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價值取向?qū)ψ晕疑鐣勝p加工的影響——來自ERPs的證據(jù)*

李 琎 孫 宇 楊子鹿 鐘毅平

社會價值取向?qū)ψ晕疑鐣勝p加工的影響——來自ERPs的證據(jù)

李 琎孫 宇楊子鹿鐘毅平

(湖南師范大學(xué)教育科學(xué)學(xué)院心理系;認(rèn)知與人類行為湖南省重點(diǎn)實(shí)驗室, 長沙 410081) (湖南農(nóng)業(yè)大學(xué)教育學(xué)院應(yīng)用心理系, 長沙 410081)

社會價值取向(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SVO)是相互依存情境下人們對自己和他人分配結(jié)果的一種穩(wěn)定的社會偏好, 按SVO不同可以將個體分為“親社會取向”和“親自我取向”個體。已有研究表明SVO影響個體對涉及自我金錢獎賞的結(jié)果評價加工, 而它如何影響自我社會獎賞加工過程尚不明確。本研究讓親社會取向和親自我取向被試完成涉及自我社會獎賞(包含社會接納和自我成就感)的猜牌建議給予任務(wù), 同時記錄其加工他人對建議的反饋(接受vs.拒絕)和他人最終結(jié)果(收益vs.損失)時誘發(fā)的腦電成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在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相比親自我取向個體, 親社會取向個體在反饋相關(guān)負(fù)波(FRN)波幅(峰?峰值)和P3平均波幅上, 建議被對方接受和被對方拒絕所誘發(fā)的波幅差異均顯著; 在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 建議被對方拒絕后, 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 對方損失誘發(fā)的反饋相關(guān)負(fù)FRN波幅比對方收益誘發(fā)的波幅更負(fù), 而對方損失誘發(fā)的P3波幅小于對方收益誘發(fā)的波幅; 對于親自我取向個體, 對方損失與收益誘發(fā)的FRN波幅無差異, 對方損失誘發(fā)的P3波幅顯著大于對方收益誘發(fā)的波幅。這些結(jié)果表明社會價值取向調(diào)節(jié)個體對自我社會獎賞的加工。

社會價值取向; 結(jié)果評價; 建議給予; 自我社會獎賞; 事件相關(guān)電位(ERPs)

1 引言

社會決策包含三個階段：第一, 在多個選項中形成偏好; 第二, 進(jìn)行決策行為; 第三, 對決策的結(jié)果進(jìn)行評價(Ernst & Paulus, 2005)。研究表明, 結(jié)果評價不僅涉及個體對物質(zhì)獎賞的加工(如, 評價決策為自己帶來了多少金錢), 同時也涉及個體對社會獎賞的加工(評價決策能否為自己帶來社會獎賞), 社會獎賞是指在沒有物質(zhì)回報的情況下具有社會性質(zhì)的個體所期望獲得的結(jié)果(Gu et al., 2019; Izuma, 2012; Izuma, Saito, & Sadato, 2010)。社會獎賞形式廣泛, 包括社會接納(social acceptance) (Somerville, Heatherton, & Kelley, 2006)、社會尊重(Baumeister, & Leary, 1995)、社會認(rèn)可(social approval) (Izuma et al., 2010)、自我成就感(reflected glory) (Mobbs et al., 2015; Li et al., 2018)以及自我名聲提升(self-reputation enhancement) (Izuma, 2012; Izuma et al., 2010)等。

Izuma, Matsumoto, Camerer和Adolphs (2011)認(rèn)為, 個體社會決策結(jié)果不僅會影響自己, 也可能會影響他人, 在結(jié)果評價過程中, 當(dāng)個體看到自己的決策被他人認(rèn)可或者看到自己的決策使得他人獲益, 個體會體驗到社會獎賞。研究表明, 給予他人建議是個體獲得社會獎賞的重要方式和途徑之一(Li et al., 2018; Mobbs et al., 2015)。例如, 腦功能磁共振成像(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fMRI)研究發(fā)現(xiàn), 如果自己提供的建議被采納并使他人成功, 個體的獎賞加工核心腦區(qū)(紋狀體和前額葉中央皮層)會顯著激活(Izuma, 2012;Izuma, Saito, & Sadato, 2010; Mobbs et al., 2015)。事實(shí)上, 雖然人們可以通過建議給予獲得社會獎賞, 但這一過程是“不確定”的(Li et al., 2018; Zhu, Feng, Zhang, Mai, & Liu, 2018; Zhu et al., 2017), 這里的“不確定”主要包含兩個方面的內(nèi)容：首先, 個體給予他人建議后, 不確定該建議能否被他人接受; 其次, 不確定該建議能否給他人帶來好處或收益。換句話說, 個體在給予他人建議后會得到兩種反饋信息, 第一種是他人是否采納建議的反饋信息(即他人接受或者拒絕建議); 第二種是他人最終收益或者損失的反饋信息, 這兩種反饋信息均與自我社會獎賞有關(guān)：在建議給出的第一階段, 建議者會得到建議是否被接受的反饋, 研究表明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或者采納后, 個體會體驗到“社會接納” (Mobbs et al., 2015), 社會接納是社會獎賞的一種形式(Somerville et al., 2006; Baumeister, & Leary, 1995), 因此該階段涉及的社會獎賞是社會接納。在得到他人接受或者拒絕建議的反饋后, 個體接著會收到第二階段與自我社會獎賞相關(guān)的結(jié)果反饋信息, 此時涉及的社會獎賞形式是自我成就感(Mobbs et al., 2015)。具體來說, 該階段的結(jié)果反饋可以分為4種情況(如圖1)：(1)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 他人最終收益; (2)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拒絕, 他人最終損失; (3)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 但讓他人最終損失; (4)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拒絕, 但他人最終收益。在以上4種結(jié)果反饋中, (1)和(2)代表自己提出的建議是正確的, 個體會獲得自我成就感, 從而體驗到社會獎賞, 而(3)、(4)代表自己提出的建議是錯誤的, 個體不能獲得自我成就感, 即不能體驗到社會獎賞(Mobbs et al., 2015; Li et al., 2018)。

圖1 建議給予后建議者可能得到的不同的結(jié)果反饋

此外, 值得注意的是, 雖然以上的(1)和(2)均代表個體會體驗到社會獎賞, 但研究表明, 個體在建議被接受和拒絕兩種條件下產(chǎn)生的心理狀態(tài)可能存在差異, 當(dāng)個體的建議被接受后, 會體驗到“社會接納” (Somerville et al., 2006; Baumeister, & Leary, 1995); 而建議被他人拒絕后, 可能會體驗到“社會排斥” (Falco, Albinet, Rattat, Paul, & Fabre, 2019; Mobbs et al., 2015)。因此個體在“建議被接受”和“建議被拒絕”后, 對他人的損失和收益的加工可能存在差異, 相比個體的建議被拒絕而看到他人損失的反饋,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后, 個體自我卷入感(self-involvement)增加, 從而會獲得更強(qiáng)的獎賞體驗(Wu, Zhang, Eleson, & Zhou, 2012)。

以往研究表明, 獎賞加工受人格特質(zhì)的影響(鐘毅平, 吳云, 范偉, 2018; Distefano et al., 2018; Mei, Yi, Zhou, Liu, & Zheng, 2018)。其中, 社會價值取向(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簡稱為SVO)是一種與獎賞加工有著密切聯(lián)系的人格特質(zhì), 已有大量研究開始探討它是如何影響?yīng)勝p加工的(Hu, Xu, & Mai, 2017; Qi, Wu, Raiha, Liu, 2018; Wang et al., 2017)。SVO是相互依存情境下人們對自己和他人分配結(jié)果的一種穩(wěn)定的社會偏好, 屬于一種較為穩(wěn)定的人格特質(zhì)(Hilbig, Gl?ckner, & Zettler 2014; Qi et al, 2018), 不同的SVO個體是按照對自我和他人結(jié)果分配中所表現(xiàn)出的行為偏好進(jìn)行的分類(戚艷艷, 伍海燕, 劉勛, 2017; 張振, 張帆, 原勝, 郭豐波, 王益文, 2015), 主要分成4類取向個體：平等取向型(equality orientation)個體、合作取向型(cooperation orientation)個體、競爭取向型(competition orientation)個體和個人主義取向型(individualism orientation)個體。具體來說, 平等取向型個體追求的是自我和他人所獲利益差的最小化; 合作型個體在分配中追求的是雙方的共同利益的最大化; 競爭型個體所追求的是雙方獲得的利益差的最大化并且自己比他人獲得更多利益; 個人主義取向型個體追求的則是自我的獲利達(dá)到最大, 而不考慮他人獲利多少(Hu et al., 2017)。有研究更進(jìn)一步對這4種價值取向進(jìn)行了精簡與分類：將“競爭取向型個體”和“個人主義取向型個體”歸為“親自我型取向個體”, 而“合作取向型個體”和“平等取向型個體”則歸為“親社會型取向個體” (袁博等, 2014; Hu et al., 2017)。SVO對獎賞加工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不同SVO個體對自我和他人獎賞的權(quán)重的差異(Haruno & Frith, 2010)：“親自我型取向”個體只重視自我所獲得的獎賞或利益, 而與之相比, “親社會型取向”個體不僅關(guān)注自我獎賞, 同時也會關(guān)注他人獎賞, 并且追求自我和他人能獲得同等獎賞(Bieleke, Gollwitzer, Oettingen, & Fischbacher, 2016), 總之, 兩種類型的SVO個體對自我和他人所獲得的獎賞加工過程存在差異。

研究發(fā)現(xiàn), 利用高時間分辨率的事件相關(guān)電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s, ERP)技術(shù)可以很好揭示個體對獎賞加工的時間進(jìn)程(Pornpattananangkul, Nadig, Heidinger, Walden, & Nusslock, 2017; Wei, Wang, & Ji, 2015; Zheng et al., 2017)。之前研究主要關(guān)注兩個有關(guān)獎賞結(jié)果評價的ERP成分：一個是反饋相關(guān)負(fù)波(feedback related negativity, 簡稱為FRN), 該成分是在反饋刺激呈現(xiàn)后約200~350 ms的時間窗口出現(xiàn)的一個相對負(fù)向偏轉(zhuǎn)的腦電波成分, FRN一般產(chǎn)生于大腦前額葉區(qū), 研究認(rèn)為, FRN前中部的頭皮分布是一個識別FRN 成分的相對穩(wěn)定特點(diǎn)(李丹陽, 李鵬, 李紅, 2018; Glazer, Kelley, Pornpattananangkul, Mittal, & Nusslock, 2018; Hajcak, Moser, Holroyd, & Simons, 2006)。大量研究證實(shí), FRN與反饋刺激的效價有聯(lián)系, 當(dāng)反饋刺激是負(fù)面或消極的時候, 其誘發(fā)的波幅會更趨于負(fù)走向(Gu et al., 2011; Wang et al., 2017), 此外, 也有研究發(fā)現(xiàn)FRN反映了對結(jié)果的預(yù)期, 未被個體預(yù)期的結(jié)果會誘發(fā)更負(fù)走向的波幅(Glazer et al., 2018; Hauser et al., 2014); 另一個重要成分是P3, 該成分一般出現(xiàn)在反饋刺激呈現(xiàn)后約300~600 ms時間窗出現(xiàn)的一個正成分, 一般出現(xiàn)在中后部腦區(qū)(Polich, 2007; Wang et al., 2017; Zhou et al., 2010)。研究表明, P3受反饋刺激效價的調(diào)節(jié), 對自己積極或者正面的反饋結(jié)果會更容易吸引個體的注意資源, 誘發(fā)的P3波幅會更大(Yeung, Holroyd, & Cohen, 2005), 此外, 相比小額獎賞, 大額獎賞誘發(fā)的P3波幅也會更大(Nieuwenhuis, Aston-Jones, & Cohen, 2005)。越來越多研究者利用ERPs的優(yōu)勢開始探究SVO對獎賞加工的影響(戚艷艷等, 2017)。例如, Hu等(2017)利用ERPs考察“親社會型取向”和“親自我型取向”個體在面對不同金錢分配方案反饋時不同的神經(jīng)反應(yīng),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SVO調(diào)節(jié)涉及金錢獎賞的結(jié)果評價的早期(以FRN為指標(biāo))和晚期階段(以P3為指標(biāo)), 加工與自我相關(guān)的金錢獎賞結(jié)果時, 無論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還是親自我取向個體, 自我金錢損失均誘發(fā)了更負(fù)的FRN波幅, 而自我金錢收益均誘發(fā)了更大的P3波幅, 但在加工與他人相關(guān)的獎賞時, 只有親社會取向個體更為敏感, 在FRN和P3體現(xiàn)出他人結(jié)果效價的差異。但過往研究多考察的是SVO對自我金錢獎賞結(jié)果評價的影響, 鮮有研究探討其對涉及自我社會獎賞結(jié)果評價的影響, 因此, 本研究以期探究當(dāng)自我獎賞涉及社會獎賞時, 親社會取向個體與親自我取向個體在結(jié)果評價過程中是如何表現(xiàn)的。

許多研究表明, 個體對金錢獎賞的加工方式與社會獎賞神經(jīng)反應(yīng)模式存在相似之處(Distefano et al., 2018; Gu et al., 2019)。例如, fMRI研究發(fā)現(xiàn), 金錢獎賞和社會獎賞的加工激活相同的腦區(qū), 如紋狀體、前額葉中央皮層(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MPFC)等, 并且激活程度無顯著差異(H?usler, Becker, Bartling, & Weber, 2015; Izuma, Saito, & Sadato, 2008)。ERPs研究同樣也發(fā)現(xiàn), 金錢獎賞和社會獎賞在特定任務(wù)中都會誘發(fā)與獎賞相關(guān)的相同特有腦電成分(如, 獎賞正成分：reward-related positivity, 簡稱為RewP) (Distefano et al., 2018)。由此, 我們推測, 在評價建議給予的結(jié)果時, SVO同樣也會影響個體的社會獎賞加工。綜上, 本研究主要關(guān)注建議給予后兩個階段的腦電成分, 第一是建議者加工對方接受/拒絕建議時誘發(fā)的腦電成分(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第二是建議者加工對方接受/拒絕建議后最終獲得收益/損失結(jié)果時誘發(fā)的腦電成分(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我們采用變式猜牌建議給予任務(wù)(付藝?yán)? 羅躍嘉, 崔芳, 2017; Hu et al., 2017; Mobbs et al., 2015; Wischnewski, Bekkering, & Schutter, 2018)來驗證如下兩個假設(shè)：

(1)建議反饋加工階段：此階段涉及社會獎賞的一種重要形式：社會接納(Mobbs et al., 2015; Somerville et al., 2006)。研究者指出, 相比親自我取向型個體, 親社會取向個體對他人親社會行為相關(guān)的信息(如, 合作、進(jìn)攻、接納或排斥行為)更敏感(Wang et al., 2017; 戚艷艷等, 2017), 社會接納與親社會行為動機(jī)相關(guān)(MacKenzie, & Baumeister, 2019), 因此親社會取向個體在此階段, 對社會接納相關(guān)的反饋信息可能比親自我取向個體更加敏感。根據(jù)過往文獻(xiàn), 這種敏感的差異可能表現(xiàn)在早期(FRN波幅)和晚期(P3波幅)階段(Wang et al., 2017), 所以本研究假設(shè), 在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 自己提供的建議被他人拒絕和被接受誘發(fā)的FRN間的差異和P3間的差異與親自我取向個體相比可能會更顯著。

(2)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此階段涉及社會獎賞的另一種形式：自我成就感(Mobbs et al., 2015)。親自我取向型個體追求的是自我能夠獲得社會獎賞, 因此在加工早期階段,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后, 他人損失(個體未獲得自我成就感)會誘發(fā)更負(fù)的FRN;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收益(個體未獲得到自我成就感)則會誘發(fā)更負(fù)的FRN波幅。在加工晚期階段,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后, 他人收益(個體獲得自我成就感)會誘發(fā)更大的P3;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損失(個體獲得自我成就感)則會誘發(fā)更大的P3波幅。親社會取向個體追求的是雙方都獲得獎賞, 會表現(xiàn)出對他人利益的關(guān)注, 所以在結(jié)果評價的早期階段,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后, 他人損失(個體未獲得自我成就感; 他人同樣也未獲得金錢獎賞)會誘發(fā)更負(fù)的FRN;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損失或者收益都意味著雙方總有一方會得不到獎賞, 因此可能不會產(chǎn)生顯著的FRN效應(yīng)。在加工晚期階段,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后, 他人收益(雙方都獲得獎賞)會誘發(fā)更大的P3;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損失和收益誘發(fā)的P3波幅差異可能不顯著。

2 方法

2.1 被試

社會價值取向測量。采用社會價值的三優(yōu)勢測量(Triple-Dominance Measure) (van Lange, Otten, de Bruin, & Joireman, 1997)對個體進(jìn)行分類, 該量表包括9個題目, 每個題目有3種選項, 這3個選項分別代表了不同點(diǎn)數(shù)的分配方案, 同時也代表著親社會取向型、個人主義取向型和競爭取向型個體。該測量方法是讓被試假設(shè)自己和另外一個人同時做出一些分配決策, 在每個選項中, 有一些點(diǎn)數(shù)是要分配給被試的, 另一些點(diǎn)數(shù)是要分配給另一個人的, 這些點(diǎn)數(shù)是有價值的, 得到的點(diǎn)數(shù)越多, 收益也就越多。在這3個選項中, 給自己和給他人分別分配不同的點(diǎn)數(shù)(何力舟, 卞冉, 車宏生, 2013)。例如, 如表1所示, 這里的選項A代表的是競爭取向型個體做出的選擇, 因為他們會最大化自己與他人的差距; 選項B代表的是親社會取向個體做出的選擇, 因為他們的目標(biāo)是讓自我和他人的共同利益達(dá)到最大化, 且兩者的差距最小; 選項C為個人主義取向者的選項, 在這一選項中, 自己所得到的點(diǎn)數(shù)與其它兩個選項相比是最大的, 而他人所得到的點(diǎn)數(shù)也比選項A 中他人所得到的點(diǎn)數(shù)多, 說明他們只關(guān)心個人收益達(dá)到最大。如果個體在9道題中有≥ 6道題選擇相同種類的選項, 該個體社會價值取向就為該SVO類別, 如果沒有, 則不能將其分類(戚艷艷等, 2017)。按以往研究, 我們將“競爭取向型個體”和“個人主義取向型個體”統(tǒng)一歸類為親自我型取向個體(何力舟等, 2013; Hu et al., 2017; Qi et al., 2018)。綜上, 我們將SVO分為親自我型取向個體和親社會型取向個體。

表1 社會價值取向測量題目示例

利用G*Power 3.1對樣本量進(jìn)行估計, 保證中等效應(yīng)量需要共計46名被試統(tǒng)計檢驗力power = 0.90 (90%), 效應(yīng)量設(shè)置為effect size = 0.15, 顯著性水平α = 0.05。(Faul, Erdfelder, Lang, & Buchner, 2007)。因此我們招募65名被試進(jìn)行SVO測量, 發(fā)現(xiàn)有14名被試沒有明確的社會價值取向, 即在9道題中小于6道題選擇了相同種類的選項, 因而無法進(jìn)行分類。最終, 剩下的51名被試進(jìn)行正式腦電實(shí)驗, 其中25名被試(年齡：21.3 ± 1.47歲, 其中男性11人, 女性14人)屬于親自我取向個體, 26名被試(年齡：20.9 ± 1.92歲, 其中男性13人, 女性13人)屬于親社會取向個體。所有被試均為右利手, 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 腦部未受過傷, 沒有精神病史, 在實(shí)驗前簽訂了相應(yīng)的被試知情同意書。

2.2 任務(wù)與程序

實(shí)驗采用變式猜牌建議給予任務(wù)(Hu et al., 2017; Leong & Zaki, 2018; Mobbs et al., 2015; Wischnewski et al., 2018)。每名被試都將從“被試群”中匹配一個同性陌生人一起來完成猜牌任務(wù)實(shí)驗, 并通過抽簽決定誰是建議者, 誰是最后決定者, 但事實(shí)上, 我們會在實(shí)驗前預(yù)先設(shè)定程序使親自我取向個體或者親社會取向個體抽到的角色總是“建議者”。作為“建議者”的被試和“最后決定者”被分配在不同的房間進(jìn)行實(shí)驗。被試要求從兩張牌(一張使對方收益、另一張使對方損失)里面選擇一張作為“建議”給“最后決定者”, “最后決定者”有權(quán)決定是否接受被試的建議而做出選擇; 被試會看見“最后決定者”是否接受了自己給的建議, 以及最后決定者”最終結(jié)果是收益還是損失。作為“建議者”, 被試會得到4種類型結(jié)果反饋：(1)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接受, 并且該建議給他人帶來收益(簡稱：建議被接受?對方收益); (2)自己的建議被對方拒絕, 而對方最終損失(建議被拒絕?對方損失); (3)自己的建議被對方接受, 但該建議導(dǎo)致對方損失(建議被接受?對方損失); (4)自己的建議被對方拒絕, 但對方卻收益(建議被拒絕?對方收益)。

具體程序如下：每名被試進(jìn)入腦電實(shí)驗室后, 實(shí)驗助理向他們介紹實(shí)驗流程和任務(wù)規(guī)則, 之后, 給被試佩戴電極帽并做好準(zhǔn)備工作, 準(zhǔn)備工作完成后進(jìn)行正式腦電實(shí)驗。首先, 每名被試讀如下指導(dǎo)語：“您即將完成一個包含若干相同輪數(shù)的任務(wù), 在任務(wù)中你是建議者, 每一輪在屏幕上會出現(xiàn)兩張牌(一張會讓對方贏得10分; 另外一張會讓對方損失10分), 你需要選擇一張作為建議給對方, 之后你會看到對方是不是接受了你的建議, 最后你會看到對方最終是贏得了10分還是損失了10分”。確認(rèn)被試明白指導(dǎo)語后, 被試進(jìn)行練習(xí)試次, 每個條件練習(xí)3個試次, 共練習(xí)12個試次, 練習(xí)結(jié)束后, 進(jìn)行正式實(shí)驗, 如圖2所示, 首先在屏幕上呈現(xiàn)持續(xù)500 ms的“+”注視點(diǎn), 然后在注視點(diǎn)“+”左邊和右邊會出現(xiàn)兩個綠色長方體(2.5° × 2.5°) 分別代表兩張牌, 被試通過按F或者J鍵從左右兩張牌中選擇一張作為建議給對方, 做完決策后, 被試的選擇會被紅框標(biāo)亮持續(xù)500 ms, 之后, 在一個600~800 ms的隨機(jī)黑屏后, 被試會看到“對方接受”或者“對方拒絕”的反饋, 呈現(xiàn)時間為1000 ms, 最后, 在600~800 ms隨機(jī)黑屏后, 對方的結(jié)果：“對方 + 10”或者“對方? 10”呈現(xiàn)1000 ms (“+”代表收益; “?”代表損失)。每個試次之間有1000 ms的黑屏間隔時間。被試看到的所有來自于對方(“最后決定者”)的反饋(接受 vs. 拒絕)和對方的結(jié)果(收益 vs. 損失)是預(yù)先編程設(shè)定的, 以隨機(jī)方式呈現(xiàn), 首先, 建議反饋加工階段：對方對建議的反饋(對方接受或者拒絕建議條件)各有160個試次; 其次, 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4種條件(“建議被接受?對方收益”; “建議被接受?對方損失”; “建議被拒絕?對方收益”; “建議被拒絕?對方損失”)下的試次各有80次, 被試共進(jìn)行320個試次, 分成了8個block, 每個block之間休息1.5分鐘, 整個實(shí)驗共耗時40~45分鐘。實(shí)驗程序使用E-Prime 2.0 (Psychology Software Tools, Inc., Sharpsburg, PA)編程。

2.3 數(shù)據(jù)采集及分析

使用國際10-20系統(tǒng)擴(kuò)展64導(dǎo)腦電放大器(ANT Neuro, Enschede, Netherlands)采集腦電和眼電數(shù)據(jù), 在線記錄時以CPz點(diǎn)為參考電極, 離線轉(zhuǎn)為雙側(cè)乳突平均參考。同時記錄雙眼外側(cè)的水平眼電(HEOG)和右眼上下眶的垂直眼電(VEOG), 采樣頻率為500 Hz/導(dǎo), 所有電極與頭皮之間阻抗都小于5 kΩ, EEG數(shù)據(jù)分析采用EEGLAB工具包(Delorme & Makeig, 2004)。首先, 對數(shù)據(jù)進(jìn)行濾波, 濾波工具是EEGLAB工具包內(nèi)置的Hamming windowed sinc FIR (finite impulse response)濾波器, 參數(shù)為0.1~30 Hz (filter slopes: 24 dB/octave); 然后, 利用ICA (獨(dú)立成分分析, Independent Component Analysis)方法去除腦電中的水平和垂直眼電和偽跡 (Delorme & Makeig, 2004; Pl?chl, Ossandón, & K?nig, 2012); 之后, 對數(shù)據(jù)進(jìn)行分段, 分段時間為?200 ms (作為基線矯正)至800 ms; 最后排除其他波幅大于 ± 75 μV的偽跡信號。最后, 建議反饋加工階段：“建議被接受”條件下的平均有效疊加試次為134.05 ± 10.02個; “建議被拒絕”條件下的平均有效疊加試次為137.12 ± 9.51個, 兩種條件下的有效疊加試次數(shù)之間無顯著差異,(50) = 1.43,= 0.26, Cohen= 0.32。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 “建議被接受?對方收益”條件下的平均有效疊加試次為66.73 ± 4.74個; “建議被接受?對方損失”條件下的平均有效疊加試次為65.32 ± 5.04個; “建議被拒絕?對方收益”條件下的平均有效疊加試次為67.02 ± 5.13個; “建議被拒絕?對方損失”條件下的平均有效疊加試次為68.33 ± 4.44個, 4種條件下的有效疊加試次數(shù)之間無顯著差異,(3, 147) = 1.27,= 0.362。

根據(jù)研究假設(shè), 本研究主要比較兩類SVO個體在加工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和他人最終結(jié)果時誘發(fā)的ERPs成分(FRN和P3)波幅的差異。結(jié)合腦地形圖和波形圖的視覺檢測, 根據(jù)過往文獻(xiàn)以及實(shí)驗?zāi)康? 由于FRN成分容易受后面正成分的影響, 因此我們采用峰?峰值(peak-to-peak)分析法對FRN進(jìn)行分析(向玲, 王寶璽, 張慶林, 2012; Gangl, Pfabigan, Lamm, Kirchler, & Hofmann, 2017; Osinsky, Walter, & Hewig, 2014)。FRN峰?峰值(FRN-P2)計算具體方法為：先在刺激呈現(xiàn)后的150~280 ms內(nèi)找到最正的點(diǎn)作為P2的波幅, 之后在刺激后的280~350 ms內(nèi)找最負(fù)的點(diǎn)最為FRN的波幅。FRN峰?峰值就是FRN波幅減去P2波幅的差值, 此外, 若FRN峰?峰值不是負(fù)數(shù), 則FRN波幅值記為0 μV (Hajcak et al., 2006)。對于P3波幅, 同樣根據(jù)腦地形圖及視覺檢測, 在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分析的是時間窗350~500 ms內(nèi)的平均波幅, 在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 分析的是時間窗350~480 ms內(nèi)的平均波幅(王益文等, 2015; Hu et al., 2017; Kwak, Chen, McDonald, & Boutin, 2019; Luck & Gaspelin, 2017; Yang et al., 2018), 不同ERPs成分選取分析電極點(diǎn)不同, 其中, FRN峰?峰值的分析電極為F3, Fz, F4, FC3, FCz, FC4, C3, Cz, C4, 對各個點(diǎn)進(jìn)行取值并平均; P3的分析電極為C3, Cz, C4, CP3, CPz, CP4, P3, Pz, P4, PO3, POZ, PO4, 對各個點(diǎn)的波幅進(jìn)行平均。

圖2 單個實(shí)驗試次流程圖示

注：綠框表示記錄建議反饋加工階段腦電成分的界面; 紅框表示記錄對方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腦電成分的界面

在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對ERPs成分進(jìn)行2 (SVO：親自我取向、親社會取向) × 2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建議被接受、建議被拒絕)兩因素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 在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 對ERPs成分進(jìn)行2 (SVO：親自我取向、親社會取向) × 2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建議被接受、建議被拒絕) × 2 (他人最終結(jié)果效價：收益、損失)三因素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所有主效應(yīng)和交互作用的值均采用Greenhouse-Geisser法校正, 事后配對比較采用Bonferroni法校正, 數(shù)據(jù)分析采用SPSS 22.0 (IBM Corp., Armonk, NY, USA)進(jìn)行分析。

3 結(jié)果

3.1 行為結(jié)果

我們對兩組被試選牌的反應(yīng)時進(jìn)行了獨(dú)立樣本檢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親自我取向被試(±= 834.40 ± 196.41 ms)與親社會取向被試(±= 733.09 ± 164.74 ms)選擇牌的反應(yīng)時無顯著差異,(49) = 1.86,= 0.11, Cohen= 0.56。

3.2 ERP結(jié)果

圖3、圖4分別顯示了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建議被接受 vs. 建議被拒絕)在親社會取向個體和親自我取向個體誘發(fā)的FRN和P3波幅、腦地形圖以及統(tǒng)計平均值柱狀圖。

3.2.1 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FRN

對FRN的峰?峰值進(jìn)行2 (SVO：親自我取向、親社會取向) × 2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建議被接受、建議被拒絕)兩因素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SVO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13.77,= 0.001, η= 0.23, 相比親自我取向個體(±= ?1.11 ± 1.99 μV), 親社會取向個體在加工他人對建議的反饋時誘發(fā)的波幅更負(fù)(±= ?2.00 ± 0.97 μV);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9.16,= 0.004, η= 0.20, 與建議被接受相比(±= ?1.10 ± 1.24 μV), 建議被拒絕誘發(fā)的FRN值更負(fù)(±= ?1.99 ± 1.34 μV)。

此外, 我們還發(fā)現(xiàn)SVO和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二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5.89,= 0.019, η= 0.11。根據(jù)過往研究對兩因素交互效應(yīng)分析方法(李紅, 楊小光, 鄭文瑜, 王超, 2019; Yang et al., 2018), 我們對“建議被拒絕”和“建議被接受”兩個條件分別在親社會取向個體和親自我取向個體上誘發(fā)的波幅進(jìn)行進(jìn)一步簡單效應(yīng)分析發(fā)現(xiàn), 對于親社會取向被試, 建議被拒絕誘發(fā)的FRN (±= ?2.64 ± 1.37 μV)顯著負(fù)于建議被接受誘發(fā)的(±= ?1.33 ± 1.40 μV),(25) = 3.43,= 0.002, Cohen= 0.96：而對于親自我取向被試, 建議被接受和拒絕誘發(fā)的FRN差異不顯著,(24) = 0.50,= 0.62, Cohen= 0.15。

P3

對P3的平均波幅也進(jìn)行兩因素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SVO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19.74,< 0.001, η= 0.29, 親社會取向個體加工他人對建議反饋時誘發(fā)的P3平均波幅(±= 5.72 ± 1.70 μV)顯著大于親自我取向個體誘發(fā)的波幅(±= 3.84 ± 1.61 μV);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38.14,< 0.001, η= 0.44, 相比建議被拒絕(±= 4.12 ± 1.52 μV), 建議被接受的反饋信息誘發(fā)的P3平均波幅更大(±= 5.79 ± 1.63 μV)。

同時, 我們還發(fā)現(xiàn), SVO和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二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20.50,< 0.001, η= 0.30。進(jìn)一步簡單效應(yīng)分析發(fā)現(xiàn), 對于親社會取向被試, 建議被拒絕誘發(fā)的P3波幅(±= 4.66 ± 1.50 μV)顯著小于建議被接受誘發(fā)的波幅(±= 6.78 ± 1.89 μV),(25) = 6.19,< 0.001, Cohen= 1.23; 而對于親自我取向被試, 建議被接受和拒絕誘發(fā)的P3波幅差異不顯著,(24) = 1.71,= 0.10, Cohen= 0.20。

3.2.2 對方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

圖5、圖6分別顯示了他人最終結(jié)果反饋在親社會取向個體和親自我取向個體誘發(fā)的FRN和P3波幅、腦地形圖以及統(tǒng)計平均值柱狀圖。

圖3 親社會取向和親自我取向兩組被試在Fz電極點(diǎn)上對方接受建議/拒絕建議誘發(fā)的FRN (時間窗：280~350 ms)3根據(jù)Osinsky等(2014)研究, 采用時間窗280~350 ms的FRN腦地形圖。此外, 根據(jù)以往研究, 對于兩水平實(shí)驗條件誘發(fā)的FRN波幅, 我們報告腦地形圖為在該時間窗內(nèi)的差異波地形圖(王益文等, 2015; Yang et al., 2018; Hu et al., 2017)。的ERP總平均圖、腦地形圖和所有分析點(diǎn)的FRN峰?峰平均值柱狀圖, 左邊是親社會取向被試, 右邊是親自我取向被試。(*** p < 0.001, ** p < 0.01, * p < 0.05)

圖4 親社會取向和親自我取向兩組被試在CPz電極點(diǎn)上對方不同反饋的P3 (時間窗：350~500 ms)的ERP總平均圖、腦地形圖和所有分析點(diǎn)的P3波幅平均值柱狀圖, 左邊是親社會取向被試, 右邊是親自我取向被試。(*** p < 0.001, ** p < 0.01, * p < 0.05)

FRN

對FRN的峰?峰值進(jìn)行2 (SVO：親自我取向、親社會取向) × 2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建議被接受、建議被拒絕) × 2 (他人最終結(jié)果效價：收益、損失)三因素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SVO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78.65,< 0.001, η= 0.68：相比親自我取向個體(±= ?3.31 ± 1.39 μV), 親社會取向個體在加工反饋信息時誘發(fā)的FRN波幅更負(fù)(±= ?5.77 ± 1.90 μV); 他人結(jié)果效價的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18.46,< 0.001, η= 0.27：與對方收益(±= ?4.00 ± 1.50 μV)相比, 他人損失誘發(fā)的波幅更負(fù)(±= ?5.11 ± 1.76 μV);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主效應(yīng)不顯著,(1, 49) = 1.47,= 0.23, η= 0.029; 此外, 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SVO和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二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9.53,= 0.003, η= 0.16;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和他人結(jié)果效價的交互效應(yīng)也顯著,(1, 49) = 4.14,= 0.046, η= 0.10。

更為重要的是, 結(jié)果分析發(fā)現(xiàn)了SVO ×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 × 他人結(jié)果效價三者的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4.14,= 0.047, η= 0.10。根據(jù)過往研究對三因素交互效應(yīng)分析方法(Yang et al., 2018), 并且個體在建議被接受和拒絕兩種條件下產(chǎn)生的對社會獎賞的加工可能存在差異, 我們分別對“建議被接受”和“建議被拒絕”兩種條件下的SVO與他人結(jié)果效價交互效應(yīng)進(jìn)行分析,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在建議被接受條件下, SVO與他人結(jié)果效價交互效應(yīng)不顯著,(1, 49) = 0.18,= 0.59; 在建議被拒絕的條件下, SVO與他人結(jié)果效價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6.88,= 0.012, η= 0.23：即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 建議被拒絕后, 相比他人收益(±= ?5.53 ± 1.69 μV), 他人損失誘發(fā)的FRN波幅更大(±= ?7.05 ± 2.42 μV),(25) = 2.24,= 0.034, Cohen= 1.20; 但對于親自我取向個體, 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收益和損失結(jié)果誘發(fā)的FRN波幅差異不顯著,(24) = 1.61,= 0.12, Cohen= 0.41。

P3

同樣地, 我們對P3的平均波幅進(jìn)行三因素重復(fù)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3.91,= 0.049, η= 0.14：相比建議被拒絕(±= 2.70 ± 1.95 μV), 建議被接受誘發(fā)的P3平均波幅更大(±= 3.22 ± 1.70 μV); 他人結(jié)果效價的主效應(yīng)顯著,(1, 49) = 4.87,= 0.032, η= 0.17：與對方損失(±= 2.73 ± 1.62 μV)相比, 他人收益誘發(fā)的P3平均波幅更大(±= 3.22 ± 2.31 μV); SVO主效應(yīng)不顯著,(1, 49) = 0.85,= 0.36; 此外, 我們還發(fā)現(xiàn), SVO和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二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6.51,= 0.014, η= 0.21; SVO和他人結(jié)果效價二者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10.99,= 0.002, η= 0.23。

SVO ×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 × 他人結(jié)果效價三者的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9.14,= 0.004, η= 0.27。與FRN的分析方法相同, 我們同樣分別對“建議被接受”和“建議被拒絕”兩種條件下的SVO與他人結(jié)果效價交互效應(yīng)進(jìn)行分析, 在“建議被接受”條件下, SVO與他人結(jié)果效價交互效應(yīng)不顯著,(1, 49) = 0.26,= 0.82; 在“建議被拒絕”條件下, SVO與對方結(jié)果效價交互效應(yīng)顯著,(1, 49) = 13.67,= 0.001, η= 0.29：對于親社會取向被試, 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收益誘發(fā)的P3波幅(±= 4.03 ± 3.24 μV)顯著大于他人損失誘發(fā)的波幅(±= 2.45 ± 1.79 μV),(25) = 2.24,= 0.034, Cohen= 0.69; 相反, 對于親自我取向被試, 當(dāng)建議被拒絕后, 他人收益誘發(fā)的平均波幅(±= 1.55 ± 1.47 μV)顯著小于他人損失誘發(fā)的波幅(±= 2.77 ± 1.54 μV),(24) = ?5.05,< 0.001, Cohen= 0.80。

4 討論與結(jié)論

本研究采用ERP技術(shù)探究不同SVO個體(親社會取向個體和親自我取向個體) 加工自我社會獎賞的特點(diǎ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SVO調(diào)節(jié)個體對涉及自我社會獎賞(包含社會接納和自我成就感)的結(jié)果評價加工過程, 具體反映在早期快速、粗糙加工階段(以FRN為指標(biāo))和晚期精細(xì)加工階段(以P3為指標(biāo))上。

圖5 親社會取向和親自我取向兩組被試在Fz電極點(diǎn)上不同結(jié)果反饋的FRN (時間窗：280~350 ms)4同圖3, 根據(jù)Osinsky等(2014)研究, 采用時間窗280~350 ms的FRN腦地形圖。的ERP總平均圖、腦地形圖和所有分析點(diǎn)的FRN峰?峰平均值柱狀圖, 左邊是親社會取向被試, 右邊是親自我取向被試。(*** p < 0.001, ** p < 0.01, * p < 0.05)

圖6 親社會取向和親自我取向兩組被試在CPz電極點(diǎn)上不同結(jié)果反饋的P3 (時間窗：350~480 ms)的ERP總平均圖、腦地形圖和所有分析點(diǎn)的P3波幅平均值柱狀圖, 左邊是親社會取向被試, 右邊是親自我取向被試。(*** p < 0.001, ** p < 0.01, * p < 0.05)

4.1 建議反饋加工階段

建議反饋加工階段涉及社會獎賞的一個重要形式——社會接納。本研究發(fā)現(xiàn), 在建議反饋加工早期階段, 親社會取向個體對建議被拒絕或者被接受更為敏感; 反之, 親自我取向個體對建議被他人接受或者拒絕不敏感, 這與我們的假設(shè)是一致的。此外, 我們還發(fā)現(xiàn), 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 當(dāng)建議被拒絕的時候, 誘發(fā)的FRN顯著更負(fù), 這與過去研究發(fā)現(xiàn)也是一致的。研究表明, 當(dāng)個體得到的反饋信息違背預(yù)期時, 誘發(fā)的FRN波幅會更趨于負(fù)走向(Pfabigan, Alexopoulos, Bauer, Lamm & Sailer, 2011)。戚艷艷等(2017)指出, 不同社會價值取向的個體對他人的行為預(yù)期是存在差異的, 親社會取向個體通常認(rèn)為他人具有親社會動機(jī), 對他人有親社會行為的預(yù)期, 社會接納與親社會行為動機(jī)相關(guān)(MacKenzie, & Baumeister, 2019), 因此他們會預(yù)測“最后決定者”傾向于接納自己的建議, 而相反, 親自我取向個體認(rèn)為他人也有親自我的動機(jī), 對他人沒有親社會行為的預(yù)期。所以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 當(dāng)對方選擇拒絕自己的建議的時候, 就違背了他們對他人親社會行為的期待, 從而誘發(fā)的FRN會更趨于負(fù)走向。

在加工的晚期階段, 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 建議被接受和拒絕誘發(fā)的P3波幅差異顯著, 而對于親自我取向個體, 建議被對方接受和拒絕誘發(fā)的P3波幅沒有顯著差異。P3波幅反映了個體對反饋刺激心理意義的加工, 當(dāng)刺激對于個體的心理意義越大時, 就會獲得更多認(rèn)知資源對其進(jìn)行精細(xì)加工(Olofsson, Nordin, Sequeira, & Polich, 2008)。從結(jié)果可以看出, 親社會取向個體在加工“建議被他人接受”和“建議被他人拒絕”誘發(fā)的P3波幅存在顯著差異, 這得到了過去研究結(jié)果的支持。以往研究證實(shí), 與親自我取向個體相比, 親社會取向個體對來自他人的親社會相關(guān)反饋信息(如, 對方選擇合作或者進(jìn)攻; 對方選擇接納或者排斥)更為重視(van Den, van Dijk, Westenberg, Rombouts, & Crone, 2009, Wang et al., 2017)。本研究中, 他人對建議的反饋信息(對方接受建議或者拒絕建議)對親社會取向個體來說, 有更強(qiáng)的心理意義, 會吸引更多的認(rèn)知資源對其進(jìn)行進(jìn)一步精細(xì)加工, 繼而引起P3波幅的顯著差異。此外, “對方接受建議”能夠使得被試體驗到社會接納這種社會獎賞, 屬于一種積極反饋, 會吸引更多注意資源, 從而誘發(fā)了更大的P3波幅(Yeung et al., 2005)。

總之, 兩種不同類型的SVO在加工他人對建議的反饋時存在差異, 相比親社會取向個體, 親自我取向個體不論在早期和晚期加工階段對他人接受或者拒絕建議相對不敏感, 即對社會接納這種社會獎賞形式不敏感。

4.2 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

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階段涉及社會獎賞的另一個重要形式——自我成就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在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的早期階段, SVO、他人對建議的反饋和他人結(jié)果效價三者存在交互效應(yīng), 具體表現(xiàn)為：對于親社會取向被試, 無論自己的建議被他人拒絕還是被接受, 他人損失總會誘發(fā)更負(fù)的波幅; 而對于親自我取向被試,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接受后, 他人損失誘發(fā)的波幅更負(fù)于他人收益誘發(fā)的波幅。過去研究指出, 在雙方選擇一致的時候, FRN波幅受自我結(jié)果和他人結(jié)果的影響(付藝?yán)俚? 2017; Marco- Pallarés, Kr?mer, Strehl, Schr?der, & Münte, 2010), 付藝?yán)俚?2017)研究發(fā)現(xiàn), 當(dāng)對方的選擇與自己一致時, 個體將他人納入“集體自我”的表征范疇, 不再視其為與自我無關(guān)的陌生人, 進(jìn)而提高了他人在自我表征中的動機(jī)等級性。FRN的情緒動機(jī)理論認(rèn)為, 個體對他人結(jié)果越關(guān)注, 動機(jī)性越強(qiáng), 就會產(chǎn)生顯著的FRN效應(yīng)(Li et al., 2010)。本研究中, “建議被接受”代表他人選擇了與自我一致的選項, 因此對于兩組被試, 都存在顯著的FRN效應(yīng)。“自己建議被接受?對方收益”是一種積極反饋信息, 而“自己建議被接受?對方損失”代表自己的建議是錯誤的, 意味著雙方都沒有得到獎賞, 屬于消極反饋信息。大量研究表明, 相比積極反饋, 消極反饋結(jié)果誘發(fā)的FRN波幅更負(fù)(Gu et al., 2011; Holroyd, Hajcak, & Larsen, 2006; Wang et al., 2017), 所以無論是親社會取向個體還是親自我取向個體, 相比“自己建議被接受?對方收益”, “自己建議被接受?對方損失”都誘發(fā)了更強(qiáng)的FRN波幅。而在“自己的建議被拒絕”條件下, 不同SVO個體表現(xiàn)出了差異：對于親社會取向被試, “對方損失”誘發(fā)的波幅更負(fù), 而對于親自我取向被試, “對方損失”和“對方收益”誘發(fā)的波幅無顯著差異, 這個結(jié)果雖然與之前研究假設(shè)不一致, 但也得到了之前研究結(jié)果的支持, Qi等(2018)近期研究發(fā)現(xiàn), 在金錢獎賞相關(guān)任務(wù)中, 當(dāng)親自我取向個體首先得到關(guān)于“自我”的負(fù)面反饋信息后(例如, 自己在賭博游戲中輸錢), 就不再關(guān)注對方結(jié)果的效價, 這是因為親自我取向個體行為動機(jī)是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 當(dāng)?shù)玫阶晕邑?fù)面信息后, 也不再分配注意資源對有關(guān)他人的信息進(jìn)行進(jìn)一步加工, 因此他人結(jié)果效價差異未體現(xiàn)在FRN波幅上; 而親社會取向個體對他人結(jié)果的關(guān)注是出于一種本能動機(jī), 因為他們追求的是雙方都獲得利益, 會進(jìn)一步表現(xiàn)出對雙方最終結(jié)果的關(guān)注。該研究結(jié)果與我們的發(fā)現(xiàn)類似, 同樣地, “自己提出建議被拒絕”信息在本研究對親自我取向個體是一種關(guān)于“自我”的負(fù)面信息(Peng et al., 2019; Rabinovitz & Nagar, 2017), 因而對與他人有關(guān)的結(jié)果不再關(guān)注, 所以對方損失和收益誘發(fā)的FRN波幅無顯著差異; 而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來說, 即使自己建議被拒絕, 也會繼續(xù)將注意資源分配給之后的有關(guān)他人結(jié)果的加工, 所以在FRN上會表現(xiàn)出差異。除了這一可能性, 還有一種原因可能會引起該差異：Wang等(2017)研究發(fā)現(xiàn), 相比親自我取向個體, 親社會取向個體不僅表現(xiàn)出對他人親社會行為(如, 合作或信任)的敏感, 同時對他人的非親社會行為(如, 攻擊或者背叛行為)也敏感, 從而吸引了更多的注意資源。研究表明, 較多注意資源的分配會加強(qiáng)個體對后續(xù)結(jié)果效價的加工, 增大FRN效應(yīng)(Wei et al., 2015), 因此當(dāng)親社會取向個體得到對方的非親社會行為反饋(建議被對方拒絕)后, 相比親自我取向個體, 會分配更多注意資源對對方結(jié)果進(jìn)行進(jìn)一步加工, 因而產(chǎn)生顯著的FRN效應(yīng)。更進(jìn)一步地, 我們發(fā)現(xiàn)當(dāng)親社會取向個體對他人結(jié)果做進(jìn)一步加工時, “他人損失”誘發(fā)的FRN波幅更負(fù), 這可能是因為FRN反映了大腦早期對反饋的快速加工, 是對當(dāng)前界面的反饋刺激效價的簡單判斷(Gu et al., 2011), 因此當(dāng)看到“對方 ?10”的負(fù)性刺激, 誘發(fā)了更負(fù)的波幅。

在加工晚期階段, 與我們假設(shè)一致, 無論是親社會取向被試還是親自我取向被試, 當(dāng)自己的建議被接受后, 對方收益誘發(fā)的P3波幅更大。有研究指出, P3反映了個體對反饋信息的全面綜合的精細(xì)加工(Gu et al., 2011)。當(dāng)前研究中, 對于親社會取向個體和親自我取向個體, 自己的建議使得對方收益代表自我和他人都獲得了獎賞, 屬于一種積極反饋, 所以誘發(fā)的P3波幅更大。值得注意的是, 當(dāng)親社會取向被試提出的建議被對方拒絕后, 對方損失的結(jié)果反饋誘發(fā)了更小的P3波幅; 而當(dāng)親自我取向被試的建議被對方拒絕后, 對方損失誘發(fā)的P3平均波幅大于對方收益誘發(fā)的波幅。由此看出, 對于親社會取向被試, 無論自己的建議被接受或者被拒絕, 對方收益的結(jié)果總能誘發(fā)更大的P3波幅, 可見對于他們來說, 他人收益反饋是一種積極結(jié)果, 這一結(jié)果雖然與研究假設(shè)存在差異, 但也得到了過去研究結(jié)果的支持, 過往研究顯示, 親社會取向個體具有較強(qiáng)的“心理理論” (theory of mind, ToM)能力和利他動機(jī)(張振, 張帆, 黃亮, 袁博, 王益文, 2014;Derk, van Scheppingen, Lee, & Krabbendam, 2015), 所以在結(jié)果評價過程中可能會以他人的角度去評估(Declerck & Bogaert, 2008), 同時將他人利益看得比自我利益更重要(Crockett, Zeb, Siegel, Peter, & Dolan, 2014), 因此他人收益于親社會取向個體是一種積極結(jié)果, 從而相比他人損失誘發(fā)了較大的P3波幅。反之, 親自我取向個體ToM能力較弱, 較少會以他人的角度去看待結(jié)果, 追求的是獲得自我利益(戚艷艷等, 2017; Hu et al., 2017), 對于他們來說, “建議被拒絕?對方損失”代表自己的建議是正確的, 獲得了自我成就感, 于他們而言屬于一種得到獎賞的積極反饋, 從而誘發(fā)的P3波幅更大。

總的來說, 本研究利用ERPs技術(shù), 從大腦加工時間進(jìn)程角度, 以FRN和P3兩個ERP成分為指標(biāo), 考察了親社會取向個體和親自我取向個體對自我社會獎賞的加工特點(diǎn)。結(jié)果表明, SVO調(diào)節(jié)個體對涉及自我社會獎賞的結(jié)果評價加工的早期工階段(以FRN為指標(biāo))和晚期加工階段(以P3為指標(biāo))：在建議反饋加工的早期和晚期階段, FRN和P3成分表明相比親自我取向個體, 親社會取向個體對與社會接納相關(guān)的社會獎賞更敏感; 在他人最終結(jié)果加工的早期和晚期階段, FRN和P3成分表明親自我取向個體和親社會取向個體對涉及自我成就感的結(jié)果評價加工存在差異。

Baumeister, R. F., Leary, M. R. (1995). The need to belong: Desire for interpersonal attachments as a fundamental human motivation.(3)497– 529.

Bieleke, M., Gollwitzer, P. M., Oettingen, G., & Fischbacher, U. (2016).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moderates the effects of intuition versus reflection on responses to unfair ultimatum offers.(2), 569–581.

Crockett, M. J., Zeb, K. N., Siegel, J. Z., Peter, D., & Dolan, R. J. (2014). Harm to others outweighs harm to self in moral decision making.(48), 17320–17325.

Declerck, C. H., & Bogaert, S. (2008).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Related to empathy and the ability to read the mind in the eyes.(6), 711–726.

Delorme, A., & Makeig, S. (2004). EEGLAB: An open source toolbox for analysis of single-trial EEG dynamics including independent component analysis.(1), 9–21.

Derk, J., van Scheppingen, M. A., Lee, N. C., & Krabbendam, L. (2015). Trust and mindreading in adolescents: The moderating role of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965.

Distefano, A., Jackson, F., Levinson, A. R., Infantolino, Z. P., Jarcho, J. M., & Nelson, B. D. (2018). A comparison of the electrocortical response to monetary and social reward.(3), 247–255.

Ernst, M., & Paulus, M. P. (2005). Neurobiology of decision making: A selective review from a neurocognitive and clinical perspective.(8), 597–604.

Falco, A., Albinet, C., Rattat, A. C., Paul, I., & Fabre, E. (2019). Being the chosen one: Social inclusion modulates decisions in the ultimatum game. An ERP study.(2), 141–149.

Faul, F., Erdfelder, E., Lang, A. G., & Buchner, A. (2007). G*Power 3: A flexible statistical power analysis program for the social, behavioral, and biomedical sciences.(2), 175–191.

Fu, Y. L., Luo, Y. J., & Cui, F. (2017). Consistency of choice modulates outcome evaluation: Evidence from ERP studies.(8), 1089–1099.

[付藝?yán)? 羅躍嘉, 崔芳. (2017). 選擇一致性影響結(jié)果評價的ERP研究.(8), 1089–1099.]

Gangl, K., Pfabigan, D. M., Lamm, C., Kirchler, E., & Hofmann,E. (2017). Coercive and legitimate authority impact tax honesty: Evidence from behavioral and ERP experiments.,(7), 1108–1117.

Glazer, J. E., Kelley, N. J., Pornpattananangkul, N., Mittal, V. A., & Nusslock, R. (2018). Beyond the FRN: Broadening the time-course of EEG and ERP components implicated in reward processing.(B), 184–202.

Gu, R., Huang, W., Camilleri, J., Xu, P., Wei, P., Eickhoff, S. B., & Feng, C. (2019). Love is analogous to money in human brain: Coordinate-based and functional connectivity meta-analyses of social and monetary reward anticipation.108–128.

Gu, R., Lei, Z., Broster, L., Wu, T., Jiang, Y., & Luo, Y. J. (2011). Beyond valence and magnitude: A flexible evaluative coding system in the brain.(14), 3891–3897.

Hajcak, G., Moser, J. S., Holroyd, C. B., & Simons, R. F. (2006). The feedback-related negativity reflects the binary evaluation of good versus bad outcomes.(2), 148–154.

Haruno, M., & Frith, C. D. (2010). Activity in the amygdala elicited by unfair divisions predicts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2), 160–161.

Hauser, T. U., Iannaccone, R., St?mpfli, P., Drechsler, R., Brandeis, D., Walitza, S., & Brem, S. (2014). The feedback-related negativity (FRN) revisited: New insights into the localization, meaning and network organization.(1), 159–168.

H?usler, A. N., Becker, B., Bartling, M., & Weber, B. (2015). Goalor gold: Overlapping reward processes in soccer players upon scoring and winning money.(4), e0122798.

He, L. Z., Bian, R., & Che, H. S. (2013). The effects of the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and feedback formats on decision behavior in the Dynamic public goods dilemma.(2), 446–452.

[何力舟, 卞冉, 車宏生. (2013). 社會價值取向和反饋方式對公共物品困境中決策行為的影響.(2), 446–452.]

Hilbig, B. E., Gl?ckner, A., & Zettler, I. (2014). Personality and prosocial behavior: Linking basic traits and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s.(3), 529–539.

Holroyd, C. B., Hajcak, G. & Larsen, J. T. (2006). The good, the bad and the neutral: Electrophysiological responses to feedback stimuli.(1), 93–101.

Hu, X., Xu, Z., & Mai, X. (2017).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modulates the processing of outcome evaluation involving others.(11), 1730–1739.

Izuma, K. (2012). The social neuroscience of reputation.(4), 283–288.

Izuma, K., Matsumoto, K., Camerer, C. F., & Adolphs, R. (2011). Insensitivity to social reputation in autism.(42), 17302–17307.

Izuma, K., Saito, D. N., & Sadato, N. (2008). Processing of social and monetary rewards in the human striatum.(2), 284–294.

Izuma, K., Saito, D. N., & Sadato, N. (2010). The roles of the 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and striatum in reputation processing.(2), 133–147.

Izuma, K., Saito, D. N., & Sadato, N. (2010). Processing of the incentive for social approval in the ventral striatum during charitable donation.(4), 621–631.

Kwak, Y., Chen, X. J., McDonald, K., & Boutin, B. (2019). Money for me and money for friend: An ERP study of social reward processing in adolescents and adults.(1), 83–97.

Leong, Y. C., & Zaki, J. (2018). Unrealistic optimism in advice taking: A computational account.(2), 170–189.

Li, D. Y., Li, P., & Li, H. (2018). The updated theories of feedback-related negativity in the last decade.(9), 1642–1650.

[李丹陽, 李鵬, 李紅. (2018). 反饋負(fù)波及其近10年理論解釋.(9), 1642–1650.]

Li, H., Yang, X., G., Zheng, W., Y., & Wang, C. (2019). Emotional regulation goals of young adults with depression inclination: An event-related potential study.(6), 637–647.

[李紅, 楊小光, 鄭文瑜, 王超. (2019). 抑郁傾向?qū)€體情緒調(diào)節(jié)目標(biāo)的影響——來自事件相關(guān)電位的證據(jù).(6), 637–647.]

Li, J., Zhan, Y., Fan, W., Liu, L., Li, M., Sun, Y., & Zhong, Y. (2018). Sociality mental modes modulate the processing of advice-giving: An Event-Related Potentials study.42. doi: 10.3389/fpsyg.2018.00042

Li, P., Jia, S., Feng, T., Liu, Q., Suo, T., & Li, H. (2010). The influence of the diffusion of responsibility effect on outcome evaluations: Electrophysiological evidence from an ERP study.(4), 1727–1733.

Luck, S., & Gaspelin, N. (2017). How to ge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effects in any ERP experiment (and why you shouldn’t).(1), 146–157.

MacKenzie, M. J., & Baumeister, R. F. (2019). Motivated gratitude and the need to belong: Social exclusion increases gratitude for people low in trait entitlement.(3), 412–433.

Marco-Pallarés, J., Kr?mer, U. M., Strehl, S., Schr?der, A., & Münte, T. F. (2010). When decisions of others matter to me: An electrophysiological analysis.(1), 86.

Mei, S., Yi, W., Zhou, S., Liu, X., & Zheng, Y. (2018). Contextual valence modulates the effect of choice on incentive processing.(12), 1249–1258.

Mobbs, D., Hagan, C. C., Yu, R., Takahashi, H., Feldmanhall, O., Calder, A. J., & Dalgleish, T. (2015). Reflected glory and failure: The role of the 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and ventral striatum in self vs other relevance during advice-giving outcomes.(10), 1323–1328.

Nieuwenhuis, S., Aston-Jones, G., & Cohen, J. D. (2005). Decision making, the P3, and the locus coeruleus- norepinephrine system.(4), 510–532.

Olofsson, J. K., Nordin, S., Sequeira, H., & Polich, J. (2008). Affective picture processing: An integrative review of ERP findings.(3), 247–265.

Osinsky, R., Walter, H., & Hewig, J. (2014). What is and what could have been: An ERP study on counterfactual comparisons.(8), 773–781.

Pfabigan, D. M., Alexopoulos, J., Bauer, H., Lamm, C., & Sailer, U. (2011). All about the money -- External performance monitoring is affected by monetary, but not by socially conveyed feedback cues in more antisocial individuals.(4), 100.

Pl?chl, M., Ossandón, J. P., & K?nig, P. (2012). Combining EEGand eye tracking: Identification, characterization, and correction of eye movement artifacts in electroencephalographic data.(5), 278.

Polich, J. (2007). Updating P300: An integrative theory of P3a and P3b.(10), 2128–2148.

Pornpattananangkul, N., Nadig, A., Heidinger, S., Walden, K., & Nusslock, R. (2017). Elevated outcome-anticipation and outcome-evaluation ERPs associated with a greater preference for larger-but-delayed rewards.(3), 625–641.

Qi, Y., Wu, H., Raiha, S., & Liu, X (2018).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modulates context-based social comparison preference in the outcome evaluation: An ERP study.135–144.

Qi, Y. Y., Wu, H. Y., & Liu, X. (2017). The influences of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on prosocial behaviors: The evidences from behavioral and neuroimaging studies.(11), 52–60.

[戚艷艷, 伍海燕, 劉勛. (2017). 社會價值取向?qū)τH社會行為的影響：來自行為和神經(jīng)影像學(xué)的證據(jù).(11), 52–60.]

Rabinovitz, S., & Nagar, M. (2017)..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Behavioral Addictions.

Somerville, L. H., Heatherton, T. F., & Kelley, W. M. (2006).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 responds differentially to expectancy violation and social rejection., 1007–1008.

van Den. B. W., van Dijk, E., Westenberg, M., Rombouts, S. A. R. B., & Crone, E. A.. (2009). What motivates repayment? neural correlates of reciprocity in the trust game.(3), 294–304.

van Lange, P. A. M., Otten, W., de Bruin, E. N. M., & Joireman, J. A. (1997). Development of prosocial, individualistic, and competitive orientations: Theory and preliminary evidence.(4), 733–746.

Wang, Y., Kuhlman, D. M., Roberts, K., Yuan, B., Zhang, Z., Zhang, W., & Simons, R. F. (2017).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modulates the FRN and P300 in the Chicken Game., 89–98.

Wang, Y. W., Zhang, Z., Yuan, S., Guo, F. B., & Jing, Y. M. (2015). The decision-making and outcome evaluation during a repeated trust game.(8), 1028–1038.

[王益文, 張振, 原勝, 郭豐波, 何少穎, 敬一鳴. (2015). 重復(fù)信任博弈的決策過程與結(jié)果評價.(8), 1028–1038.]

Wei, P., Wang, D., & Ji, L. (2015). Reward expectation regulatesbrain responses to task-relevant and task-irrelevant emotional words: ERP evidence.(2), 191–203.

Wischnewski, M., Bekkering, H., & Schutter, D. J. L. G. (2018). Frontal cortex electrophysiology in reward- and punishment-related feedback processing during advice-guided decision making: An interleaved EEG-DC stimulation study.(2), 249–262.

Wu, Y., Zhang, D., Eleson, B., & Zhou, X. (2012). Brain potentials in outcome evaluation: When social comparison takes effect.(2), 145–152.

Xiang, L., Wang, B. X., & Zhang, Q. L. (2012). Performance monitoring and behavioral adjustments in a time-estimation task: Evidence from ERP study.(9), 1149–1159.

[向玲, 王寶璽, 張慶林. (2012). 時間估計任務(wù)中的反饋加工和行為調(diào)節(jié)：來自ERP的證據(jù).(9), 1149–1159.]

Yang, Z., Sedikides, C., Gu, R., Luo, Y. L. L., Wang, Y., & Cai, H. (2018). Narcissism and risky decisions: A Neurophysiological Approach.(8), 889–897.

Yeung, N., Holroyd, C. B., & Cohen, J. D. (2005). ERP correlates of feedback and reward processing in the presence and absence of response choice.(5), 535–544.

Yuan, B., Zhang, Z., Shen, Y. L., Huang, L., Li, Y., & Wang, Y. W. (2014). Value orientation and social distance influenced cooperation and aggression in decision-making: Evidences from chicken game.(4), 962–967.

[袁博, 張振, 沈英倫, 黃亮, 李穎, 王益文. (2014). 價值取向與社會距離影響博弈決策的合作與沖突行為： Chicken Game的證據(jù).(4), 962–967.]

Zhang, Z., Zhang, F., Huang, L., Yuan, B., & Wang, Y. W. (2014). Theories and measurement methods of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related to decision making.(1), 48–56.

[張振, 張帆, 黃亮, 袁博, 王益文. (2014). 決策中社會價值取向的理論與測評方法.(1), 48–56.]

Zhang, Z., Zhang, F., Yuan, S., Guo, F. B., & Wang, Y. W. (2015). Psychometric analysis of the SVO slider measure in Chinese cultural context.(3), 404–409.

[張振, 張帆, 原勝, 郭豐波, 王益文. (2015). 社會價值取向滑塊測驗中文版的測量學(xué)分析.(3), 404–409.]

Zheng, Y., Li, Q., Zhang, Y., Li, Q., Shen, H., Gao, Q., & Zhou, S. (2017). Reward processing in gain versus loss context: An ERP study.(7), 1040–1053.

Zhong, Y. P., Wu, Y., & Fan, W. (2018). The effects of reward and self processing on memory.(2), 258–263.

[鐘毅平, 吳云, 范偉. (2018). 獎賞與自我加工對記憶的影響.(2), 258–263.]

Zhou, Z., Yu, R., & Zhou, X. (2010). To do or not to do? Action enlarges the FRN and P300 effects in outcome evaluation.(12), 3606–3613.

Zhu, R., Feng, C., Zhang, S., Mai, X., & Liu, C. (2018). Differentiating guilt and shame in an interpersonal context with univariate activation and multivariate pattern analyses.476–486.

Zhu, R., Wu, H., Xu, Z., Tang, H., Shen, X., Mai, X., & Liu, C. (2017). Early distinction between shame and guilt processing in an interpersonal context.(1), 1–14.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modulates the processing of social rewards for self： Evidence from ERPs study

LI Jin; SUN Yu; YANG Zilu; ZHONG Yiping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 (Cognition and Human Behavior Key Laboratory of Hunan Province, Changsha 410081, China) (Department of Applied Psychology,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SVO) is a relatively stable personality trait that reflects how the individual evaluate interdependent outcomes for oneself and the other in human social environments. Previous studies showed that people could be classified into proselfs and prosocials by assessing the Triple-Dominance Measure. Emerging studies have demonstrated that SVO is a personality trait that is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the processing of rewards allocation. Outcome evaluation is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the reward processing. Past research always focused on the modulation of SVO on the outcomes evaluation involving the monetary rewards. However, relatively little is known about how the SVO modulates the processing of outcome evaluation involving the social rewards for self.

In the present study, we adopted the Event-related potentials (ERPs) technology to examine the temporal processing of the influence of SVO on the processing of the social reward for self. In particular, we focused on two types of social reward in this study, i.e., the “social acceptance” and “reflected glory”. Advice-giving is a typical or common way for individuals to gain the social acceptance and reflected glory. Evaluating outcomes of advice involves with these two kinds of social rewards. Specifically, if individuals' advice is accepted, they may feel that they have garnered the "social acceptance". Further, if the advice provided leads to another’s personal success, individuals may further feel a sense of reward through “reflected glory”. Theproselfs (= 26) and prosocials (= 25) were asked to complete the advice-giving guessing card task, in which task participants acted as an advisor who selected one of two advice options to give another person. Subsequently, all participants were informed that the other accepted (vs. rejected) their advice and the other’s final outcome (gain vs. loss), while recording their electroencephalogram (EEG) at the feedback from the other processing stage (advice was accepted or rejected by the other) and outcomes for the other (gain or loss) processing stage.

We focused on the feedback-related negativity (FRN) and P3 in outcome evaluation. The results of ERPs showed that at the feedback from the other processing stage, compared with the proselfs, the prosocials are more sensitive to the feedback from the other. In particular, at the early stage (FRN), there was no difference between having the advice accepting and rejecting for proselfs, however, this FRN effect was observed in the prosocials participants. At the later stage (P3), we also found there was a difference between having the advice accepting and rejecting for prosocials but not for the proselfs. On the other hand, at the final outcome for the other processing stage, at the early stage, there was a main effect of SVO, indicating that for prosocials, the FRN peak-to-peak value is more negative than the proselfs.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interaction among the SVO, Feedback from the other and Outcome for the other in the FRN. For the prosocials, there was a difference between the other’s gain and loss in FRN following their own selections (i.e., advice) were rejected, whereas this difference did not emerge for the proselfs. In addition, we also observed that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interaction among the SVO, Feedback from the other and Outcome for the other in the P3. In particular, following the participant’s advice was rejected, for the prosocials, compared with the other’s loss outcome, the other’s gain outcome elicited a larger P3. However, for the proselfs, the P3 showed a different pattern, showing that following the participant’s advice was rejected, compared with the other’s gain outcome, the other’s loss outcome elicited a larger P3.

Our findings indicates that the influences of SVO on the processing of self-rewards occurs at the early stage (mirrored in FRN) and the late stage (mirrored in P3). At the feedback from the other processing stage, at the early and the later stages, compared with prosoicals, the proselfs are relatively insensitive to the other's feedback about the advice (rejecting or accepting). At the final outcome for the other processing stage, at the earlier stage, prosocials are sensitive to the others’ wins or losses in both the “accepted” and “rejected” conditions, whereas proselfs are not interested in the others’ outcomes in the “self are rejected” context. Furthermore, at the late stage of outcome evaluation, prosocials attaches the significance on the other’s interest and proselfs attached the importance on the self-interest. Taken together, SVO has a modulation effect on the processing of social rewards.

social value orientation (SVO); outcome evaluation; advice-giving; social rewards for self; event-related potential (ERP)

B848: B845

2019-08-30

* 中國自然科學(xué)基金面上項目(31671134), 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重大項目(17ZDA326), 湖南省社科青年項目(19YBQ080, 18YBQ069), 湖南省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CX2018B236)資助。

鐘毅平, E-mail: ypzhong@hun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