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莉,嚴富天,徐汝建,王漢
廣元市中心醫(yī)院1醫(yī)學影像科,2超聲科,四川廣元628000
甲狀腺微小乳頭狀癌(papillary thyroid microcarcinoma,PTMC)一般是指腫瘤最大直徑小于1.0 cm的甲狀腺乳頭狀癌,在甲狀腺癌中的所占比重逐漸上升,其發(fā)病率高,病情進展慢,雖極易發(fā)生頸部淋巴結轉移,復發(fā)風險高,但多數(shù)患者預后相對良好[1-2]。但仍有部分臨床病理學特征影響預后[3],如甲狀腺外侵犯(extrathyroidal extension,ETE)。因此,對于PTMC患者,在正確診斷的基礎上,準確評價病灶范圍及其周圍組織的受累程度尤為重要。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超聲均是診斷PTMC的常見影像學輔助手段,前者對轉移灶較大或周圍組織侵犯具有較高的評估價值,后者的臨床應用最廣泛,尤其是剪切波彈性成像技術(shear wave elastography,SWE),其可定量檢測皮下組織的楊氏模量,在甲狀腺微小結節(jié)的診斷中發(fā)揮重要作用[4-5]。然而,兩者聯(lián)合用于PTMC診斷的相關臨床報道較少見。鑒于此,本研究通過回顧性分析的方式對MRI聯(lián)合SWE檢查對PTMC的診斷價值進行探究,旨在為PTMC的臨床診治提供參考,現(xiàn)報道如下。
選取2014年1月至2018年6月廣元市中心醫(yī)院收治的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納入標準:均有完整細針穿刺活檢(fine needle aspiration biopsy,F(xiàn)NAB)或手術(甲狀腺次全切除術、全切除術)病理組織學診斷結果及MRI、SWE等影像學檢查結果;排除標準:甲狀腺結節(jié)直徑>1 cm。根據(jù)納入和排除標準,本研究共納入139例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148個結節(jié)病灶。經(jīng)病理組織學診斷,139例甲狀腺結節(jié)患者中,甲狀腺良性病變患者65例,PTMC患者74例。65例甲狀腺良性病變患者中,69個結節(jié)病灶;男32例,女33例;年齡21~75歲,平均年齡(49.12±15.66)歲;橋本結節(jié)樣改變8個,腺瘤23個,結節(jié)性甲狀腺腫20個,嗜酸性肉芽腫18個。74例PTMC患者中,79個結節(jié)病灶;男36例,女48例;年齡為18~79歲,平均年齡為(60.45±17.66)歲;伴ETE者37例。
MRI:檢查設備選擇高分辨的1.5T MRI成像儀(購自上海聯(lián)影醫(yī)療科技有限公司),配備雙通道表面線圈。檢查時,囑患者取仰臥位,頸部墊高,雙肩自然下垂,充分暴露頸前甲狀腺區(qū)域。先行常規(guī)MRI平掃,包括橫斷面T1加權成像(T1 weighted imaging,T1WI)、T2加權成像(T2 weighted imaging,T2WI)及T2WI抑脂序列、冠狀面T2WI掃描,再行彌散加權成像(diffusion-weighted imaging,DWI)掃描,掃描結束后將數(shù)據(jù)上傳至后處理工作站進行后處理,依據(jù)所得影像繪制感興趣區(qū)域,獲得表觀擴散系數(shù)(apparent diffusion coefficient,ADC)值。ADC>1842.78×10-6mm2/s則可診斷為PTMC[6]。
SWE:檢查設備選擇AXPLORER彩色超聲儀(購自法國聲科影像有限公司)。檢查時,囑患者取仰臥位,充分暴露頸部,并將枕頭置于頸后,頸部略前伸,先行常規(guī)超聲掃描,掃描范圍為頸前甲狀腺區(qū)域,觀察并記錄結節(jié)大小、位置、縱橫比值、回聲、有無鈣化、結節(jié)邊界及邊緣形態(tài)等,參照甲狀腺影像學報告及數(shù)據(jù)系統(tǒng)(thyroid imaging-reporting and data system,TI-RADS)分級標準進行鑒別診斷,其中,TI-RADS分級為4b~5級提示惡性結節(jié);再切換至SWE模式測定病灶及周圍組織的正中神經(jīng)彈性模量平均值(mean elastic modulus,WEmean),單個區(qū)域連續(xù)測定 3次,取平均值為最終值。WEmean>39.2 kPa可診斷為PTMC[7]。PTMC伴ETE的診斷標準參照相關文獻[8]。MRI聯(lián)合SWE診斷時,滿足ADC>1842.78×10-6mm2/s或 WEmean>39.2 kPa任意一項即可診斷為PTMC。
以病理檢查結果為金標準,分析MRI、SWE單獨及聯(lián)合檢查對PTMC及PTMC伴ETE的診斷效能。診斷價值采用靈敏度、特異度、準確度、陽性預測值和陰性預測值進行評估。靈敏度=真陽性例數(shù)(/真陽性+假陰性)例數(shù)×100%,特異度=真陰性例數(shù)(/真陰性+假陽性)例數(shù)×100%,準確度=(真陰性+真陽性)例數(shù)(/真陽性+真陰性+假陽性+假陰性)例數(shù)×100%,陽性預測值=真陽性例數(shù)(/真陽性+假陽性)例數(shù)×100%,陰性預測值=真陰性例數(shù)/(真陰性+假陰性)例數(shù)×100%。
采用SPSS 18.0軟件對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數(shù)資料以例數(shù)和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Kappa一致性檢驗評估不同檢查方式與病理結果的一致性,Kappa值越大,表明一致性越佳;Kappa值>0.7提示一致性較好。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以病理組織學診斷結果為金標準(PTMC=陽性,甲狀腺良性病變=陰性),MRI聯(lián)合SWE診斷PTMC的診斷PTMC的Kappa值最大,為0.913,診斷效能最佳;其次為SWE和MRI,Kappa值分別為0.826、0.798。但不同診斷方式的靈敏度、特異度、準確度、陽性預測值和陰性預測值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1~表4)
以病理結果(伴ETE為陽性,不伴ETE為陰性)為金標準,MRI、SWE聯(lián)合診斷PTMC伴ETE的Kappa最高,為0.918,診斷效能最佳;其次為MRI和SWE,Kappa值分別為0.676、0.513;且聯(lián)合診斷的靈敏度、特異度、準確度、陽性預測值和陰性預測值均高于任一方式單獨診斷的結果,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表5~表8)

表1 MRI對PTMC的診斷結果與病理學診斷結果對照

表2 SWE對PTMC的診斷結果與病理學診斷結果對照

表3 MRI、SWE聯(lián)合診斷PTMC的結果與病理學診斷結果對照

表4 MRI、SWE單獨及聯(lián)合檢查對PTMC的診斷效能(%)

表5 MRI對PTMC伴ETE的診斷結果與病理學診斷結果對照

表6 SWE對PTMC伴ETE的診斷結果與病理學診斷結果對照

表7 MRI、SWE聯(lián)合診斷PTMC伴ETE的結果與病理學診斷結果對照

表8 MRI、SWE單獨及聯(lián)合檢查對PTMC伴ETE的診斷效能(%)
PTMC是甲狀腺乳頭狀癌的重要亞型,是內(nèi)分泌系統(tǒng)常見的惡性腫瘤,因其臨床表現(xiàn)不具有特異性,病情進展緩慢,體積微小,單純依靠觸診等存在一定診斷難度[9]。影像學輔助檢查手段是PTMC診斷的重要部分,其中,超聲的臨床應用最為廣泛,其方便便捷,價格低廉,無創(chuàng)傷性及放射性,可重復性強,尤其是高分辨率超聲影像檢查的臨床應用,如剪切波彈性成像,其主要通過瞬時脈沖在體內(nèi)產(chǎn)生剪切波后,對剪切波速度進行計算,即ME值,從而反映組織彈性值,輔助臨床鑒別診斷[10]。MRI主要反映微小病灶及結節(jié)的侵襲范圍[11]。本研究結果顯示,MRI、SWE單獨或聯(lián)合診斷PTMC的結果與病理結果對照均具有良好的一致性;雖然不同檢查方式診斷PTMC的靈敏度、特異度、準確度、陽性預測值和陰性預測值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但聯(lián)合檢查對PTMC的診斷效能最佳。
研究指出,PTMC雖為甲狀腺乳頭狀癌的癌前病變,但卻存在與甲狀腺乳頭狀癌相似的生物學特性,除了頸部淋巴結轉移外,還包括局部浸潤。癌前病變雖可導致復發(fā),但不對生存期造成顯著影響;甲狀腺乳頭狀癌則是指結節(jié)突破甲狀腺包膜組織,侵及胸骨甲狀腺、喉返神經(jīng)或包繞頸動脈等周圍器官組織,尤其是食管、氣管和大血管等組織;其與甲狀腺解剖的關系密切,一旦受累,甚至可并發(fā)呼吸困難、咯血等嚴重并發(fā)癥,與生存密切相關,也是此類患者預后不良的重要因素,且治療方案也不盡相同,因此,對PTMC的臨床診斷還包括結節(jié)侵襲評價[12-13]。
本研究顯示,MRI、SWE單獨及聯(lián)合檢查診斷PTMC伴 ETE的 Kappa值分別為 0.676、0.513、0.918,提示聯(lián)合檢查與病理結果的一致性最佳,且靈敏度、特異度、準確度、陽性預測值和陰性預測值均高于MRI、SWE單獨診斷。究其原因,SWE作為一種超聲成像技術,其掃描的操作受一定主觀因素的影響,人工壓迫可能導致病灶顯示不佳,或存在邊緣小病灶遺漏的風險,且受氣管內(nèi)氣體的干擾,可導致呼吸道中央?yún)^(qū)組織被遮擋,不能較好地顯示該區(qū)域的細微結構,難以評價是否存在器官黏膜浸潤,因此,在判別ETE時可能存在漏診的風險[14-15]。MRI檢查不僅所得影像更立體,不受檢查醫(yī)師主觀操作的影響,且可探及縱隔、咽旁等超聲不可探及的部位,且軟組織分辨率高,尤其在評估廣泛性ETE上優(yōu)勢更顯著,且不受骨骼、氣體等因素的影響[16-17]。
綜上所述,MRI聯(lián)合SWI檢查可進一步提升對PTMC的診斷價值,且聯(lián)合檢查更利于ETE的診斷鑒別,可能能夠為PTMC的臨床診治提供更完善、更全面的影像學依據(jù)。但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如診斷閾值無行業(yè)標準、研究樣本數(shù)量相對較小等,因此,MRI聯(lián)合SWI檢查在PTMC診斷中 的評估價值仍有待進一步深入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