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彩”對陶瓷界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名詞,花與鳥又是粉彩瓷普遍的裝飾門類。花鳥本是地球上繁衍生息的動植物,而自古以來,藝術家往往以花卉來襯托禽鳥,寄托作者的思想、愿望,由此來美化生活。
康熙皇帝特別酷愛陶瓷粉彩藝術,并由此推動了陶瓷裝飾藝術的發展,其年間陶瓷裝飾開創了粉彩裝飾藝術,并成為景德鎮四大傳統名瓷之一。發展之路由興有衰,到了民國時期粉彩花鳥又有了輝煌的發展,赫赫有名的珠山八友就是這一時期粉彩藝術的佼佼者。當時涌現了許多優秀的陶瓷粉彩花鳥作品,如劉雨岑的《雉雞牡丹》獸耳瓶、程意亭的《寒梅艷影圖》瓷板畫、畢伯濤的《鳥樂圖》瓷板畫,等等。就《寒梅艷影圖》來賞析,其畫面繪臘梅老樹,并繪壽帶瑞鳥。壽帶鳥用色艷麗,以對角線的構圖,將瑞鳥置于中心位置,給人以平穩之感。臘梅筆法嫻熟,工整細致,以粉彩表現花卉翎毛,做到了得心應手。選取題材寓意吉祥美滿,與民間習俗相關,深深地打動了欣賞者。八友花鳥具市民趣味、凡俗風情,頗有生活氣息,所現世態不失親切面影。從珠山八友一系列花鳥名作中,可見粉彩裝飾藝術在民國時期的興起。陶瓷粉彩花鳥畫在長期的歷史發展中,適應了中國人的傳統審美需要,形成了以寫生為基礎,以寓興寫意為歸依的風格。這種風格下,其必須遵從“寫生、寫意、寓興、表現、造型、構圖、觀察、結構、色彩”等程序。
陶瓷釉上花鳥裝飾發展總的趨勢是既有傳統繼承,又有開拓創新,呈現出多元化、高檔化,中西創作元素結合,多種裝飾技法融匯的發展態勢。陶瓷釉上花鳥裝飾有古彩、粉彩、新彩、紅綠彩、金銀彩、電光彩、墨彩、廣彩和刻瓷等品種,從目前來看,釉上花鳥裝飾以粉彩和新彩占主導地位。
粉彩始創于康熙時期,到雍正時已趨成熟,而且制作精致。乾隆時的紋飾趨于繁縟,更多地吸收了中國畫工筆重彩和西洋畫素描的表現手法。雍正時期的粉彩花鳥多以白釉為地施彩,如北京故宮收藏的粉彩“蟠桃”天球瓶便是一件傳世珍品。雍正粉彩清麗典雅,而且融詩、書、畫、印于一體。乾隆時期的粉彩花卉裝飾多在中央繪牡丹,周圍繪上其他四季花卉。開光裝飾也比較多,而且往往在瓶的口沿、頸、腹以及底足部位描繪金彩,更顯富麗堂皇。彩繪效果可與琺瑯彩媲美。現代粉彩在色調與裝飾工藝上也有新的變化與發展。如劉雨岑研創的水點法粉彩裝飾,繪制的水點桃花滋潤鮮活、嬌艷動人。又如胡光震大師于2002年推出的淺粉彩花鳥作品與傳統粉彩相比,更顯筆墨清爽、靈動活脫,開拓了粉彩裝飾新的領域。粉彩花鳥在構圖上多種多樣,有純圖案裝飾;有以國畫為主、圖案為輔和以圖案為主,國畫為輔;有純國畫裝飾。在盤類和瓷板類中多采用國畫折枝式構圖,而在立體型的瓷胎上可采用通景構圖。粉彩名家大都習慣采用這種純國畫式的構圖。而且當下這種構圖已成為比較普遍的形式。
而新彩因最初是應用國外進口的顏料,因此,又稱洋彩,新中國成立后得到長足的發展。新彩的特點是發色穩定,燒成范圍較寬。新彩顏料品種十分豐富,顏色較薄而且鮮艷明快。除個別顏料外,絕大多數顏料可以相互搭配形成新的色相,而且燒成前后變化不會太大,易于把握色相色調的藝術效果。正因為新彩具有這些長處,因此,在釉上花鳥裝飾上得到廣泛應用。其裝飾形式除手工彩繪外,還可應用于刷花、噴花、貼花和瓷相的描繪。新彩還有一個顯著的特點,便是可以多次重色敷彩,以達到彌補缺陷、獲得色彩豐富而厚重深邃的理想效果。應用于繪制瓷相和壁畫,可以達到類似油畫的藝術效果。北京國際機場的巨型壁畫《森林之歌》便是新彩的曠世杰作。
據史書記載,花鳥畫最早萌發于遠古時代的陶器上,與山水畫、人物畫鼎足而立,可謂在傳統民族繪畫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從七千年前河姆渡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的陶片上,可以看到植物莖葉和鳥獸、蟲魚組成的畫面,形象生動,具有較強的抒情性。花鳥畫往往通過抒寫作者的思想感情,體現時代精神,間接反映社會生活,在世界各民族同類題材的繪畫中表現出十分鮮明的特點。
一般來說,工筆花鳥畫在陶瓷裝飾中的表現形式有淡描、雙鉤、重工、淡彩、飾金等;寫意花鳥畫在陶瓷裝飾中的表現形式有沒骨、淺絳彩、變形等。
陶瓷上的花鳥畫與中國的紙帛上的花鳥畫一樣,并不局限于花與鳥,凡自然界中的植物,如蔬果稻麥、草竹藥藻、蘆葦荊棘等,都可以作為花卉對象;除人之外,所有動物,包括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不管是各式鳥類、蜂蝶蟬蟲或是獅象虎豹、龍蛇牛馬,還是龜蚌蝦蟹,都是寫生的畫材。
陶瓷花鳥畫的表現形式豐富多樣,加上其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及傳承中的長足發展,為中華民族的藝術寶庫增添了無窮的活力和強勁的動力。而其豐富的表現形式,既為人們提供了可視性的學習和借鑒方法,還促使后來者“前驅不斷再前驅”。
在藝術創作中,陶瓷藝術家繪制的粉彩花鳥畫作品,既繼承了傳統花鳥畫的吉祥內涵,融合了文人畫的藝術個性,又有現代社會生活的審美情趣,以新的文化意蘊,顯示出時代特色。近年來,陶瓷藝術家吸收國畫、油畫、版畫、剪紙等藝術作品的表現形式,融入現代粉彩花鳥畫的創作中,產生出新穎別致、精美奇妙的觀賞效果,為粉彩花鳥瓷畫的創新發展,開拓出廣闊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