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大學那棵皂角樹

劉春生

縣老年大學的那棵老皂角樹，原來我并沒有怎么去關注過它。在2013年秋我正式退休后，由單位報名，我就參加了老年大學的學習，但那時我只選擇了書畫的學習。主要原因是我在工作時期，我從辦事員開始，直到走向領導崗位，都跟文字打交道。退休了，真想清閑一下，給大腦放放假、休息休息。故我只選擇了書畫班，因書畫的學習，比較簡單和單一，不需要費太多的腦筋。而詩詞班又要挖空心思去捉摸，很費腦筋，所以我就沒有選擇詩詞班和其它班的學習。當時在校辦公室當主仼的徐家才，知道我的情況，曾先后多次動員我參加詩詞班，我都沒有所動。再說書畫班，每個星期僅一節課，所以去學校的次數很是有限，總是匆匆而去，急切而回，也就沒怎么去關注那棵古皂角樹。

但自去年秋季，兩位校領導邀我前去協助他們工作以后，我到學校的時間，除了節假日以外，我每天都要從那棵古老的皂角樹旁邊經過四次以上，并在陽臺上向外張望時，映入眼的首先是那棵皂角樹，因而，逐漸地對它才有了更多地關注，并從一些經意或不經意的閑聊之中，對皂角樹也有了一些了解。

其實皂角樹這個名字并非它的官名，這種叫法只是南漳人的習慣叫法。它的官名應叫皂莢樹，皂角樹只是它的別名，同時它還有很多的別名，如豬牙皂樹、牙皂樹等。

皂角樹的樹齡聽學校耿家驪副校長講，在他2008年那年到學校時，皂角樹上曾有一塊標示牌，標注的樹齡為186年。但標示牌又是什么時候立的，我曾經為此問過耿校長，耿校長跟我說，他也不清楚。耿校長那年到老年大學報班，報的是詩詞班，他說，他在詩詞班里寫的第一首詩，就是稱贊那棵皂角樹的。為此我專門找出了耿校長編著的那本《如楓歲月》，查到其贊頌古皂角樹的那首古風詩，他是這樣寫的：“歷經風雨百余年，鐵骨錚錚志愈堅。緣自扎根于沃土，枝繁葉茂舞藍天”。2008年到今年又過去了11年有余了，這樣算來，那棵皂角樹的樹齡也應有兩百年往上了。

那棵皂角樹，其實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所記憶。記得那時皂角樹院里所在的單位是縣人民武裝部。小時候，對人民武裝部有著一種神秘的感覺。我那時每次從那里經過都會不由自主地朝里面看看，每次向里張望，首先映入眼眶的就是那棵皂角樹。那時候的我，就覺得那棵皂角樹就已很大很古老了。由于當時地勢開闊、通風良好，加之陽光充足，皂角樹各處都清晰可見長著又粗又壯的錐形皂角刺;夏天從那經過也能看到樹上長著的那一串又一串吊著的皂角樹果。

此皂角樹何人栽種不得而知，也無法考證。雖如此，仍應證了那句古話：“前人栽樹，后人歇涼”。

前些日子，有一次我走進學校大門，瞧見學校門衛值班的施師傅正在給那棵皂角樹周圍的花草澆水，其實給花草澆水也就同時給皂角樹澆了水。因花草都是種在保護皂角樹圍墻內的填土上的。借此機會，我專門走到那棵皂角樹跟前看了看，這才發現樹上釘有一塊縣人民政府為保護皂角樹的保護牌。牌上寫有“保護古樹，人人有責”的標語口號，也標有皂角樹的保護級別為“三級”。對老年大學來說，它的的保護級別應為一級，甚至特級都不為過。因為學校的占地面積不是很大，皂角樹及其樹冠復蓋的面積已占到場區的三分之一了。所以，別的綠化樹木已無法再安種，因而那棵皂角樹，就成了老年大學場區的唯一的綠化樹了。

02

古跡的保護是近些年來才受到地方政府所重視的。南漳的古跡要說起來，還是很多的很多的。我知道南漳的歷史還是很長的，甚少一千多年。我不是搞古跡研究的，但憑我知道的，也是我印象最深的，也是至今都感到非常遺憾的就有現在的文廟路的“五龍壁”。

還有縣城的福音堂、縣城西郊1.5公里處的“珍珠泉”、縣城北郊風凰山之半腰，座北朝南的“鳳山書院”等等。

與縣老年大學那棵皂角樹相對應的，應同稱為古樹的應該還有原城關苗卜小學那棵皂角樹，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對那棵皂角樹的印象還是小時候的大腦中的印象，印象中比現在縣老年大學那棵皂角樹還要高大很多。樹的高度在30米左右，樹冠很寬大，足有兩個藍球場那么寬敞。樹的頂部有白鶴子常年在那居住繁殖，那時從那走過總能看見有白鶴子在那飛來飛去。由于那時經濟都不太富裕，好多人都撿從樹上掉落下來的皂角，用于洗衣服。小時候我也曾在那撿過皂角，拿回家交給大人。后來，縣實驗中學建在那棵古皂角樹的周圍，再后來，不知何年就沒有再見到那棵皂角樹的蹤影了。我想不應是老死的吧，應該死于管理與病蟲之害。若能活到現在，應該算是古樹中的古樹了。

還有縣城到武鎮的七里店那棵黃蓮樹，應該比縣老年大學那棵皂角樹樹齡還要長很多年。該樹曾是縣城到武鎮的一個標志，坐班車總有喊，在黃蓮樹有下的嗎？到了黃蓮樹大家都會感覺快到武鎮了。該黃蓮樹不知什么原因，也在幾年前也死掉了，現在枯樁一個，真是太可惜了。

03

縣老年大學那棵皂角樹雖得以保留，但也并非一帆風順，也歷經了200年的雷雨風霜，200年的春夏秋冬，200年的病蟲傷害，好在它是一棵古樹而非古跡，好在它是長在縣人民武裝部、縣老年大學的院內而非他處，有人精心呵護。僅從我知道或聽說的近幾年來講，就有好幾次。

一次是遭遇雷電之傷。據老年大學值班門衛施師傅介紹，在2011年的春夏之交的一場雷電暴雨時，皂角樹被炸雷擊中。在書寫此段文字時，我也回想起了那一年雷電之事。那一年雷電交加之時，我站在家里的陽臺上正瞧著那場雷電暴雨，突然一道很強的火光從天而下，直奔大地而來，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特響的炸雷，劈天蓋地地響個不停。當時我曾對我的愛人說，今天這個炸雷一定打著什么東西了。可后來一直沒聽說雷電打死人或打到什么東西的事。現在想來，那次炸雷打著的應該是那棵皂角樹了。那次的炸雷，聽門衛施師傅講，皂角樹自上而下被雷電劈開了一條5公分不等的大口子。好在樹還算堅強，依然頑強地頂過來了。被炸開的裂口，也逐步在長攏;被炸去的樹皮的樹干，又被逐年長出來的一些新的嫩樹皮將其逐漸地在包裹。由于新長出的嫩樹皮，還沒有完全將被炸毀的樹皮包裹完整，現在若前去觀看，仍可以看到當年被雷電炸毀的那片舊的痕跡。

一次是老年大學硬化場地地面之損。老年大學占地面積有限，僅有皂角樹周圍那塊有限的活動場地。因而學校也沒有什么綠化，沒有地種花養草，更沒有地種其它樹木，唯一的只有那棵皂角樹。在2012年春季，老年大學為了滿足老年大學學員開展活動的需求，決定硬化學校場地。最后將學校場地地面全部鋪上了防滑瓷磚，就連原皂角樹露出來的樹根也鋪上了瓷磚。結果到了皂角樹發芽時期，卻遲遲不見皂角樹有仼何發芽的跡象。聽耿校長講，這一下可急壞了老年大學、老干局各位領導。大家首先就懷疑到，由于地面瓷磚鋪的太滿，沒給皂角樹周圍留出可接天上雨水的空間，而倒致皂角樹因嚴重缺水而難以生長并發芽。于是大家沿樹的周圍抱開了一部分瓷磚，然后接上水管給皂角樹浂了足夠量的自來水，才在數日后迎來了皂角樹的發芽。為了防止此類問題再次發生。決定給皂角樹周圍留足一定的空間，并沿著樹的周圍用磚砌了擋土墻，在擋土墻內外嵌貼了黑色的仿大理石瓷磚。在擋土墻內填上粘土，并栽上各類綠色植物。在每次給這些植物澆水時，皂角樹也同時被澆上水，確保了皂角樹不再因缺水問題而受難。

另外，就是病蟲害的侵襲了。病蟲害的侵襲是時有發生的。縣老年大學由于地域窄小，加之四周樓房林立，樹的生長環境受到通風和采光的影響，給蟲子創造了適應的滋生環境，如蚜蟲，是一種體小而柔軟的常見昆蟲，常危害樹的頂梢、嫩葉，使樹木生產受到影響。還有蚧蟲，常危害樹的樹葉，群集于樹的枝、葉上吸取養分。高溫、高濕、通風透光不良環境是蚧蟲的盛發的適宜條件。那棵皂角樹的病蟲害的防治，學校、老干局經常都在進行。去年夏季應是被蚧蟲所害，由老干局安排活動中心部門負責請來專業人員和140大吊車，用高壓噴霧器給整棵皂角樹噴澆了殺蟲藥液;今年四月份又因蚜蟲所害，學校再次請來專業人員與140大吊車，對皂角樹的病蟲侵襲的樹梢進行了截枝，有效地防范了病蟲害的漫延。

04

縣老年大學是于1986年開始建校的，建校接用的是縣人民武裝部單位的舊址。從那時開始縣老年大學就與那棵古老的皂角樹朝夕相處了。老年大學的歷屆學員都見證了那棵皂角樹的生長過程，那棵皂角樹也見證了縣老年大學走過來的三十多個年頭。縣老年大學從才開辦時的學員僅數十人，一兩個班，聘請一兩個老師，到現在已發展成為學員一千多人，三十多個班團隊的規模了。

現在的老年大學也像那棵皂角樹一樣，已根深葉茂，一派生機盎然。每當你漫步在皂角樹周圍，或站在皂角樹下，你總能聽到從那高高的教學樓、明亮的教室里傳出來的那白發翁媼歡聚一堂，分享文化營養的歡樂聲，而隨波飄出窗外在皂角樹那里回蕩;還有老人們那快樂激昂的歌聲、高亢的戲劇唱腔聲，劃破長空，在皂角樹那里匯集;也有那古箏、薩克斯、電子琴、二胡、葫蘆絲等樂器的演奏音，交相互映，猶如一場又一場的交響樂旋律，不斷環繞在皂角樹的周圍;還有那歡快的腰鼓聲、 激昂有力的鑼鼓聲，激情奔放在皂角樹周圍回響;也有那普通話學員們那抑揚頓挫、鏗鏘有韻的朗誦聲，也時而透過玻璃窗在皂角樹處集結蕩漾;還有那藝術愛好者的書畫、攝影、詩詞、剪紙匯成的豐富多彩的藝術長廊，在皂角樹旁的櫥窗里凸顯閃光;……。

寒來暑往，春夏秋冬，縣老年大學的學員們也同時無意中享受著那棵皂角樹的“福利”。夏季，皂角樹為學員們撐起一片綠色的天空，學員在樹下乘涼;雨季皂角樹用那茂密的樹葉為學員遮風擋雨;秋冬，皂角樹經受著寒冷的考驗，為學員們戰勝嚴寒做了榜樣。

就說縣老年大學吧，每年學員們都會在結業時舉行匯報演出活動。結業時間又在六月下旬，活動一定是晴天才好進行，六月的晴天，太陽的熱度都在35度往上，那棵皂角樹下就成了人們躲避陽光照射的最好的地方。沒能躲到那棵皂角樹陰的人，有的只有頂著驕陽，曬的汗流浹背，有遮陽傘的還好一點，打著傘看演出。

同時皂角樹那枝葉茂盛的樹葉，為凈化學校的空氣、綠化學校的環境，應該說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是無形的貢獻，是無可質疑的。

我前段時間曾站在不同位置，仔細觀看過那棵皂角樹。該樹高有20米左右，主干下部凸凹不平，有著古樹那種特征。枝干深褐色，翹指藍天。樹枝大都枝上生枝，有的向上，向上的長得的樹枝普遍長得都較硬、較粗壯一些，但長得都不是很長;有的樹枝向下，向下的樹枝都比較柔軟;還有一些樹枝皆于兩者之間，不硬也不太軟，即屈曲盤旋的虬枝。向下伸長的長枝，長得都比較細、比較長。長長的樹枝一條緊挨一條，樹枝上長滿了碧綠的樹葉，拖垂得的很長，有點像美女披肩下垂的長發。若長長樹枝葉被微風輕輕地吹動，婆娑的身姿，又好似老年大學佳麗們走秀時的那綠色旗袍在翩翩起舞。

皂角樹的樹葉應為一回羽狀復葉，邊緣有細鋸齒狀。葉色碧綠，不知什么原因，老年大學這樹沒有一般皂角樹樹葉的小葉柄上與背部的那類短柔毛，也沒有見到該樹枝長滿那種粗壯、圓柱形帶錐狀的刺，過細觀察，只在下部主干發的幼嫩的小枝上有那么幾點;也沒見到過它在四五月份開花，更沒見到果實。有人說是不是樹老了就會出現以上情況;有人說皂角樹也分雌雄，是不是這棵皂角樹從雌性轉換成了雄性;也有人說單株樹授不了粉的緣故;我倒認為是因為四周樓房的遮擋，致使該樹通風、釆光不夠充分，所導致的以上情況的產生。

在高處我還看到，該樹的次樹干向四周張開，直擊藍天，好似一把撐起了的綠色巨傘，繽紛著碧綠的美艷。可惜的是，今年為治病蟲害鋸掉了各次樹干的頂部樹梢，否則的話，它的枝干會撐的更高、更寬闊，樹葉會更多、更稠密，而使其會更壯觀、更美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