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農村地區條件的復雜性也導致在鄉土社會中需要視情況調整處理方案。
因此,總結來看,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應該明確刑法的運用原則,在給犯罪行為定性的過程中,也要考慮到司法介入會對社會或地區造成的影響等。如果在某些條件下可以通過相關的規則進行管控,就可以視情況決定是否要將某些行為歸入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嚴打范圍之內。
四、結論
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是根據我國社會治安的具體情況制定的政策,也能對社會穩定與公正起到良好的促進作用。與刑法的嚴厲性相比,刑罰的及時性可以對犯罪預防起到更好的控制作用。因此,我們也需要正確認識到掃黑除惡專項斗爭的內涵與意義,深入了解工作開展情況,在肯定成績的同時,正確認識工作中可能存在的問題。下一步的工作當中,應該在敢于擔當作為、建立長效機制上持續用力,推動全省掃黑除惡專項斗爭高質量縱深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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