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就業現狀和路徑分析
——以呼和浩特市為例

郭 芳 張建成

一、引言

1978年實行改革開放以來，伴隨工業發展以及社會經濟發展，傳統小農經濟和現代城市化社會出現溝壑，農村勞動力為尋求高收入，從農村進入城市，青壯年勞動力持續涌入城市，農民工因此衍生。“農民工”一詞最早可追溯到于1984年出版的《社會學通訊》。其中描述，農民工是社會經濟發展過程中出現的特殊群體，其戶籍在農村地區，卻生活、工作在城鎮地區，主要從事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相關工作。

自改革開放以來，農村的青壯年勞動力就持續涌入城市，成為社會產業調整、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力量之一，時至今日，各地農民工數量仍舊在持續增加，農民工的就業問題、生活問題也因此成為了社會各行業所關注的重點。十三五規劃中明確指出“就業”的重要性，強調就業是第一要務，應落實積極的就業政策，創造出更多的就業崗位，避免產業結構調整衍生出嚴重的就業問題。

從宏觀層面上來看，就業質量表現了基本的自由、平等原則，就業質量主要是指勞動者是否能夠在保全生活需求、個人尊嚴的情況下，獲得高校工作的機會。就業質量和勞動強度、工作自由、工作滿意度、工作成就感、工作壓力等等因素有直接關系，高質量的就業崗位是實現個人生活幸福的前提條件。

二、農民工就業現狀和路徑分析方法

（一）文獻分析法

回顧性分析2000-2018年有關經濟轉型、產業結構調整、農民工勞動力流動、農民工就業情況、產業發展情況的相關研究成果，分析判斷農民工提高就業質量，適應產業結構變化的方式方法。同時結合內蒙古地區有關于勞動力、農民工的調查統計年鑒以及呼和浩特市統計局提供的統計數據以及各大人力資源統計平臺所給出的數據內容，利用統計學研究方法對信息數據進行有效處理。

（二）問卷調查法

通過對文獻分析和理論分析，根據研究內容，向有關專家咨詢，設計調查問卷并開展問卷調查。

結合農民工勞動力流失、就業需求等相關研究文獻，根據其成果內容，向人力資源管理專家咨詢，確定問卷調查方向并設計調查題目。

1、問卷調查樣本的選擇：樣本為呼和浩特市地區就業的農民工，其中涵蓋本地農民工、戶籍在外地的農民工等。一是樣本行業選擇，主要選擇呼和浩特市的第二、第三產業，如建筑行業、零售行業、餐飲行業、生活服務業、住宿業、建筑工地周邊、IT業；二是樣本區域的選擇，選擇呼和浩特市農民工流動比較集中的區域進行調查，如賽罕區、新城區、回民區、玉泉區和如意開發區、金川經濟開發區、綜合批發市場、建筑工地、呼和浩特火車站、呼和浩特火車東站、汽車南站、物流園、汽配城的農民工進行調查，調研時間為2019年1月-2019年3月。

2、問卷調查項目。調查問卷中第一部分為農民工個人基本信息調查，涵蓋年齡、性別、戶籍、出生地、受教育水平、婚姻情況、剩余情況、工作年限、技能水準、年收入、從事行業、工作強度、工作時間、休息時間等；第二部分為就業質量相關內容，其中涵蓋就業滿意度、薪酬福利滿意度、工作環境滿意度、職業發展情況、政策支持情況、權利義務保障等等內容。

本次研究立足于實際調查結果以及成熟理論分析結果，以呼和浩特市第二、第三產業農民工的就業情況為基礎，分析農民工在就業過程中所遭遇的問題，提出呼和浩特市在產業結構調整背景下可選擇的就業途徑。

三、農民工就業現狀

（一）呼和浩特市基本情況

呼和浩特市為內蒙古自治區的首府，位于自治區中部。是全區政治、經濟、文化、科教和金融中心。市區面積為17,000平方公里，轄賽罕區、新城區、回民區、玉泉區、金川經濟開發區、如意開發區、武川縣、和林格爾縣、托克托縣、清水河縣、土默特左旗。2018年末，呼和浩特市常住人口約313萬人；其中，城鎮人口219萬人，城鎮化率69.97%；非城鎮人口為94萬人，占呼和浩特市常住人口約30.03%。

（二）農民工問卷調查結果

1、問卷調查數量

本次研究共發放調查問卷300份，發放地區為呼和浩特市回民區、新城區、玉泉區、賽罕區、金川經濟開發區、如意經濟開發區，調查涵蓋當地具有代表性的11個行業，無效調查問卷共計7份，有效調查問卷293份。樣本分布頻率從小到大依次分別為文化體育娛樂業、金融業、教育、公共管理社會保障、房地產業、信息傳輸軟件信息技術服務業、制造業、居民服務和其它服務業、建筑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批發零售業。

調查樣本男性占57.0%，已婚占78.8%，26-50歲人數占調查總人數的83.28%。第二產業、低技能要求行業（批發零售、交通運輸、居民服務等）和高技能要求行業（金融業、教育、信息）的農民工比例分別為26.62%、58.77%和12.97%。

2、調查樣本的人力資本水平和受教育程度

從調查樣本的人力資本水平來看，無任何專業技術資格證、初級和中級以上專業資格證書的農民工頻率依次分別為73.38%、14.68%和11.95%。在受教育程度方面，初中及以下學歷和本科以上學歷的農民工頻率分別為69.62%和11.26%。參照國家統計局最新公布的2017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全國擁有大專以上學歷者僅占10.3%，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占72.6%，接受過農業或非農職業技能培訓者占32.9%。說明呼和浩特市農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3、調查樣本的工資水平和工作環境滿意度

統計結果顯示，過半數農民工（67.9%）對當前的收入水平不滿意，超過1/4（25.9%）的農民工月均工資在3000元水準以下，就職于企業單位的農民工，月均收入相對穩定，僅有接近1/4（23.2%）的農民工認為自己當前所在單位有可能會提高工作水準。并且，過半數農民工（65.9%）表示，企業單位所承諾的加班費并沒有兌現，接近1/4農民工工資經常被雇主拖欠，過半農民工（62.1%）認為當前收入低、福利待遇較差需要立即更換工作。

表1為呼和浩特市第一、第二產業內部各行業的年平均工資，可以看出，農林牧漁四項年平均工資為5.47元，單項僅為1.37萬元，而采礦業、電力燃氣、制造業和建筑業分別為6.47、5.66、5.19和4.11萬元。說明農林牧漁遠低于其它產業的年平均工資。這是由于農民工是經濟弱勢群體，農民工內部缺少利益紐帶關系，相關崗位人員的可替代性較為突出，無法形成大規模罷工團體或者權益保護團體。其次，企業等雇主在勞動力市場中相對處于優勢，雙方缺少同等對話權，企業、雇主追求更高經濟利益，一味壓低勞資。

表1 呼和浩特地區2013年至2017年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各個代表性行業平均工資統計表（萬元）

工作環境滿意度調查表明，僅31.4%的農民工對其工作環境滿意，28.3%的農民工對其工作環境很不滿意。超時勞動的現象普遍，69.3%的農民工每天工作8小時以上；74.1%的農民工認為建筑業等高危行業所處工作環境與其所得勞務報酬不對等；第二，78.5%和66.2%的農民工認為其工作強度大和工作壓力大；第三，23.5%的農民工認為與其共事者人際關系較差，65.9%的農民工表示與其共事者人際關系還過得去。

4、調查樣本的職業發展環境、權益保障水平和未來職業規劃

樣本統計結果顯示，農民工的職業發展環境一般，65.2%的農民工未組織過職業技能培訓，僅15%的農民工所在單位進行定期過相關培訓；71.7%的農民工認為其職業現狀不會有較大改變，66.9%的農民工認為目前所做的工作對未來職業發展的作用不大。

農民工權益保障水準普遍比較低，具體表現為：（1）農民工工作極為不穩定，接受調查的農民工中，僅有不到半數的農民工（38.8%）和企業簽訂有勞動合同，勞動合同期限在三年以上的少之又少，僅為14.7%；（2）農民工保險購買情況不容樂觀，多數企業為降低勞資成本，沒有根據當前國家現行的法律法規和農民工簽訂完善的用工合同，并沒有為農民工繳納五險一金，基本的安全保衛措施也沒有落到實處，在農民工的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時以及農民工的生命安全受到損害時，農民工難以向企業索賠，農民工和企業之間的勞務關系也得不到有效證明，以致于維權工作受到嚴重影響；（3）參加工傷保險、醫療保險、養老保險和失業保險的農民工比例分別為25.3%、28.3%、33.1%和13.3%，說明企事業單位給農民工參保比例較低；（4）大部分農民工在索要賠償無果時，很少運用法律手段保護自己，選擇默默忍受，因為多干一天就會有所得，對于維持家庭的基本生活非常重要；（5）76.2%的農民工認為工會沒有發揮維護其職工權益的作用；（6）有相當一部分企業向勞務公司索要廉價勞動力，但勞務公司和用人企業之間的關系不明晰，因勞務派遣的短效性，用人企業并不會站在農民工的立場考慮人力資源管理問題，而大部分農民工也沒有加入當地工會的意識以及想法，直接對農民工合法權益維護構成了嚴重影響。

未來職業規劃不明確，僅有27.6%的農民工表示對自己未來的職業發展有清晰的規劃，對國家宏觀政策、農民工相關的就業、培訓和創業等政策有一定的了解；65.9%的農民工表示沒有進行過明確的規劃，對國家出臺的一系列政策沒有詳細了解；其余6.5%的農民工沒有思考過職業規劃問題。

四、農民工就業路徑選擇

（一）順應產業結構調整

產業結構調整對于農民工未來一段時間的就業有著引導作用，呼和浩特市需要根據自身產業調整實際情況來優化農民工的就業路徑，政府需要考慮到當前各個行業的供給變化，促使農民工盡快進行有效流動。具體措施為：通過頒發行業利好政策，通過電視、廣播宣傳，促進農民工的流轉，同時促進傳統農產業升級步伐，不斷延伸產業鏈條，拓展就業規模，發展當地優勢產業、綠色產業，持續提高農民工的就業質量，并強化農民工權益保障設施建設，完善權益咨詢體系，以提高農民工的工作質量、生活質量。

（二）促進農民工創業

產業結構調整為一大批中小型企業創立提供了良好條件，政府部門要為農民工創業提供幫扶，尤其是針對有經濟條件、技術條件的農民工，要落實幫扶政策，具體措施為：圍繞金融、財稅、房屋租賃三個方面，創建出促進農民工創業的服務體系，通過頒發減少稅收、補貼房租等等利好政策，促使農民工盡快創業。同時，盡快建設出完善的創業培訓指導體系，針對創業行政流程、創業資金管理、創業基本知識，定期開展講座、培訓宣講會等，以讓農民工通過創業來滿足基本的工作需求、生存需求。

（三）發展農民工職業能力

伴隨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技能水平、服務水平和農民工就業質量關聯越來越緊密，政府部門要完善培訓體系，強化引導作用，構建起一個社會團體積極參與的職業能力發展體系。政府部門應落實優惠政策，同時鼓勵職業教育機構參與到農民工技能培訓過程中來，順應當前各個行業發展實際情況，根據崗位需求來開展具體的培訓項目，以提高技能培訓實效性。建議針對有發展潛力、發展意識的農民工，落實長效發展政策，引導其逐步提高自身文化水準、發展潛力，順應行業變化來改變自身的能力結構，以不斷提高收入以及綜合素質，成為新時代的知識型、技能型農民工。

（四）不同社會資源和受教育程度農民工就業路徑選擇

勞動力的分布對于農民工流動有著突出影響，同時社會的技術資源、人力物力財力、知識資源的分布也對農民工的就業情況有直接影響。

如，社會資源較強的地區，農民工也參與的社會培訓活動更為豐富，農民工綜合素質更高，其就業能力、創業能力也就更為突出，若政府部門針對當地的代表性產業構筑有就業環境基礎、創業環境基礎，那么農民工依靠自身社會關系以及自身能力就可滿足就業、創業需求，同時也具備到發展前景較好行業工作的基礎，所以該地區農民工的就業情況可實現和行業發揮在那情況的自適應。

社會資源不足地區農民工的個人社會資源自然較低，這些農民工難以找到工作的路徑，就業成本高、難度大，大部分農民工都朝著第一產業、第二產業流動，農民工的就業情況受產業勞動力需求所引導，流動速率慢，多數農民工都工作在技術含量較低的行業，如生活服務業、交通運輸業、餐飲業、零售業等等，農民工在積累一定的技術資源、管理資源、資金后再進入新的行業。

受教育情況也和農民工的就業情況有直接關系，客觀而言，受教育水平較高的農民工，對于社會環境的判斷力更強，對于復雜環境的掌控能力更為突出，具備專業化發展的基礎，具有更強的社會競爭能力，能夠進入準入門檻較高，薪資福利較好的行業，如社區服務、技術、制造行業。因此，農民工的就業問題還需要從提高農民工受教育水準，改善農民工社會地位等方面入手。

五、本文的不足之處

一是本文樣本數相對較少，最終得出的調查結果是否客觀還有待進一步商榷，上述理論還需要根據當前社會發展情況完善。二是農民工內部明顯出現異質化現象，不同年齡、工作水準、經驗、行業的農民工可詳細劃分為多個群體，他們的發展潛力、薪資報酬等也存在一定的差異，而本文尚未對農民工進行劃分。三是農民工僅僅涉及到第二、第三產業結構調整以及產業整體流動問題，并沒有對產業內部的流動情況進行解析，也沒有對相關的就業發展情況進行判斷。四是受到時間、空間等因素限制，僅對呼和浩特地區進行分析可能會出現“信息孤島”問題，且不能夠對農民工在不同地區的流動進行有效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