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推進高等教育國際化的新舉措
——以“大學間交流項目”為例

熊華軍，陳怡靜

(西北師范大學 西北少數民族教育發展研究中心，甘肅 蘭州 730070)

一、IUE項目出臺的背景

日本在2011年發布的 《全球化人才育成推進會議中期總結》(グローバル人才育成推進會議中間まとめ)指出，全球化人才必須具備三項能力：(1)運用外語，尤其是英語熟練交流的能力；(2)理解異國文化并以一個日本人感到自豪；(3)能充分發揮主體性，不畏艱險和挑戰，與他人相處融洽，在工作中具有強烈的事業心和高度的責任感[1]。瑞士洛桑管理學院(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Management Development，IMD)發布的《2011年IMD世界競爭力年鑒》(2011 IMD World Competitiveness Yearbook)表明，在59個調查國家中，日本人的外語能力在全世界排名第58位[2]。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Educational Testing Service)2010年的調查結果表明：跨國企業的新職員國際交流英語考試(Test of English for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TOEIC)成績為800分，而日本新職員TOEIC成績為480分[3]。與亞洲其他國家相比，日本人的英語水平也較低。2016年日本人托福平均成績為69分，遠低于新加坡人(96分)、韓國人(84分)及中國人(79分)。根據《2017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學排名》(The Times Higher Education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s)的核心指標之一“國際視野”(International Outlook)的得分看，日本大學排名最高的是筑波大學(37.1分)，遠低于中國香港大學(99.4分)、新加坡國立大學(96分)。

同時，從2006年開始，日本人每年出國留學人數呈增長趨勢，但截至2016年，出國留學人數還不到10萬人。從2015年開始，雖然外國留學生人數首次超過20萬人，但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留學生人數規模還是較小，如表1所示。

表1 日本出國留學人數及來日留學生人數 (單位：人)

數據來源：日本文部科學省.日本人の海外留學狀況. http://www.mext.go.jp/b_menu/houdou/25/02/__icsFiles/afieldfile/2013/02/08/1330698_01.pdf.

當前，日本飽受全球化人才匱乏的困擾，尤其是日本的產業界[4]。同時，20世紀90年代后，日本精英移民海外的數量越來越多[5]。在此背景下，2007年安倍晉三政府發布了“亞洲通道構想”(アジア·ゲートウェイ構想)，將大學國際化政策的定位 “國際貢獻”轉向“國家戰略”，即由為他國培養國際化人才轉向為自己培養更多國際化人才并強化日本國際競爭力[6]。為此，2010年6月，日本內閣通過的《新成長戰略》(On the New Growth Strategy)明確指出，要以開展外語教育、增加日本學生的海外留學經驗、吸引更多外國留學生等方式促進日本高等教育國際化[7]。但是，日本中央教育審議會大學分科會(日本中央教育審議會大學分科會)在2010年明確指出，日本大學還未完全承擔起國際化人才培養的重任[8]。在此背景下， 2011年，日本文部科學省開展了“大學間交流項目”(Inter-University Exchange Project，IUE項目)，加強與亞洲、美國、歐洲等地的優秀大學進行交流，以構建高等教育國際合作網絡，加速培養國際化人才。

二、IUE項目的遴選標準

IUE項目每一年都不同，但遴選標準基本一致。基于2017年IUE項目遴選標準，可以洞見IUE項目遴選標準的本質。2017年IUE項目分為兩類：A類項目主題為“交流推進”，其中，日俄項目7項，日印(印度)項目2項；B類項目主題為“平臺構筑”，其中，日俄項目1項，日印(印度)項目1項。IUE項目委員會實施項目遴選。委員會根據書面審核和面試審核的結果決定最終的入選項目。為了使項目評審公平公正，IUE項目委員會設計了全面詳細的評審指標。

(一)“交流推進”項目的評審指標

“交流推進”項目的內容。(1)是否能強化日俄、日印的合作關系，以亟需解決的社會問題為中心，以教育合作項目為橋梁，培養國際化人才；(2)是否能起到促進大學間交流的牽引作用，是否能實施戰略性的交流項目；(3)是否有學分互換認證和成績管理等措施；(4)是否設定或提供交流項目；(5)為了使更多的學生得到參加此項目的機會，是否會協同其他大學開展此項目。 有保障質量的大學間交流框架的構成。(1)是否有嚴格的學習和生活管理的要求，是否重視學分的實際質量；(2)學分相互認定、成績管理、學位授予等程序是否明確；(3)合作的大學是否被所屬國家官方教育部門認可；(4)是否考慮到了合作大學的學分制度、學生的課程學習進度、學分互認的認定手續、校歷時間不一致的情況；(5)是否有多種合作形式；(6)是否配置了外國教師、有海外大學從教經驗或在日本大學授過課的教師，是否有與海外合作大學之間的教師交流、是否有教師發展(Faculty Development)活動；(7)在設計雙學位、聯合學位時，應以2014年《聯合學位及雙學位等國際共同學位項目構建的指導方針》為基礎。 為接受外國留學生及派遣日本學生出國留學所做的環境準備。(1)合作大學間的聯絡和信息共享體制是否完善；(2)是否已準備好適合于留學生的學籍管理體制；(3)為了使外國留學生在日本專心學習，學校是否配備了輔導員和助教；(4)為了使日本學生在國外專心學習、回國后學業和職業活動順利進行，是否有完備的咨詢體制；(5)對于日本學生，在出國前至歸國后，是否為他們提供學習、生活、就業等方面的幫助；(6)學分認定承認科目、學習體系及順序、學分互認的手續、校歷時間不一致等信息是否能及時提供給學生；(7)是否有面向大學間交流發展而成立的同學會等；(8)在國外學習的日本學生的人身安全是否有保障；(9)是否已充足考慮在緊急情況、災害出現時的留學生的風險管理機制；(10)在國內外確保有實習等企業體驗機會，外國學生在日本國內的就職說明會、從產業界派遣講師等與產業界的合作等是否充分考慮。

項目開展的同時要公開大學國際化的情況及普及成果。(1)參加項目的學生是否不限于實施項目的大學，其他大學的學生也可以參加；(2)是否與合作大學構建了有組織性的、可持續發展的教育合作體制；(3)對于本項目的措施及成果，是否從進一步強化日俄、日印間的合作關系出發，以網頁等方式公布或開設宣講會告知社會；(4)是否已有項目實施的目標梳理、中期考核、終期評審和后期改善的評價體制；(5)為了協調項目的實施，是否設置了專門機構；(6)為了順利與留學生交流，是否有進一步提升工作人員的外語溝通能力的舉措；(7)關于項目的實施情況、交流項目的詳情等消息是否及時發布(包括外文)。

未來的達成目標。(1)是否設定了易理解的具體目標；(2)目標是否有助于加強日俄、日印的合作關系；(3)人才培養目標設定是否明確；(4)是否設定了具體的項目成果目標；(5)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針對大學間交流框架的形成及擴大是否設定了具體的對策；(6)外國留學生的接受數量是否適當；(7)日本學生的派遣數量是否適當；(8)海外派遣日本學生人數與接受的外國留學生人數是否均衡；(9)是否設定了參加本項目后學生運用外語水平的目標；(10)是否設定了參加本項目后學生掌握具體能力的目標。

針對項目所投入的實際業績。(1)是否以應用科學為中心，以經濟、社會、文化、認知為根基，構架起日俄、日印間人才培養的橋梁；(2)是否已開展實質性的交流并取得實際成果；(3)是否聘用了外國教師、在國際合作教育方面有相當造詣的日本教師，通過教師發展活動是否提高了教師育人能力，是否實施了國際公開招聘制度、年薪制和終身教職；(4)學校已經開展的聘用能夠運用英文熟練開展工作的職員工作、提高職員外語能力的研修學習項目、提升辦公系統的國際化的改進工作是否已取得成果；(5)嚴格的成績管理、設定學分的上限等，提高學生課程學習質量及嚴格把控海外派遣學生的質量等工作的開展是否取得實際成績。

針對項目計劃實現的準備狀況及資金計劃的合理性。(1)與合作大學所做的準備(每個大學的作用、實施體制的明確化等)是否充分；(2)資金計劃、經費和規模是否合理；(3)資助結束后，項目是否能可持續發展。

(二)“平臺構筑”項目的評審指標

平臺構筑項目的內容及計劃的妥當性。(1)作為平臺構筑項目事務局，必要的體制和環境是否準備完善；(2)是否充分利用網絡的宣傳作用，向全球高校發布人才合作交流信息；(3)是否開展了與產業界的合作，強化日俄、日印經濟合作關系平臺的構筑計劃；(4)在平臺構筑實現之際，與俄羅斯、印度的大學間交流項目計劃是否妥當，項目是否順利開展，是否有充分業績。

針對項目計劃實現的準備狀況及資金計劃的合理性。(1)資金計劃、經費和規模是否合理；(2)資助結束后，項目是否有面向未來的計劃；(3)結項后是否會得到實現項目預期目的的評價。

三、IUE項目的實施情況

IUE項目從2011年開始正式實施。從近六年的實施情況來看，大部分IUE項目分為A、B兩個類型。

(一)2011年IUE項目的實施情況

2011年IUE項目每年每項資助金額上限為0.8億日元。A類項目以日、中、韓大學交流為主，B類以與歐美大學交流為主。A類項目共有17所大學的13個項目立項，涉及中、韓、新加坡、越南等10個國家的大學。B類項目共有11所大學的12個項目立項，涉及美、英、德、俄、法、意、澳等17個國家和地區的73所大學。從2011年的立項項目看，A類項目涉及經營及政策分析的人才培養項目，明顯有服務日本“亞洲通道戰略”，借助東亞地區的發展勢頭，順勢促進發展日本。B類項目側重于理工科技術領域，目的在于借助歐美各國的技術優勢促進日本的產業技術升級，具體實施情況如表2所示。

表2 2011年入選的IUE項目

資料來源：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プログラム委員會.平成23年度大學の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の採択事業概要. http://www.jsps.go.jp/j-tenkairyoku/sentei_jigyo_h23.html.

以2011年東京大學“BESETO雙學位碩士項目”為例，日本東京大學、中國北京大學、韓國首爾大學各派10名學生相互到各自大學學習，培養在東亞公共政策國際關系領域最高水平的研究生[9]。(1)質量保障：制定學分互認、成績管理、學位授予的程序；利用校歷相沖突的時間進行集中講授、語言學習、實習等活動；開發契合人才培養需求的教育內容；(2)合作形式：在交換留學階段，參加學生在原學校學習一年，在其他兩所大學學習一學期(每所學校各半年)，由原學校認定其留學學校的學分后，會獲得3所大學頒發的畢業證書；在雙學位學習階段，參加學生在原學校學習一年，在獲得第二學位的學校學習一年(去第三所大學學習半年)，若學生在兩年半時間內滿足了另外兩所學校的結業條件，會獲得3所大學頒發的學位證書；(3)準備工作：安排職員(能熟練運用英語)對參加交流項目的學生提供咨詢工作，在學生出國前為他們提供合作學分認定咨詢、學位認定手續等咨詢工作。

(二)2012年IUE項目的實施情況

2012年IUEA類項目每年每項資助1.4～2.6億日元，共有9所大學的9個項目立項，涉及東盟10國的53所大學。B類項目每年每項資助1.2億日元，共有5所大學的5個項目立項，涉及13國的23所大學，如表3所示。

表3 2012年入選的IUE項目

續表3

項目名稱日本的大學海外大學數量(所)及涉及的國家B類重新發現日本京都大學23新加坡、泰國、菲律賓、越南、馬來西亞、韓國、中國、印度、尼泊爾、卡塔爾、澳大利亞、德國通過法律意識平衡全局與局部價值九州大學4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日語教育學早稻田大學6印度尼西亞、新加坡、泰國、菲律賓、馬來西亞

資料來源：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プログラム委員會. 平成24年度大學の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の採択事業概要. http://www.jsps.go.jp/j-tenkairyoku/sentei_jigyo_h24.html.

以東京大學“亞洲都市環境保健學聯盟”為例，東京大學的工學研究科與醫學系研究科攜手與泰國及印度尼西亞的高校形成聯盟，培養人口·資源·環境領域的高端復合型人才[10]。(1)質量保障：確定學分互認制度；定期邀請校外專家舉行咨詢會議；每年舉辦一次科學咖啡館活動，聯盟大學每年派最頂尖的學者就各自的領域發表演講；每年定期開展國際研討會。2012年、2014年、2016年研討會地點在東京大學，2013年在朱拉隆功大學、2015年在印度尼西亞大學。每次與會者80-150名。(2)合作形式。5年間，有101名合作高校的學生到東京大學學習，東京大學接受101名留學生。127名東京大學學生到合作大學學習；為合作高校定向培養4名青年教師。(3)準備工作：學生必須達到語言要求；采用遠程會議系統進行選拔工作；醫學系與工學系共同開發制作了英語課程教學大綱。

(三)2013年IUE項目的實施情況

2013年IUE項目每年每項資助金額上限為0.6億日元，共有11所大學的7個項目立項，涉及東盟六國的21個大學，如表4所示。

表4 2013年入選的IUE項目

資料來源：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プログラム委員會. 平成25年度大學の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の採択事業概要.http://www.jsps.go.jp/j-tenkairyoku/sentei_jigyo_h25.html.

以北海道大學“獸醫學教育合作”為例，北海道大學聯手與泰國農業大學展開合作，共同培養獸醫、獸醫學研究者和教育者[11]。(1)質量保障：在北海道大學與泰國農業大學內設置專職辦公室，配合項目展開工作；確定學分互認制度。辦公室職員會與學生就成績認定事項進行面談，確保成績評定的透明性和客觀性。(2)合作形式：北海道大學每年派遣25名左右的研究生去泰國農業大學學習，同時也會接受泰國農業大學的25名左右的研究生。項目開展的四年間，北海道大學共派遣70名學生去泰國學習，共接收73名泰國留學生。(3)準備工作：雙方大學共同開發全英文的課程教學大綱；事先派遣教師到對方大學觀摩和學習，旨在回國之后更好地指導本校學生的留學工作。

(四)2014年IUE項目的實施情況

2014年IUE項目共有15所大學的11個項目立項，涉及俄羅斯、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白俄羅斯、印度的34所高校，如表5所示。

表5 2014年入選的IUE項目

資料來源：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プログラム委員會. 平成26年度大學の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の採択事業概要.http://www.jsps.go.jp/j-tenkairyoku/sentei_jigyo_h26.html

以東北大學“日俄創新領袖人才培養” 項目為例，該項目通過科學創新人才培養，架起日俄間教育研究、文化交流、產業交流的橋梁[12]。(1)質量保障：設置大學間合作教育委員會，負責學生交流活動的策劃、學分互認制度的確立、共同研究的開展、教育課程的認證等工作；對參加異文化體驗的學生開展前期培訓與后期改進工作。(2)合作形式：開展 1-2年級本科生的文化理解交流活動、開展3-4年級本科生獲得學分的留學活動、促進研究生相互學習交流。3年內，東北大學共派41名學生去俄羅斯學習，共接收64名俄羅斯留學生。(3)準備工作：東北大學國際交流支持辦公室、學生志愿者等機構和人員對來日留學生提供關于學習、生活等方面咨詢等服務工作；東北大學俄羅斯交流推進辦公室、駐俄羅斯代表辦公室對日本學生提供從留學前至歸國后的全方位咨詢幫扶工作。

(五)2015年IUE項目的開展

2015年IUE項目每年每項資助金額0.5億日元，共有22所大學的10個項目立項，涉及中南美洲8個國家、土耳其、以色列的25所大學，如表6所示。

表6 2015年入選的IUE項目

資料來源：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プログラム委員會. 平成27年度大學の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の採択事業概要.http://www.jsps.go.jp/j-tenkairyoku/sentei_jigyo_h27.html.

以東京農業大學“在實踐中培養中南美地區飲食、農業、環境領域的領軍人物項目”為例，該項目通過東京農業大學與中南美洲的農業大學強化合作關系，培養農業生產領域的領軍人才[13]。(1)質量保障：成立東京農業大學國際合作中心，并專職配備1名有豐富國際交流工作經驗的協調者與1名項目負責教師(外籍教師)；(2)合作形式：長期交流學習時長為半年至一年，短期交流學習時長小于一個月；(3)準備工作：項目協調者負責與合作大學聯絡；開辦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研修班；派遣學生在出國前接種疫苗、了解中南美洲的治安問題并做安全防范知識培訓等。

(六)2016年IUE項目的開展

2016年IUE項目分為A、B兩類，A類項目每年每項資助金額上限為0.4億日元， 共17所大學的17個項目立項，涉及到中韓兩國20所大學；B類項目每年每項資助金額為0.4億日元，10所大學的8個項目立項，涉及東盟十國的12所大學，如表7所示。以2016年入選的一橋大學“亞洲商貿領袖”項目為例，日本一橋大學與北京大學、首爾大學通過合作，培養出優秀的能夠引領亞洲商貿發展的領軍人才[14]。(1)質量保障：設置項目運營委員會，并專職配備1名有豐富國際交流工作經驗的協調者與1名項目負責教師；(2)合作形式：開展雙學位碩士項目與交換留學項目，每年舉行年度學術研討會；(3)準備工作：項目協調者負責與合作大學聯絡；開展留學宣講活動。

表7 2016年入選的IUE項目

資料來源：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プログラム委員會. 平成28年度大學の世界展開力強化事業の採択事業概要.http://www.jsps.go.jp/j-tenkairyoku/sentei_jigyo_h28.html.

四、IUE項目的評估

日本學術振興會下設的IUE委員會對項目實施中期審核和終期評價。根據規定，振興會在立項3年后對項目進行中期審核，如果中期審核未通過，該項目自動停止。振興會在立項5年后對項目其進行終期評價。中期審核和終期評價的結果關系著項目大學是否有資格繼續申請新一年的項目。例如已結項的東京大學“公共政策·國際關系領域的BESETO雙學位碩士項目”獲得S級終期評價，在2016年再次成功申請了 IUE項目。本文根據2017年IUE項目終期評價為例，闡明IUE項目評估流程。

終期評價的委員會構成： 2017年終期評價委員會由10名來自于學術界與產業界的專家組成。委員長由國際基督教大學校長日比谷潤子擔任，副委員長由昭和電工株式會社研究開發部特別顧問、東北大學工學部研究企劃室特聘教授佐佐木保正擔任、委員由大阪商業大學校長谷岡一郎等人擔任。

終期評價的過程：(1)2016年3月份，委員會制定評級標準。(2)2016年6月份舉行終期評價第一次工作會議，對評價事項等進行說明并決定書面評價評委。之后由書面評價評委進行書面評價工作。(3)2016年10月份舉行終期評價第二次工作會議，對書面評價的結果進行合議并商議面試評價有關事項。之后由面試評價評委進行面試評價與現場調查。(4)2016年11-12月份舉行終期評價第三次工作會議，對書面評價結果及面試審查結果進行合議。之后進行終期評價報告書的撰寫工作。(5)2016年12月份舉行終期評價第四次工作會議，審議終期評價報告書。(6)2017年3月份向社會公布終期評價報告書。

終期評價的等級：S級代表進展順利，達到甚至超出項目預期目標，充分完成了項目計劃；A級代表進展順利，達到了項目目標，完成了項目計劃；B級代表項目進展與目標計劃的達成有所欠缺，一定程度上達到了項目實施的目的；C級代表項目進展不太順利，目標計劃未達成，項目實施的目標未充分達到；D級代表進展不順利，目標計劃的達成情況差，項目實施目標幾乎沒有達到。

終期評價的結果：2011年項目共立項25項，其中獲得S級的共4項(A類、B類項目各兩項)，占項目總體的16%；獲得A級的共18項(A類項目10項、B類項目8項)，占項目總體的72%；獲得B級的共3項(A類項目1項、B類項目2項)，占項目總體的12%；沒有項目獲得C級和D級。委員會認為，2011年項目基本上實現了預期目標，即促進日本大學與亞洲、歐洲、北美洲、南美洲等地的優秀大學的合作，培養了一批國際化人才。(1)質量保障：在國際上公開招聘教師；設置了國際評價咨詢委員；對全體學生提供詳細指導，幫助其制定學習研究計劃書等；為保證研究教育質量做了大量工作，如在京都大學人類安全發展項目中，京都大學的教職員會在學生交換留學前，幫助學生就學分互換、學習科目等內容制定詳細的學習研究計劃書，九州大學設置了專門的地球資源工程國際人才項目推進委員會并聘用了外國人教職員與國際交流協調員。(2)合作形式：交流形式以雙學位項目為主，輔以長期項目和短期項目，達到了國際化人才培養的目的。25項IUE項目共派遣了4 820名日本學生去國外留學，接收了3 604名外國留學生，達成了預計派遣3 510名日本學生去國外留學，接收3 175名外國留學生的目標。(3)準備工作：針對外國留學生，在開學前開設日語暑期學校；配備專門的職員來負責留學生工作；留學生能獲得專職人員的幫助，不僅包括學業方面的幫助，還包括就業方面的咨詢。

五、啟 示

第一，項目籌劃的政府性。日本為了培養更多國際化人才，提升大學國際化水平，從政府層面專門針對高等教育國際化提出了IUE項目，委托文部科學省負責，并提供充足的經費支持。中國政府雖然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對“擴大教育開放”有專題論述，但未以項目形式引導高校開展多種形式的國際交流與合作。今后，中國政府不僅要加大“開展多層次、寬領域的教育交流與合作， 提高中國教育國際化水平”的政策宣傳，更需要從國家發展戰略、經費保障、管理舉措等方面提煉出具體的項目。

第二，項目遴選的全面性。IUE項目遴選標準包括項目目標、質量保障、前期準備、合作形式、項目成效等。從項目目標看，日本借教育之名，尋求政治、經濟和文化影響力。從質量保障看，日本從人員遴選、學分認證、課程開發、教師安排、過程監控、學位授予、職業規劃等方面，要求項目大學尋求可靠的合作伙伴。從前期準備看，項目大學要配備精通英語的工作人員、設置專門的辦公室、加強與合作大學的信息共享、做好派出學生的語言能力培訓和人身安全培訓工作；從合作形式看，既有學位項目也有非學位項目，既有長期訪學項目也有短期訪學項目，既有課堂學習也有課外實習。從項目成效看，項目大學除了要滿足資助期間的項目成效，還能在資助結束后還能可持續發展該項目。中國大學在加強與國外大學合作過程中，較好地做到了質量保障、前期準備、多樣化的合作形式和項目成效保證，但在項目目標方面，較少地將教育合作作為提升國家文化影響力的橋梁。這是中國大學未來著力要改進的一個方面。

第四，項目開展的廣泛性。從涉及的學科看，IUE項目涉及的學科廣泛，涵括了日本大學一些高、精、尖的“硬”學科，如材料科學、核科學和食品科學等，也涵括了日本文化、日語等方面的“軟”學科。通過加強和國外大學的合作，一方面能凸顯這些“硬”學科的國際影響力，提升日本大學的世界聲譽；另一方面能提升日本在東亞和南美洲等國家的影響力，借以培養親日、友日和愛日的一大批學生。從涉及的國家看，IUE項目涉及到亞洲、歐洲、北美洲、南美洲以及中東多所大學。在今后的10年，日本會進一步加大與全世界著名大學的合作，進一步借助教育國際化的橋梁，提升其“硬”實力，同時強化其“軟”實力。中國大學在國際化辦學過程中，不應當只是加強與發達國家的高水平大學合作，更應當基于國家“軟”實力輸出方面，加大和全世界各國大學的合作。

第五，項目評價的第三方性。日本IUE是以項目為管理對象，由日本政府出資，由第三方機構——振興會進行立項論證、中期考核和終期評價的管理模式，監控項目負責人有序推進項目實施。作為第三方機構，振興會遵循實事求是的原則，基于專家的學術標準，公平、公開、公正地遴選項目大學和評價項目的實施進展和取得的成效。中國大學在推進國際化交流進程中，也應引進第三方機構，對項目大學的國際化舉措以及成效進行前期論證、中期檢查和終期評價，這樣才能做到項目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