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大書家趙松雪論書時說過這樣的話:“用筆不精善猶惡”;唐代的書論家孫過庭說“真無使轉尚可成文”------“草乘使轉不能成字”。趙松雪的話易明,孫過庭的話就得稍加解釋了——他說的“使轉”是用筆的核心技能,稍后我們會做集中的探 討——他實際上說的也是用筆于書法的作用。他的話說得較迂回,他是用肯定的句式,給出的是否定答案。句中的“真”是指真書,就是我們今天說的楷書。這句話他肯定了真書沒有便轉不影 響其還是楷體字,言外之意:已不是書法了。下句講草書也是同樣的意思。不過孫不僅否定了其為草書,而連文字都算不得了——草體字不是通行的文字。從這兩則書論我們可以見得,用筆之于書法是處于靈魂的地位的。完合可以說,沒有用筆就沒有書法。當然這是古人意識,我們今 天的人向夾對古人是不? ? 的。雖然也講繼承,但是呢,學古不能泥古,防礙我們的傳統就打破它。今天書法,就在樣的道 子上狂奔。但我還對這兩位大家的認知和共識,持保守態度的,用筆傳統不能打破——盡管有的地方我們輕意做不到。
什么是用筆?我給出的定義是:利用筆鋒的特性,結合相應的技法,書寫點劃理想形態的過程,為用筆。用筆是個過程,這個過程是諸多技法說不諸如提按,遲速,藏露、使轉等 等 技法的運用。但這些技法的運作需有一個共同的法度平臺的支持,即無論何種技法,只有在遵法度的前題下運用,才有書法意義。這個法度平臺,就是筆法。筆法是用筆的前題,談用筆我們不能不談用筆的法度——筆法。
古人論書典籍中,沒有具體筆法記述,但不意味古人不明筆法,或明而不傳。而只是散見于各種典籍,不易解讀而已。最經典的以我的研究,莫過于酷似道家說道的一說,和酷似佛家度人禪語的一語。這一說就是漢蔡邕的《九勢》,一語即盡人皆知的“錐劃沙”。這二者恰好能互參互證,能相互眏發。所以我用來做參悟筆法的依據。結合我二十余年的臨貼經驗,我參悟所得,總括說來就是:鋪毫,順行,力中,面應。
在詳析之前,我先明確一下我的筆鋒的概念。我的和筆鋒概念是,以趴伏在紙面的上筆毫部分,為筆鋒。之后依次為筆身,為筆管。注意我定義的筆鋒無論其多小,都只能是有體積的體,而非僅僅是個點。還 有《九勢》有句名言,對于認知筆法真實存在和客觀性有相當的明示作用,因此,也必須事先有個明了,就是那句“唯其柔故奇怪生焉”。這句話蔡氏肯定了毛筆是產生書法的根據,當然講的是點劃的書寫。問題在于我們不能將“奇怪”理解為任意揮毫,隨機而生的奇奇怪怪的模樣。根據蔡氏在這句話之前提到的“陰陽既生,形勢出矣”及之后的“務令筆心常在點劃中行”,可得出這里的“奇怪生”是有條件的用筆? 結果。而且這個結果不是寬泛的,是具體的。就是后世蘇東坡總結出的五個字“骨”、“肉”、“血”、“氣”、“神”。并說這五個字,“闕一便不是書”。這五個字,直是書法的五字憲法。下面進入解析進程。
鋪:毫是要求行筆時,鋒毫始終要平行地鋪排在紙上,不容有交錯和扭擰。使按之能開,提之能聚。順行:是要筆鋒順毫向而行。這一條,是根據錐劃得來的。不難想象,錐劃沙時,如錐桿足夠軟,就會展現這種情形。 順行的審美意義是產生血肉充盈感。鋪毫:順行似乎不必認真就能做到,但是,在手感末建立起來之前,不認真也很容易“犯法。例如鋒毫時有扭擰,運行時有與毫向有交角。此時必定血肉莫糊。所以,學習階段,必要認真,直到建立起手感。力中,是說指腕的力量要落在筆鋒的中毫上,而且要始終保持在中毫上。蔡邕在《九勢》中說:“務令筆心常在點劃中行。”筆心者,力之落點也;劃中者,劃之中線也。“筆心常在點劃中行”,就是要求力點始終保持在中毫上。這也能錐劃中得到任證:由于錐體是鋼性的,不難想象,任意情形下,手的力量總是施加在錐體被沙面所截的圓心上。就是“筆心常在點劃中行。”
研究《九勢》時,里面有“陰陽即立,形勢出亦”的話。通過研究,知道,“陰陽”二字,應是指鋒腹和鋒背,即筆鋒的貼紙面和相對背紙面。所謂“即立”應該是說:一但筆毫落下,筆鋒的著紙面和背紙面就確定了。緊接著就是“形勢出矣”顯然“形勢”和筆鋒的著紙面相關聯。但,具體所指什么,還不明析。看下文,又有“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從語氣上看,這里的勢,和前句中的勢應是同一個勢,而且重要的是蔡氏肯定地明確了“勢”有運動態勢。這使我們聯想到這里的勢和現代物理學意義的體勢是一至的。于是我們認定蔡氏的“形勢 出矣”是說,筆鋒的態勢就確定了。用現代物理學眼光看,確是面向決定體勢,體勢 決定動勢的機理。和蔡氏的提法是相符合的。于是我們認定“形勢 出矣”,說的就筆鋒的態勢 確立了。筆鋒的態勢 ,簡稱為筆勢。筆勢 一但確定,當然也就有動勢——運動趨向。那么“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也可理解了,是告訴我們不可悖勢 行筆。言外之意是在強調正確 的行筆方法應是順勢 而行,即依勢行筆。
筆勢法則可在錐劃沙“的演示中得到驗證。仔細觀察以錐劃沙時,錐面與運行方向的關系,就會發現無論錐在什么方向上運行,總是用朝向運行方向的那面推開沙層的。而且,想象一下,如果將深入沙面下的部分沿劃向彎折與沙面一平,那么,貼在沙而上的錐面,是不是就是運行方向上的那個朝面呢?我們試著做一次轉向,是否仍然如是?事實告訴我們,仍然如是。而且可以肯定,任何時侯,任何方向上的轉向,都是如此。因為鋼性錐體不會扭擰。錐劃沙的這個情形就是面應。
作者簡介:
高國藩,男,47年生,沈陽市,皇姑區人。退休教師。高中文化,畢業于沈三十一中學,68屆插隊知青。72年,入本村小學任教師職。83年調入沈保工一小。雅愛書法,閑時,每以習書自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