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頭開始翻閱一片漁場。
在航行的沿途標下記號
或者把海的頌詞托付漁火,
浪花的驚嘆號,無法注釋。
群魚繁殖的欲望比風暴來得強烈
足以耗盡每一個漁汛
碩果僅存的光芒。從頭開始
我一直在試著學會模仿
模仿魚的樣子,抑或水的語言
其實模仿也是一種生存。
魚拓印的身世大多無從考證
活著的或死去的
早已把時光變成了一味咸澀。
而我,每一次逆流而上的勇氣
足夠抵償遲到的暮色和風暴
把魚群贈與我吧。騎著白浪路過
縫在脊背上的撕裂的帆影
浪濤里隱現的風刀,與圍剿和陷阱無關
需要一次掙扎嗎,需要一次寬恕嗎
那些帶血的魚鱗,已成為了證據
一道道傷口里
魚骨和模糊的臉,或是漂泊的墓碑
不安分的漁場,還是
不安分的一場風暴,每一次都是絕境。
三千里漁水明滅,
冰冷的火焰寫成了墓志銘
可以讓風暴埋葬漁場了
因為我和魚群
已學會了善良和善意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