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迎來頂層設計

陶鳳 劉瀚琳 王晨婷 馬換換

以市場化改革激發發展潛能。4月9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作為中央第一份關于要素市場化配置的文件，《意見》明確了要素市場制度建設的方向和重點改革任務。

“目前，我國商品和服務價格97%以上由市場定價，但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等要素市場發育相對滯后，影響了市場對資源配置決定性作用的發揮，成為高標準市場體系建設的一個突出短板。”國家發改委相關負責人表示，要素市場化配置是解決我國經濟結構性矛盾、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根本途徑。

為此，《意見》明確了深化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的方向和原則：一是市場決定，有序流動。二是健全制度，創新監管。三是問題導向，分類施策。四是穩中求進，循序漸進。

土地：農地入市指導意見將出臺

《意見》提出，將推進土地要素的市場化配置。其中包括建立健全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深化產業用地市場化配置改革、鼓勵盤活存量建設用地，同時完善土地管理機制。

例如，《意見》要求，全面推開農村土地征收制度改革，擴大國有土地有償使用范圍。加快修改完善土地管理法實施條例，完善配套制度，制定出臺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指導意見。

“城鄉統一建設用地市場意味著原來單向的城市化供地方式轉向新型城鎮化。現有很多鄉鎮還沒有城鎮規劃，預計后期空間規劃力度會繼續加大。”中華全國工商業聯合會農業產業商會專家委員會主任孫文華表示。

今年1月1日，《農村土地經營權流轉管理辦法》正式施行，對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轉讓、互換和土地經營權流轉（出租、轉包、入股或其他方式）作出明確細分。

值得注意的是，為了繼續扭轉土地使用低效、資源浪費局面，《意見》再次明確，鼓勵盤活存量建設用地。例如，充分運用市場機制盤活存量土地和低效用地，完善促進盤活存量建設用地的稅費制度。以多種方式推進國有企業存量用地盤活利用。深化農村宅基地制度改革試點，完善城鄉建設用地增減掛鉤政策等。

勞動力：城市群戶籍準入互認

人口作為激發城市活力的關鍵因素，解決勞動力要素的有序流動也是實現新型城鎮化的當務之急。

《意見》提出，要深化戶籍制度改革。推動超大、特大城市調整完善積分落戶政策，探索推動在長三角、珠三角等城市群率先實現戶籍準入年限同城化累計互認。放開放寬除個別超大城市外的城市落戶限制，試行以經常居住地登記戶口制度，推動公共資源按常住人口規模配置。

“這里提出‘城市群戶籍準入年限同城化互認的提法相對較新，同城化的概念意味著人們有望在城市群的不同城市工作，工作年限可以得到承認，進而降低落戶、購房和享受相應居住資源的門檻。”易居研究院智庫中心研究總監嚴躍進表示，而以居住地為落戶點，也是順應了目前人口流動的大趨勢，未來人們在哪里工作就可以在哪里落戶，這意味著落戶的繁瑣條件被進一步刪減，“人戶分離”的狀況減少，對于大中城市而言是一個突破。

同日，國家發改委也同步下達了《2020年新型城鎮化建設和城鄉融合發展重點任務》，提出督促城區常住人口300萬以下城市全面取消落戶限制。

落戶僅是促進城市人口流動的第一步，為了留住人才，意見還在放寬落戶限制的基礎上，為流動人口營造良好的城市環境。例如，提出暢通勞動力和人才社會性流動渠道，打造人才流動政策體系、營造公平就業環境;加大人才引進力度，暢通海外科學家來華工作通道等。

資本：完善股票市場基礎制度

根據《意見》，完善股票市場基礎制度、鼓勵和引導上市公司現金分紅、完善多層次資本市場建設均被重點提及。

具體來看，《意見》指出，要堅持市場化、法治化改革方向，改革完善股票市場發行、交易、退市等制度。

《意見》上述提及的正是證監會工作的重點內容，尤其退市制度在最新實施的新《證券法》中予以了優化。據了解，目前我國A股市場已經形成了包括財務類、交易類、規范類及重大違法等多元化退市指標體系。新《證券法》取消了對退市的具體要求，將退市標準交由交易所制定，與注冊制理念一致。

此外，《意見》還提到要鼓勵和引導上市公司現金分紅。在投融資專家許小恒看來，現金分紅是實現投資者投資回報的重要形式，是培育資本市場長期投資理念，增強資本市場活力和吸引力的重要途徑。

“完善投資者保護制度，推動完善具有中國特色的證券民事訴訟制度”也是《意見》提及的重點。在上海明倫律師事務所律師王智斌看來，完善證券民事訴訟相關制度是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的必要手段，有望進一步提高對惡性違法行為的綜合處罰力度。

另外，《意見》還指出要完善主板、科創板、中小企業板、創業板和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新三板）市場建設，而這也是目前證監會工作的重點。

數據：首次并列為要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數據”首次與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等傳統要素并列為要素之一。《意見》提出要加快培育數據要素市場。推進政府數據開放共享。

國家發改委相關負責人表示，《意見》根據生產要素的重要性和時代性，明確將數據作為一種新型生產要素寫入政策文件，是要充分發揮數據這一新型要素對其他要素效率的倍增作用，培育發展數據要素市場，使大數據成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動能。

對于提升社會數據資源價值，《意見》提到培育數字經濟新產業、新業態和新模式，支持構建農業、工業、交通、教育、安防、城市管理、公共資源交易等領域規范化數據開發利用的場景。推動人工智能、可穿戴設備、車聯網、物聯網等領域數據采集標準化。

“有人就有數據。”斐石律師事務所管理合伙人周照峰告訴北京商報記者，“未來主要就是數據的競爭。中國作為數據大國，此次將數據放到要素這個層面，可見是終于意識到了它的重要性。”

此外，《意見》也著重強調了數據資源整合和安全保護。要求探索建立統一規范的數據管理制度。研究根據數據性質完善產權性質。制定數據隱私保護制度和安全審查制度。

“對于數據安全來說，硬件即產品系統本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一些管理上的數據安全制度，即人為可操控的。”周照峰直言，目前很多國內企業對于數據保護的意識很差。雖然有一些規章，但因為效力不足無法真正落地，因此也亟需上位法的出臺。（文章來源：北京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