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紅
編者按:2020年4月23日,習近平總書記給參與“東方紅一號”任務的老科學家的回信中盛贊了發憤圖強、埋頭苦干的老一輩航天人;號召新時代的航天工作者要以老一代航天人為榜樣,大力弘揚“兩彈一星”精神,讓中國人探索太空的腳步邁得更穩更遠,早日實現建設航天強國的偉大夢想。在23位“兩彈一星”功勛科學家中,江蘇就有6位,王大珩就是其中的一位。

蔣筑英在王大珩(左)指導下進行研究工作
有這樣一位科學家,他是被黨和國家及中央軍委隆重授予“兩彈一星”最高榮譽獎章的23位功勛之一,是科研成就卓著、備受尊重的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院士;是那個在一窮二白中用僅有的1400萬斤小米資金,奠基共和國光學事業的開拓者;是那個在風起云涌的世界科技革命中審時度勢,推動制定“863計劃”的參與者……他就是浩瀚天宇追光逐電逞英豪的光學專家王大珩。在96年的不凡生涯中,他智慧的雙眼既能讀懂精密儀器中的每一個數據,又總能在紛繁世界中看清中國科技發展的形勢。他的一生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這兩個方面。
王大珩,江蘇省吳縣人,1915年生于日本東京,未滿周歲時隨家人回國。其父王應偉對王大珩一生影響頗大,身為我國早期地球物理和氣象學家的他,辛亥革命后回國,先后供職北京觀象臺和青島觀象臺。父親給王大珩起乳名為“膺東”,寓意為滿腔義憤打擊日本帝國主義。他始終認為只有靠現代科技才能使國家強大起來。王大珩對光學的愛好也源自其父職業。王應偉才華出眾、治學嚴謹,在王大珩讀書期間,常帶他去觀測天文和氣象,給他講述什么是地磁物理,如何使用儀器觀測天象。在父親的影響和諄諄教導下,他從小便對使用科學儀器觀察天體景象充滿好奇,興趣濃厚。其父講述研制成功風力計的歷程與苦于國內尚不能制造精密儀器而要依賴外國解決的感嘆,在王大珩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深刻印象。這些科學熏陶和教育,對他后來攻讀物理與光學玻璃以及回國后致力于中國光學與儀器制造業,無疑植入了強有力的種子,深深影響了他的世界觀、人生觀以及他的終生追求方向。
1932年,聰明好學、天賦甚高的王大珩考取了清華大學物理系。盡管其父提醒他學物理會窮一輩子,但是他依然義無反顧堅持了自己的選擇。因為他一直牢記著父親的感嘆,也因為他早就聽說清華大學理學院有令他一直崇拜與景仰的著名物理學家葉企孫、吳有訓、周培源等,這些大師在人生觀方面同樣給了他極大啟迪與教育。
抗戰爆發后,國難當頭,葉企孫在講授精深課業的同時,始終不忘教導學生們一定要認清自己的歷史使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老師深沉的民族大義和拳拳的愛國之心深深震撼著有志青年學子王大珩,后來,王大珩一直最愛唱的歌便是《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王大珩晚年回憶說:“我頭一次聽這個歌是在船上,當時船上的學生都是一起從天津往南走的,上面也有東北流浪的學生,這個歌是從他們嘴里唱出來的。到國外的時候我還在同學面前唱這首歌,人家都覺得我唱這首歌的時候很有感情,這個感情就是一種愛國、救國的心情。”
1938年,王大珩考取中英庚款公費留學資格。兩年后獲得英國倫敦大學帝國理工學院技術光學專業碩士學位。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光學玻璃因在軍事上的重要地位被西方各國視為重要保密技術。針對此種形勢,1941年,王大珩轉學到英國雪菲爾大學玻璃制造技術系,跟隨著名玻璃學家特納教授學習,目的就是要學到這種中國還空白的技術。
緊接著,王大珩考慮:盡管已經從書本上逐漸集中系統地學到了不少光學玻璃制作的理論知識,但是,那只是紙上談兵,實踐經驗微乎其微。他強烈意識到不久即將歸國報效祖國,必須加強相關技術的磨煉與積累,必須學以致用才行。隨即,他毫不猶豫地放棄即將到手的光芒四射的博士學位,去昌司公司做了一名實習生,決心從基層做起,掌握過硬的操作本領和科研技術。盡管被“約法三章”不準進公司工廠,只能在實驗室工作,但是車間一旦出現了問題還是得在實驗室進行研究解決,這是個先決條件和環節。王大珩抓住這個“練手”良機,潛心實踐、鉆研不止。
在英國學習和工作的10年中,王大珩總是如此懷著報國的使命感,用心掌握了許多當時保密性頗強的光學玻璃制造的關鍵技術,還研制出快速測量玻璃光性精確度的V棱鏡折光儀,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凡此種種,體現了他滿懷報國之志的宏愿,更為他日后回國開創新中國光學事業奠定了堅實基礎。
1948年,中國人民解放軍所向披靡一往無前取得一次次勝利的消息傳到國外,極大地振奮著王大珩的滿腔愛國心。于是,他按耐不住迫切的歸國愿望,滿懷科技強國的夢想,回到尚未解放的上海。
其時,王大珩滿腦子裝著光學理論及其技術,而他面臨的現狀是:新中國成立之初,在舊中國留下的廢墟上尋找不到一處可以完全利用的基礎,偌大的中國僅有一個只能制造簡單望遠鏡和低倍顯微鏡的破舊工廠,古老的科技文明已經遠遠落后于后起的西方文明……可是若沒有光學、光學玻璃,就無法研制出高水平的精密測量設備,國防力量的增強也就像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無從談起。
報國心切的他決不懼怕這種從零開始、重重困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立下雄心壯志:一生追求發展祖國的應用光學事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隨即,在老師、科學家吳有訓的邀請下,王大珩來到已經解放的大連,在大連大學愉快地干起了應用物理系主任之職。
1951年,又經中國原子能事業的開拓者和奠基人之一、時任中國科學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后改名原子能研究所)所長錢三強的推薦,中國科學院決定讓王大珩負責籌建儀器館的工作,啟動了頗具開創意義的新中國的光學事業。
1400萬斤小米,是王大珩當時捉襟見肘的全部經費。他親自做預算、規劃,精打細算使用這筆資金。1952年,儀器館在吉林省長春市建立。他組織來自全國四面八方的技術人員,建立起光學物理、光學玻璃和光學機械等3個實驗室和兩個實驗工廠。
籌建儀器館之初,王大珩想到的最佳人選就是畢業于柏林工業大學應用光學專業的龔祖同。龔祖同1938年回國后,就一直為發展中國的光學事業,為研制光學玻璃而四處奔波。王大珩任命龔祖同為光學玻璃實驗室主任,并鄭重地把自己最看重的研制光學玻璃的工作交給他,同時交付予他的還有王大珩積累了十幾年的經驗和他在英國研究出來的光學玻璃配方。令人欽佩不已的是,為光學玻璃做了很多學術準備且犧牲了很多個人利益的王大珩,如此慷慨將到手的機會拱手讓給了龔祖同!
對于這個舉動,王大珩后來回憶說:“說老實話,我何嘗不想!這顯然是一件誰做誰出成果、誰做誰出名的事。那么,究竟是什么促使我這樣做的呢?是責任!”事到緊要關頭,他心中只懷揣一個信念——盡快搞出中國自己的光學玻璃。對于中國第一爐光學玻璃的后面永遠留下的是龔祖同的名字,王大珩無一絲遺憾和私念,僅有祝賀和感激。
為了建立光學設計基礎,王大珩在儀器館親自領導組建了光學設計組,并舉辦全國光學設計訓練班,培養出許多后來國內成就頗大的光學科學家。儀器館在他領導并具體指導下,逐步建立起光學設計、像差理論和像質評價、光學加工和光學檢驗、光學玻璃配方、光學薄膜技術、光度和光學計量、精密刻劃和光柵刻劃等技術基礎。而其中由王大珩主持開設的光度、溫度、長度等計量研究工作,成為后來成立的中國計量科學研究院某些工作的技術基礎。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王大珩帶領長春光機所在建所不到6年的時間里,相繼研制出一批開創性的新科技成果:我國第一臺紅外夜視光學設備、第一臺電子顯微鏡、第一臺高溫金相顯微鏡、第一臺多臂投影儀、第一爐光學玻璃等,俗稱“八大件、一個湯”,即“八大件”指8種光學儀器,“一個湯”指融化態光學玻璃。一舉改變了新中國在光學領域一片空白的局面,奠定了國產精密光學儀器的基礎,也轟動了全國科技界。這其中滲透了王大珩多少心血與智慧呵!在那個全國上下浮夸成風、國際社會對我國全面封鎖的年代,如此輝煌成果承載著多么不可估量的科學以外的意義呵!
“八大件,一個湯”的成功,引人矚目,奠定了重要基礎,而責無旁貸地讓歷史再次選擇了王大珩。
20世紀50年代末,中央決定自行研制“兩彈一星”這項震驚世界、彪炳千秋的偉業。期間,王大珩帶領近千人為這項大型工程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光學觀測設備:用來測量中程地地導彈軌道參數的我國第一臺大型靶場觀測設備、記錄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火球威力的高速攝影儀、我國第一顆可回收對地觀測衛星所用的對地觀測系統。
而王大珩最初的那3個實驗室,后來繁衍為長春光學精密機械研究所的諸多研究室,兩個實驗工廠中的上海實驗工廠已發展成為中國著名的光學行業骨干企業——上海光學儀器廠,長春實驗工廠發展成為機械工業的骨干企業——材料試驗機工廠。
值得一提的是,“文化大革命”的非常歲月里,王大珩不甘心科研受干擾、白白浪費掉大把光陰,心生一計,巧妙地主動要求去掃廁所,頂著巨大的壓力,采取各種靈活的策略,以保證長春光機所所有軍工項目的研制盡量正常推進。他這樣一路執著做下來,不僅按時為“兩彈一星”提供了高質量的光學設備,而且開創了我國自行研制大型精密光測設備的歷史,具有非凡、深遠的歷史與現實意義。直至今日,在我國“神舟”系列飛船的發射中,王大珩當年帶領大家研制的光學電影經緯儀依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1970年4月24日,我國成功發射“東方紅一號”人造地球衛星,邁開了發展宇宙空間技術的步伐。自然而然,這對光學設備技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返回式衛星裝備的對地觀測相機,既要能經得起發射時的震顫,還不能進行調整,要長期保持正常工作……這一尖端高科技的重擔又落在了王大珩及其同事們肩上。在設計方案論證過程中,他提出在研制對地觀測相機的同時,也要研制對星攝影的相機。為此,他親自掛帥,成立了一個專門從事空間相機研制的科研部門。經過不懈努力,他們終于攻克難關。兩種相機同時問世,同時伴著衛星沖上了蒼穹。
國防事業新的要求和新的探索永無止境。20世紀70年代,王大珩帶領他的技術研究骨干們埋頭苦干、潛心鉆研,以盡快解決嶄新課題的挑戰——承擔起船用電影經緯儀和船體變形測量儀的研制任務。當時沒有任何資料可以借鑒,全靠中國人自主創新。王大珩指導研制人員多次出海進行光學設備實驗,尤其是在發射遠程運載火箭中,長春光機所研制的激光、紅外、電視、電影經緯儀及船體變形測量系統等光學工程,出色完成火箭再入段的跟蹤測量任務,獨立解決了當今世界遠洋航天測量的穩定跟蹤、定位、標校和抗干擾等技術難題。1980年5月,我國向南太平洋發射遠程運載火箭試驗成功。“遠望號”航天測量船出色完成了火箭再入段的跟蹤測量任務。其中所使用的先進“武器”之一,即王大珩率領長春光機所研制的光學設備,功不可沒。
1983年,68歲的王大珩調任中科院技術科學部部長。此時他考慮最多的不是將來的退休生活,而是今后中國科學技術的長遠發展。20世紀80年代初,世界科技發展出現新動向。為確保21世紀美國在世界的霸主地位,里根總統曾經發表過關于“星球大戰”的著名演講。根據未來“星球大戰”的要求,要構筑起龐大的戰略防御體系,這對尖端科技乃至整個經濟發展水平都提出新的和更高要求。其時,蘇聯、法國也分別制定了“高科技發展綱要”“尤里卡計劃”。當世界一些大國已吹響向高科技進軍號角時,中國該怎么辦?王大珩十分憂心。
1986年初,王大珩在參加完一個對美國“戰略防御計劃”的研討會后,他愈發心潮難平。他耳畔也傳來兩種意見:部分專家認為,誰能把握住高科技領域的發展方向,誰就能在國際競爭中占據優勢,因此我國應該擁有自己的高科技;另一種意見是,國力還不具備全面發展高科技的經濟實力,可以先搞一些短期見效的項目,待美國搞出來,我們也有經濟實力時可以利用其成果。
作為參加過“兩彈一星”研制工作的科學家,王大珩深知,真正的高科技是永遠不可能用錢買來的。正在他焦急思索時,同樣心情的著名無線電電子學家陳芳允來找他商量辦法來了。
當晚,王大珩在早先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并與王淦昌、陳芳允、楊嘉墀等同志一起商議后,開始動手寫《關于跟蹤研究外國戰略性高技術發展的建議》。目的是要縮小中國與世界先進國家科技的差距!他后來回憶說:“因為這件事在我的心中已經醞釀很長時間了。建議寫完后,我除了和陳芳允商量外,又找到了擔任核工業部科技委副主任的王淦昌和擔任航天部空間技術院科技委副主任的楊嘉墀兩位先生,請他們一起幫助斟酌。”他在建議書中寫道:“當今世界的競爭非常激烈,稍一懈怠,就會一蹶不振。此時不抓,就會落后到以后翻不了身的地步……我們若不奮起直追,后果是不堪設想的。”
盡管當時“文化大革命”結束不久,擺在面前有許多工作要做,然而黨中央對中國科技未來發展的方向十分關注。王大珩等人的這份重要建議送上去兩天內,鄧小平即寫下“此事宜速作決斷,不可拖延”的重要批示。
后來按照鄧小平的批示,依據王大珩等4位科學家的建議,有關部門曾組織200余位專家、學者,經過全面論證和多次修改,終于制定出《國家高技術研究發展計劃綱要》,并獲國務院和中共中央批準。這就是把中國一下子推到世界高科技競爭起跑線上的“863計劃”。它成為我國科學技術發展的一面旗幟,促使發展高科技成為實現我國科技現代化的一項重要戰略部署。
根據中國國情,《綱要》在全面跟蹤世界高科技的基礎上,突出生物、航天、信息、自動化、激光、能源、材料等7大領域。同時,為實施《綱要》,國家不僅在資金投入、人才培養方面加大力度,而且還建立和完善了相關激勵制度。
后來,90多歲的王大珩,看著中國高科技一路高歌猛進,備感欣慰。他還看到,“863計劃”實施以來,不僅直接和間接創造了數千億元的經濟效益,也使我國科技在諸多領域站到了世界前沿。特別是新世紀以來,中國航天技術的突飛猛進和袁隆平超級雜交水稻培育成功等,讓世人矚目。
除“863計劃”外,后來他為我國科學事業的發展還提出許多重要建議。1988年,他與王淦昌聯名倡議,促成了激光核聚變重大裝備的建設。1992年,他與其他5位學部委員倡議并促成1994年中國工程院成立。1993年,提出加強原子、分子尺度上的納米技術研究。2001年,提出“加快發展我國航空工業的建議”,并同20多位院士向中央上書,希望國家重視對大型飛機的研制。2003年春,又就我國航空工業發展親筆寫給溫家寶總理建議書,懇切陳詞提出中國要有自己的大飛機。他屢屢為發展高科技奔走呼號,對此他說得很貼切:“科技人員是有祖國的,他為祖國謀利益而受到人民的尊重。”
王大珩一直牢記并踐行“老老實實地用科學的態度來對待科學”的人生信條。他曾說:“我要以周恩來總理為榜樣,努力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當被稱作“光學之父”時,王大珩曾經懇請:“把我稱作中國光學事業的‘開拓者’或‘奠基人之一’,我都可以接受,但如果說我是‘中國光學之父’,那我的老師嚴濟慈、葉企孫,你們怎么稱呼他們?所以請不要再叫我‘中國光學之父’了。”如此謙遜厚道、虛懷若谷的立世品格,值得人們學習。
王大珩的一生可謂桃李滿天下,學生中30位已榮升院士。如,被譽為當代知識分子典型的蔣筑英、著名的光學家馬祖光、中科院院士陳佳洱等。但這里由他提名當選院士的無一人。學生們從他那里得到的,除了學術傳承之外,更重要的是做人與做學問的態度。
1982年,他的學生趙文興要去德國參加一個學術會議。臨行前,他把準備在會議上發表的一篇文章拿給王大珩看。王大珩一眼看出他的名字位列第一,他立即提筆改放第二。他是這樣看待事情與榮譽的:文章的觀點盡管是他在英國時提出的,但是一直未證實,是趙文興成功地做出了實驗,最大的功勞理應是他。然而,趙文興在定稿時又署老師名于前。這引起王大珩的重視,他想:署名之事看起來很小,實質很大,做導師的應極其嚴肅待之,不能仗著自己是導師,就不管做沒做主要工作都要把名字署在前面,這種署名是丟人格的,導師應率先垂范,以身作則,用行動向學生證實“比做學問更重要的是做人”的道理。
在90歲生日來臨前,王大珩提出不準請當官的、不準請媒體、不準歌功頌德三個要求,嚴格要求僅與他周圍以及曾經一起工作過的科學家共進午餐。
有一次,有一家公司提出請王大珩和何澤慧、彭桓武三位科學家去做顧問,其待遇是除每月可獲一筆顧問費外,每年還能享受一次旅游。在王大珩看來,當顧問雖說不必負太多責任,但也不能稀里糊涂答應。在認真了解該公司具體情況后,他發現該公司業務與三人的專業毫無關系,只是沽名釣譽而已。王大珩認真質疑此舉不妥,對方卻意思很明確力邀。王大珩明白公司要的只是三人著名科學家頭銜后,堅決辭掉。他還去找另外二人讓他們也辭去。
對各種名目的成果鑒定會,只要和專業沒關系的,王大珩也一律回絕;有關系的,他只要參加就一定要說實話;對科研成果進行評價,總是抱著實事求是態度,絕不順人情說好話,有一說一,坦蕩做人,問心無愧。
2011年7月21日,王大珩在京逝世,享年96歲。斯人已逝,精神永存。被他定義為科學家精神的16個字:實事求是、審時度勢、傳承創新、尋優勇進,被科學界永遠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