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
登上金沙山,整個金沙島涵蓋的沙漠、濕地、花園盡收眼底。清澈明凈的湖泊在綠樹的簇擁下環繞四周,似是給這片金黃之顏鑲嵌一圈錦繡綠葉。這情境不禁讓人想起金沙島的神秘植物向日葵,它們就像騰格里種下的太陽,成為沙漠中的風景,成為金沙島的能量。
“大漠邊塞,鷹擊長空,芳草碧連天。”文人用這樣的詩句來詮釋騰格里沙漠金沙島的塞上風情,應該是很貼切的。
遠處,輕煙迷蒙,想象中的沙坡頭大沙漠或許就在視線的盡頭。只是不知,它與腳下的金沙山有著怎樣的淵源?一粒沙,就是一片沙漠的歷史模塊,千百年歲月盡含其中。
沿金沙山往下是微有起伏的沙漠,陽光折射出金子般的光暈。這讓人想起許多沙漠淘金的故事,莫不是都因了這種虛幻所致,才引來許多懷揣夢想的淘金人?沙漠的北緣,可見一條清澈的小河連向金沙湖,流水潺潺。沿岸的柳樹、楊樹挺拔蒼翠,浸潤著沙漠之煙。小河和樹木,孕育金沙島綠色的生命,撐起金沙島思想的天空。
曾幾何時,沙漠是荒涼、恐怖的代名詞。這種自己無形、全靠風的威力決定其存在和走向的固體形態物質,不僅限制了許多植物的生存,也限制了多少生命的浪漫風情。多少走近騰格里沙漠的人,一定望而卻步這處歷數經年的沉默之地。如今,是時代的勁風吹拂著這片荒漠,是中衛人的生態稟賦催生了這片熱土,他們用智者的獨具慧眼,看到了一處塵封歷史的燦爛,看到一片被屏蔽風景的美麗,于是因地制宜,用科學理性的思路和方法,將這里的民族底蘊和古典意蘊挖掘出來,用時光雕琢的碎片組合成一幅既有地域風情又有時代風尚的巨幅畫卷。
這是一種超越人的審美情趣的發散性思維。試想,如果在以綠為主體色調的金沙島,沒有一處金子般的光亮閃耀其中,該是多么單調乏味的視覺疲勞。如果在以現代元素為基調的金沙島,沒有一些原生態古樸情韻流淌其中,那該是多么不解風情的事情。金沙山,以及與金沙山連綿成的一片金黃,是金沙島巨幅畫卷里最出彩、最具神韻的一筆。
起伏的沙丘,耀眼的沙帶,刀削的沙壁,圓潤的沙窩,以及茅草屋、涼亭、駱駝、沙浪車、飄逸的衣袂……讓金沙山的歷史續寫新的篇章,成就新的精彩,讓金沙島的內涵和外延不斷擴展。
在這樣的意境里掬起一捧流沙,思維里聚合的不僅是凝結金沙島的情緒,還應該有超越騰格里歷史的久遠情懷。
兩千多年前那位隨著和親長隊扎根于沙漠,肩系漢匈兩國和平重負的美麗女子,她走過金沙山嗎?她集民族大義于纖弱的身軀,綻放成沙漠里的一朵奇異之花。或許,她走過這金沙島崎嶇之路,走向古道西風,走向大漠孤煙,走向長河落日,走向絢爛的生命歸途。這樣的女子,帶給沙漠的不僅是一抹綠色、一襲花香,還有一種精神、一種境界。或許,金沙島濃厚的綠色里就有這種精神,金沙山絢爛的花朵里就有這種境界。
三毛怕是沒來過金沙島,否則的話她一定不會去撒哈拉的。不要以為撒哈拉帶給了她愛情,同樣,撒哈拉也帶給她無盡的痛苦。金沙島沙漠的熾熱、精美,以及它的內涵,絲毫不比撒哈拉沙漠遜色。尤其是撒哈拉沙漠沒有薰衣草,而金沙山腳下卻有廣袤的一片。三毛是個追逐浪漫的隨性之人,這里有她享受愛情、激發靈感、回歸生活所具有的一切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