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嘉 吳一瀾
從SARS暴發到埃博拉流行,從非洲豬瘟入侵到新冠病毒蔓延,以傳染病為導火索的生物安全危機引起了全球關注,威脅著人類的健康和生命。更令人擔憂的是,以病原生物作為典型載體的生物武器潛藏著被非法利用的風險,成為生物安全立法中亟待破解的重大課題。
何謂生物武器?據百度百科的定義,生物武器是通過生物戰劑造成動植物致病或死亡的物質材料制成的武器。典型的生物戰劑包括立克次體、病毒、毒素等。從造成后果來看,生物戰劑分為致死性戰劑與失能性戰劑。前者如炭疽桿菌、霍亂弧菌,病死率有時高達50%—90%;后者如委內瑞拉馬腦炎病毒,病死率在10%以下。
當前肆虐全球的新冠病毒與生物武器不能畫上等號。但新冠病毒疫情在全球的蔓延凸顯了我國對生物安全立法的緊迫性。據了解,今年3月31日正式生效的《俄羅斯聯邦生物安全法》中就涉及了禁止生產、使用生物武器的規定。目前,我國是《禁止發展、生產、儲存細菌(生物)及毒素武器和銷毀此種武器公約》的締約國,生物武器在我國不得被發展、生產以及儲存。我國2019年10月21日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的《生物安全法草案》(以下簡稱:《草案》)專辟兩章對“防范生物恐怖襲擊”和“防御生物武器威脅”進行了規范與調整。目前,我國尚未建立生物武器威脅清單的公開與更新制度。相比之下,美國國家情報部門在2016年已將涉及基因編輯技術制發的生物武器明確列入了對外公示的大規模殺傷性與擴散性武器的威脅名單。
有鑒于此,我們不妨借生物安全立法的契機,將生物武器的威脅名單嵌入《草案》提及的名錄清單管理體系中,建議采取列舉式和概念式的方式對傳統生物武器威脅和新型生物武器威脅進行明確禁止,并建立定期更新機制(可以效仿《動物病原微生物分類名錄》《人間傳染的病原微生物名錄》的形式),將生物武器徹底屏蔽,避免生物武器在我國進行生產、儲存和銷售。
從應然視角,就生物科技對人類、環境、生態和社會造成的潛在安全隱患而言,必須在預防管控的角度確立法律層面的保障底線。
生物武器的觸法邊界需要關注的另一個問題是“怎么防控”。不同于新冠病毒等傳染性疾病,生物武器更需要爭取即時的防控時間窗進行預測和研判。在殺傷性方面,生物武器比傳統化學武器(比如,日本邪教奧姆真理教成員發動的沙林毒氣襲擊)更具威力。因此,若生物武器被不法分子掌握,必定后患無窮!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的《草案》在監測預警、風險評估、應急預案等方面均有所規定,對于嚴防生物武器作出了肯定的意思表示。在此基礎上,筆者建議,在“防”的角度探索設立專門的預警機構(如同疾控中心對于傳染病的預警),在應急預案中涵蓋常規預案和突發預案,加強構建生物武器的防范措施(比如,如何制止通過基因組編輯創造新的和改進的生物武器的行為;如何制止使用基因組編輯將非致病細菌轉化為生物武器的行為等)。在“控”的角度,筆者建議細化生物武器的刑法應對,規范事后制裁和懲罰底線。效仿人工智能的刑法規制路徑,嘗試將生物技術(比如“轉基因技術”)、生物武器(比如“基因武器”)和刑法規制進行有效的聯結,確保在最嚴法制的框架內對生物武器的控制進行全預算。
正如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科學院武漢分院院長袁志明所言,“生物安全與國家安全、社會安全、經濟發展、人民健康息息相關”。只有構建主動應對生物武器的觸法邊界,為生物武器畫上休止符,才能避免人類走上生化危機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