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五一：想說“報復”不容易

韓永

在被“憋”了三個多月后，國人適時等來了“五一黃金周”。

可能從來沒有一個假期，像這個五一假期被賦予了非同尋常的意味：第一季度GDP增長-6.8%，中國經濟亟待高速重啟;民眾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了三個多月，需要自由呼吸、釋放快意;商家在生死門檻長久徘徊，現在需要緊扼住命運的咽喉，讓自己長舒一口氣。

但在新冠很多疑團待解、國際暗流洶涌、民眾余悸尚存的大背景下，上述這些期待又有所保留，安全與自由之間的平衡點雖大大移向后者，但對安全的顧慮仍在，其與對自由的渴望一道，成為左右五一消費這桿秤的兩個秤砣。

旅游的數據印證了這種兩面性：根據文旅部的數據，5月1～4日，全國接待國內游客總人數1.04億人次，實現國內旅游收入432.3億元。這兩個數據大大高于中國社科院此前的預測，該預測中的這兩個數據分為是0.31億人次和165.78億元。

5月2日，貴州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丹寨縣眾多苗寨迎來了綠色生態體驗游的游客。圖/視覺中國

但與去年同期相比，這兩個數據又大大縮水：2019年五一假期，全國國內旅游接待總人數1.95億人次，旅游收入1176.7億元。今年的這兩個數據，相當于去年的53.3%和36.7%。

上述數據還暴露出一個特點，與去年相比，今年游客平均消費額大大降低，去年人均消費603.4元，今年則是415.7元，不及去年的七成。這里面有旅游目的地和項目受限等因素，但或許也有心理上的因素，即經過了疫情這種不確定因素的洗禮，很多人變得更加“保守”了。

保守的一個表現，是民眾依照與個人生活需要的遠近和必要性來分配開支，將更多的開支用在生活必需品上，而在非必需的方面減少開支。

在疫情中成長的健康意識，這次充分體現在了清潔型家電的銷量上。根據京東的數據，5月1日當天，具備除菌凈化功能的空調產品成交額同比增長4倍;除菌冰箱增長80倍;烘干機增長10倍;母嬰洗衣機增長20倍;凈水器品類增長100%。另外，因疫情被拖延的上門安裝、維修等服務類需求，也呈現井噴式增長。

后疫情背景下的這個五一，被打上了深深的疫情烙印。其增長、恢復和亮點的部分，多與在疫情長期禁錮后渴望空間與自由有關，而其緩慢、遲滯和猶疑的部分，也與對疫情帶來不確定性的顧慮有關。很多人曾經預測這個五一會有一輪報復性消費，但現在來看，此前預測的因被長期壓抑而會爆發式反彈的態勢，被很多人內心的顧慮拉了后腿。

這種心態及由此帶來的消費態勢，或將持續一段時間。這種由于大的災難帶來的心態上的不確定性，以及由此可能采取的自保行為，將需要一個更長的治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