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張紙》里看世界

劉忠良

閱讀斯特林堡的《半張紙》，筆者感悟頗多，在此作一簡要敘述。

人生有好有壞，不會全好，也不會全壞，所以我們要有勇氣，做一個勇士，具備直面挫折的勇氣。年輕的房客，戀愛、找到工作、訂婚、看歌劇、妻子懷孕，經歷了人生當中最寶貴最美好的事情，但是這不是生命的全部。他也經歷了銀行倒閉失去工作的苦悶與焦慮，經歷了妻子難產、大人和小孩雙雙死去的殘酷的打擊。這就是生命，有如意，更有打擊。幸福美滿的家庭，眨眼間支離破碎，年輕的房客決心要逃離這空房間，垂頭喪氣地離開，決心要忘卻，看了半張紙上的記載之后，高高地抬起了頭，像是個驕傲的快樂的人。我們要像他一樣，要有直面慘淡人生的勇氣與力量，正視生活。

一枚硬幣有正反兩面，有得亦有失，我們不可只看失去而忽視得到，要學會全面看問題，學會變換角度看問題，“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多角度看問題。如果年輕房客，只看到妻兒的死去，家庭的破碎，片面眼光看問題，那么他會改變心態嗎？他會高傲的抬起頭嗎？半張紙，讓他看到了曾經的得，曾經的幸福與美好。我們做人，正應該如此，全面看問題，看到得，別忘記失;看到失去，也能想到得。

過程比結果更加重要。人生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瞬間的終歸死亡的結果。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我們要注重過程，力爭做好過程。論結果，年輕房客幸福的家庭，灰飛煙滅，曾經的美好，煙消云散，一切都化為灰燼，成為孤家寡人。但是，在這結果之前，年輕房客，有相親相愛的甜蜜，有找到工作的喜悅，有和愛人訂婚的浪漫，有新婚后看歌劇的愉快，更有即將為人父的無限憧憬。結果是一個點，剎那間;過程是一條線，貫穿人生的長河。過程比結果更加重要。

人生有風雨，也有晴天。我們不必因為風雨而悲傷，也不必因為晴天而沾沾自喜。得意不忘形，失意不沮喪，人生不過是“也無風雨也無晴”，淡看風雨與得失，閑庭信步過人生。生命長河中，會遇到很多不如意事情，會遇到很多挫折與打擊，但是我們要樂觀，要相信風雨之后是彩虹，要堅信“冬天來了，春天不會遠”，“人間事，常難遂人愿，且看明月又有幾回圓”，不妨豁達點，灑脫點，在風雨之際。當你春風得意時，當你躊躇滿志時，當你風光無限時，謙虛低調點，學會居安思危，時刻警鐘長鳴，因為你不一定會總是順風順水。且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的周郎，終于英年早逝。“勝不驕，敗不餒”，這才是人生應有的姿態。萬事萬物如浮云，都會逝去，那么我們就不要因為逝去而悲傷，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耿耿于懷于逝去，不斤斤計較于人生不如意之事。年輕房客的妻兒逝去了，家庭逝去了，曾經的美好逝去了，曾經的朋友的榮華富貴也逝去了。逝去是生命的常態，正如蘇軾云“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一切都處于絕對的運動變化發展之中。“埋葬了，再也沒有什么了。一切都歸于塵土，這是一切肉體的歸宿。”面對死亡，多一點淡定與平和，少一點緊張與恐慌。不去想將來的歸宿，最重要的是珍惜活著的每一天，活出每一天的精彩。一切歸于塵土，既然這是客觀規律，人力無法扭轉，那么我們就心平氣和地接受，保持從容鎮定的心態。

片刻即永恒，誰也無法剝奪。發生的一切，會定格為永恒，亙古不變。曾經的美好，也會定格為永恒，讓我們記住這剎那間的永恒與精神瑰寶，珍藏美好。“年輕的房客拿起這淡黃色的小紙，吻了吻，仔細地將它折好，放進胸前的衣袋里。”雖然妻子已經死去，但是這結局不能夠掩蓋過去兩人相戀相愛成婚的美好。發生了，真真實實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誰也無法更改，無法扼殺與磨滅。年輕的房客，心里一定還住著曾經美麗漂亮的妻子，一定還珍藏著過去的那段難忘的生活。“自其不變者而觀之，物與我皆無盡也。”過去是一筆財富，與其遺忘，不如收藏。糟糕的過去，我們可以從中汲取教訓，引以為戒，避免重蹈覆轍;美好的過去，會成為生命的養料，精神的樂園，讓我們感到人生的喜悅與生命的價值。

知足常樂。“他知道他已經嘗到一些生活所能賜予人的最大的幸福。有很多人，可惜，連這一點也沒有得到過。”我有過這些快樂，而很多人連這些快樂都沒有品嘗過，這輩子，我值了。古語有云“罪莫大于多欲，禍莫大于不知足”“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誰要是在內心里真正是知足常樂，他就能獲得一切幸福。為了尋找快樂，你走遍了千山萬水，始終見不到它的蹤影。其實只要你擁有一顆知足的心，快樂就在你身上。我們平常人，也要學會克制欲望，學會知足，這樣會擁有更多的快樂。

人生需要一個回望的角度來仔細反思與總結。我們不要總是低頭走路，也要停下來，回頭看一看，做一個反思總結與梳理。年輕的房客，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空蕩蕩的房間，但是通過這半張紙，他對這兩年的生活有了一個回望，有了一個前后銜接。他深深地意識到：我現在是不幸的，但是曾經，我得到了那么多的快樂，我這輩子，值了。我們每天疲于奔命地生活，也許并不會明白這些。更多的時候，我們為權錢處心積慮，為名譽而你爭我斗，為得失斤斤計較，為恩怨睚眥必報，憂愁和煩惱是剪不斷，理還亂，最終忘掉了初心，迷茫了方向，失去了斗志。人生，太需要停下來，停下來校正方向，停下來反思與總結，太需要一個回望的角度了。譬如站在失去的角度回望得到，站在死的角度回望生，站在痛苦的角度回望曾經的快樂，站在喧囂的角度回望寧靜，站在事后的角度回望不足，站在將來的角度回望現在，站在現在的角度回望過去。有了這樣一個反思，這樣一次的回望，我們就能夠瞻前顧后，就能夠長遠眼光，就能夠通盤考慮，就能夠整體全面認識，進而就會對生活有更清醒的認識，對人生有更恰當的態度，也就會懂得珍惜當下，珍愛生活，珍重生命。人生需要瞻前顧后。人容易受近來之事的影響，但是不要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要學會往前看。不要身陷局中，無法自拔，更不要沖昏頭腦，時刻保持冷靜理智。

[作者通聯：湖北恩施州咸豐縣第一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