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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 毅/ 圖
全民抗“疫”,今年的春天是宅在家中度過的。伴隨這段特殊的時光,自己的心路雖走過了一個“煩躁——恬淡——樂適”的過程,但內心里還是想說:“謝謝你,陪伴我宅在家里的春光!”
“一叢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毛澤東《七律·和郭沫若同志》)。正當人們敲起鑼鼓喜迎春節、換上新衣享受歡樂的時候,新冠肺炎疫情猶如一個吞噬生命的瘟神肆虐在神州大地。一時間,豐富多彩的電視屏幕上出現了“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風、少外出”的公益廣告,歡慶鑼鼓聲中的廣播節目里不時傳來“團圓是福、平安更是福”的溫馨提醒,就連手機里也時常收到“國家時艱、匹夫有責、宅在家里、也是貢獻”的視頻、帖子。尤其讓人感動的是,已經80多歲高齡的工程院院士鐘南山老人家雙手合十,懇求人們阻擊疫情的傳播,一定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看了讓人眼圈發潮。還能說什么呢,那就宅在家里吧。于是,推掉了訂好的年夜飯,應該上門拜的年變成了手機微信,本來打算大年初二回老家和姐弟一起上墳祭祖的,也打電話取消,只是對著家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地悼念。
無可奈何在家宅了一個年假,實指望可以像關在籠子的鳥,一翅子飛出門外了,沒想到接下來是延長假期,錯峰上班,又是出入測體溫,又是配發出入證,到后來控制流動人口的措施更加嚴格,直至封閉了小區。不得已,只能繼續宅在家里。早春時節的一場瑞雪,迎來了濟南繁華的春天。透過春節剛擦過的窗子,近看看“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唐·韓愈《早春呈水部十八員外》)”的春色,遠望望“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宋·宋祁《木蘭花》”的美景,心情越發不是心情,在這“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宋·朱熹《春日》)”的美好時光里,整天宅在家里,起初真的很不適應。
但煩躁歸煩躁,還是得宅著。
一日早晨,陰沉了幾日的天放起晴來。隨著縷縷春陽灑進屋來,一篇題為《不能踏青賞花,就在詩音里體味春花盛開》的廣播散文飄進我的耳鼓,尤其是散文中那“春天的氣息,不僅在田野里,也在詩文里”的話語,霎時令我雙眸一亮,這不就是所謂的“智者轉心不轉境,愚者轉境不轉心(現代作家印心語)”嗎?世事萬千,有風調雨順,也有風雨交加,多“轉心”看待一個事情,得出的結果就可能轉換。比如說,現在大好時光宅在家里,看上去是件很不情愿、很不舒服的事情,可換個角度想一想,它可以減少一些交際、應酬、接待等瑣事的干擾,集中過去想集中而難以集中的時間、精力,思考一些有意義的東西,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想到這里,心境恬淡下來,煩躁的情緒開始釋然。從此以后,我欣然地抱出了過去多次想啃而又苦于沒有時間啃的《古文觀止》《資治通鑒》《詩經譯注》及唐詩、宋詞等大部頭書籍,享受著透進宅里春光,開始了一個“書蟲”生活。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這種讀書沒有了過去“急用先學”的浮躁,也沒有了尋找“黃金屋”“顏如玉”的壓力,就像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遨游在書籍的海洋,隨心所欲地吸吮書海里的營養,欣賞著書海里的風景,怡然自樂極了。
“靜若佳時心自快,心還樂處景應妍(宋·趙師俠《憶江南》)”。這時候的我看書書親,見字字愛,不僅像條遨游書海的魚兒,更像一位一頭鉆進書的寶藏的探寶家,貪婪地撿拾著心愛的寶貝,并將所感所思躍然紙上。至此,已有《“霍是滅門”之痛》《貴“曲突徙薪”之策》《起為饑民夜駕軺》《枕邊風吹相夫情》以及除本文外的一些應時之作,如《過年貼年畫》《窗外,那一樹梨花》《紙船明燭送瘟神》等,共幾萬字的拙文,發往各家報紙、雜志,有的已進入廣大讀者的眼簾。我想,如果這些拙文能愉悅人們的視覺,且得到哪怕是一點點啟發的話,也算是自己沒負宅在家中的春光。
古人有曰:“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如此這般說來,真的要好好謝謝宅在家里的這個特殊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