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山,雷神山,鐘南山,三山鎮毒;醫者心,仁者心,中國心,齊心抗疫。
在疫情面前,鐘南山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心中的“支柱”。17年前,是他,領軍戰非典;17年后,又是他,披掛上陣,沖到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第一線,給全國人民吃下定心丸,在危急時刻展現了國士無雙的風范!
當我們翻開鐘南山的家史,驚訝地發現,站在鐘南山身后的,是一個與其母親廖月琴密切相關的極硬核的廖氏家族:
林語堂,享譽世界的文學大師,他的妻子叫廖翠鳳;
殷承宗,聞名于世的著名鋼琴演奏家,他的母親叫廖翠娥;
林俊卿,著名音樂家、“林氏咽音練聲體系”的創始人,他的母親叫廖翠疇;
戴魁戎,中國工程院院士,骨科生物力學專家,他的母親叫廖素琴;
廖永廉,醫學博士,1957年發現福建省首例鉤端螺旋體病,曾任廈門市衛生局專家顧問,廈門市政協委員……
是的,這些杰出人物,都是鼓浪嶼廖家的成員。
鼓浪嶼廖氏家族,是真正的“精英豪門”,這個大家族人才輩出,在近百年歷史里留下了許多大愛無私、蕩氣回腸的故事!
【家史】
林語堂廖翠鳳夫婦:鳳諧鸞和
文壇佳話
林語堂,1895年出生于福建龍溪(今漳州),原名和樂,后改玉堂,又改語堂,中國現代著名作家、學者、翻譯家、語言學家,早年留學美國、德國,獲哈佛大學文學碩士,萊比錫大學語言學博士,回國后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廈門大學任教,曾任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美術與文學主任,于1940年和1950年先后兩度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作品有《京華煙云》《啼笑皆非》等,在中國文壇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廖家在鼓浪嶼的祖宅位于漳州路44號和48號,通常這處祖宅被叫作廖家別墅,但流傳更廣的一個叫法是“林語堂新娘房”,當年林語堂就是在這里和妻子廖翠鳳成婚的。
林語堂的岳父廖悅發是從當時的福建龍溪縣來廈門的廖氏二代,他最初跟著父親廖宗文在竹樹腳禮拜堂附近開了一家竹器店。廖宗文白手起家,不僅錢莊生意遍天下,家族更是人才輩出。
廖宗文育有四子:廖清霞、廖悅發、廖天賜、廖天福。
后來,老大廖清霞邁出了下南洋的腳步,到了印尼,通過打拼開了修造船廠以及土產公司。隨后,廖悅發也到了印尼,兄弟齊心,在異域他鄉賺得盆滿缽滿。得到原始財富積累的廖悅發,最終回到了廈門。
回廈門后,他開始涉足多個領域。1910年,廖悅發開錢莊,同時,早期廈門的第一碼頭、大同醬油廠等,廖悅發均有投資。
然而,上世紀30年代,廖家在印尼的公司遭遇火災,加之內地與海外往來生意被拖欠巨款,資金鏈斷裂,廖家也由此家道中落。好在廖家致富后,非常重視教育子女,和鼓浪嶼很多世家都有姻親關系,子孫后輩盡出人才。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還是廖悅發的二女兒廖翠鳳與大文豪林語堂的傳奇婚姻。
1912年,林語堂考入上海圣約翰大學,才華-橫溢的他深得女同學的崇拜,在眾多的崇拜者中,林語堂和來自鼓浪嶼、就讀于上海圣瑪麗亞女校的陳錦端走到了一起,兩個人情投意合,很快就陷入熱戀中。
可惜這段熱戀被陳錦端的父親陳天恩拆散。陳天恩是鼎鼎有名的淘化大同實業有限公司的創立者之一,富甲一方,同時他還是一名出色的醫生。
陳天恩十分明確地要求女兒必須和林語堂分手,因為他已經為女兒訂了親。為了緩和矛盾,陳天恩給林語堂介紹了自己的鄰居、廖悅發的二女兒廖翠鳳。
彼時的廖翠鳳同樣就讀于圣瑪麗亞女校,她是林語堂的崇拜者之一,她的哥哥和林語堂也是同學,有時假期回鼓浪嶼,林語堂常到廖家串門吃飯。
廖翠鳳早已芳心暗許,但廖家人有著和陳家同樣的疑慮:出生大富之家的小姐跟著一個窮牧師的兒子(林語堂的父親林至誠是漳州的牧師),以后能幸福嗎?廖翠鳳的母親曾擔憂地說:“和樂(林語堂的本名)是牧師的兒子,家里很窮。”廖翠鳳卻堅決果斷地說:“貧窮算不了什么。”
廖家見女兒如此堅決,也就應下這門親事,兩人在廖家成了婚,由于不是入贅,所以他們的新房被安排在偏房,新婚之夜,林語堂直接把結婚證燒掉,說“結婚證是為離婚準備的”,言下之意是要和廖翠鳳過一輩子,以報她不嫌貧下嫁于他之情。
而陳錦端堅決反對父親安排的姻親,后來遠走海外,直到30多歲才回國和廈大一位教授走到一起,終生未育。據說林語堂的《京華煙云》,就是以他自己的這段情感往事為背景創作的。
婚后,廖翠鳳便陪著林語堂到美國哈佛大學留學,攻讀碩士學位。
剛到美國,他們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廖翠鳳沒有工作,林語堂本來是有助學金的,可是留學生總管拿著這筆錢去炒股,投資失敗后自殺了。兩個人失去了生活來源,生活極其困頓。廖翠鳳外出打工,自幼家境優越的她,承擔起了養家糊口的重擔。她還賣掉陪嫁的首飾,補貼家用。林語堂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
之后,林語堂繼續求學,他先在歌德的故鄉耶魯大學攻讀莎士比亞,獲得碩士學位,又到萊比錫大學攻讀比較語言學,獲得博士學位。
結婚快四年了,廖翠鳳才敢懷孕。由于經費不足,他們不得不決定回國分娩。
1927年至1936年,林語堂在上海,抗戰初期,林語堂寫了不少文章宣傳抗日,廖翠鳳也走出家門,擔任了紐約華僑婦女發起的救濟會的副會長。她不僅是他的生活伴侶,更是他的知己與戰友,二人生育了三個女兒。
1936年,林語堂應賽珍珠之邀赴美寫作,先住在賓夕法尼亞省的鄉村里,覺得不方便,后遷居紐約。林語堂在美國住了30年,既沒有入美國籍,也沒有辦長住的綠卡,只帶著中國的一張護照。
1966年,林語堂回國,定居臺灣,出版《平心論高鶚》,討論《紅樓夢》后四十回真偽問題,引發紅學辯論。1967年,林語堂受聘為香港中文大學研究教授,主持編纂《林語堂當代漢英詞典》,林語堂視此為寫作生涯巔峰之作。
1975年,林語堂出版《京華煙云》,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
1976年3月26日,林語堂逝世于中國香港,靈柩被運回中國臺北,埋葬于林家庭院的后園。
觀其一生,林語堂無論風光或落寞,都與廖翠鳳攜手同行,成就了一段佳話。
廖永廉陳錦彩夫婦:醫學翹楚
強強聯姻
廖永廉,1916年出生于福建廈門,1943年畢業于上海圣約翰大學醫學院,獲醫學博士學位。畢業后,他留在上海行醫,后來為了照顧母親回到鼓浪嶼,他先是自己開診所,后受聘于林遵行醫院。新中國成立之后,他擔任廈門市第二醫院(原救世醫院)內科主任,龍巖地區第二醫院副院長,福建省第一例鉤端螺旋體病就是他發現的。
廖家的后人中,有一對很受鼓浪嶼人尊敬的夫婦,鼓浪嶼人稱他們為廖醫生和廖醫生娘,他們就是廖家三房的廖永廉和陳錦彩夫婦,鐘南山院士的舅舅舅媽,二人都是廈門醫學界的翹楚。他們的結合,是鼓浪嶼醫生世家到現在還為人稱道的聯士因。
陳錦彩出身于名醫世家,伯父陳天恩結合中醫研制的“豬肚粉”,現在還是醫治兒童消化疾病的一劑良藥。陳天恩的兒子陳希佐、陳希禮、陳希和、陳希圣也都是一方名醫,在各自的領域都卓有建樹。陳錦彩的父親陳天寵同樣醫學成就很高,他畢業于上海圣約翰大學醫學院,畢業之后在上海工部局醫院擔任外科主任,可惜天妒英才,45歲時不幸因肺炎和腦膜炎并發去世。
陳錦彩出生于上海,先后就讀于上海基督教教會小學、廈門集關小學、上海圣瑪麗亞女中和國立上海醫學院紅十字會附屬高級護士學校等。抗戰期間,她在上海十九路軍傷兵醫院、上海工部局隔離醫院和上海中山醫院擔任護士。回鼓浪嶼定居后,曾任廈門基督教女青年會青年部干事、鼓浪嶼區僑聯副秘書長。
廖、陳兩家是世交,后來兩人墜入愛河。1943年,廖永廉與陳錦彩在上海結婚,1948年,夫妻倆舉家回鼓浪嶼漳州路44號、48號定居。
有意思的是,陳錦彩的堂姐就是林語堂的初戀情人陳錦端,但嫁到廖家之后,按輩分,陳錦彩得稱呼林語堂為堂姑父。
廖家人大多通英語,每逢外賓來島,廖家便成為接待的一部分。廖永廉才情并茂,夫妻伉儷情深,且醫者仁心。解放初,來鼓浪嶼尋訪廖永廉的疑難病患中,多有內地貧苦農民,不但能獲得悉心治療,他還經常把付不出住院費的病人移到家中將息,陳錦彩親自熬雞湯照顧病人。
廖永廉1976年退休,一直到去世,鼓浪嶼人仍然叫他廖主任,稱陳錦彩為“廖醫生娘”。夫婦二人古道熱腸,一直受老鼓浪嶼人的稱道和感佩。
著名詩人舒婷在她的散文集《真水無香》中寫道:“僅提陳錦彩,知道的人也許不多,要是說起廖醫生娘(廖娘),那真是無人不曉。廖娘一輩子熱心參與本島大大小小事件,官方的、民間的、教會的、家族的、鄰里的,廖娘總是有求必應,有應必不吝使力。”
上世紀90年代初,因看到醫學院的學生只能三四個同學共用一具人體上解剖課,陳錦彩和廖永廉專門到廈門市衛生局詢問遺體捐獻的情況,衛生局回復還沒有開始這項工作。2007年,廈門成立了人體器官捐獻委員會,得知消息后,已經90歲的陳錦彩馬上風風火火地和委員會聯系(廖永廉于1994年去世),辦理了自愿捐獻眼角膜和遺體的手續。
如今,已經103歲的陳錦彩依然思維清晰、身體健康。鐘南山回鼓浪嶼也會去看望舅媽。
廖永廉和陳錦彩共育有四個孩子,除大女兒廖彩廉因病早逝外,其他三個兒女都事業有成。大兒子廖少廉畢業于廣州中山大學,現任廈門大學南洋研究院副院長、世界經濟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小兒子廖幼廉、小女兒廖彩廉均留學美國獲得博士學位。
鐘世藩廖月琴夫婦:經風歷雨伉儷情深
廖月琴(1911-1966),畢業于協和醫科大學的高級護理專業,新中國成立后曾擔任現中山醫科大學腫瘤醫院副院長,是廣東省腫瘤醫院的創始人,曾被派到美國波士頓學習高級護理。“文化大革命”期間,56歲的廖月琴不堪紅衛兵與大字報的羞辱而自殺。
鐘世藩(1901-1987),福建廈門人,兒科醫學專家,國家一級教授。1930年畢業于北京協和醫學院,之后又取得美國紐約州立大學醫學博士學位;1946年出任廣州中央醫院(今廣東省人民醫院)副院長,并受聘為嶺南醫學院兒科教授;1948年出任廣州中央醫院第二任院長;1949年受聘于世界衛生組織醫學顧問;1953年調任華南醫學院兒科教授、主任;195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1911年,廖月琴出生于聲名顯赫的“鼓浪嶼廖氏家族”。她的父親廖超熙,是廖悅發弟弟廖天賜的兒子,他下過海經過商,思想超前。廖月琴的母親謝淑媛出自大家族,溫柔賢惠,能識大體。年少時,廖月琴在當地毓德女中讀書,而后考了協和高級護校。雖然出身名門,但廖月琴選擇了當時被認為是“伺候人”的護理專業。從此,廖月琴走上了獻身醫學的路,也因此遇到了一生摯愛:鐘世藩。
鐘世藩1901年出生于廈門,幼年就失去雙親,總角之年就被人帶到上海,給一戶人家做仆人。即便寄人籬下,生活貧苦,他始終堅信:唯有讀書能改變命運!一邊做苦工、一邊刻苦學習的鐘世藩,終于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北京協和醫學院。
協和醫學院實行嚴格的淘汰制。鐘世藩同屆學生40人,只有8人拿到了學位,鐘世藩就是其中之一。
1930年,鐘世藩從協和畢業后,又在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拿到醫學博士學位,即便是在美國,能拿到醫學博士者亦是精英中的精英,然而,鐘世藩卻毅然決定回國。
回國后,鐘世藩成為我國著名的兒科專家,是赫赫有名的“八大金剛”之一,同時也是我國著名的病毒學專家,他創辦了中山醫學院兒科病毒實驗室,是我國最早的臨床病毒實驗室之一。
兩人相戀后,由于鐘世藩出身貧寒,還比廖月琴大了十歲,門不當戶不對,年齡也不相當,遭到了廖家家長的反對,但廖月琴認定了的事就要做,認定了的人就要嫁。
1934年,23歲的廖月琴與鐘世藩結婚。廖月琴與鐘世藩成婚后兩年,他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取名鐘南山。
1937年,日軍攻陷南京,鐘家一行從南京遷到貴陽,在貴陽中央醫院工作。此時的鐘世藩,擔任貴陽中央醫院的院長兼兒科主任,廖月琴又生下了一個女兒。曾經,廖月琴是家人捧在手心的公主,嫁到鐘家后,過著貧困的日子,住的是破爛茅屋,粗茶淡飯有時都吃不上。但廖月琴的心卻異常平靜,無論生活如何起風浪,她始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抗戰勝利之后,一家人搬到廣州定居。鐘世藩的工作非常忙碌,照顧家庭、教育孩子的重任就全都交給了廖月琴。
1949年,鐘世藩被世界衛生組織聘為兒科教授,當時,國民黨政府的內政部衛生司司長王祖祥頻繁到訪,動員鐘家帶著廣州中央醫院的13萬美元財產去臺灣。鐘世藩鏗鏘有力地回答道:“是中國人就得呆在這里,而不是離開。”
廣州解放后,鐘世藩將13萬美元交給了解放軍的臨時軍管會。即便經歷磨難,鐘世藩從來沒有后悔過留在祖國大陸,不改愛國之心。
新中國成立后,廖月琴擔任中山醫科大學腫瘤醫院副院長,她還是廣東省腫瘤醫院的創始人,為中國醫學事業,鞠躬半生。為了能做好工作,廖月琴去上夜校,讀的書都是關于解剖、腫瘤的,鐘南山就問母親,學這些干嗎,都半百之人了。廖月琴的一番話,令鐘南山留下很深印象:“我要當腫瘤醫院的院長,總不能連腫瘤是什么都不知道。干一行,愛一行,干一行,懂一行。”
廖月琴54歲時,家族有過病史的她,也得過一次心肌梗死,她的姐姐就因此病去世的。而堅強的廖月琴住院時,并沒有讓當時還在北京上學的鐘南山知道。
廖月琴非常負責,要保持病房的干凈,為了病人不受感染,拒絕了當時醫院黨委宣傳部要在墻壁上貼一些語錄的要求。后來僅因這個原因,“文化大革命”時,她被安上了罪名,受到批判。56歲的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來抗爭不公。
鐘世藩為了緬懷妻子,將廖月琴的骨灰一直存放在臥室里,陪伴了整整12年。
廖月琴含恨離世,丈夫鐘世藩也沒能逃脫厄運。“文化大革命”開始后,鐘世藩被扣上“反動學術權威”的帽子,本是兒科醫學專家,卻失去了醫生的工作,被指派到兒科洗奶瓶,不能出診,不能搞科研,這讓古稀之年的鐘世藩既痛心又無奈。
經歷浩劫的鐘世藩挺了過來,在晚年時,他想為祖國留下一本醫書。
1975年,74歲的鐘世藩開始寫《兒科疾病鑒別診斷》,直到1978年寫完,耗費了3年的時間。而當時的他已患白內障,視力嚴重下降。為了趕在自己“失明”前寫完,他強忍不適翻閱醫書,一字一句艱難地寫。
鐘南山心疼勸道:“您年紀這么大了,寫得這么辛苦,就不要寫了吧!”
鐘世藩一口回絕:“不寫讓我干什么?讓我等死嗎?”
歷經4年艱辛,鐘世藩終于寫出了長達40萬字的《兒科疾病鑒別診斷》,由此得到的稿費3000元,鐘世藩把其中的1500元給了幫他抄書的溫醫生作為酬謝,另外1000元給了當時幫助他查閱資料的人,自己留下500元買了《兒科疾病鑒別診斷》送給了別人,等于是稿費一分都沒剩下。此書后來成為我國兒科醫學的名著,對我國兒科醫學的發展貢獻極大。
1987年6月22日,鐘世藩離開了人世。在去世的前幾天,沉默寡言的鐘世藩主動與兒子、女兒擁抱在一起。他深知自己日子不多了,他不住地叮囑兒女:“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和你們母親的骨灰混在一起,投入大海中。”
鐘南山李少芬夫婦:珠聯璧合成就非凡
鐘南山,福建廈門人,1936年10月出生于南京,中共黨員,中國工程院院士,著名呼吸病學專家,曾任廣州醫學院院長、黨委書記,廣州市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長、中華醫學會會長。曾獲白求恩獎、第十一屆光華工程科技獎成就獎、中國全國先進工作者(1995年、2003年)、100位新中國成立以來感動中國人物(2009年)、“感動中國2003年度十大人物”等榮譽,被授予中國首批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稱號,因在抗非戰斗的卓越表現,被廣東省委、省政府授予唯一一項特等功。現任國家呼吸系統疾病臨床醫學研究中心主任、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國家健康科普專家。
1936年10月,鐘南山出生,因生于鐘山以南的南京中央醫院,遂取名鐘南山。
19歲那年,鐘南山考入北京醫學院,拉開了自己從事醫學事業的帷幕。鐘南山不僅成績優異,而且德智體關全面發展,田徑、游泳、籃球、舉重等,他都積極參加。
鐘南山的田徑、球類都極棒,1959年第一屆全運會400米欄比賽,他以54秒6打破男子組全國紀錄。優秀陽光的他,也在此時吸引了一個女孩子的目光,她叫李少芬。
與鐘南山同歲的李少芬,16歲就入選中國女子籃球隊,作為國家第一批籃球運動員,為國征戰長達14年!電影《女籃五號》,就是以李少芬所在的球隊為原型。14年里,她代表中國女籃,為中國捧回了多個大獎:在法國舉辦的“四國女子籃球比賽”中,中國女籃一舉奪得冠軍;在由中國和印尼牽頭舉辦的第三世界新興力量運動會中,李少芬隨隊出征,獲得世界總冠軍!
1960年,鐘南山畢業于北京醫學院(現北京大學醫學部)并留校任教,他和李少芬的感情也十分穩定,別人戀愛總是花前月下,他倆戀愛卻經常約在球場。因為李少芬頻繁集訓和出國比賽,二人聚少離多,但感情一直很好,順利步入婚姻殿堂。二人的新房是體委安排的,不足10平米,只擺得下一張床和最簡單的家具。和那個年代大多數婚禮一樣,沒有鉆戒、關酒、婚紗,客人們吃塊喜糖就算辦了儀式。
婚后第二年,李少芬還在法國舉辦的“四國女子籃球比賽”中奪得冠軍。1966年,她本來可以留在國家隊當教練,但還是執意離開,選擇回到了廣東,原因特別樸素:要照顧養母和公公婆婆。她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選擇回到廣州一邊照顧公婆,讓鐘南山免于后顧之憂,一邊繼續為祖國事業發光發熱,做一名普通的女籃教練。
1979年至1981年,鐘南山赴英國愛丁堡大學附屬皇家醫院、倫敦大學圣巴費勒姆醫學院學習。由于當時的英國法律不承認中國醫生的資格,導師不信任鐘南山,甚至懷疑他能否完成學業。鐘南山暗下決心為祖國爭口氣。他拼命工作,取得了6項重要成果,完成了7篇學術論文,其中有4篇分別在英國醫學研究學會、麻醉學會和糖尿病學會上發表。求學期間,為了研究“吸煙(一氧化碳)對人體影響”的課題,他猛吸一氧化碳,冒著生命危險讓自己血液中一氧化碳含量達到22%,相當于一個人連抽60多支香煙……
他的勤奮和才干,徹底改變了外國同行對中國醫生的看法,贏得了他們的尊重和信任。當他完成2年的學習后,愛丁堡大學和導師弗蘭里教授一再盛情挽留。但鐘南山回國報效的決心已定,他說:“是祖國送我來的,祖國正需要我,我的事業在中國!”
1981年,鐘南山學成回國,1983年研制成功微型最高呼氣流速儀,填補了國內空白,1984年被授予首批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稱號,1985年后被指定為中央領導保健醫生,受聘為世界衛生組織醫學顧問、國際胸科協會特別會員、亞太分會理事。1993年,鐘南山因工作出色,受到廣東省人民政府通令嘉獎,1995年任博士生導師,1998年6月起任中國工程院醫藥衛生工程學部副主任。
鐘南山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到了最好,也因此獲得了極高聲譽:2003年度“感動中國人物”、廣東省委省政府授予的唯一一項特等功、廣州市授予的“抗非英雄”、國內衛生系統的最高榮譽稱號——白求恩獎章……
李少芬和鐘南山生了一兒一女:女兒鐘帷月,兒子鐘帷德。女兒鐘帷月,遺傳了母親的44-育天賦,獲得過世界短池游泳錦標賽100米蝶泳冠軍,打破了短池蝶泳世界紀錄。兒子鐘帷德子承父業,是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教授。
2004年,由于身體透支得過于厲害,鐘南山得了心肌梗塞,放了一個支架。已經68歲的鐘南山決定加強體育鍛煉。李少芬成了鐘南山的私教,為他制定科學的健身計劃。他們把家里的一個小房間改成健身房,甚至連門框上都裝上單杠,除了日常的健身訓練,只要鐘南山一得空,李少芬就拉著他去游泳、打球、爬山。
2003年,非典,67歲的鐘南山在第一線,那時他說:“把病情最嚴重的病人都送到我這兒來。”
2020年,新冠病毒,84歲的鐘南山還在第一線。他勸所有人不要去武漢,不要出門,可自己卻逆45-去了武漢。
2003年,在很多權威人士判定“病原基本可確定為衣原體”,建議使用抗生素治療時,他多次反對:病原不是衣原體,不能使用抗生素。
2020年,當未知病毒在隱瞞中蔓延,不敢說不能說時,他直接站出來確定:“新冠病毒可以人傳人。”他在接受采訪時,眼含熱淚,聲音難掩哽咽:“武漢是能夠過關的,武漢本來就是一個很英雄的城市。”
《人民日報》評價鐘南山院士:既有國士的擔當,又有戰士的勇猛,令人肅然起敬。
時隔17年,他依然像一顆定心丸,在國家最危急的時刻出現在公眾面前,熬到雙眼血絲密布依舊目光灼灼,傳遞著必勝的信念。
【軼事】
林語堂幽默演講
1936年,美國紐約舉辦第一屆關書展,主辦者安排林語堂作演講。當時,他的《吾國與吾民》正在熱銷,讀者爭相一睹其風采。林語堂一身藍緞長袍,風趣幽默地縱談其作為東方人的人生觀和創作經驗,聽者不斷報以熱烈的掌聲。大家正聽得入神,林語堂突然收住語氣說:“中國哲人的作風是有話就說,說完就走。”說罷,拾起煙斗,揮了揮長袖,走下講臺,飄然而去。在座的人面面相覷,好幾分鐘后才反應過來,拿起紙筆追將出去。
陳錦彩:救人是不怕的
有一次,陳錦彩鄰居的女主人跳井身亡,公安人員要用鐵鉤撈尸,陳錦彩看見了連忙阻攔,她說:“你們這樣亂耙,不但衣褲破爛不堪,恐怕還會皮開肉綻,那死者就更可憐了。”
那口井的井口很小,男人下不去,陳錦彩就自告奮勇下井撈尸。她小心踩著井壁下到井底,給死者整理好衣服,拴好繩子,讓上面的人把死者慢慢拉上地面。
對于這件往事,當人們問她下井怕不怕時,陳錦彩說:“救人是不怕的。”在她眼里,救人,無論是救活人還是救死人,都應當盡職盡責。
廢墟下重生的鐘南山
1937年,日軍全面侵華后,日本戰機開始在南京上空連番轟炸,一枚炮彈炸塌了鐘家的房屋,尚在襁褓的鐘南山,被埋在廢墟之下。在生死關頭,鐘南山的母親廖月琴不顧一切沖回廢墟。她徒手將瓦礫、碎石挪開,雙手鮮血淋漓,最終,在一片瓦礫堆里,她發現了鐘南山,他的臉已經變黑了,呼吸十分微弱,再晚一會兒,世上便再無鐘南山!
【家教】
言出必行仁愛友善
對于子女的培養,鐘家有自己獨特的教育方法。子女的優秀離不開上一輩人的引導,父母的言傳身教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子女的品格和習慣的養成,為他們今后的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這一點,鐘家人都做得很好。
鐘南山上小學時經常逃學,學習很差,還留過兩次級。但鐘世藩和廖月琴并未過分苛責,而是一直耐心引導。五年級時有一次考試,他偶然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廖月琴知道了很高興,說:“南山,你還是行的啊!”鐘南山很受鼓舞:“那時我覺得媽媽一下子把我的一個亮點找了出來,我有了自尊心,覺得有人表揚我,從那時起我就開始認真讀書了。”
鐘南山還回憶道:“當時我看到別的孩子有自行車,非常羨慕。媽媽對我說,你要是小學畢業能考到前5名,我就獎勵你一輛自行車!”
1949年,鐘南山在嶺南大學附小(現在的中山大學附小)讀書,學校根據平時的成績發了一份成績單,他排在第二名。那一年解放軍南下,國民黨發行金圓券,通貨膨脹非常厲害,家里生活很困難。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廖月琴還是給他買了一輛自行車,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鐘南山說:“那是在家里最困難的時候,母親仍咬牙兌現承諾,從那時起,我就記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你答應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這就是媽媽教給我的。我現在對我的孩子也是這樣,要么不答應,答應了我就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