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數字化戰“疫”效應，加快杭州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

劉洋 黎川

新一代信息技術深度融合與普及性數字化應用、數字化轉型在本次戰“疫”中產生了巨大效益，遠程醫療、移動支付、電子商務，“云監工”“云辦公”“云課堂”“健康碼”等新業態、新應用、新服務為疫情防控和復工復產發揮了巨大作用。可以預見，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城市數字化將加速推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數字中國”、分享經濟、共享經濟、未來經濟蓬勃向前。

創新：杭州引領數字化戰“疫”

目前，杭州已成為全國數字經濟最活躍、體量最大、占比最高的地區之一，初步形成數字經濟杭州路徑：圍繞互聯網+、信息化、電子商務、數字科技帶來廣泛用戶應用需求，把數字要素資源變成產業新藍海，推動傳統產業數字化改造升級，加強城市數字化治理，以技術普惠優勢迅速在C端（個人用戶）做大業務規模和應用場景，同時加速B端（商業機構）和G端（政府部門）數字化升級，構筑了層次豐富、協同互補的“一超多強+小微企業群”全數字科技產業鏈。第一梯隊是阿里巴巴、螞蟻金服為代表的全球一流數字科技平臺企業;第二梯隊是高成長性、高估值（市值）、高活躍度的大中型數字科技企業，其中不乏上市公司、細分領域領軍企業和隱形冠軍，如恒生電子、新華三、海康威視、信雅達、51信用卡、安恒信息等;第三梯隊是眾多小微高成長性數字科技企業。

值得關注的是，杭州為數字化戰“疫”提供了一系列遠程診療、公共衛生、遠程辦公、在線教育、直播營銷、現代物流、文化創意、餐飲食品等數字應用示范成果：首創健康碼、企業復工數字平臺，杭州健康碼短短半個月推廣到全國200多個城市;阿里云與浙江、北京等多個省市政府部門合作搭建“數字防疫系統”，上線達摩院“智能疫情機器人”和“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專欄，支持當地疫情數字化防控;阿里創新智能營銷平臺聯合中國中小企業協會、釘釘、優酷等機構，為中小企業、教育機構、學生提供在線教育資源;“外婆家”“老鴨集”等餐飲企業應對堂食取消挑戰，發力線上外賣業務，產品供不應求;米奧蘭特會展公司將線下展覽搬到網上，為參展企業提供做外貿、找客商、拓市場的在線平臺;送吧物流成功運用無人機配送醫療用品;0T酒吧主動嘗試“云蹦迪”，一場直播收入近200萬……

圍繞數字應用創新，杭州又延伸出云招商、云招聘、云簽約、共享工廠、共享員工等企業運營、城市治理、要素配置、危機應對等未來經濟新思維、新模式。例如：杭州推出“戰疫引才、杭向未來”八大舉措，啟動高層次人才“云聘會”，對接勞動力集中輸出地開展“云招聘”;外貿企業加快拓展數字化營銷渠道，探索“社交帶貨”“直播帶貨”等新電商，進一步降成本、保市場。尤其是隨著機器換人、企業上云、智能制造、數字化改造等一系列行動的有序推進，杭州正一步步勾勒出數字車間、無人車間等“未來工廠”智能制造新藍圖。據估計，2020年全市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字化改造覆蓋率將提高到90%以上。

挑戰：“跑贏勝勢”尚未確立

“起跑優勢”并不一定能夠建立“跑贏勝勢”，尤其是數字經濟這一創新驅動倍增跨越的領域。加之資源環境約束更趨強化，土地、人才、公共服務、營商環境等要素成本不斷攀升，區域產業和項目競爭愈發激烈，杭州數字經濟發展面臨“高端回流”“中低端分流”雙向擠壓和發展不平衡不充分挑戰，持續保持先發優勢和領跑發展的壓力陡增。

其一，普惠、效益、合規約束。通過技術應用創新普惠長尾用戶，杭州數字科技企業得以迅速做大用戶規模、業務規模和公司市值（估值）。但不能忽視的是，除了阿里巴巴、螞蟻金服、恒生電子、新華三、信雅達等少數頭部企業、上市公司能夠實現較強盈利能力，不少數字科技企業還沒有形成穩定的盈利模式，只能依靠持續融資來建立技術優勢和擴大業務規模。與其他科創企業一樣，如果長期無法實現盈利，數字科技企業淘汰率同樣會很高。

另外，管控、防止擁有技術優勢的企業利用數字科技損害社會誠信和公眾利益、進行非法活動，引導發展應用合規科技、監管科技，確保技術向善、技術不作惡，也是杭州數字經濟包容性監管扶持亟需破解的難題。

其二，傳統行業中小微企業數字化轉型應避免跟風和“惠而不實”。由于成體系的工業互聯網、產業互聯網核心技術、系統軟件、關鍵標準多適用規模以上企業，造成不少傳統行業中小微企業數字化轉型缺乏實效平臺支撐和生態體系，成本高企、自發零散、各自為戰、質量不高，甚至一些企業“不愿轉型、不敢轉型、不會轉型”，部分企業數字化轉型還停留在信息上網、互聯互通的起步階段。加之本次疫情帶來突發沖擊，導致不少中小微企業出現應激性經營困難和破產倒閉，一些數字化幫扶措施針對性、適用性不足，并不能完全實現穩企穩崗的保生存救助底線，如“云辦公”可能陷入隱性失業和裁員。

其三，其他城市競爭。在競爭性地方政府機制下，數字經濟被很多城市視為新經濟增量，都在加大力度扶持和培育，城市之間競爭激烈。在數字經濟發展早期，政策優惠力度對于企業、創業者有較大吸引力，因而一些數字科技企業、創業創新者可能循著優惠政策轉場到其他地區。由于優質企業數量有限，初創企業成長成熟周期較長、扶持風險較大，杭州一些產業園區、特色小鎮、雙創基地等數字產業載體也存在產業趨同、政策趨同、招商趨同等同質化競爭現象。

方向：應用創新+生態構建

新一代信息技術革命正在重塑全球經濟，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杭州正處于后峰會前亞運的戰略機遇期，建設數字經濟和數字治理第一城不僅是探尋經濟新增量，更是要搶占數字科技、數字經濟、治理能力現代化制高點、話語權，為城市發展創造新空間、培育新經濟新動能。

其一，打造世界級數字產業核心區和數字要素資源集散地。發揮投資關鍵作用，系統性布局面向未來經濟的5G、物聯網、工業互聯網、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區塊鏈、量子通信、虛擬現實等普惠泛在的升級版數字新基建。發揮消費基礎作用，促進大中小微數字企業融通發展、協同發展、抱團發展，支持電商平臺、數字平臺以數據賦能生產企業、服務企業，培育定制消費、智能消費、信息消費、時尚消費等新消費業態，促進商旅文體健等幸福經濟多行業跨界融合，形成更多流通新平臺、新業態、新模式，穩、促、擴、升消費。發掘這次疫情涌現的未來經濟新機遇，面向未來城市、未來鄉村、未來社區、未來工廠等系列未來場景實施重大基礎研究、科技攻關專項和建設試驗商用，扶持打造一批技術領先、熟悉經濟規律、遵循商業倫理的數字經濟龍頭企業、小巨人企業、隱形冠軍、單項冠軍。推動數字科技企業從空間產業集聚向網絡化、在線化產業集群（聯盟）轉變，實現“數聚杭州、鏈向未來”。

其二，打造全球領先的產業數字化轉型示范區。推動數字技術與一二三產業融合應用，促進大中小微企業供應鏈、經營鏈、生產鏈、消費鏈等價值鏈廣泛按需觸網上云用云，打造一批行業級、企業級工業互聯網平臺、工業App、智能工廠、智能生產線。培育一批數字工程系統集成、數字貿易、數字供應鏈、數字文創、數字金融等示范性數字化現代服務業，加快平臺經濟、共享經濟、分享經濟、集成經濟等新經濟發展。

其三，建設全球領先的現代數字治理體系先行區。完善數據生產、流通、應用、共享、開放的制度體系和機制流程，破解數字要素配置斷點、堵點、難點。將公共衛生、公共安全、應急管理等本次疫情數字化防控成果納入杭州“城市大腦”，將智慧城市升級版打造成為深度鏈接和支撐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生活、數字政府協同聯動發展的城市數字治理綜合基礎設施，優化“主體多元化、分工精細化、管理專業化”的智慧城市高效運營模式。構建包容審慎、科學有效的數字經濟監管治理體系。

其四，建立杭州數字經濟第一城世界級品牌形象。政府部門、企業、社會組織、新聞媒體、智庫、市民等要積極參與建立杭州數字+國際交流網絡，爭取于我有利的國際營商環境、輿論支持。尤其是要積極宣傳數字化戰“疫”的杭州經驗、杭州成果，支持阿里巴巴、海康威視、新華三、網易、嘉楠耘智等杭州數字科技頭部企業趁勢走出去，為中國負責任大國參與全球戰“疫”提供杭州技術、杭州力量，并積極開展技術合作、業務合作、投融資、市場拓展等相關國際商業活動，鼓勵全球知名數字科技企業落戶杭州，實現全球數字要素資源整合集聚。支持杭州數字科技企業參與“一帶一路”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和場景服務，以及為中國與其他國家地區的產能合作、國際貿易、跨境電商、跨境商旅、公共衛生等國際合作提供數字互聯互通服務，引導杭州傳統行業企業利用數字技術、數字工具拓展全球業務。辦好云棲大會、“2050”大會、AI Cloud生態國際峰會、中國國際動漫節、杭州文化創意產業博覽會、杭州灣論壇、杭州金融科技峰會等知名展會，積極舉辦和參與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數字經濟相關展覽會議，建立與北京、上海、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紐約、東京、硅谷等世界級數字經濟中心交流合作機制，擴大杭州數字經濟國際朋友圈。加強對全球數字經濟領先地區的評估、對標和借鑒，常態發布杭州數字經濟研究報告、數字經濟第三方監測指數、國別數字經濟監管政策匯編等智庫成果，為政府部門、監管部門、從業者、投資者、研究者、消費者提供參考。

劉洋系中國國際經濟合作學會數字經濟工作委員會專家委員會主任，中國區塊鏈與產業金融研究院院長;黎川系中國國際經濟合作學會數字經濟工作委員會研究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