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艾儒略《職方外紀》的研究綜述

王靜

【摘 要】《職方外紀》是第一部西方人用中文寫就的向中國人介紹世界地理信息的書籍，成書于明代，在之后的幾百年里流傳甚廣，形成了諸多版本，各版本存在的差異也體現了不同時代的人在閱讀研究《職方外紀》過程中出現了不同。而對其進行簡單的回顧性綜述，對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極具意義。

【關鍵詞】艾儒略;職方外紀;綜述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19-0201-02

艾儒略《職方外紀》成書于明代，李之藻在刻印《天學初函》這套西學叢書時，將西學分為理編和器編，理編便收入了《職方外紀》等，他在書前題詞道：“西學‘顯自法象名理，微及性命根宗。”意在說明西學并非象數技藝之學，而是包含了理與器的，且理重于器。而清代《四庫全書》評論此叢書時說：“西學之所長在于測算，其短則在于崇奉天主，以炫惑人心……別著于錄，其理編則惟錄《職方外紀》，以廣異聞，其余概從屏斥，以示放絕……其余則存目而已。”李之藻重視《職方外紀》之理，而《四庫全書》則看重《職方外紀》之奇、異，《職方外紀》在明、清時代不同的命運或許是研究《職方外紀》最早的矛盾交織點。

對于《職方外紀》的現存版本研究，東北師范大學的王永杰老師在此方面成果豐碩，王永杰在《<職方外紀>成書過程及版本考》一文中，通過細究艾儒略自序、李之藻序以及《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內容，考證了《職方外紀》的成書過程以及它與《萬國全圖》的關系，重點對杭州五卷本系統和福建六卷本系統從內容、序跋、文字版式、邊框墨線等方面進行對比，得出了由于《職方外紀》流傳廣，造成不同印版在刊印過程中調整所致的差別。而他在《意大利昂布羅修圖書館藏<職方外紀>研究》一文中，細致研究了昂布羅修圖書館所藏《職方外紀》的卷次、成書、序跋，并且與該館同時收藏的艾儒略《萬國全圖》進行比對，發現他們具有一致性，得出結論，即昂布羅修圖書館藏《職方外紀》殘本當為1623年李之藻初刻本。可以說王永杰對國內外所藏各版本的《職方外紀》相當熟悉，對此方面的研究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準。

對于《職方外紀》與其他文本的關系考層面，魏毅在其《<世界廣說>與<職方外紀>文本關系考》一文中，通過對兩種文本的仔細比對，指出《世界廣說》在歐洲部分，包括歐洲總論、西班牙等十四個章節對《職方外紀》有不同程度的引用，據統計，共計31處，作者例舉了歐洲總論、西班牙部分等引用的9處，且認為《世界廣說》在引用基礎上也對《職方外紀》的體例、疆域變遷進行了改編與擴充。同樣致力于文本關系層面研究的還有許序雅、陳向華的《<海國圖志>與<職方外紀>關系考述》，作者敘述了魏源引用了《職方外紀》百分之八九十的內容，且多是全文引述，認為《海國圖志》在體例上模仿，在地圖、地志、各國總論上大量引用，并列表比對了引用的33處，可見《職方外紀》對《海國圖志》的編纂起了重要作用。

《職方外紀》的內容已被很多學者關注，如霍有光的《<職方外紀>的地理學地位與中西對比》是按照各洲來敘述內容，葉農在《“西來孔子”——艾儒略中文著述與傳教工作著述》一文中，對艾儒略生平、傳教工作、著作等方面進行了介紹。鄒振環在《明末清初輸入中國的海洋動物知識——以西方耶穌會士的地理學漢文西書為中心》一文中，主要從海洋知識入手，提煉出《職方外紀》中如“落斯馬”“飛魚”“白角兒魚”，以及一些恐怖的海洋動物形象進行描述。程方毅在《明末清初漢文西書中“海族”文本知識溯源——以<職方外紀> <坤輿圖說>為中心》一文中，追溯了這兩本書中“海族”知識的來源。雷媛媛在《艾儒略與中國近代教育》一文中，立足于教育角度，對艾儒略《職方外紀》中關于西方教育的知識分類體系與課程設置體系進行了介紹，認為明、清時代部分知識分子受到其影響。但該文篇幅較短，未將艾儒略與中國近代教育的關系闡述透徹，論據不足。張國剛在《<職方外紀>所展現的世界圖像》中，概括性地介紹了此書的總體內容，并通過明、清時代一些士人的文字記載，闡述了《職方外紀》在當時的不同地位。鴉片戰爭以后，中國人如夢初醒，《職方外紀》真正受到重視。

而同樣立足于世界圖像描繪層面的鄒振環在《<職方外紀>：世界圖像與海外獵奇》一文中，認為艾儒略編織了繪制世界圖像和展示海外奇觀兩條線索，向尚奇的晚明人介紹了“奇人”“奇地”“奇事”，指出艾儒略對歐洲圖像描繪得尤其細致，其中意大利和西班牙最為詳細。從考釋學層面出發的葉鋒對《職方外紀》中出現的一個地理名詞“翁加利亞”進行了再考釋，他從“翁加利亞”一詞的詞源以及烏克蘭和匈牙利的歷史沿革、地理位置、書中記述等角度進行了再次考釋，提出其應指以“匈牙利”為名的歐洲部分地區。

對于《職方外紀》的影響、地位的研究，研究成果較少，賴某深在《兩部世界地理名著在清代的命運》一文中簡要列舉了此書的價值和意義，但此文只是導讀性文章，并未有深刻的論證。謝輝在《<職方外紀>在明清時期的流傳與影響》一文中，對《職方外紀》的撰寫與刊行進行了細致介紹，并指出，在明末，葉向高、王徵等士大夫，即使有信天主教的，他們的關注點也多集中在奇人異事、奇器方面，而到了清朝，出于經世思潮以及內憂外患的危機，魏源、馮桂芬等開始關注《職方外紀》中的地理信息，尤其以李文田為代表，用音譯、古今史地著作相互參考、地圖印證等方法，對《職方外紀》進行在地理方面的重點研究，體現了李文田對于國家內憂外患的憂慮。而霍有光在《<職方外紀>的地理學地位與中西對比》一文中，主要運用文獻比較法，將我國正史與《職方外紀》中的地理科學知識進行比較，認為《職方外紀》在地球是球形、世界分為五大洲、地球經緯度等四個方面影響了中國，與《明史》所載的地理知識進行對比，突出《職方外紀》在地理學上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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