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南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四川 隆昌 642150
后形而上學對西方哲學所要求的理論類型持不同的看法,傳統哲學的理論類型,其主體構成部分為形而上學,無論是西方的古典哲學,還是西方所謂的后現代思想,都是形而上學的變種,他都要尋求一種實質性的本體、存在。無論是構造一個超驗性的精神性的實體,還是尼采所建構的以酒神精神為指向,去除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雜質的非理性的權力意志概念或超人概念等等,都是實質性的基礎性概念,這種基礎主義理論形態于本質上已然過時。不足以從此基礎性的實質性理性概念出發,將已經分化或分裂的歐洲現代性理性整合起來或者統一起來。形而上學理論策略為,從“一”的變異以解釋“多”,對此,黑格爾哲學理論中體現的尤為突出,此理論策略在破解變幻的或變異的現代性疑難雜癥,困難重重。在變幻語境中解決現代性問題的哈貝馬斯式的程序性理性概念的重建則與傳統思辨哲學話語或現象學描述,在理論策略上存有巨大差異。其理論關注的對象仍然是人類世界、生活世界或社會世界,對生活世界或社會世界進化內在邏輯的哲學描述與理論建構就成為重要的學術命題。交往理性不是保障人們過上優質生活之充要條件,也不是人們提出的某種理想以達成美好生活的實質性理想概念表達,它只是保障人們過上好生活的必要條件之一。人們所要追求的好生活,并不是由某個人作為真理的代言人,此代言人,要么是哲學家,要么是哲學王等等,無論有誰來代言,都不可靠,人們所要追求的生活是由群體內部達成交往共識的結果,通過交往共識的程序實現的或建構起來的,而不是由誰站在真理的立場上宣布結果。交往理性只能保證人們自身要達成某種理解和共識所必須遵循的非強制的強制力,從民主的程序上達成一個普遍的共識或形成一個普遍認可的同意的好狀態。
哈貝馬斯作為現代主義者站在進步主義立場上對古代世界觀和現代世界觀做了嚴格的區分。現代社會經過現代化進化,這種進化相較于古代傳統社會是歷史的巨變,其突出表現為,古代傳統神話世界觀進化為現代世界觀。現代世界觀的思想結構其來源的考察或結構轉變路徑的探討以及現代世界觀特點的哲學描述,此理論工作任重而道遠。哈式理論所持的立場為弱的普遍主義立場以面對現代性的各種爭論,從程序理性(交往理性)立場出發所采取的理性主義立場應當具有普遍性。實質性的理性概念就排斥多元,對一事物真理的認定或設置,同時,也就認定與此真理不相符合的就是壞的,理所應當地應對此加以排斥,哈貝馬斯倡導的這種交往理性具有兼容性而并未排斥多元,這就接受了多元此后現代思想所強調的立場。然而,哈貝馬斯理論與后現代思想又有著本質的區別,他堅守多元之中應當有理性基礎。
由神話世界觀轉化為或者進化為現代世界觀,我們應當怎樣從理念上,從概念上對此加以把握?換言之,我們應當怎樣從概念上,從理念上去把握這樣一個進化過程?社會理論的建構內在的要求是必須要提出一種把握現實社會歷史進步發展的模型。現代思想家,馬克思那里把握現實社會歷史發展進程的模型是生產方式轉變或轉化的過程,用生產方式的變化或進化去把握現代現實社會歷史發展進程,此過程就是生產方式、生產力發展的過程。而馬克斯·韋伯則用“理性化”這個核心概念去把握近代西方資本主義以后社會的進化發展過程,他認為,西方現代化的過程就是理性化的過程。哈貝馬斯也在用一個基礎性的理論模型去解釋這個現實的生活世界由神話世界觀到現代世界觀轉化或進化的過程。為此,哈貝馬斯沿用了皮亞杰的概念:世界觀的解中心化。此觀點有點類似于韋伯的理性化過程就是世界觀去神秘化、去神圣化的祛魅過程。誠然,皮亞杰的研究理論語境與前者都有所區別,其發生認識論所探究的是個體認識發展的階段,個體的認知結構經歷了幾個認知階段或縱向的認識發展過程。皮亞杰在其發生認識論中采用了世界觀解中心化此概念來描述個體認知結構發生發展的過程,世界觀的解中心化也就意味著世界觀的分化和區分,在世界觀解中心化之前,人們的認識結構主要表現為主客體的混淆或者混沌狀態,世界觀的解中心化就逐漸使得不同領域的分化或區分。皮亞杰的這個理論概念可以用來說明人類從神話世界觀到現代世界觀的發展歷程。因此,這種理論策略或者理論闡釋使得世界觀的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人們可以借助于外部因素或者外部表現對此加以澄明。現代世界觀的結構改變的表現就從經濟學、社會學等角度去對此進行描述。當然,這種世界觀的結構轉變也可以用內部的知識增長或者。知識重建來對此加以說明,這就必須將此內部知識結構的轉變或者重建進行哲學理論描述。這是哲學家的理論工作。普遍主義立場導致了一種起碼具有綱領性質的進化論觀念。此處所談及的進化是指社會進化,而社會進化則不是從經濟學的角度或其他角度來對此加以檢視或論證,這種被哈貝馬斯界定為社會進化,應該是從內部重建的角度來說明。在《交往與社會進化》中,哈貝馬斯就著重探討了社會進化論題。對社會進化的認識絕不意味著世界觀的進化必須是直線型解讀,也不意味著如同唯心主義所持的因果性那樣可以直截了當。因此,對社會進化發展不能作機械性的解讀或者理解,社會歷史發展過程與自然發展過程有著很大區別。世界觀結構的轉變或發展,在政治哲學家、道德倫理學家阿拉斯代爾·查莫斯·麥金泰爾看來,這些認知的發展也可被解釋為非連續性的跳躍過程,此跳躍性的解釋模式是重要理論模型。
“根據韋伯宗教社會學,嘗試從形式世界概念的形成這一理論出發,來把握宗教世界觀的發展”。[1]根據此理論,他將宗教世界觀的發展理解為學習的過程,通過討論韋伯關于形式世界概念的形成這樣一個理論以具體闡釋現代世界觀是怎樣從宗教—形而上學世界觀演變或者演進而來。哈貝馬斯研究此問題所采取的學術資源是“皮亞杰用以闡釋意識結構個體發生學的學習概念”。[2]20世紀80-90年代,皮亞杰來到中國,其認識論、心理學和教育學等理論對中國有深遠影響。皮亞杰的發生認識論所研究的是意識結構個體發生學。對于個體的這種思維結構、意識結構或認知結構的發展發生以及變化,皮亞杰的理論給出了很好的解釋,這種理論解釋的角度可以運用到社會認知結構、世界觀的認知結構,個體可以運用到群體,個體認知結構的發展與整個人類認知結構的發展有類似關系,這是一個前提假設。發生認識論沒有過多關注于豐富多彩各種各樣的內容,無論什么內容而關鍵在于學習能力的思維結構與認知能力和水平有所改變,這是發生認識論重建性的科學關注的問題,在此意義上,不是很有文化的部分人很聰明,從內容上講,書本知識欠缺,而這部分人表現得很聰明的關鍵原因就在于其學習能力的結構和水平,認知能力、思維結構有很大的發展。皮亞杰關注個體的思維結構、認知結構發展這條理論路徑可以用于解釋群體性的整體性的人類社會進化問題。“在出現新的世界觀結構時,情況也是如此”。[3]這就把皮亞杰的個體發生認識論借鑒到了世界觀的群體結構的發展此意義上來加以把握。“神話思維方式、宗教—形而上學思維方式以及現代思維方式之間的突變表現為基本概念系統不斷發生變化”。[4]思維方式進化表述在大致上區分了三個階段:原始人類神話思維結構階段、文明人的宗教—形而上學思維結構階段和現代當代人的思維方式。照此看來,這三個階段是從其能力、形式和結構角度來對此加以說明,而不是在內容上的闡發。而從內容方面來講,當代人的思維結構一定會比以往傳統思維結構更加豐富。在神話世界觀系統中,豐富的神話思維,各種臆想、想象,天地人神構織成偌大的思維網絡。宗教—形而上學中所探討的問題及所進行的那一套套解釋,意義系統的豐富解釋等以前的那些階段的各種意義解釋或臆想在內容上無論怎么豐富多彩,但是,它必須要有劃分和發展,它是陳舊的。就個體而言,天真孩童的各種臆想,毫無關聯的事情他們可以通過天真的臆想或想象自然地聯系在一起,而眾多依靠理性思維結構的成人則不具備這方面的潛質。然而,毋庸置疑,成人的思維能力和思維結構比孩童就有很大進展。
以前的思維結構不再讓人們信服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或那個理由,而是因為這種理由或那種理由,“這種”或“那種”所強調的是范式或者結構意義上的理由。哈貝馬斯對形而上學思維方式的反對,形而上學無論提出這種理由或者那種理由,在形而上學中要提出那個實質性的“一”,這種提出“一”的做法本身已然過時,是這樣一種或那樣一種范式的過時,這使得解釋或論證傳統的力量的銳減,導致其越來越不適應于人類發展的要求,這些的逐漸過時,其降低或銳減則是在原始文化中表現為神話敘事思維方式的退化。原始人用神話敘事來對自然界、人類社會和人生的生老病死進行詳細解釋,隨著社會的進化,這種用神話敘事來闡釋整個宇宙世界觀的方式逐漸退化,而在現代則表現為宗教思維方式、宇宙學思維方式以及形而上學思維方式的退化,對此問題的探究也存在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