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續旅游生計：理論的緣起與文獻述評

趙春艷 龍曉敏

摘 要：文章采用規范研究法、文獻分析法梳理了國內外關于可持續生計和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相關文獻，并對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理論體系的緣起進行研究，得出以下結論：從分析框架上看來，可持續旅游生計框架內容在不斷完善;從研究內容上看來，宏觀層面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社會生態影響與微觀層面居民個體可持續旅游生計是并行的兩大研究主題;研究方法上看來，綜合集成的研究方法是最新趨勢。

關鍵詞：可持續生計;可持續旅游生計;文獻述評

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國家發展范式主要有西方資本主義現代化范式、小農生產者模式以及斯大林社會主義模式等，但各國的國家發展范式中可以看出[1]，這些范式盡管都采用了不盡相同甚至相反的政策路徑，但都共同存在一個理論前提：認為農民只是工業發展的后備力量和附屬品，從而忽視了他們在自我生計發展中的主觀能力，為可持續生計理論的形成奠定了基礎。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WCED）提出“可持續生計”的概念，其含義是有足夠的糧食、現金儲備和基本生活所需的流動資金。可持續生計研究的邏輯起點是人們對貧困認識和理解的加深，引起了國內外各界對“可持續生計”持續關注，其最終目標是實現機會均等、共同參與、共享成果，消除貧困，現實共同富裕，這一理念也成為我國鞏固和拓展脫貧攻堅成果的價值取向。1995年，國內學者將“可持續生計”引入旅游研究領域，近十多年的發展，可持續旅游生計逐漸呈現多層次的研究趨勢。

1.數據來源和研究方法

1.1數據來源

本文的國內文獻主要來源于CNKI期刊論文數據庫，國外文獻主要來源于百度學術數據庫。首先在知網和百度學術網站上將“可持續生計”和“可持續旅游生計”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分別建立好可持續生計和可持續旅游生計文件夾。其次，對可持續生計理論的形成進行分析，包括可持續生計的概念和研究范式兩方面。最后，對國內外有關可持續旅游生計現有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和分析，并對研究進展進行綜合評述。

1.2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規范研究法和文獻分析法，規范研究方法從多學科角度界定核心概念、比較研究、現狀分析和主要觀點解讀等，構建可持續旅游生計視角下旅游開發模式;使用文獻分析法對理論部分進行梳理，通過對國內外現有的研究成果進行整理、歸納，進行概念、要素的界定和分析，奠定理論框架構建基礎。

2.可持續生計的概念和研究范式

2.1概念

為了生計研究的發展和消除貧困的現實需要提出了可持續生計的概念，錢伯斯（1992）認為生計是建立在能力、資產和活動基礎上的一種謀生方式，當外部生計環境脆弱性增加時，能夠采取相應的行為來抵御風險并且不會損壞自然資源，生計就具有可持續性。在此基礎上，納列什·辛格等提出可持續生計是在機會和資源的共同作用下，人們選擇的一種不妨礙他人當前以及未來的謀生方式。專家學者還發現可持續生計的概念較多關注為了提高生活所需的收入的過程中，人們使用自身的能力、資產與自身行為之間的聯系，反映出了人類在環境脆弱性增加的情況下，思路轉換和采取行為策略的過程。

2.2研究范式

20世紀末21世紀初，可持續生計研究范式逐步形成，具有代表性的有Costarring的《Sustainable Livelihoods in Practice： Early Applications of Concepts in Rural Areas》、Lonesco（1998）的《Sustainable Rural Livelihoods： A Framework for Analysis》等，一些國際援助組織如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英國國際發展部（DFID）、世界銀行（WB）等也陸續提出了多種可持續生計的分析框架，其中應用最為廣泛的是DFID的模型（圖1）。

DFID模型是指在政策制度以及脆弱性環境為背景下，突出以人為核心，通過對生計資本、生計策略、生計結果三者關系進行探討，揭示出可持續生計的作用機制，從而提高人們對自身生計資本以及外部環境變化的認識，并把握好外部環境帶來的機遇，從而實現可持續性生計。

3.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研究動態

3.1國外研究動態

國外最早的關于生計分析框架來思考旅游業發展的論文，就是用文獻綜述的方法來闡述旅游業發展和可持續生計的背景，提出了一個可持續旅游生計方法（STLA）。在研究方法上，學者多采用可持續生計框架（SLF）為主要邏輯，通過參與觀察和深度訪談獲取第一手資料，使用定性研究方法獲得對自然環境中的個人和社區的詳細資料，廣泛應用于涉及旅游的社區生計研究中;使用定量研究方法有很多，比如相關分析相關分析、Logistic 回歸、因子分析和回歸分析;還有使用參與式農村評估法。除了主流的分析方法外，還有綜合評估方法、肯定式探詢方法[12]、所在社區資本包容性的方法[2]等。近些年來，國外對旅游與生計研究的內容更加多元，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1）旅游生計應用研究。一是圍繞生計資本的研究，生計資本是突出了以人為中心的核心內容，農戶生計策略對生計資本的敏感性存在差異，家庭的生計資本對其參與旅游活動具有驅動作用。QIAN等[2]對生計資本的分析進行評估，進而指導農村旅游區的制度安排;此外，生計資本在評估社區旅游發展能力和社區生活水平、實現可持續管理的作用得到了檢驗[14-15]。二是圍繞生計策略方面的研究，國際上大多數學者將旅游發展視為消除貧困的一種有效生計方式[5-6]。Mumbai 和 Strongman探索博茨瓦納的農村生計中證實了鄉村旅游取代傳統生計活動方式有效提高了當地居民的生活質量，但是許多學者對這個觀點存在異議，主流觀點是把旅游作為經濟活動的一種補充。在經濟邊緣區旅游可以用為一種生計補充來降低風險。Iorio 和 Corsale指出發展農村旅游中社區最窮一部分人無法參與到旅游發展中，導致了其生計無法得到改善。

（2）旅游生計影響研究。圍繞生計成本的研究出旅游發展影響生計變化[7-8]，可以為本地居民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有利于居民的資本積累，改變居民消費模式促進消費升級，改善社會服務，強化居民的文化認同，賦予居民更多的發展權力以及有效緩解了保護與生計之間的沖突。同時旅游發展也帶來了負面方面的影響，表現在生計環境的惡化、弱勢群體的邊緣化、利益因素誘導社會關系的變化，旅游完全取代了傳統生計方式帶來的生存環境的脆弱性。

（3）針對不同旅游類型的生計研究。隨著旅游發展的實踐深入，旅游發展類型日益豐富，“扶貧旅游”的邏輯來源于旅游帶來的人流、信息流和資金流，能促進居民的經濟收入的提高，但在實踐中存在著諸多局限性，只有制定了合適的政策、改善市場準入機會和解決了當地實際問題，才能實現旅游減貧的可持續性，否則會加劇貧困，千萬扶貧的二元結構。“文化旅游”是實現發展中國家農戶生計多元化的有效方式，通過旅游活動促進收入提高、就業和文化保護相互促進。社區生計的可持續發展不能僅靠單一的文化旅游，還需要對社區生計活動進行補充，提高其抵御風險的能力。“自然資源旅游”是有效改善農村生計和實現保護區保護目標的有效戰略。可以兼顧生態環境保護與社區居民生計發展。但是，人類從生態旅游中獲利對自然環境造成了不利影響，農民渴望參與生態旅游并利用其獲益，這增加了對自然資源的壓力，產生負面的環境影響，增加了生計環境的脆弱性。

3.2國內研究動態

20世紀80年代我國鄉村旅游進入大規模發展時期，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進入快速發展時期，鑒于旅游業的發展給農戶帶來的生計機會在鄉村經濟發展中起著越來越明顯的作用，鄉村旅游生計的研究成了研究熱點。在研究方法上，國內的學者們在研究方法的嘗試上較為活躍，有描述性統計分析法[9]、線性回歸分析、熵值法、定性與定量方法相結合的混合研究方法[10]等，其中定性與定量方法相結合的混合研究方法是最新趨勢[11]。國者對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研究內容有以下幾個方面：

（1）圍繞可持續旅游生計框架方面相關研究。例如孫靜，劉敏[12]和劉相軍、孫九霞[13]通過對旅游前后少數民族旅游村寨生計資本變化進行研究，提出在少數民族地區可在生計資本的五個要素中加入文化資本。

（2）圍繞鄉村旅游生計框架的構成要素研究。一是圍繞生計資本的研究。例如，袁薔通過對張家界市少數民族傳統村落農戶生計狀況進行調研，提出傳統村落需借助生態補償等機制實現生計資本的優化和轉型[14];易俊卿，吳吉林等認為鄉村旅游正改變著農民生計資本的儲備和組合形式，二是圍繞政策與制度的研究。例如，肖瓊在對震后民族旅游村農民進行調查的基礎上，運用可持續生計的理論框架，分析了影響農民生計的因素，提出了民族村寨可持續生計的路徑。蘇振，李秋瑩分析桂林漓江流域旅游地茶農戶生計存在的各種問題，指出茶農應通過企業合作、創新營銷、品牌建設、產業整合等方式提高農民的生活水平。三是圍繞生計結果的研究。例如賢成毅，俸思帆立足于廣西少數民族地區旅游資源和旅游產業扶貧現狀，運用數據比較，提出了少數民族特色文化旅游產業方式扶貧的可行性。

4.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研究述評

4.1研究結論

（1）持續改善可持續旅游生計框架。旅游可持續生計受到脆弱性背景中自然變化、公共危機及季節性等因素沖擊，影響了旅游生計資本的變化，從而選擇了不同的生計策略，導致了不同的生計結果。可持續旅游框架的核心是旅游生計資本，國內外學者在五種生計的基礎上進行擴充，加入了認知資本、文化資本等。旅游生計結果又會影響生計資本的配置組合以及質量。

（2）宏觀層面可持續旅游生計的社會生態影響與微觀層面居民個體可持續旅游生計是并行的兩大研究主題。在宏觀層面上，學者重點研究可持續旅游生計在社會發展、鄉村扶貧、生態保護等方面的影響;在微觀層面上，學者們主要探究可持續生計框架中各要素的內涵及其相互之間的關系。

（3）研究方法上看來。采用了多學科的研究方法，或是多種學科背景的研究方法交叉，綜合集成的研究方法是最新趨勢。

4.2不足與展望

縱觀國內外學者的研究成果，筆者經過認真梳理和分析，認為尚有一定的空間去研究，亟待后續完善：

（1）動態性和過程性研究較為缺乏。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無法擺脫零散的組合，容易導致對生計實踐過程和實踐邏輯的忽視。具有強烈技術色彩的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往往缺乏當地人的話語表達，缺乏對家庭生活經驗和地方知識的足夠關注。而且現有的旅游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業對個體的靜態影響上，而對旅游業的動態和程序性研究相對缺乏[15]。

（2）微觀層面和宏觀層面相結合的研究還有一定空間。現有的生計研究側重于個體和家庭生計要素的微觀分析，但對宏觀環境變化與微觀生計策略之間的互動關系的深入分析還有一定的空間。雖然可持續生計認識到社會制度和環境對生計戰略的影響，但最終目標不是改變體制和政策環境以維持可持續生計。

參考文獻：

[1]王三秀. 國外可持續生計觀念的演進、理論邏輯及其啟示[J]. 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 2010， 000（009）：79-84.

[2][24] 崔曉明， 楊新軍. 旅游地農戶生計資本與社區可持續生計發展研究——以秦巴山區安康一區三縣為例[J]. 人文地理， 2018 33（2）： 147- 153.

[3]席建超， 張楠. 鄉村旅游聚落農戶生計模式演化研究——野三坡旅游區茍各莊村案例實證[J]. 旅游學刊， 2016， 31（7）： 65-75.

[4]郭華，楊玉香.可持續鄉村旅游生計研究綜述[J].旅游學刊，2020，35（09）：134-148.

[5] 孫靜，劉敏.基于旅游社區居民感知的可持續生計變遷——以西江千戶苗寨為例[J].區域治理，2019（38）：145-147.

[6] 劉相軍，孫九霞.民族旅游社區居民生計方式轉型與傳統文化適應：基于個人建構理論視角[J].旅游學刊，2019，34（02）：16-28.

[7] 袁薔.傳統村落保護與農戶可持續生計研究——以張家界市石堰坪村為例[J].河南農業，2019（11）：10-12+14.

[8]趙雪雁.地理學視角的可持續生計研究：現狀、問題與領域[J].地理研究，2017，36（10）：1859-1872.

（1.貴州財經大學 工商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4;2.貴州財經大學，貴州? 貴陽? 550004，邛崍市委黨校，四川? 邛崍? 611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