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危為機逢其時

宋金波

3月初，我到了廣州，為一個傳統制造企業撰寫企業史。

公司是家族企業，“企二代”前兩年走到前臺準備接班時，就引入了各種線上辦公系統，但推動起來并不順暢，最大癥結是公司元老們認為“太麻煩”。突如其來的疫情，讓元老們開始積極主動使用線上辦公系統，用順手之后，對其效果贊不絕口。長期受抵制的“新鮮玩藝”一夜通關，對公司來說，算是意外的收獲。

與此同時，不知多少中國公司都復制演繹了同樣的戲碼。對于線上辦公“大躍進”式的推進，驚喜叫好者有之，不適應的人也必然有。我有幾位朋友在遠程辦公期間不斷抱怨，認為比正常上班時工作量多了不少，最要命的是有些老板開啟“全天候在線加班模式”，讓員工發現原來“996”還不是最殘酷的。

在這兩個月，或者說，在這個漫長的寒假中，全世界無數學生也毫無準備地進入了線上教學學期。

相關的段子層出不窮。諸如老師各種鏡頭前出糗，學生們的各式洋相搞怪，甚至有些直播內容莫名“犯規”不得不中斷教學……如何講課，如何提問，如何檢查，如何考試，體育課造成的樓下鄰居“舉報”，家長擔心盯著電子產品的孩子“眼睛要瞎”，家里不止一個孩子的要搶電腦上課……林林總總都是麻煩事，都要想辦法克服、解決。

雖然剛開始上網課時，很多家長都擔心，但一段時間下來，不少家有“神獸”的朋友紛紛表示，網課模式下，孩子的學習狀態居然明顯好轉，有人學習習慣變好，更有孩子成績迅速提升。而這些改變，居然有很多是在孩子獨自在家學習的前提下取得的。

不同文化對網課模式的接受度也有差異。國內復課都是初三高三先行，小學幼兒園最晚。但地處北歐的瑞典恰恰相反，高中大學停課，幼兒園、小學和初中卻不停課。據說，這么處理的主要原因，是怕年少青春的“神獸們”在家耐不住寂寞，容易失控，而高中生大學生就穩妥多了。可謂各家有各家念經的路數，不好強求。

當然，網課模式與線下課堂教學相比還有很多不足，比如溝通相對困難，很難替代課堂教學。但在這次疫情期間，在迫不得已而為之的情況下，網課模式表現出的潛力已經不再局限于課堂教學的補充。特別是對一些學習習慣特別、不太適應課堂教學的學生而言，線上教學也許給他們提供了更廣闊的空間。

人類很多重大發明和工作、生活方式的升級，都是在遭遇重大挑戰諸如流行病、戰爭、自然災害時完成的。有人認為，正是SARS導致人們足不出戶，催生了中國電商爆發增長。關于這一點，業內一直有爭議，但毫無疑問，新冠肺炎疫情讓遠程辦公與線上教學的普及產生了一個加速度。

這樣的變化，可能意味著無數商機，意味著更多發明創造和福祉在來的路上。同時，它更證明，只要不放棄，充分運用人類的知識和智慧，那么，再大的生存挑戰，都會成為人類加速進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