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與廣東省合力推進對俄遠東地區投資合作對策研究

陳鴻鵬

[摘 要] 當前，我國對俄投資總量偏低。近年來黑龍江省對俄遠東地區投資增速放緩，廣東省對俄投資規模偏小。然而，龍粵合力推進對俄羅斯遠東地區投資合作契合“一帶一路”倡議，目前“兩國三地”都抱有強烈合作愿望，俄羅斯急于開放遠東的迫切心情也成為推動區域合作的契機。鑒于此，建議發揮政策優勢打造農業特區，創新融資合作模式促進產業合作，利用“兩國三地”機制壯大貿易主體，借助自貿區新政策開展大項目合作，嘗試開通龍粵班列，以促進龍粵兩省對俄投資合作順利開展。

[關鍵詞] 龍粵;投資合作;俄羅斯遠東地區

[中圖分類號] F125[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9-6043（2020）04-0001-04

Abstract： At present， China's total investment in Russia is low. In recent years， Heilongjiang province's investment in the Russian Far East has slowed down， while Guangdong province's investment in Russia is relatively small. However， Heilongjiang and Guangdong province joint efforts to promote investment cooperation in the Russian Far East coincide with the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Currently， the two countries and the three regions all have a strong desire for cooperation， and Russia's eagerness to open up the Far East has also become an opportunity to promote regional cooperation. In view of this， it is suggested to make full use of policy advantages to build agricultural special zones， innovate financing cooperation mode to promote industrial cooperation， expand trade entities by using the mechanism of "two countries and three regions"， carry out large-scale project cooperation by virtue of the new policy of free trade zone， and try to open Heilongjiang-Guangdong province freight train， so as to promote the smooth development of investment cooperation with Russia.

Key words： Heilongjiang and Guangdong province， investment cooperation，Russian Far East

一直以來，俄羅斯遠東希望通過吸引外資，以“創新經濟”模式改變過度依賴能源出口的局面。遠東開發與中國東北振興對接合作，尤其是投資合作符合兩國區域發展戰略，但從發展實際狀況來看，投資合作并沒有成為地區合作的主流，從發展趨勢來看，需要借助外力共同投資遠東，促進區域經濟快速發展。2018年國家實施的黑龍江省與廣東省對口合作為進一步投資遠東提供了可能。

一、黑龍江省及廣東省對俄遠東地區投資現狀

從我國對俄投資總體發展態勢看，我國對俄投資總量偏低，黑龍江省對俄遠東地區的投資近年來發展速度放緩，廣東省對俄投資也沒有成為該省的主流。一方面由于俄羅斯受烏克蘭危機的影響，俄國內經濟發展速度放緩，另一方面是龍粵兩省經濟結構調整，對外投資更注重時效性和經濟效益。

（一）對俄遠東投資規模偏小，難以適應未來發展需求

不僅是俄羅斯遠東，而是整個俄羅斯都不是我國投資熱點地區。2017年中國企業對外投資并購十大目的地國（按并購金額）瑞士位居第一，俄羅斯占我國對外投資第12位。但2017年末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直接投資存量為1543.98億美元，占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的8.5%。投資存量俄羅斯位列第二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涵蓋了國民經濟的18個行業大類。其中流量上百億美元的涉及4個領域，租賃和商務服務業保持第一位，制造業蟬聯第二。2017年，中國對世界主要經濟體流量投資總額1277.54億美元，對俄流量投資15.48億美元，同比增長19.7%，占流量總額1%（見下表），占對歐洲流量投資的15%。從行業分布來看，投資主要集中在采礦業（38.7%）、農林牧漁業（18.7%）、金融業（10.4%）、制造業（8.5%）、批發零售業（6.5%）、科學技術和技術服務業（6.5%）等。同年中國對俄投資存量138.72億美元，占中國對外投資存量的0.8%，對歐洲地區投資存量16.1%。從存量主要行業分布來看，采礦業65.92億美元，占47.5%，金融業4.95億美元，占3.6%。

從以上數據分析可以看出，我國對俄羅斯投資流量和存量只占我國對外投資1%，其中金融業比例更低。近年來，我國對外投資主要集中在歐美地區，歐洲和美國占中國對外投資額由2009年的28%上升到2016年的65%，其中對美國、德國和英國投資流量都超過100億美元①。對俄羅斯投資不足的主要原因是受到俄羅斯投資環境影響，其中不僅僅是因為盧布匯率波動大，企業投資風險增加，更主要是俄羅斯投資法律不健全，對投資者保護的力度不夠，況且很多在俄羅斯投資失敗的案例也影響到中國對俄羅斯投資的信心。截至2019年，黑龍江省在俄羅斯備案投資企業385家，實際投資累計23.9億美元。對俄投資領域由最初的工程承包、勞務合作發展到目前的能源、石化、農業、林業、礦產、建筑、港口、商貿物流等領域的合作。

（三）龍粵對俄區域合作是實施“一帶一路”合作的契合點

2018年以來，根據對俄合作新形勢及黑龍江省對俄合作新特點，黑龍江省委省政府適時提出對接“一帶一路”基礎上，構建“一窗四區”戰略格局。其核心點就是以中國（黑龍江）自由貿易區為引領，通過構建交通物流樞紐區，建設跨境合作區、重點開發試驗區，最終實現北向窗口功能。通過“一窗四區”建設，打造對俄合作產品加工進出口基地，并通過與廣東省合作，實現區域規劃有效對接。近年來，黑龍江省吸引外資發展迅速。截止2018年底，全省共批準設立外商投資企業9447家，累計實際利用外資614.2億美元，年均增長36.8%。2018年，全省直接利用外資4.7億美元，增長42.4%;2019年1-7月，全省直接利用外資實現1.3億美元。有51家世界500強企業在黑龍江省投資104個項目。瑞士雀巢、英聯食品總部、法國達爾凱、美國約翰迪爾、荷蘭農機、日本發動機、韓國汽配、沃爾沃、福特整車生產等一大批重點外資企業在黑龍江省落戶。利用自身優勢和潛力，加強與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港澳臺地區產業對接，培育和壯大企業主體，提高科技創新能力，推進重點產業項目建設。2019-2020年，隨著黑河大橋、同江大橋及索道的開通運營，在中俄沿邊地區第一次出現跨境基礎設施運營的情景，這是多年中俄兩國共同努力的結果，也必然為“一帶一路”建設及黑龍江省對俄合作提供良好的發展契機。黑河橋頭經濟區和同江橋頭經濟區是中俄合作新的合作形式，也是“一帶一路”與歐亞經濟聯盟合作對接點和契合點。中俄產業合作橋頭經濟區未來發展趨勢，包括黑龍江省資金在內的國內外資金將聚焦在橋頭經濟區，為兩國產業合作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四）“兩國三地”合作的政策平臺為區域合作帶來重大機遇

“兩國三地”為發展區域合作都制定了詳盡的發展規劃，如中國2007年由國家出臺的東北振興規劃和為了支持東北而實施的中蒙俄經濟走廊規劃;2018年3月，黑龍江省發改委印發《黑龍江省與廣東省對口合作實施方案》，要通過市場化合作促進要素合理流動、資源共享、園區共建……優化營商環境，激發內生活力和動力，促進兩省在對口合作中相互借鑒、優勢互補、互利共贏、共謀發展;2019年8月中國（黑龍江）自貿區獲批。俄羅斯自2015年以來，也相繼出臺了遠東超前區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政策。這些政策的出臺對于適時調整貿易合作方式提供了難得的發展機遇。黑龍江省各地各部門充分發揮產業、區位和空間容量優勢，廣泛開展了“龍港”“龍澳”及與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等地區合作，區域經濟的合作發展，加快了對內對外開放進程。2018年廣東與俄羅斯進出口總額已經達到了92.3億美元，增長了25.6%。截止2018年底，廣東在俄羅斯投資設立項目55個，雙方在廣東東莞合作設立中俄貿易產業園，成為俄羅斯在中國第一家出口商品和原材料綜合性貿易中心。廣東民營資本活動積極，對俄合作也表現出極大興趣。2018年12月廣東省民營企業投資商會組織了由商會監事長、廣東六桂園文化旅游投資有限公司等16位商會會員企業家齊赴俄羅斯開展經貿學習考察活動，企業家們紛紛表達了對前往俄羅斯投資的興趣。

三、龍粵合作推進俄羅斯遠東地區投資合作對策建議

（一）發揮政策高地優勢，打造農業特區

正是由于改革開放政策優勢，深圳特區得以迅速發展，為中國改革開放大船揚帆起航積累了成功經驗。黑龍江省發展現代農業優勢明顯，利用黑龍江省剛剛獲批的自貿區的有利時機，發揮松北新區“深圳產業園”的政策優勢，采取多種措施擴大農產品進出口，開展落地精深加工，打造龍江農業特區。特別是擴大對俄農業園區產業合作;對內結合省委提出的“建立出口導向型農業產業”，建議成立黑龍江省對俄農副產品加工產業園區，園區實現集散、加工、展示、交易（線上、線下）等功能。通過境內園區實現對俄農業合作“走出去”與“引進來”相結合，通過產業帶動物流，通過物流促進產業，形成與黑龍江省現有綠色食品產業鏈相結合的有龍江特色的跨境產業鏈，進一步豐富龍江綠色食品產業題材，全面提升黑龍江省對俄農業合作水平。

（二）創新融資合作模式，促進產業合作

在中俄經濟合作由出口型向投資型轉變的拐點時期，應聯合有實力的廣深地區，聚集資金創新更多金融產品，支持雙方企業開展投資合作，不僅吸引中國投資俄羅斯產業，同時也吸引俄羅斯游資落戶中國，如在中俄沿邊地區開展食品加工業等。通過創新投融資模式，可以撬動社會資本，減少政府負擔，市場化運作改善項目盈利，保證項目順利建設運營。俄直投基金主席基里爾·德米特里耶夫說，廣東省經濟指標在中國名列前茅，這為俄羅斯企業提供了良好機會。他說：“該聯合投資基金將推動雙邊關系發展，支持俄羅斯企業進入中國粵港澳大灣區市場，為俄羅斯產品和技術打開進入該市場的大門。俄直投基金、中俄投資基金和粵財控股也進一步開展大項目合作。一是讓資金“聚”起來。利用黑龍江省自貿區和沿邊地區對俄合作政策、地緣和文化的優勢，聚集廣深對俄合作感興趣的游資落戶黑龍江省，與黑龍江省企業共同研究俄羅斯市場，聚集資金開拓遠東市場。二是讓資金“活”起來。資本的屬性就是盈利，讓資金增值，必須讓資金“活”起來，不僅在對俄貿易中增值，也在產業活動中獲利。三是讓資金“轉”起來。要實現“資金運轉”就必須達到雙贏，甚至三贏或多贏，要擯棄過去“吃獨食”的習慣，不僅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同時“兩國三方”還要念好合作共贏經濟經。也就是實現企業與企業;企業與金融;企業與項目;企業與主體市場參與、互動、升華、分享的各個環節的經。

（三）利用“兩國三地”機制，壯大貿易主體

中俄經濟合作20多年來，除了國家間能源、通道等大項目成功合作之外，區域內大項目成功的案例并不多，這其中原因很多，既有政策原因，也有地方投資環境因素。但其中有一點不能忽視，就是中俄投資合作主體大多是個體私營企業，自身實力差，抗拒風險能力弱，難以承擔大項目合作，因此中俄區域合作產業投資發展緩慢。即使在遠東地區，雖然中國在遠東對外貿易額一直處于前列，但中國在遠東的投資處于日韓之后。從另一個方面也說明，正是由于企業自身的問題，難以獲得金融界支持，這樣就造成了惡性循環，也是中俄投資合作長期發展緩慢重要原因之一。為此，借助廣深在資金方面的優勢，成立“產業發展專項扶持資金”，專門支持黑龍江省和廣深赴俄的中小企業，支持企業做大做強，同時對俄產業合作要積極引導國企和央企參與，開展諸如亞馬爾天然氣項目合作，使兩國產業合作真正實現歷史性的突破，造福兩國人民。

（四）借助自貿區新政策，開展大項目合作

應充分利用黑龍江省已經建立起來的合作平臺，“走出去”到遠東投資，“引進來”，吸引俄羅斯到中國投資。依托中國（黑龍江）自由貿易區和“深圳產業園”及哈爾濱開發區和大慶經濟開發區兩個國家級開發區、齊齊哈爾高新區和牡丹江高新區兩個省級高新區，重點強化具有產業關聯度高的重大項目的推進。東北振興規劃實施和中蒙俄經濟走廊戰略的出臺，為雙方的大企業在大項目合作方面提供了新的平臺。俄羅斯大企業可以在中國找到商機，深度參與中國的區域振興戰略。借鑒中俄聯合建設天津煉化廠的經驗，在東北地區復制這個模式，使俄羅斯的產品直接深入到市場末端。同時吸引東北的企業家以及廣深的企業，利用遠東發展機遇，在農業、林業、礦產、機械制造、航空、航天及基礎設施建設上投資獲利。這些領域的合作也應該上升到戰略高度來認識，也是保證兩國領導人確立的到2024年實現2000億美元的重要舉措。中俄兩國新時代全面的戰略合作，離不開經濟合作的基礎，經濟合作的重點就是大項目的產業合作，僅靠貿易合作難以維持緊密的經濟合作關系，也實現不了全方位的產業合作。兩國都要以開放的胸懷，緊密聯合積極謀劃產業大項目合作。

（五）利用通道建設契機，開通龍粵班列

哈歐班列開通引起國內外一些大企業和政府的高度關注，國內很多知名的外向型企業看好哈歐班列快速、高效、安全的特點，參與的企業日漸增多，對于促進生產要素向黑龍江省通道沿線集聚，帶動貿易和產業的發展，推動外向型經濟升級，成為東北老工業基地重振雄風新的亮點。鑒于木材、糧食等加工企業和高級人才難以短時間內落戶黑龍江省，為了使黑龍江省對俄合作進口資源優勢與廣深產業合作有機結合，建議黑龍江省在開通哈歐班列的基礎上，嘗試定期開通龍粵班列，對于木材等半成品陸運廣深給予政策性補貼，對于綏芬河和黑河等地的加工企業在運輸方面提供便利。

[注釋]

①H.H.特洛申.俄羅斯與中國投資合作潛力[J].王志遠，譯.俄羅斯學刊，2018（4）：121-140.

②廣東省統計局.廣東省統計年鑒2018[J].2018.

③： Куда идут иностранные инвестиции？[EB/OL]. https：//www.eastrussia.ru/material/ kuda-idut-inostrannye-investitsii-/.

[參考文獻]

[1]何寧.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OFDI的逆向技術溢出效應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8.

[2]王暉.對外外直接投資對中國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影響研究[D].北京：中國地質大學，2019.

[3]陳芳.國際金融危機以來中俄經貿合作研究[D].哈爾濱：黑龍江大學，2019.

[4]李潔.雙邊投資協議中根本安全例外條款適用問題研究[D].上海：華東政法大學碩士論文，2019.

[5]馬友君.以區域合作助力中俄經貿全面合作快速發展[J].商業經濟，2019（11）.

[責任編輯：史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