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只有蕓知道》作為2019年馮小剛導演的力作,雖然其在票房成績上表現平平,但是其在藝術水準上表現不俗。本文以其在人物關系建構中所應用的吸引力法則為研究內容,通過探析主人公在相識、相伴、相別三個階段所反映出的吸引力的發展變化,來看在吸引力法則運用下人物關系建構的獨特之處。
關鍵詞:吸引力法則;《只有蕓知道》;人物關系
2019年12月25日,導演馮小剛在微博平臺為上映四天票房破億的電影《只有蕓知道》發文,他于字里行間中透露著其在當下電影市場鏖戰中“英雄老矣”的慨嘆,也可窺見他對于《只有蕓知道》票房成績的始料未及以及深深的挫敗感。至2020年1月20日該片下映,該影片以內地累計票房15969.3萬的收入慘淡收場。雖然《只有蕓知道》的票房成績不佳,但是其作為一位成熟的電影導演的力作,值得深入探析的地方卻不在少數。在心理學研究領域,其將“思想和行動集中于某一領域的時候,與這個領域相關的人、事、物就會被它吸引”的現象界定為吸引力法則。將這一法則引入到對兩性關系的研究中,其可以被廣義理解為:兩個人的思想與行動具有高度契合性的時候,其二者的內在與外在因素都將因相互吸引力而自動被趨同或忽略,“合得來”便會被等同于“天作之合”。本文將以該法則在兩性關系中的表現為范疇,以其在《只有蕓知道》兩位主人公關系建構中的應用為審視的著眼點來談該影片的不俗之處。
一、主人公的相識——吸引力“高峰期”下的激情產物合理化
該電影根據馮小剛好友的真實故事改編而來,演化為主人公隋東風和羅蕓在異國他鄉跨越15年的愛情故事。影視化創作下的兩位主人公愛情的萌芽是迅速升溫且帶有戲劇性的,是在不能具體言明卻莫名契合的相互吸引力的作用之下拉近的。兩位激情正盛的熱血男女漂泊在異國他鄉,偶然同居于一個屋檐下,卻在前期處于一個人白班一個人夜班的相隔狀態。但就是在這種狀態之下,素昧平生的兩個人卻以互留便簽較勁的方式流露著各自鮮活的個性,也逐漸喚醒著對于對方的了解欲望。在這種欲望的吸引下,兩人的初次見面少了幾分陌生,多了幾分興致也就顯得順理成章。隋東風的一句“我怎么看你那么眼熟啊”,起初讓人覺得這是對于老套的搭訕方式的重現,但是隨著兩人“琴笛合奏”、“347路公交車之遇”、“觀鯨之約的意外”等實際的互動與深入的了解,兩個人默默在心里得出了“原來兩個人的眼熟早就是人海中緣份的注定”的答案。在這份答案的吸引下,自認為運氣不好的羅蕓開始猶豫后退,她害怕連累這個對的人。而認定她的隋東風以運氣好的篤定誓將愛情進行到底,他不想錯過這個對的人。于是本應該顯得荒誕的“賭盤定終身”的情節合情合理的發生在了兩位主人公的身上,并且在小概率的兩賭兩贏之后,他們兩人不僅賭出了順利婚嫁還收獲了一筆創業的啟動資金。所以當隋東風興奮的喊出“這就是天意”的時候,兩人眼中的愛意與希望化為巨大的吸引力并攀升至“高峰期”。細觀隋東風與羅蕓的相識過程,可以發現兩人的親密度在發展變化過程中因為符合著吸引力作用的邏輯,所以其迅速的質變與戲劇化呈現并沒有帶給觀眾觀看與解讀上的不適,這使得非常規的主人公關系的發展演化于激情產物的具象狀態下變得合情合理化。
二、主人公的相伴——吸引力“變質期”下的沖突關系吸睛化
兩性關系中的吸引力法則,在某一種層面上可以被解讀為:你關注什么,就會吸引什么,什么就會靠近你。所以想讓彼此的吸引力無限延續就需要對其不斷地予以積極的關注與希望,這樣才不會因外界環境的變化而影響內在吸引力的穩固。而在隋東風與羅蕓棲身于克萊德小鎮的九年時光中,顯然那份相識時的吸引力發生了“變質”。他們相識在奧克蘭宛如油畫的天地間,那景、那情在那時美好的如同“烏托邦”里的故事。而后他們于克萊德定居,那佇立于山坡上的家仿佛是遺世而獨立的存在,那里的初居亦仿佛置身于“烏托邦”的一隅。但是,“烏托邦”式的愛情終究無法脫身于現實的生活。蕓家館子作為兩人愛情構想的物質寄托,起初是兩人的希望,而后成為了兩人的禁錮。九年的時光,梅琳達的自由讓羅蕓心生艷羨、持槍者的偶遇讓羅蕓心生怯意、自身的病情與布魯的離世讓羅蕓心生退意,但是這一切她卻沒有對隋東風加以明示,而是以隔閡、疏離、冷漠等形式出現在彼此的關系中。而一心以為多積累積蓄就能帶給羅蕓理想的生活、保持彼此生活激情的隋東風卻木訥的沒有感受上的共鳴。此時他們的關系由于部分脫離著最初高度契合的吸引要素,而使得生活與情感問題接踵而至,這些問題成為了導致其雙方吸引力變質的量的積累,使得雙方的相互關注呈現出消極的形態。所以,當蕓家館子著火之后,焦急失望的隋東風與和梅琳達吐露許愿內容的羅蕓形成了“兩極”,此時雙方顯然與曾經那個深深吸引著彼此的對方出入頗大。因此基于吸引力變化所引發的沖突關系,使得平淡故事敘事中生發出情節上的沖突吸引。
三、主人公的相別——吸引力“再生期”下的相合精神理想化
該影片的敘事是以兩位主人公天人永隔為背景,在隋東風對于羅蕓的“追”與“憶”的交叉中展開的,這份“追”與“憶”承載著兩人吸引力的“再生”。影片剛一開始,隋東風便以“有個叫木心的詩人說:從前的日子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從前的日子我說不清楚是快還是慢,不過我的一生,倒是一直和一個女人攪在一起,到現在也總覺得還沒和她呆夠。”的獨白,將其對羅蕓始終如一的情愫一語道破。雖然他們處于生死相隔的存在狀態,但是他們之間吸引力從未枯竭。同時,影片發揮了電影音樂的藝術美學功能,通過“沒有你的孤獨才叫孤獨,有你的心跳才覺舒服”、“準備了永遠,沒準備再見”等音樂旋律與主題,以分段陳述的音樂結構反映出影片總的藝術結構中所建構的兩人精神相合下的吸引力永存的關系。通過這些綜合元素的組合,存在于兩人之間的吸引力呈現出生死相別、由盛到衰后的“再生”。隋東風通過對羅蕓骨灰的相送,去用身心與靈魂切實的貼近了他的伴侶,此時的隋東風開始理解羅蕓未曾開口言明的那些愿望,并且在替她完成那些愿望的過程中認清了自己的內心,羅蕓所愿的這些何曾不是那個被自己悄然遺失的真我所愿呢?當羅蕓通過與隋東風在生命最后一段時光的相守,她顯然釋懷了所有的遺憾,她重新找回了那個讓自己沉迷到不愿放手的他,所以她如初的走進了隋東風的思念與癡夢。借由吸引力的“再生”過程,主人公的關系形成了“從一而終”的首尾呼應,以閉合式的建構完成了對于受眾感覺與知覺的刺激。
四、結語
馮小剛導演基于對好友相濡以沫愛情的眼中所見、心中所感,通過《只有蕓知道》為觀眾以寫意的形式講述了一對璧人生死相合的過程。這個過程中的人物關系建構非刻意的貫穿著吸引力法則應用的魅力,使其“越品越有味”。不可否認,受眾的主觀感受是衡量一部電影優劣的重要參考,但是在暫時擱置純粹主觀論斷的情況下來客觀的看待《只有蕓知道》中的藝術性,不難發現其所蘊含著的諸多可圈可點之處,這是進入耳順之年的馮小剛所賦予這部影片的耐人尋味的“咀嚼味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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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韓浩月.《只有蕓知道》:與中年情緒不謀而合[N]. 中國青年報,2019-12-17(008).
作者簡介:張志勇(1994—)男,漢族,河北唐山,單位:北華大學文學院,2018級研究生,廣播電視專業。
(作者單位:北華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