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語原版詞典中西班牙語慣用搭配的分析
——以《西班牙語學習詞典》為例

文慧

(四川外國語大學 西葡語系，重慶.00031)

0 引言

1957年J.R.Firth首次明確提出慣用搭配(colocación)的概念后，語言學界對其研究的熱度至今從未減弱。20世紀70年代 Seco(1978: 218)將這一語言學概念引入西班牙語(1)Seco在他當時的研究中并未直接使用colocación這一名稱。兩年后于1979年，Seco使用了contorno(意為“周邊，輪廓”)一詞(來源于法語詞匯entourage)來闡述這一詞組搭配概念。，但是一直到20世紀90年代才陸續開始出現關于慣用搭配這一概念的專業性研究，隨后這一概念逐漸被學者所熟知并最終得以應用。

雖然在西班牙語語言學中關于慣用搭配這一概念的明確界定始終莫衷一是，但是其在二語習得方面應用的重要性卻無須贅言，因為熟練運用詞組搭配是衡量語言習得者的語言功底和語言競爭力的重要指標之一。目前在國內的西班牙語語言學研究領域，由于相關的研究成果并不多，也沒有專門的詞組搭配詞典可供參考，我們選用了首部從西班牙引入國內的針對將西語作為外語或第二語言的學習者的原版詞典《西班牙語學習詞典》(文后簡稱《學習詞典》)作為我們的研究素材，通過對原版詞典的微觀結構中詞組搭配相關信息的深入挖掘和分析，旨在為學習西語的學生，抑或教授西語的教師提供可能的學習慣用搭配的思路和方法，以提高他們在西班牙語詞組搭配方面的學習和運用能力。

1 理論框架

慣用搭配是由基礎詞(base(2)也有部分學者稱其為colocado或者núcleo。)和搭配詞(colocativo)組成的詞組，應將其看作具有完整語義的整體，其中基礎詞選擇并決定將與之搭配的搭配詞，與此同時，搭配詞在與基礎詞搭配使用時，將會采用其具有抽象或者隱喻性質的特殊語義(Corpas Pastor, 1996: 66)。慣用搭配常見的結構主要是以下幾個類別：動詞+名詞,如:戰爭爆發(estallar una guerra)、名詞+形容詞，如:極大的錯誤(error garrafal)、副詞+形容詞/動詞的過去分詞,如:瘋狂至極(rematadamente loco)等。以estallar una guerra這一帶有鮮明慣用搭配特點的短語為例，guerra(戰爭)是基礎詞，而estallar(爆發)是搭配詞。根據DiccionariodelaLenguaEspaola(《西班牙皇家學院詞典》)(以下簡稱DLE), estallar原意是指“(指物體)爆炸、爆裂”，而與guerra(戰爭)搭配使用后，則意思轉變為“突然爆發、發生”，因此estallar una guerra被視為一個整體，意思是“戰爭爆發”。再比如，在error garrafal這一短語中，error(錯誤)是基礎詞，而garrafal(巨大的)是搭配詞。根據DLE，garrafal原意是指“(特指某一類櫻桃)比一般的櫻桃要大且硬一些”，而與error(錯誤)搭配使用后，garrafal則采用了其隱喻義“(特指失誤或者錯誤)巨大的”，因而error garrafal成為一個整體，意為“巨大的錯誤”。

在西班牙語言學界，慣用搭配這一概念之所以很難被界定，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不同學者們對于這一特殊詞組搭配的叫法眾說紛紜。目前接受度比較高且應用面比較廣的是colocación，這一叫法是由其英語名稱collocation直接翻譯得來。除此之外，以這類短語中最為常見的動詞+名詞這一結構的叫法為例，還存在諸如verbos formemáticos、 verbos compuestos、 construcciones verbo-nominales funcionales等叫法；二是慣用搭配與其他諸如固定搭配(locución)、自由組合(combinación libre)等類型的短語的劃分界限也不明確。三是對于慣用搭配是否屬于習語學(fraseología)范疇也存在爭議。一些學者們認為它是習語學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Corpas Pastor, 1996: 66)；另一些學者認為它完全不屬于習語學范疇(Zuluaga, 2002：111)，還有些學者則認為它位于詞匯—句法交叉的界面(interfaz léxico-sintaxis)(Bosque, 2001：20)。

國內有關西班牙語慣用搭配的研究還非常薄弱，目前主要有黎妮(2014，2015a，2015b)的研究，其內容圍繞對外西語教學中慣用詞組搭配的翻譯和教學策略。本人前期的研究(2019)則嘗試將慣用搭配這一語言學概念引入中國西語教學中，通過對新版西語本科教材《現代西班牙語》(文后簡稱《現西》)1-3冊中詞匯部分的統計和分析，提出了改進和提升中國學生習得詞匯的優化方案。此外，張慧玲(2018)在其最新出版的專著《西班牙語習語研究》的部分章節中對慣用搭配的類別和含義做了簡單的闡述，但并不認為這類詞組歸屬于習語學范疇(2018：17)。而在本文中，鑒于colocación這一名稱的廣泛應用，我們將慣用搭配叫作colocación，并將遵循Corpas Pastor (1996)的觀點，將其視作習語學的一部分。

2 Colocación在西班牙語原版詞典《西班牙語學習詞典》中的體現

2.1 colocación在西班牙語原版詞典中的體現

Penadés Martínez(2001：62)在其發表的文章中探討了收錄于DiccionarioFraseológicodelEspaolModerno(《現代西班牙語習語詞典》)(以下簡稱DFEM)中的諸如dar corte(讓某人難堪)、dar el cambiazo(偷換)、dar el espectáculo(做丑事)等類型的短語到底應該是被視為慣用搭配還是固定短語。該學者采用了著名語言學家Hausmann(1998：69-71)曾經提出的觀點：慣用搭配這一概念雖未在西語原版詞典中明確被提及或者標注出來，但是在詞典的微觀結構中，通常都能找到與其相關聯的信息。究其原因，組成這一特殊短語的詞匯本身就是帶有與之相關聯的意思(autosemántica)，比如在DFEM中，上述提到的詞組均被歸類為固定短語，然而Penadés Martínez在另一本原版詞典DiccionariodelEspaolActual(《現代西班牙語詞典》)中找到這些短語中的corte、cambiazo、espectáculo等詞相對應的義項分別為“難堪”“為難”“通過欺詐手段來換取某事”和“引起丑事的行為”，也就是說通過這些單詞的義項，幾乎可以推斷出其之后所組成的慣用搭配的含義，因為dar一詞是西語中常見的verbo funcional(3)這類短語也被稱之為colocación funcional (功能性慣用詞組搭配)(功能性動詞)(Koike, 2001：78)，即在該短語中該動詞自身已不具備實際的語義，而是起到協同另外一個名詞一起搭配組成一個全新的短語的作用。為了驗證該作者的判斷，我們查閱了DLE，以dar el espectáculo為例(詳見表1)、釋義1，也就是中國學生們最常使用該詞的義項，即“演出、表演”，但是如果我們繼續往下看，在釋義4中，我們也找到了與該詞組相對應的釋義，即“引起丑事的行為”。除此之外，我們還意外地發現在DLE中，dar corte和dar el cambiazo被直接標注為loc.verb(動詞式固定短語)，而dar el espectáculo只是出現在該詞條釋義的例句中，但并未做出相應的分類。

根據上述分析不難得出下列結論：首先，不同的西語原版詞典中對于這些彼此之間界限模糊的短語概念做出的分類解釋不統一，而且不同的分類也會讓這些短語的學習者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對這些短語進行分類；其次，如果在原版詞典中可以找到這類短語中的基礎詞相對應的詞條釋義，那么確實很難直接將這些短語直接定義為固定短語，因為要想將某個短語界定為固定短語，該短語需要滿足語義上的不透明，即從字面無法直接推斷其語義。

表1 單詞espectáculo在DLE微觀結構中的體現

上述提到的方法雖然不能作為界定慣用搭配和固定短語的唯一準則，且本文的研究重點也不是探討二者的區別，但是此觀點卻為我們提供了可能的學習前者的方法和材料，即在原版詞典的釋義和例句部分可以找到詞組搭配的范例，中國學生們可以通過借助查閱權威的原版詞典，學習并掌握西班牙語中的一些詞組搭配，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教師在其中應起到正確的引導作用，選擇一本合適的且適合學生的原版詞典是至關重要的。不同原版詞典中的不同分類會導致學習者對詞組搭配的理解產生混亂和困惑，最后適得其反。

2.2 西班牙語慣用詞組搭配詞典

辭書是語言習得過程中必不可少的工具書，選擇一本好的原版詞典則顯得尤為重要。但是從語言習得角度來說，一本與詞匯搭配有關的專業詞典更是不可或缺的。目前在西班牙，已經有數本與西語慣用詞組搭配領域相關的詞典相繼出版，包括DiccionarioCombinatoriodelEspaolContemporáneo(《現代西班牙語搭配詞典》,Bosque，2004)、DiccionarioCombinatorioPrácticodelEspaolContemporáneo(《現代西班牙語實用搭配詞典》，Bosque，2006)和DiccionariodeColocacionesdelEspaol(4)該詞典暫時只有網頁版本。(《西班牙語慣用搭配詞典》，Alonso Ramos，2004)。上述提到的這幾本關于西班牙語詞組搭配的詞典相較于英語和法語來說，出版時間上都顯得較為滯后。在英語語言學研究領域，早在1958年Katsumata就已經出版了第一部與慣用詞組搭配有關的詞典：NewDictionaryofEnglishCollocations(《英語慣用搭配新詞典》，Romero Aguilera，2015：95),在之后的幾十年中，多位相關領域的學者又相繼出版了與詞匯搭配相關詞典，比如TheBBICombinatoryDictionaryofEnglish(《BBI英語搭配詞典》，Benson et al，2010)。而在法語領域，不得不提到由著名語言學家Mel’uk組織編纂的基于意思文本理論(Teoría Sentido-Texto)的詞典DictionnaireExplicatifetCombinatoireduFran?aisContemporain(《當代法語詳解搭配詞典》，Mel’uk, et al.，1984—1999)。然而，在國內西班牙語語言學研究領域，暫時還沒有與慣用搭配方向相關的中西/西中詞典問世，因此這也將會成為日后西語詞匯學和詞典學發展的重要方向。

2.3 《西班牙語學習詞典》

前面提到的幾本與西語慣用搭配相關的專業詞典目前均還未引入國內，而且在國內的認知度也不高，因此，在本研究中我們選用了國內出版的首部從西班牙引進的針對將西語作為外語或第二語言的學習者的原版詞典《學習詞典》。選擇此本詞典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兩個方面：首先，普通的原版詞典和針對二語習得者的原版詞典在設計理念上還是存在一定程度的差異(章宜華，2019: 3)，而此詞典的編寫均由長期從事西班牙語教育與研究的資深專家和學者完成，因此無論是從單詞釋義或者例句的選擇上來說，均較為適合將西語作為第二語言的中國學生，因此此本詞典對于中國學生來說具有可推廣性和實用性；其二，此本詞典主要適用于中等以上程度的西語學習者，而我們認為慣用搭配的教學同樣也應該針對中高階西語學習者，因此此本詞典的定位與我們的研究目標人群和內容也基本吻合。

要是想看一部詞典是如何呈現這些慣用詞組搭配，那么我們不妨先來看看這部辭典的簡介(presentación)的部分是如何來定義和界定這些短語的。該辭典簡介部分的第5頁提及下面一段話：En cuanto a la fraseología (locuciones), conviene sealar que, dado que una locución está formada por una serie de palabras [關于習語(固定短語]，應當指出的是固定短語是由一系列的單詞組成)。通過這段話，我們可以初步得出以下判斷：一是該詞典對習語學這一概念是有專門提及的，但是并未將慣用搭配歸類于習語學范疇，而是將習語這一概念直接等同于固定搭配；二是該詞典也并未明確地給出關于慣用搭配和固定搭配的定義，對于固定搭配也只是用一句話做了簡單解釋，并未給出詳細的定義和分類。

2.4 Colocación在西班牙語原版詞典《西班牙語學習詞典》中的體現

結合前文所做的相關闡釋，我們將針對慣用搭配在原版詞典《學習詞典》中的呈現方式在下文中做詳細分析，詞匯部分我們選取了《現西》第1、2、3冊中的部分動詞作為示例。

2.4.1 動詞tener

動詞tener出現在《現西》第1冊的第2課的課文和詞匯表中，但是此教材并未對其用法進行具體說明。Koike(2001：85)曾基于他的研究得出了如下結論：tener作為搭配性極強的(alta colocabilidad)功能性動詞，在組成動詞+名詞這一結構的慣用搭配時，出現頻率位列第二，僅次于動詞dar(給予)。在查閱《學習詞典》后(詳見表2)，我們不難發現tener這一功能型動詞用法的多樣性和復雜性，這樣呼應了Koike對此作出的判斷。其中，我們認為釋義?“experimentar o sentir”(經歷、感受)的例句中包含著數個慣用搭配：tener calor(感到熱)、tener hambre(感到餓)、tener dolor de cabeza(感到頭痛)、 tener prisa(有急事)和tener sueo(感到困)。在表達上述幾個與“感受、感覺或者是心情”相關的語義時，calor、hambre、dolor de cabeza、prisa、sueo選擇了tener這一搭配詞，因此，在我們看來，釋義?的例句中這幾個詞組毫無疑問均為慣用搭配。因此，在習得與tener一詞有關的詞組時，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都可以將此本詞典作為《現西》這本教材的補充材料。

2.4.2 動詞sacar

動詞sacar出現在《現西》第2冊的第1課的“常用詞匯例句”這一板塊，與每課的詞匯表不同，這一部分的詞匯常以較為詳細的單詞用法輔以例句來講解某一單詞。該教材中呈現這個單詞的方式如下，詳見表3的中間一欄。其中在義項A中，即該詞的原本意思“取出”，我們并未找到任何慣用搭配。但是在義項B中，例句?中的sacar nota(取得分數)則毫無疑問是一個慣用搭配，其中名詞nota(分數)是基礎詞，動詞sacar(拿、取)是搭配詞，sacar在與nota搭配的同時，摒棄了其原本的意思，而采用了新的意思“獲取，獲得”。此時，我們看到在《學習詞典》關于sacar詞條的微觀結構中，義項?的解釋與《現西》A中的是一致的，也沒有出現與慣用搭配有關的短語，但是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完全可以將此原版詞典中的例句作為補充來加強義項A/?的理解和學習；此外，在《學習詞典》的義項?的例句中，我們找到了一個未曾出現在《現西》中的動詞+名詞(賓語)結構的慣用搭配，即sacar el dinero，意為“獲得錢財”，其中名詞dinero(錢財)是基礎詞，動詞sacar(拿、取)是搭配詞，sacar與dinero搭配時，不再意味著“取出”，而是“獲取、獲得”。因而此例句完全可以作為《現西》的補充材料，以便幫助學生們積累和掌握更多的慣用搭配。

表2 單詞tener在《現西》和《學習詞典》微觀結構中的體現

表3 單詞sacar在《現西》和《學習詞典》微觀結構中的體現

2.4.3 動詞cometer

動詞cometer出現在《現西》第2冊的第13課的課文部分，并在本課的詞匯表板塊也有說明，但是只是以獨立單詞的方式呈現，且輔以詞性介紹和中文釋義，而并未出現詞組相關的解釋或者說明。然而，我們查閱《學習詞典》中的cometer這一次詞條，便能在其微觀結構的例句中找到數個非常典型的動詞+名詞(賓語)結構的慣用搭配，其中包括cometer un error(犯錯誤)、 cometer un delito(犯罪)、 cometer un crimen(犯罪)。其中，cometer均為搭配詞，error、delito和crimen則為基礎詞。該詞典中所搭配的例句也能更直觀地展示這些詞組搭配的具體用法，這有助于學習者正確地搭配使用這些詞組。

表4 單詞cometer在《現西》和《學習詞典》微觀結構中的體現

2.4.4 動詞contraer

動詞contraer出現在《現西》第3冊的第14課的課文部分，與上述動詞cometer不同，在第14課的詞匯表部分，該詞則以contraer matrimonio(結婚)這一詞組形式出現并被歸類為perif.verb.(perífrasis verbal動詞短語)。從我們的角度來看，contraer matrimonio是動詞+名詞(賓語)結構的慣用搭配，其中contraer(締結)是搭配詞，而matrimonio(婚姻)是基礎詞。我們查閱《學習詞典》中的contraer這一詞的詞條，就會發現在其?、?釋義項中，包含著數個慣用搭配。首先，在釋義? “Coger o adquirir una enfermedad o costumbre”(患有某種疾病、養成某種習慣)下面的兩個例句中分別出現了contraer la lepra(患有麻風病)和contraer una enfermedad(感染疾病)兩個短語，由此我們可以推斷contraer enfermedad(患病)是一種慣用詞組搭配。其次，在釋義?“Hacerse responsable de una obligación o una relación”(承擔義務、對某種關系負責)的例句中，也相應地出現contraer matrimonio。因此，通過查閱《學習詞典》，我們既可以鞏固contraer matrimonio該慣用詞組搭配的用法，也可以將該詞條其他的搭配一并學習。

表5 單詞contraer在《現西》和《學習詞典》微觀結構中的體現

2.4.5 動詞conciliar

表6 單詞conciliar在《現西》和《學習詞典》微觀結構中的體現

動詞conciliar出現在《現西》第3冊的第11課的課文部分，與上述動詞contraer相似，在第11課的詞匯表部分以詞組conciliar el sueo的形式呈現出來，且也被歸類為perif.verb.(perífrasis verbal動詞短語)。通過查閱《學習詞典》，我們發現conciliar el sueo并未直接出現在詞條conciliar的釋義?、?、?中，而是以conciliar el sueo這一短語形式出現在最后，并輔以例句解釋說明。如果根據前面我們對該詞典的簡介里有關習語學這一概念大致界定的解讀，此詞典將該短語歸類于固定短語。然而，這卻恰好與我們的觀點相悖，我們認為該短語是慣用搭配，其中sueo(夢)是基礎詞，conciliar(協調)是搭配詞，在表達“入睡”這一語義時，sueo并未選擇諸如concertar(協調)等其他動詞，而是搭配了conciliar, 因此，我們認為這一搭配就是慣用搭配。《現西》這本教材中對該短語的界定僅為“動詞短語”，《學習詞典》將其歸類為“固定短語”，而我們則認為這一短語應是“慣用搭配”，這也再次驗證了有關慣用搭配在語言學界很難被界定的觀點。

3 結語

本文主要以國內外關于西班牙語慣用搭配的理論研究基礎為依據，以Penadés Martínez提出的觀點為導引，深入研究和分析了國內出版的首部西西詞典《學習詞典》中出現的慣用搭配的相關信息，我們得出了如下結論，并做了相應的探討：

(1)《學習詞典》中有明確提及習語學這一概念，但是卻對概念的界定面過于狹窄且不清晰，也就是說該詞典直接將習語學和固定詞組搭配畫了等號，但是卻沒有對固定搭配這一概念給出定義。隨之而來的問題還有，作為第二語言學習者使用的西語辭書是否應該給出明確的習語學的定義？由于目前習語學在西語語言學研究領域一直是個頗受爭議的領域，我們是否還有必要在詞典中對這些存在爭議的術語和概念做具體的解釋和說明？

(2)我們認為《學習詞典》在對不同類型的西班牙語詞組的歸類方面與我們的觀點有一定的出入，可能是由分類的理論依據的差異所致，由于該詞典并沒有就其分類的理論依據做具體的解釋和說明，我們不得而知。但不可否認，該詞典提供了大量實用的且被廣泛認可的慣用搭配信息，為學生學習或教師教授西語慣用搭配提供了可靠的資源。

在目前西語搭配詞典接受度還不高的情況下，一本適合將西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學習者的西西原版詞典，為學習和掌握慣用詞組搭配提供新的方法和思路。然而，一本更專業的詞組搭配詞典依然是習得西語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工具書。那么，究竟何為一本合適的且適合中國學生的西語搭配詞典？是選擇直接引進國外優秀的詞匯搭配詞典還是需要我們編纂一部同類型的適合中國學生的詞典？這將是今后西班牙語語言學研究者的重要議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