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素市場價格扭曲影響消費需求結構的實證分析

陳寶玉 李 峰 教授

（1、海口經濟學院 海南海口 571127；2、廣東工業大學 廣東廣州 510006）

理論基礎

首先，學術界給出了要素市場扭曲的定義，它是指國內市場由于外部經濟、生產要素等“扭曲”的存在，導致價格機制未能充分發揮作用，使得其市場價格與其邊際產出存在滯后，從而阻礙資源最佳利用的一種狀態。

其次，學術界對要素市場扭曲的分析目標多為勞動與資本，資源配置效率的不均衡性導致了二者市場價格的差異。已有實證研究表明市場分割造成了勞動力價格的扭曲，造成了勞動者的薪資低于其勞動生產率。目前國內外學者采取了多種形式來衡量要素市場價格扭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方法為生產函數法、成本函數法等。本文采用了生產函數法對要素市場扭曲進行分析。

最后，當前國內學者在研究要素市場扭曲的作用效果時，大多聚焦于其對經濟的影響。研究表明這種扭曲問題在一些處于轉型期的國家中較為常見，它通過影響資源配置，阻礙了要素的再分配，進而造成了生產效率和生產力的差異。同時，這種扭曲還導致了大量資本的涌入，加速了資本取代勞動的進程，降低了我國的就業率，抑制了國民的消費傾向，減緩了產業結構的升級發展。

研究假設

目前，我國經濟結構的問題在于內外需求存在一定程度的失衡。對內表現為國民收入差距持續擴大，就業形勢日益嚴峻，勞動者收入低于其實際勞動效率，以及資本在市場結構中的扭曲程度遠超其他要素，使得企業更傾向于通過增加資本來擴大產出，同時資本的扭曲也吸引了大量的外資，進一步加劇了資本的扭曲。高投資和低消費造成了國民消費需求的不足，無法有效發揮消費對經濟的推動作用。同時，又導致了我國對外出口規模的急劇增大。由此，本文從要素市場價格與消費需求結構的關系著手，提出了全國消費、投資和出口三大要素市場價格扭曲對總需求結構作用的三個假設，如表1所示。

表1 假設匯總表

實證分析

本文通過生產函數法對要素市場價格的絕對扭曲與相對扭曲進行了計算，具體方法如下：

本文對原生產函數y=ALαKβEθ進行了對數處理以排除異方差的干擾，得：

lny=lnA+αlnL+βlnK+θlnE+ε

之后，本文計算了勞動（L）、資本（K）和能源（E）要素的絕對扭曲：

其中，若D=1則表明要素的市場價格正常；若D＞1則表明要素的市場價格出現負扭曲；若D＜1則表明要素的市場價格出現了正扭曲。

要素的相對扭曲公式為：

其中，DKL為資本與勞動的相對扭曲值，DKE為資本與能源的相對扭曲值。

最后，內需的失衡主要表現在兩方面，一是以GDP與消費增長率之差來評估的消費傾向（Consume），二是以固定投資與GDP增長率之差來評估的投資（Investment）。而外部的失衡體現在出口（Export）與GDP增長率之差。由于扭曲的滯后性，本文選取了VAR模型對上述變量進行研究。

（一）單位根檢驗

為了避免偽回歸，本文先對以上變量執行了ADF 單位根檢驗。表2顯示：在0.05的置信度下，DL、DK、DE、DKL、DKE這五個變量以及評估投資（Investment）的序列具有不穩定性，但其一階差分沒有單位根。而消費傾向（Consume）和出口（Export）的 ADF 測試結果具有穩定性，滿足VAR 的建模標準。

（二）實證分析

要素市場價格扭曲與消費不足。首先，本文檢驗了各個變量的滯后階數。表3顯示當滯后階數設置為3時，其檢驗結果較好。

之后，本文通過VAR模型的方差分解預測了不同變量之間可能存在的動態關系，這體現了要素市場扭曲對消費的相對作用。表4顯示前1-10個預測要素扭曲對消費的方差分解數據。由表可知，不同變量的方差分解結果較為平穩。具體來看，DL、DK、DE的波動均將消費的正向移動，且在10 期時，DL、DK、DE對Consume的作用效果依次為22.5%、37.3%和 34.5%，在較長的一段時期內維持了穩定。這表明，勞動要素扭曲的增加會對消費帶來抑制作用，并將進一步對需求結構產生干擾。同時，資本和能源要素的扭曲也同樣會引起低消費問題。由此，假設1成立。

要素市場價格扭曲與過度投資。同理，本文先測試了各個變量的滯后階數。表5顯示當滯后階數設置為3時，其結果較好。

表6顯示了前1-10個預測要素扭曲對投資的方差分解數據。由表可知，不同變量的方差分解結果較為平穩。具體來看，DK、DKL、DKE的波動均將投資的正向移動，且在10 期時，DK、DKL、DKE對 Investment的作用效果依次為24.4%、15.1%和 18.7%，在較長的一段時期內維持了穩定。這表明，資本要素扭曲的增加會對投資帶來促進效果。而大量涌入的資本會引起過度投資問題，從而對需求結構產生干擾。由此，假設2成立。

要素市場價格扭曲與過度出口。如表7所示，通過對滯后階數的測試，本文認為滯后階數設置為3的結果較好。

表8顯示了前1-10個預測要素扭曲對出口的方差分解數據。由表8可知，不同變量的方差分解結果較為平穩。具體來看，DL、DK、DE的波動均將出口的正向移動，且在10 期時，DL、DK、DE對 Export的作用效果依次為23.4%、34.7%和 16.4%，在較長的一段時期內維持了穩定。這表明，三種要素扭曲的增加會對出口帶來促進效果，而資本的大量投入與消費傾向的下降還導致了我國對外出口規模的急劇增大，致使過度出口。由此，假設3成立。

表2 ADF 單位根檢驗結果

表3 VAR 滯后階數檢驗結果

表4 DL、DK、DE對Consume的預測方差分解

表5 VAR滯后階數檢驗結果

（三）檢驗結果

研究假設檢驗結果如表9所示。

表6 DK、DKL、DKE對Investment的預測方差分解

表7 VAR 滯后階數檢驗結果

表8 DL、DK、DE對 Export的預測方差分解

表9 檢驗結果匯總表

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要素市場價格的確定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而資本、勞動等無形項目的價格更是難以衡量。市場機制中時空的滯后性往往致使其價格的嚴重扭曲，乃至影響了經濟結構的調整。

本文從要素市場價格與消費需求結構的關系著手，以生產函數為出發點，通過設計面板VAR模型，探討了2000-2018年全國消費、投資和出口三大要素市場價格扭曲對總需求結構的作用。研究發現：一、要素市場價格的扭曲對同期總需求結構的作用效果各有不同，這種扭曲會抑制消費需求，但會對投資和出口帶來積極影響，由此造成了消費不足以及過度投資和出口的結構問題。二、要素市場扭曲導致了高投資、高出口、低消費的我國經濟結構的嚴重失衡。

（二）建議

通過以上結論，本文認為我國可以通過控制要素市場價格，進行要素市場改革，來調節需求結構，完善市場機制，從而實現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首先，當前社會正處在改革期間，市場經濟作為最有效的資源配置方式，在現代社會的發展過程中起著主導性作用。這種機制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是通過價格機制和競爭機制來實現，而且總是會顯現出一定的偏向。企業應根據掌握的資訊和對市場的了解，對市場的內在結構進行深刻研究，理解當前價格的形成機制，分析數據的吸收流動性，并通過抵消市場上各種傾向性的觀點，以獲取內在的交易信息，由此對未來要素的市場價格進行預測，并以此制定發展策略，形成一個由參與者創造和改變的正向動態反饋機制。

其次，深化“結構優化”。市場經濟資源配置的效率問題上起著基礎性的和主導性的作用，通過對現有的需求結構進行革新，協調內外發展，促進產業轉型和要素流動。同時，平衡好經濟發展與結構優化的關系，通過促進結構轉型升級以實現經濟的高效增加，通過推進以產業結構優化為主導的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促進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最后，市場經濟發展的同時，也伴隨著消費社會的轉向，消費成為了經濟社會運轉邏輯的驅動力量。政府應進一步改善我國的市場監管模式，營造良好消費環境，實現消費環境與國民消費能力的匹配，釋放消費潛力。通過健康、可持續的消費來尋找推動經濟發展的新動力。同時，降低收入差距，深化體制改革，擴大社會保障的覆蓋范圍，增加國民實際收入，刺激內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