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群
(良渚博物院,浙江 杭州 311113)
考古遺址博物館,顧名思義就是建立在遺址周邊的博物館,其于19世紀就已出現。1953年,周口店北京人遺址上建立了中國第一座史前遺址陳列館——中國猿人陳列館。1958年,半坡博物館建成開放,考古遺址博物館建設走在了時代前列[1]。1982年,國際博物館協會編輯出版《考古遺址博物館》一書,對考古遺址博物館的定義、分類、特性、內在問題等內容進行總結分析。該書將“遺址博物館”定義為“為了就地保存可移動和不可移動的自然或文化遺產而建的博物館,即博物館建在該遺產被創造或發現的原地”,并將遺址博物館分為4種類型:①生態遺址博物館,即博物館建在未受到人為改變的自然環境內;②民族遺址博物館,博物館所在遺址是(或曾經是)一個民族的居住地,博物館展示這個民族的風俗習慣與生活方式等內容;③歷史遺址博物館,博物館所在地曾發生過重大歷史事件;④考古遺址博物館,即博物館建在考古遺址的原址上。從以上4種類型看,良渚博物院與考古遺址博物館的類型較為接近,但與“建在考古遺址的原址上”不相符。良渚文化遺址分布范圍廣、數量多,是大遺址的范疇。因此考古遺址博物館的定義,應該更為寬泛“建在考古原址上或大遺址區域范圍內”較為合理。
考古遺址類博物館的特點是時代特征鮮明、專業性強、藏品種類單一等,由此來說,其屬于專題性的博物館,局限性較為明顯。因此,要做好這樣的展覽,主要應依靠豐碩的學術研究成果,以及博物館對展覽清晰的定位與原則。如良渚博物院、周口店遺址博物館新館陳列、二里頭夏都遺址博物館、盤龍城遺址博物館等最新考古遺址博物館的陳列,都體現出學術研究成果對博物館的支撐力度。其中,良渚博物院在建館20余年里,其基本陳列的3次提升改造都立足于考古發掘的新發現、先進的科技手段,以及多學科助力研究下取得的新突破和新認知。其陳列理念從2008年雍容華貴、高雅親和,到2017年的璀璨蝶變,在堅守立足考古研究成果的同時,注重科學解讀方式與形象展示手段的運用,尤其是在展覽形式設計與實施上能體現出博物館自己的堅持與原則。
良渚展覽的堅持與原則有一原因:展覽將作為遺產地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與中國文明,同時提升原住民對遺產的認知與保護。有文章指出,“遺產主體與遺產保護主體之間的斷層和脫節是造成遺產保護實踐中出現問題的原因所在”[2]。對于該問題的解決,作者認為政府應該調動社區和公眾,特別是遺產主體的參與,將“自上而下”的規劃性保護與“自下而上”的參與性保護結合起來,激發遺產主體對遺產的感情認同,以此來推動遺產保護工作的順利進行。筆者認為,遺產主體對遺產的感情認同僅靠政策、法規是很難實現的,它需要有中間的媒介來進行轉化與輸出,以實現遺產與公眾的情感共鳴。博物館正是政府賦予承擔這一責任與使命的載體。文章將探討作為世界遺產地的良渚博物院的基本陳列為達到這一目標與要求的實現方式。
博物館的基本陳列表述方式有兩大類:敘事型和類型學。一些博物館開始注意探索博物館獨特的敘事功能,通過對物品的闡釋與敘述向觀眾講一個獨特和有意義的故事。通過這種方式,在展覽中與觀眾建立起對話的語境,引領觀眾認知文物及其背后的故事。
良渚博物院展覽從講好中國故事的立意出發,采用“線-面-點”的敘事結構。線為良渚文明,面為經濟基礎、古城格局、精神世界,點為文物組合及輔助背景資料。該敘事結構既表現了展覽的主題,又探索了展覽敘事模式。
良渚博物院基本陳列改造項目在保留原有的建筑大空間的前提下,由序廳和3個展廳組成。序廳中間矗立的白色藝術造型墻,墻體正面是立體的展覽主題字:“良渚遺址是實證中華五千年文明史的圣地”。字體之下是由良渚文化典型玉器玉琮、玉璧、玉鉞組成的淺浮雕組圖。整體風格素雅簡潔,主題特點鮮明。暖暖的燈光斜向打在展覽主題字上,凸顯出神圣的意境(圖1)。

圖1 良渚遺址是實證中華五千年文明史的圣地主題墻(來源:良渚博物院)
第一展廳名為“水鄉澤國”(圖2),主要展示良渚時期的物質成就以及文明產生的基礎。在內容設計理念上,運用版塊形態,按類劃分單元,依次展開良渚文化時期的物質生活及其發展的先進性,表示先進性。從氣候環境與人類生存的奇妙關系、稻作農業、石器制作、陶器制作、漆木器制作、玉器制作等各個方面進行展示。如稻作農業,由展品石犁與石鐮、水稻田圖片、炭化稻谷等組成展項,說明良渚時期稻作農業已有先進的生產工具,并進入犁耕稻作農業。研究人員對茅山遺址80畝(1畝≈666.67 m2)大面積水稻田的產量估算,除了可以養活周邊8戶人家24口人全年的食糧,剩余的糧食則可能以進貢的方式送至良渚古城內。因此,古城內18萬kg炭化稻米的糧倉成為最佳的實證資料。所有展示內容環環相扣,說明良渚文化是建立在稻作農業基礎上的史前文明。

圖2 第一展廳——水鄉澤國(來源:良渚博物院)
第二展廳名為“文明圣地”(圖3),主要展示良渚古城遺址的格局與營建,是東亞地區史前城址的典范。設計理念上,展廳空間布局融入良渚古城的以中為尊的概念,按照由內而外的順序依次解讀。展廳入口的中間是良渚古城遺址的微縮沙盤,將6.3 km2遺址微縮在20 m2的沙盤內,人工營建的城墻與外城臺地清晰可見,居中的長方形宮殿區高聳耀眼,展現了良渚時期以中為尊、以高為崇的營建理念。沙盤兩側輔助圖版介紹古城三重格局以及古城形成的3個階段的知識點,增進觀眾對古城結構的印象。古城沙盤之后,是反山王陵模型、莫角山宮殿區模型,體現王權至高無上。其次是郊區、水利系統、工程量等獨立單元。

圖3 第二展廳——文明圣地(來源:良渚博物院)
第三展廳名為“玉魂國魄”(圖4),主要通過玉器來展現良渚時期的權力與等級。設計理念以圣殿空間意境襯托良渚玉器森嚴的玉禮制系統。展覽內容分墓葬中的玉器、國王與王后的玉器、琮璧鉞玉禮器組合、統一的神、玉琮的傳播5個單元,尤其是琮璧鉞玉禮器組合,置于空間的中心核心區域,顯示良渚時期以琮代表神權,鉞代表軍權,璧代表財富的禮制體系,這一體系在良渚時期的王、貴族、匠人、平民4個社會級層的墓葬中有嚴格的等級區別。

圖4 第三展廳——玉魂國魄(來源:良渚博物院)
尾廳設計理念一切歸于寧靜,靜心以觀良渚文明的6大特征。采用中國特色的水墨淡彩藝術形式來表現史前文化是一種新的嘗試。畫面中從稻田、宮殿,祭祀、水壩營建等重要遺址點,至百姓采集狩獵的生活場景,呈現出一個江南水鄉田園美景及人生向往的美好時代。展柜中陳列了當年的考古發掘、報告證書、榮譽證書等見證80多年考古的重要材料證據,證明良渚文明被認知的不易、良渚文明的價值可貴。水墨畫之上的墻面,簡潔地寫著6組立體字—早期中國、稻作文明、玉器文明等。如此簡潔雅致的獨立空間,為展覽營建了一個獨特的言簡意賅、意境深遠的結尾(圖5)。

圖5 尾廳(來源:良渚博物院)
良渚博物院作為世界文化遺產地的考古遺址博物館是極為小眾的博物館,為充分向世界展示與解讀好立體、真實、全面的遺產地,探索考古遺址博物館陳列的發展方向。2017年良渚博物院基本陳列改造項目,秉持化繁為簡、別出機杼、求同存異的三大原則,探索新時代考古遺址博物館陳列的新實踐與新思考。
化繁為簡原則是指在內容的轉化呈現與展覽形式手段上,不過度追求過多的信息表達,不以物的堆砌而以內容的需求出發,不為了眩目效果而選擇過多、過高的科技手段。展覽的文物、文字、圖表、形式設計等,一切服務于內容的最佳表達與呈現。這是展覽設計理念上首要遵循的原則。
抽絲剝繭、精準破題是展覽解決的首要問題。良渚博物院基本陳列改造項目是一項責任與使命,是一場沒有選擇的大考。2016年7月13日,習近平總書記批示“良渚是實證中華5 000多年文明史的圣地,良渚遺址發現以來,取得了考古發掘和學術研究的重大成果……申報世界文化遺產工作要統籌安排,申報項目要有利于突出中華文明歷史文化價值,有利于體現中華民族精神追求,有利于向世人展示全面真實的古代中國和現代中國”。2016年8月國家文物局積極推動良渚申遺工作。2018年1月,良渚古城遺址經國務院批準,正式代表中國申報2019年世界文化遺產。2019年7月6日良渚古城遺址正式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作為中國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慣例,申報方要為申報的遺產專門策劃制作一個展覽,以便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專家展示遺產地政府對申報遺產的研究、保護、管理、傳承等方面所做的工作。然而良渚博物院原有基本陳列已不足以展示良渚文化新的研究成果,因此基本陳列改造項目被正式啟動。如何向聯合國專家、世界觀眾呈現一個中華文明的故事呢?展覽破題立足于國際化的表達,從內容到形式的表達符合國際語境、世界化的格局。
(1)主題簡潔,重點線、亮點線清晰。良渚文化是一支長江下游環太湖流域的考古學文化,其范圍之廣、延續時間之長、內涵之豐富、類型之復雜,要在有限的空間內全部呈現,并對研究資料、文物藏品跨區域的調集都將是一大難題。因此,要對展示內容進行刪選,梳理出展覽的主題、重點、亮點極為關鍵。主題確定為良渚遺址是實證中華5 000多年文明史的圣地,著重呈現良渚文化的物質成就、社會文明程度,不過度強調良渚文化的區域面積。第二展廳從申遺的需要,詳細解讀良渚古城遺址格局。
(2)簡明的形式設計。展覽的整體設計遵循化繁為簡的原則。首先展廳空間以敞開式為主旨,以展柜、展板作適當的隔斷形成相對自由的展線,實現了空間的有效利用。開放空間可以多維度地體現主題。展線布局采用“主題-并置”敘事結構。這種結構是通過不同角度反映同一主題,此展覽模式在主題展覽中隨處可見,它能夠將大量的離散的史料和方物,通過嚴謹的邏輯分類、有序的結構安排、敘事化的表達方式,整合到各自的單元中,同時又服膺于題旨,以此提高敘事的深度和廣度,提高敘事結構的內在張力,幫助觀眾根據自身已有的知識經驗構建自己的認知模型[3]。第一展廳的“水鄉澤國”,從氣候環境、考古發現、稻作農業、養殖栽培、石器制作(圖6)、陶器制作、骨角牙器、漆木器、玉器制作等單元內容,依次展示。這些單元看似沒有具體的、直接的關聯,但從點至面,從文物至版面圖示,無不表現出良渚時期先進發達的手工業與繁榮的生活面貌。并列的單元,以小見大,以微見著,不過度以煩瑣的層級關系表達主題,做到簡明扼要、主旨鮮明。

圖6 石器展示(來源:良渚博物院)
(3)版面上的文字與圖示更是使用極簡達意的方式。如解釋“養殖栽培單元的豬”這一節時,用“豬骨在卞家山和鐘家港遺址有大量發現,據研究,這些豬骨大多為食用后的棄骨,年齡多集中在一歲至一歲半之是,已屬于馴化豬”來概括。寥寥幾十字,并配有從野豬至家豬的3個發展階段豬骨骼的圖片,清晰地道明了當時豬飼養的研究成果。簡潔精煉的文字,生動有趣的圖示,讓觀眾集中關注于內容本身。如湖南省博物館的《根魂——中華文明物語》展,除前言、單元說明等之外,其他文字也盡量采用短語提示。
別出機杼原則是指從展覽的理念、內容、形式設計上,以適度為前提,呈現別出心裁的亮點。有些博物館在展覽制作時,為增加展覽的吸引力,采用最新、最潮的科技手段,卻忽略了技術與內容的契合度、技術的穩定性、維護成本等問題,這是改造項目中必須注意并應避免的。
(1)探索新的策展理念。良渚博物院邀請良渚文化專家、有考古經驗的策展團隊共同梳理考古遺址博物館展示的新理念。基于考古最新成果材料,借助各種各樣的輔助手段,多角度、全方位地講好良渚故事。通過展覽實踐,對考古遺址博物館的展示方式總結歸納為“良博全展示”,分別為過程性展示、功能性展示、復原性展示、對比性展示、演變性展示、場景式展示6種方式[4]。過程性展示、功能性展示、復原性展示、場景式展示是展覽中較為常用的手段;而對比性展示、演變性展示則是考古學文化特點所決定的。正如作者所述,這種“良博全展示”是中國考古觀念和展示理念轉變的縮影。
(2)文物和展示空間照明的新理念。以往國內博物館展覽從文物的保護、氛圍的營造、制作工藝水平等多方面出發,形成慣性、固化的思維,展陳空間多以黑暗為主,與文物和展品輔助光源形成鮮明的對比,以達到觀眾關注文物的目標。這一思維體現了博物館“以物為本”的展示理念。在國外,英國大英博物館、法國盧浮宮博物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等博物館的展陳空間,多采用明亮而又寬大的空間。因此,在空間與照明設計上,良博借鑒和學習國外博物館的做法,保留建筑原有的高大、寬敞的空間,統一展館空間為明亮的仿自然光源,與簡潔雅致的建筑風格和諧一致。而展陳照明則根據文物安全與展示效果采用不同的照明技術。博物館“光”的運用,不僅僅是照亮的功能,通過“光”語言的視覺傳達,讓觀眾更直觀、更易接受博物館所傳遞的古老文化的繁榮與發達的信息,拉近了觀眾與文化的距離。展覽的燈光設計者獲得2019第十一屆“祝融獎”中國照明應用設計大賽展陳空間銅獎。通過良渚博物院展覽建筑、空間、展陳等照明設計中對仿自然光源的實踐與運用,將博物館“光”語言的運用帶入到一個新的時代。
(3)文物藏品的新種類。①展覽中除了陶器、玉器、石器、漆木器等文物外,還增加了有機質文物,如骨角牙器、植物種子、炭化稻谷、動物骨骼等。一些有機質文物與現代原住民生活一般無二,既增添了展覽的可看性與趣味性,又增進了觀眾對良渚時期社會生活的認知與親切感。②獨一無二的藏品。有5 000多前的骨質魚鉤,至今僅出土了3件,現場展出1件。還有人頭蓋骨制成的器皿、石鉞坯件、燧石工具、良渚刻符陶片等。這些器類雖不精致,但作為5 000多年前文化的獨特歷史價值的重要見證,也足以引起觀眾的思考。③多組合形式的藏品展示。如陶器的組合式:炊煮器、盛食器、酒水器等(圖7),展現豐富的日常生活。立足展覽主題展示良渚文化時期的物質成就,挑選合適的藏品,根據研究成果架構新的展示組合成,也能為展覽創造出新的亮點。

圖7 陶器炊具組合(來源:良渚博物院)
(4)創設有溫度的公共服務空間。公眾服務空間被稱作為博物館的最后一個展廳,也是現代博物館服務觀眾、以人為本理念的體現。良渚博物院開設了一塊獨立的公共服務空間,包括商店、輕餐飲、休息等功能。這一空間的設計風格與展廳空間相一致,寬敞、明亮。靠近墻面高大的書架,300多類文創產品擺放在中間的展臺上,營造出一處充滿書香氣息的藝術空間(圖8)。

圖8 文創空間(來源:良渚博物院)
求同存異原則是指在展陳的內容、形式設計上,應遵從內容與技術的統一、技術與藝術的互補,追求合而不同、各美其美的展陳意境。實現在內容、形式、意境上達到一種適度的和諧美、藝術美。
內容與形式設計的適度之美。博物館陳列設計應該具有和諧美,把握好內容、版式、文字、展陳等各種陳列要素的變化與統一,具有良好的視覺效果[5]。每個主題單元通過器物組合、圖文體系、藝術呈現等手段構成“語境化解讀”方式,呈現某一信息傳播目的。例如第一展廳玉器制作單元。通過展示良渚時期復雜的玉器制作工藝,反映當時社會的資源管理、工藝技術,代表了新石器時代玉器制作一個頂峰的出現。
文物是最重要的載體,由原料、制作工藝的半片玉琮、玉芯、玉料殘件、燧石等組成實證資料。展板用手繪圖方式模擬復原一件玉琮的制作過程,并以玉器微雕技術作重點展示。將玉器所刻的神徽像放大,表現良渚先民在1 mm內雕刻5~6根線條的精湛技藝(圖9)。整個單元主題將展品置于適度的形式設計中,構成一個特定的語境化解讀,既讓展示空間豐富而雅致,又使觀眾獲得相應的知識信息。

圖9 玉器制作展示(來源:良渚博物院)
美美與共的展陳形式。輔助展品是博物館展覽重要的闡釋媒介,在博物館展覽中起到補充文物標本不足、文物標本敘事和闡釋能力不強缺陷的作用,可增強展覽的通俗性、觀賞性、趣味性和體驗性[6]。展覽中主要采用了模型、多媒體、場景壁畫、雕塑小品、3D打印、數字展示、水墨淡彩畫、手繪圖等方式,輔助內容的解讀。這些輔助展品在各個展項中,根據內容需求進行單個或組合使用,以保證向觀眾傳遞翔實、科學、趣味的信息。如第二展廳“城墻的故事”展項中(圖10),由場景與視頻片構成動靜結合的生動情景。墻面上播放視頻片,講述城墻的營建方式、工程量的計算。場景區放置了營建城墻的石塊、7 m多長的獨木舟仿制件。使整個展項既有知識性、教育性,又有科學性和真實性,還有觀賞性與趣味性。

圖10 城墻的故事展區(來源:良渚博物院)
展覽中輔助展品使用最多的是視頻片,數量達19個之多,卻并未讓觀眾產生視覺上的疲憊與類同感。原因有:①視頻片內容的科學性與豐富性。一個好的輔助展品應該實現“將學術問題通俗化、理性內容感性化、知識信息趣味化”的目的,這樣才能起到向觀眾準確、完整和生動傳播內容的功效[6]。②使用方式不同。一部分視頻片在展廳觀看,一部分視頻片在展項中放置了二維碼,可以讓感興趣的觀眾掃碼觀看。如此安排既發揮了新媒體技術的作用,也同時滿足觀眾不同的學習需求[6](圖11)。

圖11 瑤山祭壇墓地展區(來源:良渚博物院)
良渚博物院是一座建立在大遺址區范圍內展示良渚古城遺址的考古遺址博物館,也是向世界展示中華5 000多年文明史圣地價值與內涵的重要場館。基于以上種種因素,良博的基本陳列在定位、內容與形式設計上,就是一次突圍戰。在較短的實施時間,集考古專家、策展團隊、博物館一眾之力,從展覽定位上的國際化語境、良渚文明價值的展現、形式設計上的創新與適度的均衡原則,均已突破原先對考古遺址博物館展覽的認知層次,在建筑與空間、燈光與氛圍、形式設計與美感等方面,跳出博物館既有的觀念,實踐摸索出了一些新的實操經驗與理念,這或許能為今后博物館陳列提供些許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