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晶晶,張曉光,袁鳳云
(安徽省亳州市人民醫院生殖醫學科, 安徽 亳州 236800)
子宮內膜息肉(Endom etrialpolyps,EP)是誘發不孕癥的主要病因之一,發病率高達25.0%,并隨年齡增長呈上升態勢,可影響受精卵著床,降低子宮內膜容受性,導致子宮異常出血,影響患者生育需求[1]。數據顯示,EP雖多為良性病變,但其癌變風險高達0.5%~4.8%[2]。目前臨床治療EP主要原則在于徹底清除息肉,抑制疾病復發。近年來,隨臨床研究進一步發展,宮腔鏡手術因無需開腹、術后創傷小等特點逐漸應用于臨床實際,能對刮診、活檢準確定位,降低盲目刮宮發生率,減少漏刮發生。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均為臨床常用手術術式,但關于選取何種術式尚存在一定爭議。另外,相關研究表明,細胞因子水平在EP發生、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可引發子宮內膜周期性改變[3]。鑒于此,本研究分別予以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探討其對EP不孕患者宮腔液細胞因子及性生活質量的影響。具體分析如下。
1.1 一般資料:回顧性分析2017年5月至2018年8月我院106例EP不孕患者,依據手術方案分組,每組各53例。兩組基本資料(年齡、體質量指數、病程、病灶直徑、不孕時間、血紅蛋白、息肉數目、息肉類型、不孕類型)均衡可比(P>0.05),見表1。本研究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1.2 選取標準:納入標準①伴有月經量增多或存在不規則出血、子宮宮體稍有增大、形態規則、宮頸口息肉等臨床表現;②經超聲檢查顯示宮內異常回聲,子宮內膜表面可見突起、光滑良性結節;③卵巢功能及男方精液無異常。排除標準①乳腺癌、子宮縱隔、子宮畸形、子宮腫瘤或宮頸惡性病變者;②盆腔粘連或多次腹腔手術史者;③合并子宮肌瘤、多囊卵巢綜合征、單側或雙側卵巢占位性病變、急性盆腔炎、輸卵管積水及子內膜炎等其他不孕原因者;④手術禁忌證者;⑤合并凝血機制紊亂或活動性出血者;⑥術前12周接受激素、非甾體抗炎藥等治療者;⑦精神行為異常者。
1.3 方 法
1.3.1 手術方法:兩組均于月經后3~7d內實施手術,選用0.9%氯化鈉溶液為膨宮液,壓力控制為90~100mmHg,麻醉方式為靜脈復合麻醉,行膀胱截石位;對陰道、外陰、宮頸進行常規消毒,并對宮頸前唇實施鉗夾處理,結合陰道超聲探查宮頸深度,擴張宮頸管至8號,置入宮腔鏡,實施膨宮,注意流量控制在150mL/min。宮腔鏡下全面檢查宮頸,明確息肉體積、根蒂部位、數目等。①鉗夾組實施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應用卵圓鉗(小號)鉗夾扭除息肉,送檢,息肉基底部實施滾珠電極電凝止血,同時予以吸管負壓(8號,300~400mmHg)吸宮處理宮腔內膜2次,后實施陰道超聲復查,徹底刮除息肉后,取出宮腔鏡。術后月經后半周期口服地屈孕酮片,10mg/次,2次/d,連用3個月。②電切組實施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環狀電極切除息肉基底部,功率為80~100W,電凝40~60W,搔刮宮腔,刮除彌漫型小息肉,送檢。采用球囊壓迫止血,將導尿管頭端送至子宮底端,同時向球囊注入20~25mL生理鹽水,導尿管另一端與引流袋連接,觀察術后引流情況,無血液流出后,取出球囊。術后第1次月經結束后4~7d于宮腔放置左炔諾孕酮宮內緩釋系統(LNG-IUS)。
1.3.2 檢測方法:應用擴陰器擴展陰道,注入5mL無菌生理鹽水,反復沖洗3次,收集15mL灌洗液于離心管中,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灌洗液中干擾素γ(IFN-γ)、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IGF-1)、白細胞介素1β(IL-1β)水平,試劑盒購自上海潤達醫療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上述均嚴格按照試劑盒說明書操作。
1.4 觀察指標:①對比兩組術前、術后3個月子宮內膜厚度、月經量,其中子宮內膜厚度以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購自綿陽先鋒醫療器械有限公司)檢測;月經量以月經失血圖(PBAC)評分進行評估,PBAC評分≥100分為月經過多。②對比兩組術前、術后3個月宮腔液細胞因子(IL-1β、IFN-γ、IGF-1)水平。③對比兩組術后6個月性生活質量(每周性生活頻率、性喚起時間、獲得高潮時間及性生活滿意度),每項評分0~10分,得分越高,性生活質量越高。④對比兩組術后6、9、12個月復發率。⑤術后隨訪12個月,對比兩組妊娠結局,包括異位妊娠率、宮內妊娠率。

2.1 子宮內膜厚度、PBAC評分:兩組術前子宮內膜厚度、PBAC評分比較無顯著差異(P>0.05);電切組術后3個月子宮內膜厚度小于鉗夾組,PBAC評分低于鉗夾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子宮內膜厚度 PBAC評分比較
2.2 宮腔液細胞因子水平:兩組術前宮腔液IL-1β、IFN-γ、IGF-1水平比較無顯著差異(P>0.05);電切組術后3個月宮腔液IL-1β、IFN-γ、IGF-1水平低于鉗夾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宮腔液IL-1β IFN-γ IGF-1水平比較
2.3 術后6個月性生活質量:電切組術后6個月性生活滿意度、每周性生活頻率高于鉗夾組,性喚起時間短于鉗夾組,獲得高潮時間長于鉗夾組(P<0.05),見表4。

表4 兩組術后6個月性生活質量比較
2.4 復發率:兩組術后6個月復發率比較,無顯著差異(P>0.05);電切組術后9、12個月復發率低于鉗夾組(P<0.05),見表5。

表5 兩組復發率比較n(%)
注:電切組失訪2例,鉗夾組失訪3例

表6 妊娠結局n(%)
注:電切組失訪2例,鉗夾組失訪3例
2.5 妊娠結局:術后隨訪12個月,兩組異位妊娠率比較,無顯著差異(P>0.05);電切組宮內妊娠率74.51%高于鉗夾組52.00%(P<0.05),見表6。
目前臨床尚未完全明確EP不孕發病機制,考慮其可能為:①EP堵塞輸卵管開口,干擾精子移行及精卵間結合;②EP直徑過大或多發,導致宮腔形態改變,宮腔體積縮小,影響子宮局部內膜供血,干擾受精卵發育,抑制精子運輸、胚胎著床[4,5]。診刮術作為既往臨床常用手段,屬于盲視操作,難以完全根除子宮內基底層息肉根蒂,易殘留部分息肉,導致病情反復發作,且刮宮過程中,易損傷子宮內膜組織,影響患者生育功能。
臨床實踐發現,宮腔鏡手術利用宮腔鏡能提高手術清晰度,清楚顯現宮腔環境,有利于徹底根除息肉,減少息肉復發。鄧翠平等[6]研究發現,EP不孕患者采用宮腔鏡下電切除術治療,能有效切除兩宮角、隱匿性微小息肉,避免息肉切除遺漏,且不傷及子宮內膜,有助于縮短手術時間,降低術中出血量。在此基礎上,本研究結果顯示,電切組術后3個月子宮內膜厚度小于鉗夾組,PBAC評分低于鉗夾組,術后9、12個月復發率低于鉗夾組(P<0.05)。盡管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具有一定療效,但術中應用鉗夾處理,難以完全切除子宮底、宮角部的息肉組織,且其手術風險較高,嚴重者需中途轉子宮切除術,而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采用電切方式,能避免息肉根蒂殘留,降低息肉復發風險,且術后加用LNG-IUS,能使內膜厚度變薄,加強子宮肌層收縮,短期內可降低子宮內膜與雌激素間敏感性,抑制內膜增生,促使子宮內膜蛻膜樣變化,降低子宮內膜厚度,減少月經量,維持正常月經周期[7],進一步佐證了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在改善子宮內膜厚度、降低月經量、減少復發方面明顯優于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
另外,細胞因子可通過自分泌或旁分泌機制作用于子宮內膜,介導、調節雌孕激素,一定程度可促進子宮內膜生長、分化,參與子宮內膜增生性疾病發生、發展。秦娟等[8]通過RT-PCR技術檢測發現,IGF-1在子宮內膜癌、EP病變組織中呈異常高表達,可為臨床鑒別診斷EP、子宮內膜癌提供新思路。何紅梅[9]觀點認為,IL-1β水平過高可導致組織損傷、慢性炎癥,刺激成纖維細胞增殖,沉積膠原,誘發EP,同時其還能誘導或促進細胞毒性作用,干擾正常受精過程及胚胎發育。同時,IFN-γ水平異常升高,可誘發Th1/Th2細胞因子病理偏移,引起子宮內膜異常增生,形成息肉。本研究數據表明,電切組術后3個月宮腔液IL-1β、IFN-γ、IGF-1水平低于鉗夾組(P<0.05)。充分證實相較于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術后應用LNG-IUS,能顯著調節EP不孕患者IL-1β、IFN-γ、IGF-1水平,糾正機體內分泌紊亂,維持雌孕激素正常水平,改善子宮內膜微環境。此外,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多采用電極電凝止血,易引發血管壁腫脹、管腔狹窄,而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采用球囊壓迫止血,通過向球囊內部注入生理鹽水,均勻壓迫創面,不僅保證出血點均能受壓,達到止血的目的,還能保護患者生育功能,改善妊娠結局[10]。進一步對兩組妊娠結局研究發現,術后隨訪12個月,實施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的EP不孕患者性生活質量、宮內妊娠率明顯高于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注意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術后需接受相關孕激素治療,以促使周期性撤退剝脫,達到抑制EP復發的最終目的。
綜上可知,與宮腔鏡下息肉鉗夾術機械性清除相比,宮腔鏡子宮內膜息肉電切除術能顯著改善EP不孕患者子宮內膜厚度,降低月經量,提高性生活質量和宮內妊娠率,且安全性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