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共享用工,是在特殊情況下創新人力資源供給的模式。借此,企業在困境中進行勞動要素資源的靈活配置,不僅有益于員工生計,也有利于企業降低成本。北京、廣州等地甚至上線了共享用工服務平臺,助力實現員工資源共享以及企業跨界合作。
2020年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讓“共享用工”這個詞一夜爆紅。它吹皺了人力資源市場的一池春水,改變了企業的經營管理思路,顛覆了人們對傳統勞動關系的認知。也許正是這個契機,在疫情過后將會給人力資源市場帶來用工方式的變化。
企業互濟催生“共享用工”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共享用工火了,繼前期在國內興起后,近日這一模式在國外一些巨頭公司中也被更多采用。據悉,為應對食品網購需求激增,3月29日,亞馬遜公司招募內部倉庫員工完成旗下全食超市的雜貨挑選及包裝工作,并為此向員工提供更高的薪酬。而半個月前,亞馬遜還鼓勵因疫情丟失或暫停工作的其他行業員工,加入亞馬遜團隊,直到情況恢復正常。
此前,在國內市場,京東、盒馬鮮生、蘇寧等率先推出了共享用工模式,歇業中的餐飲、酒店、旅游業員工是主要資源輸出方。2月初,IT巨頭聯想集團也曾發布“招募令”,開放與其他企業的用人合作,提供電腦、服務器、手機的組裝、包裝等臨時工作機會。
共享用工,是在特殊情況下創新人力資源供給的模式。借此,企業在困境中進行勞動要素資源的靈活配置,不僅有益于員工生計,也有利于企業降低成本。目前,國內疫情防控形勢趨穩,全國快速復工復產,但共享用工推廣范圍仍在不斷擴大,北京、廣州等地甚至上線了共享用工服務平臺,助力實現員工資源共享以及企業跨界合作。
對于“共享用工”的運營模式和實際效果,可以從石景山區的例子當中窺見一斑。石景山區人力社保局有關負責人介紹說,疫情防控期間,在政府支持下,來自旺順閣的400余名待崗員工全部進入物美社區服務站等便民商超就業。“在疫情期間搭建企業間互通互助平臺,既穩定了員工就業,保障了基本收入,又幫助企業對員工進行管理,對企業經營來說起到了極大的緩沖作用。”旺順閣餐飲的負責人說。物美方面則表示,員工因在物美上班時間出現的意外由物美負責。薪資待遇,采取因崗而定,多勞多得的方式。
總體而言,共享用工模式在疫情之中擴大了勞動力的適用行業。同時,這一用工模式還催生了一些配套服務的普及,比如電子勞動合同等。
應急之舉不改變勞動關系
對于“共享用工”的性質,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也有表態——當前,一些缺工企業與尚未復工的企業之間實行“共享用工”,進行用工余缺調劑,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人力資源配置效率。但“共享用工”不改變原用人單位和勞動者之間的勞動關系,原用人單位應保障勞動者的工資報酬、社會保險等權益,并督促借調企業提供必要的勞動保護,合理安排勞動者工作時間和工作任務,保障勞動者身心健康。
合作企業之間可通過簽訂民事協議明確雙方權利義務關系。原用人單位不得以營利為目借出員工。原用人單位和借調單位均不得以“共享用工”之名,進行違法勞務派遣,或誘導勞動者注冊為個體工商戶以規避用工責任。
FESCO業務總監郭念表示,“共享用工”可以說是企業打疫情防控之戰的應急之舉和權宜之計,這種用工方式并不是一種標準的勞動關系,而是企業之間基于合作關系對生產資源的靈活共享和匹配,其中所面臨的法律風險,就要靠企業之間簽訂合作協議來進行明確。
將成為重要的用工形態
實際上,“共享用工”并非是疫情期間才誕生的新鮮事物,它已經存在多年,且發展迅速,只是更多的時候被稱為“靈活用工”,或者說,“共享用工”是“靈活用工”的一種形式。
就拿這幾年最熱門的共享單車來說,運營公司很難獨立招聘、管理全國數以萬計的車輛運營人員,所以他們通常都是以外包的形式來滿足人員上的需求。人力資源公司承接項目后,會在短時間內快速、精準地招聘到大量員工上崗,而這些員工通常都不會與單車運營公司簽訂勞動合同。當這一項目結束時,這部分員工會被人力資源公司召回,再派往另一個急需人手的項目。
郭念認為,靈活用工可以幫助企業節約招聘成本,實現業務靈活配置,降低用工成本;從員工個人來說,也有越來越多的勞動者選擇這種靈活自由的工作方式,不僅是人們所熟悉的商超、物流、客服等中低端崗位需求,包括設計師、軟件開發、創業策劃、財務會計等高端崗位,近年來也出現了大量的勞務外包現象。因此,在未來,靈活用工必將會成為一種重要的用工模式,產生巨大的經濟能量。
疫情之后,共享用工能否走向普及化
從政府的態度來看,共享用工是被鼓勵的。3月17日的國務院常務會議就指出,支持發展共享用工平臺。此外,共享用工也符合人力資源的發展方向,近年來受到年輕人追捧的“斜杠青年”(指不再滿足“專一職業”而選擇多重職業和身份)正是勞動力多棲取向的寫照。
盡管如此,共享用工仍有不少問題需要解決。從勞動者的角度而言,在被“共享”的過程中,可能會形成各種各樣的勞動勞務關系,而不同勞動勞務關系對于勞動者的權益保障是不同的,長期“靈活用工”的酒店行業就存在勞動者到手工資難達最低工資標準、“短工長用”等侵害勞動者權益的問題。
對于企業來說,則需要避免共享用工從真共享變為被“截胡”,在需要時能夠召回足夠的勞動力。而從社保繳納的角度講,又涉及用工企業的利益及責任分割問題。此外,電子勞動合同仍然有一定法律風險。
從特殊時期的權宜之計走向日常化,共享用工仍需要制度層面的創新。就目前而言,共享用工的法律問題錯綜復雜,權責切割仍不十分明晰。不過,鑒于共享用工模式仍在初期大量應用階段,不僅有強勁需求,也有制度研究和改進的空間,我們認為,只要能一鼓作氣厘清矛盾點,做好制度層面的規劃創新,共享用工定能走穩走遠。(《每日經濟新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