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爾真：誓破武漢新冠肺炎重癥“樓蘭”

文/本刊記者 黃柳

“不破樓蘭終不回！”這不僅僅是上海市第三支援鄂醫療隊出發時的誓言，也是醫療隊數十個日日夜夜身體力行的辛勞與汗水的匯聚。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副院長陳爾真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副院長陳爾真2020年的春節假期安排，原本計劃好攜家人一起回溫州老家團圓。但如果不是《中國醫院院長》雜志記者在采訪中問起，他大概沒時間回想起這個計劃。

1月25日，上海市首批援鄂醫療隊飛抵武漢；當天晚上，陳爾真接到醫院的指派電話，征詢他馳援武漢的意見，他當下果斷答應，但一直到三天后正式出發前才告訴家人。“我不想讓家人太擔心”，陳爾真同時向記者表示，“我從事急診、重癥醫學專業已長達30年，疫情之下我作出的決定，家人一定會支持我！”

的確，2003年SARS暴發和2008年汶川地震，陳爾真都沖在救災第一線。“2003年上海第一例SARS病人就是由他護送到傳染病醫院的；汶川地震時期,他在華西醫院重癥ICU，挽救了北川女孩小志秀還有很多傷員的生命。”瑞金醫院宣傳科負責人朱凡向記者回憶，陳院長出發前往武漢時就表示，“我覺得自己非常適合到一線去，也非常迫切在疫情暴發時到一線去，參與到這次防疫攻堅戰中。”

穩步打贏攻堅戰

1月28日，大年初四，武漢市新冠肺炎確診患者數量剛經歷了前一日近千例的新增，當日在院治療2567例，其中重癥563例、危重癥127例，危重癥比例接近27%。

當天下午，陳爾真帶隊的148人醫療隊乘專機抵達武漢。“這148名醫務人員分別來自上海市40多家市、區級醫院；隊伍中男性49人、女性99人。醫師人數43人，檢驗人員10人，護理人員93人，行政人員2人。”陳爾真特別介紹，醫護人員中有4名是專門從事心理干預的；與此同時，他還告訴記者另兩項重要數據，那就是隊伍隨行的醫療物資、設備重達1.7噸，被分揀為803件行李。

出發前的準備，陳爾真表示醫療隊按照一個星期的用量準備了醫用物資，確保進駐接管病區早期的工作之需。在飛往武漢的飛機上，醫療隊就臨時組建領導小組，梳理了具體的管理框架，包括培訓機制、病區核心制度制定、隊員住地管理、健康上報制度等。

抵達武漢，醫療隊經過一天多時間崗前培訓，30日正式接管武漢市第三醫院光谷院區的兩個重癥病房和一個ICU病區。陳爾真向記者回顧，作為領隊，在進駐病區之初需要考慮的事項來自方方面面，但人的問題，也就是與醫務人員和患者相關的安全問題是最核心的。

醫療隊一方面確保醫務人員的生活物資以及安全防護等醫療物資的供應，另一方面派出感控與醫務條線的隊員細致考察病區流程設置，抓緊出臺感控細則，圍繞病區內如何規范操作、暴露應急、關鍵崗位與關鍵環節注意事項等，一邊培訓一邊草擬規范文件，陳爾真坦陳，“在這個階段，絕大部分的醫務人員都是‘兩肩挑’身兼數職，忙于臨床的同時，也參與病區制度擬訂、培訓組織、院感監督等多方面工作。”

著眼重癥求效率

毫無疑問，進駐病區第一周是艱難的。醫務人員的隊伍需要磨合，需要按照傳染病醫院的建制調整工作節奏，來到陌生的城市，住地交通、飲食等多方面需要適應……諸多挑戰面前，上海這支醫療隊挺過來了，并在接下來的時間進入了緊張有序的接管后救治工作，取得了出色的成績。

“首先是前期演練、日常培訓以及規范制度的長效機制發揮，大家對環境、流程熟悉之后，工作狀態漸入佳境；其次是醫療物資保障得到加強，通過向后方反映、申請，在上海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我們幾乎每隔三天就有一批新的物資運到，解除了醫療隊的后顧之憂。”陳爾真還特別介紹，醫療隊與武漢當地醫院建立了例會制度，“每天一次例會討論我們碰到的問題，確定解決問題的辦法，督促落實，提高 效率。”

圍繞接管病區著眼危重癥救治、搶救的功能，陳爾真表示，醫療隊嚴格遵循國家最新版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診療方案》，按照“一人一策”方針為患者制定個性化的治療方案，及時發現、阻止病情惡化；與此同時，醫療隊擬定了特殊情況下多學科會診流程規范，提升疑難危重患者的救治成功率，整體提高治愈率，降低病死率！

截至3月7日，上海市醫療隊接管的三個病區共收治了320例新冠肺炎確診病例，全部為重癥、危重患者，出院人次為184例。3月6日，本刊記者采訪前日，因治愈出院患者增多，醫療隊暫時關閉了一個重癥病房，部分醫務人員可以稍作輪值休整。

上海市第三支援鄂醫療隊接管的是武漢市第三醫院光谷院區的兩個重癥病房和一個ICU 病區。

“絕不會輕易下戰場”

2月8日，元宵節當晚，陳爾真接受了一家媒體專訪，他談到了對溫州老家疫情的關切，也介紹了醫療隊“一人一碗湯圓”過的簡單元宵節。

接受本刊記者采訪的時間，恰是“三八婦女節”的前一天，陳爾真告訴記者疫情下這個節日也只能簡單慶祝了，醫療隊給每一位女同事都準備了小禮物。他同時感慨，這支醫療隊接近70%都是女同胞，大部分是護理人員，“她們真的很辛苦！”

按規定，護理人員每4小時輪班一次，“一天有6個班，即便只輪到1次，層層防護做好準備進到病區，4個小時全套裝備工作，喝水、上洗手間都很不方便，辛苦程度不言而喻。值班之后休整1～2個小時，還有文案、病歷、培訓等工作要完成。”在陳爾真的講述中，記者細致體會到醫務人員每天打的是一場又一場硬仗。

的確如他此前接受媒體采訪時講的一句簡單、質樸的話語，“作為領隊，我需要把大家照護好！”陳爾真了解每一位醫務人員的工作強度，也體諒他們的不容易。當被問及這次隊伍中90后醫務人員數量很多，第一次和這么多90后一起工作有何體會時，陳爾真肯定地說，“90后身上有著驚人的能量，他們的表現讓我認定我們醫務人員隊伍后繼有人！”

記者注意到，談到90后隊員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提到了自己的女兒，“他們都是跟我女兒一般大的年齡……”至3月7日，陳爾真離開上海的家已整整40天了！

但采訪中，陳爾真完全沒有提及在武漢一共多少天了，他只是回顧這個過程，“最開始一段時間，經常會工作到后半夜才回到住地；后來節奏平穩后，晚上一般十點多可以回……”

在武漢奮戰的每一位醫療隊員“都是非常拼的”，陳爾真表示，這股拼勁來源于，“我們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不打贏這場硬戰，絕不會輕易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