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AS理論的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特征研究

陳林 姜洪濤

摘? ? 要：高的大學生創業失敗率一定程度上意味著高校的創業教育與創業實際之間存在偏差，創業學生對環境的適應能力不足。創業是一項復雜的社會活動，是創業主體與創業生態系統交互的過程，符合復雜系統特征。本文基于CAS理論，回顧了相關學者對創業教育生態系統構成要素的研究，分析了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CAS特征表現，得出了重要的啟示，以期為提高大學生創業成功率和大學進行有效創業教育提供一定的理論借鑒。

關鍵詞：創業教育; CAS理論; 創業生態系統; 大學生

大學生是具備強烈就業意愿和積極就業動機的特殊創業群體，調查顯示，有89.9%的在校大學生考慮過創業，18.2%的學生有強烈的創業意向。與此同時，我們也要看到大學生創業失敗率高達95%，新創企業的平均壽命不足3年。高的大學生創業失敗率一定程度上意味著高校的創業教育與創業學生的實際需求之間存在偏差，創業學生對環境的適應性不足。創業是一項復雜的社會活動，是創業主體與創業生態系統交互的過程，生態系統中的任何一個創業要素都可以影響創業的結局。以適應性和交互性為主要研究特征的復雜適應系統理論（Complex adaptive system，CAS）為研究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拓展了新思路。

一、理論依據

CAS理論是Holland于1994年提出的，其核心思想是適應性造就復雜性。該理論主要包含微觀和宏觀兩個方面。微觀方面，主體與環境的交互滿足刺激-反應模型，主體會因為環境對自身行為的反饋而調整自己的行為規則，這是主體的適應性。宏觀方面，大量適應性主體與環境組合成一個復雜的系統，由于單個主體不斷的學習和積累得到的發展不同，這種非線性的演化，在宏觀系統中出現分化、涌現等復雜的過程。Holland用七個概念深入研究CAS中主體的適應和演化進化過程，包括四個特性（聚集、非線性、流、多樣性）和三個機制（標識、內部模型、積木），通過這七個基本點的適當組合可以派生出復雜系統的其他性質和特征。

隨著CAS理論的完善與發展，該理論已經在工程、生物、經濟、管理、軍事、政治、社會、教育等各個方面得到了廣泛應用。在教育領域，學者們利用CAS理論探討了就業系統構建（方耀楣、朱文婭，2009）、創新實驗教學（歐陽明、白曉暉，2010）、創新團隊管理（慕靜、王仙雅，2014）、教師素質提升（陳敏等，2017）等，但從整體創業教育生態系統運行角度進行研究的文獻尚未發現。CAS理論的獨特優勢在于它能很好地揭示系統發展與演化的內在機制。在復雜性科學視域下，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構建無疑是一類CAS。

二、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構成

20世紀90年代以后，美國大學創業教育發展進入成熟階段，從學校內部擴展到成立大學科技園、風險投資機構、創業資質評估機構等，形成了高校、社區、企業良性互動的創業教育生態系統。2005年Prahalad（2005）首先對創業生態系統進行概念化，后續學者針對具體研究的對象，對這一概念進行了多角度解釋。以Cohen和Isenberg為代表的學者更加關注創業企業的外部環境，企業在外部要素的相互作用和支持下，創造社會和經濟價值;而以林嵩、Vogel、Mason和Brown為代表的學者則視創業企業為創業生態系統中的一份子，創業企業與其他要素彼此依存、相互影響、共同發展。

麻省理工學院的Dunn（2005）教授最早將“創業生態系統”應用到高校中，通過創業課程和師資、出版物和參考資料、各項目組織和中心、學生社團四個創業相關資源，并在MIT的創業教育中形成了十幾個項目組織和中心共同培養學生的創業精神，提高了大學生創業活動的積極性和成功率。此后很多學者對高校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構成要素進行了研究。綜合文獻來看，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構成要素主要分為兩類，一是基于參與者的身份，如政府、高校、社會、企業、家庭和學生等（王紅，2019）;二是基于所擔負的職能，如法制體系、組織體系、教學體系、科研體系、質量體系等。兩類劃分并不沖突，其實質都是由創業活動實施涉及到各環節總結而來。身份是基于職能的標識，職能由不同身份的個體所提供。雖然分類名稱各不相同，但學者們都認為創業生態系統并不是各種要素的簡單疊加而成，要素之間互相影響、共同作用的循環上升關系（曹大輝，2015）。

三、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CAS特征

我們通過Holland提出的七個基本概念，分析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CAS表現特征。聚集、非線性、流和多樣性是主體的特性，在適應和進化中發揮作用，而標識、內部模型和積木則是主體與環境或其他主體之間進行交流時的機制。

1、聚集

CAS理論中的聚集有兩種含義。一種是歸類的含義，相似的個體主體會集結成較大的多主體的聚集體，這個聚集體在系統中像一個單獨的主體那樣行動，這可以簡化系統的復雜性;另一種是指個體主體因為某種關系聚集在一起形成群體，并相互作用，從而實現每一個個體的目的，這種聚集涌現出復雜的系統行為。

創業教育生態系統各要素明顯具有聚集的雙重含義特點。學生是既是單一主體，又是具有相似愿景、不同技能、各具才能的學生組成的團隊聚集體;教師是一個主體，同時不同學科、不同職能的教師又組成專業、系、學院聚集體;學校是一個主體，又是行政領導、教務管理、學籍管理、財務管理、后勤管理等的聚集體;學校、教師、學生又組成微環境聚集體。政府是一個主體，也是各級職能部門的聚集體;企業是一個主體，又是生產、銷售、營銷、金融等的聚集體;家庭是一個主體，也是血緣關系組成的一個聚集體;社會是一個主體，更是人文風俗、文化圈層、公眾認知等的聚集體。政府、企業、家庭和社會又組成宏環境聚集體。

2、非線性

個體主體和聚集體主體具有學習能力，并根據反饋修正自己的行為，他們之間相互影響、互相纏繞的關系自然就不是線性的關系，這也是復雜行為產生的來源。

學生創業意識既是對自身認識的結果，也是創業教育產生的影響，是非線性關系。教師傳授知識、技能，同時受到學校相關政策、學生學習態度等因素的影響，教學相長、教管互促，是非線性關系。學校、政府、家庭、企業、社會圍繞學生創業活動不斷更新自己的態度、政策等，學生也根據外界環境的變化，調整自己的創業活動，是非線性關系。

3、流

主體間的交互存在著諸如物質流、能量流、信息流等不同的“流”，這些“流”的暢通程度、周轉速度影響著各主體實現自己的目的，也影響者系統的演進。

創業學習、創業活動與其他各要素的互動、創業企業經營中均存在著不同的流，流是否暢通影響創業的成功率。微環境中，教師與學生的暢通互動，關系到學生創業意識的激發和創業能力的提升;學校創業氛圍的營造，關系到學生創業才能的展示和心理健康。宏環境中，政府政策和措施的有效保障，是創業活動的根基，關系到創業活動的成長和社會和諧;相關企業的資本、營銷、物流等的配套完善完善程度，關系到創業活動的持續性;社會和家庭的關愛，關系到創業活動的健康。

4、多樣性

CAS理論中，多樣性是不斷適應的結果。主體通過學習、積累產生適應性反應，從而產生新的主體類。

首先，創業教育系統中各主體由于聚集體特點產生多樣性特征，如創業項目團隊成員的專業、學識等不同呈現多樣性狀態，教師知識結構、教學方法不同呈現出多樣性狀態等。在創業過程中，各類主體不斷互動、影響、改變形成新的主體，呈現出多樣性狀態。在教學內容、教學方法、創業氛圍、后勤保障等多方面的教學活動實施中，必須關注多樣性特點，有的方式，以變應萬變。

5、標識

標識表示將某一類事物與其他種類事物區分開來的方法和過程。標識是客觀存在的，是聚集和邊界生成而普遍存在的一個機制。標識的重要作用在于實現事物之間的相互識別、選擇并進行信息交流。

學習吸收創業知識是學生標識，傳授創業技能是教師標識，提供創業氛圍是學校標識，出臺創業優惠政策是政府標識，提供配套服務是企業標識，營造和諧環境是社會標識，關心有愛幫扶是家庭標識。

6、內部模型

復雜適應系統中，當適應性主體接收到大量涌入的輸入時，就會選擇相應的模式去響應這些輸入，而這些模式最終會凝固成具有某項功能的結構——內部模型。內部模型有隱式模型和顯式模型兩種。隱式模型是一種進化得來的本能，是對期望的未來狀態的無意識預測，遵從的是一種方向或趨勢;顯式模型是一種有意識的預測，是個體主體在選擇時進行明顯的、但是內部的探索。

成功的創業者是隱式模型和顯示模式的統一體。教育的目的就是通過知識、技能的傳授提高受教育者解決問題的能力。學校組織各種資源培養學生創業能力，不斷的提高學生顯式模型能力，通過不斷練習，讓創業技能成為本能，讓創業活動更加規范，顯式模型內化為隱式模型，從而提高創業成功率。

7、積木

積木是被檢驗過能夠再使用的元素。積木機制是當主體面臨新的復雜情況時，通過元素的重復排列組合，產生新的綜合物。不同的組合方式呈現出系統的復雜性特征。

專業、年齡、性格、學歷、技能等構成學生積木;學習經歷、工作履歷、學識、自己和指導學生創業經驗、社會資源、教學特征等構成教師積木;校園文化、各項創業鼓勵或優惠政策、創業課程體系設置、創業學生學業管理等構成學校積木;創業優惠政策、創業企業有序管理、溝通機制暢通等構成政府積木;企業人才需要、項目盈利狀況、配套服務狀況等構成企業積木;資金狀況、支持力度、抗壓程度等構成家庭積木;創業氛圍、容忍程度、地域文化等構成社會積木。各種積木的組合構成了創業教育的復雜適應性生態系統給。

四、CAS理論對大學生創業教育生態系統構建的啟示

創業教育和創業的成功是多要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并受短板理論的影響。CAS理論強調主體具有開放性、適應性和主動性，遵循刺激-反應模型，利用學習機制，根據環境變化做出適應性行為，組成新的創業聚集體。從微環境來看，高校應要把握住創業主體的多樣性特征，通過設置合適的創業課程，構建科學的創業課程內容，探索個性化教學模式，整合校園各種積極因素，對學生進行創業教育與培訓，以激發學生創業意識和主觀能動性，充分發揮學生創業才能。同時依據非線性關系準則，做好及時溝通、反饋和反思，積極發揮互聯網優勢，保證信息流、知識流、物流、資金流傳播的暢通。從宏環境來看，政府扶持、企業配套、社會環境和家庭氛圍都會影響到創業活動的持續進行，因此要深入分析創業教育各主體的標識特征、適應性學習機制和系統的涌現機制，進一步探究復雜系統的運行機理，以促進創業教育生態系統有效運行、螺旋上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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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文系重慶市教委人文社科規劃項目“基于CAS理論的高職院校創業教育生態系統運行機制研究”（項目編號：18SKGH198）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