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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9世紀西方漢學中漢語舌根鼻音[]研究述論

2020-07-17 01:37:46李長浩方環海
海外華文教育 2020年1期

李長浩 方環海

(廈門大學海外教育學院,中國 廈門 361102)

一、引 言

西方漢學家采用羅馬字母為漢字注音由來已久,早在16世紀末,天主教耶穌會來華傳教士羅明堅、利瑪竇便進行首次嘗試,創制了最早的漢語羅馬字拼音方案。至現代漢語拼音方案產生,300多年中西方人創制的注音方案層出不窮卻又參差不齊,但整體而言,其注音水平在逐漸提高,在描寫、記錄漢語發音方面也更加準確。

目前,學界對西人漢語注音系統的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果,對揭示漢語語音演變史,研究漢語語音發展脈絡發揮了積極作用。但是,當下研究或者將注音系統作為整體研究的一部分對待而致所占比重不大,如卞浩宇(2010)、江莉(2015)等針對19世紀來華西人漢語研究的分析;或者針對某位漢學家或某段時期的漢語注音系統進行單獨研究,如王仲男(2015)的馬禮遜《華英字典》注音系統研究、林琳(2016)的衛三畏《漢英韻府》官話音系研究、王心琰(2018)的19世紀英國漢學中漢語語音特征的研究等。總體而言,目前的研究多針對西人語音系統作整體分析與總結,而對西人關于漢語語音某部分或某一特征認識的研究還很少,其中專門對漢語舌根鼻音的研究,我們還未曾發現。

本文主要采用質性研究方法,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試圖從歷時和共時角度對16至19世紀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進行概述和比較,努力揭示不同時期漢學家認識上的異同及原因。本文也希望通過對漢學家認識的分析和研究可以從側面驗證漢語影疑母字聲母的發展變化情況。

二、明末清初來華傳教士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一)羅、利、金注音方案對舌根鼻音的認識

明末清初來華傳教士基本以耶穌會士為主,出于傳教的需要,他們努力學習漢語,盡管對漢語的認識仍有模糊或不準確之處,但已經達到了較高水平。從早期傳教士對漢語的認識中,我們發現這一時期傳教士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較為一致,但于細微處也存在一些差異。下文即以16世紀末至17世紀具有代表性的傳教士及其漢學著作為基礎,對他們舌根鼻音的認識進行分析和說明。

意大利人羅明堅(Michele Ruggieri,1543—1607)和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1610)是最早進入中國內地的耶穌會士,在羅、利之后,天主教諸教會紛紛派遣傳教士入華。早期來華傳教士總覺得中國人幾乎在用鼻子說話,其實這是漢語諸多音節存在鼻音韻尾的緣故,舌根鼻音韻尾就是其中之一。羅、利曾合著一部《葡漢辭典》(DicionárioPortuguês-Chinês,1583—1588),利瑪竇也出版過包含三篇注音文章[1]的小冊子《西字奇跡》(1605)。在標記漢語的舌根鼻音韻尾方面,《葡漢辭典》以-m標記[-]韻尾,如“當tam[ta]、像siam[sia]、中cium[t?u]”;《西字奇跡》也是如此,如“城ch‘m”“曠q‘uám”。譚慧穎(2008:82)指出早期傳教士用字母m表示舌根鼻音韻尾與羅曼語族中幾乎沒有以ng組合結尾的詞匯和//音位有關,而與漢語閉口韻[-m]沒有關系,因為兩種語言本為不同的語音系統,只是采用了同一形式標記不同的鼻音韻尾。相較之下,在日耳曼語族中,因為英語存在//音位,使用范圍也較廣泛,所以19世紀來華英美漢學家基本都采用了ng形式標記該韻尾。對于最早在廣東一帶活動且以-m標記[-]的傳教士來說,本文認為不能完全排除他們受當地方言發音的影響,也即在傳教或同當地人交流過程中從聽感上注意到舌根鼻音韻尾存在,而傳教士所學官話也很可能受到方音影響。目前的研究發現粵語很好地保留了中古漢語鼻音韻尾和入聲韻尾,陳曉錦(2001)通過分析珠江三角洲、粵北、粵西三大區域內粵語使用情況,發現包括肇慶在內的粵西地區相較其他兩片而言,粵語保存得最好,輔音韻尾變化也非常少。這說明粵方言所覆蓋大部分地區迄今一直保留著較為完整的鼻音韻尾,而三百多年前來華傳教士在其注音方案中也已經體現了這一點。同時,盡管羅、利兩人注音分別偏于意大利語和葡萄牙語性質,但他們仍在自己注音基礎上選擇了與舌根鼻音韻尾發音相近的羅曼語族字母m標注[-]音。

利瑪竇之后來華耶穌會士金尼閣(Nicolas Trigault,1577—1628)是漢字注音史上另一位代表人物。他在《西儒耳目資》(AnAudio-visualAidtoWesternScholars,1626)中也以-m標記舌根鼻音韻尾[-],如“方,fām”等。羅常培(2004:271)指出“綜合《西儒耳目資》里關于音韻學的要點,拿來跟利瑪竇的注音比較,彼此間不過大同小異,并沒有相差很遠的地方”,很明顯金尼閣系統與利瑪竇系統存在傳承關系。此外,“利、金注音里用-m代替[-],那是因為法文跟意大利文都沒有ng兩字作尾音,不過法文的m用在韻母后邊變成[~]音,所以利、金用它代表[-]音,跟m本來的音值,絲毫沒有關系”。(羅常培,2004:284)由此也可以看出,金尼閣對漢語舌根鼻音韻尾的認識與利瑪竇相似,且都與漢語[-m]尾音無關。我們還注意到金尼閣系統整體偏于“中式”,但其“正字法”仍以葡語為主,這與利瑪竇注音標準基本相同。從羅明堅到金尼閣,漢語注音系統經歷了從初創到成熟的發展過程,在“一音一號”和“一號一音”及標注符號方面有了很大進步,但三者畢竟脈絡相承,因此如上文所述,在對漢語舌根鼻音韻尾的標記上基本一致。此后,隨著利、金系統在傳教士中流傳,該標記法也被廣泛采納。

葡萄牙籍來華耶穌會士曾德昭(Alvaro Semedo,1585—1658)曾與金尼閣同住杭州,有一定私人交往。可以推測,曾德昭在漢語注音上或許受到過金尼閣影響。他在《大中國志》(ImperiodelaChina,1641)中指出,漢語“所有的字幾乎都以母音結尾,有幾個不以母音結尾的,要么以M,要么以N結尾。他們全是單音詞”。(曾德昭,2012:39)通過對照金尼閣注音,我們發現兩者鼻音韻尾標注形式確實一致。曾德昭用m標記了兩類韻尾,一是漢語本身以m收尾的,一是以舌根鼻音ng[-]收尾的。我們以為,第一類標注反映了明末官話音實際情況,即保留了[-m]韻尾;但曾德昭似乎并未清楚地區分[-m]、[-]韻尾,因此才會采用m同時標記這兩類。反觀其他傳教士,幾乎沒有以m標注[-m]韻尾的情況。在標記[-]韻尾方面,很大程度上可以認為曾德昭借鑒了金尼閣注音。

除標記漢語舌根鼻音韻尾以外,羅明堅、利瑪竇、金尼閣也注意到了明末官話的[]聲母,它被用于表示漢語疑、影母字發音。當時官話音相較幾個主要方言來說,一個突出特點是聲母系統微母[v]、疑母[]尚未消失。一般而言,[]聲母后接今天開口呼零聲母音節,但早期傳教士在具體標注和搭配上存在差異:

表1 羅、利、金對[]聲母標注情況表

表1 羅、利、金對[]聲母標注情況表

擬音羅明堅利瑪竇金尼閣例字(羅、利、金)[]ng(a,o,u)ngh(e)ng;gg愛 ngai,ngái,gái恩 nghen,ngen,gēn

(二)“利-金注音系統”承繼者對舌根鼻音的認識

1651—1657年,意大利來華耶穌會士衛匡國(Martino Martini,1614—1661)在返歐游歷期間以拉丁文撰寫了一部漢語語法書——《中國文法》(LaGrammaticaSinica)。該書前半部分對一些漢語詞匯的標音反映了衛匡國的注音系統。董海櫻(2011:94-95)在比較了利瑪竇、金尼閣和衛匡國三套注音方案后,發現衛匡國系統總體上遵循了利瑪竇方案且與金尼閣方案也比較接近。因此,我們以為衛匡國以-m標記漢語舌根鼻音韻尾在情理之中,既是對利瑪竇、金尼閣方案的繼承,也表現了他對漢語實際發音的認識。然而,衛匡國的《韃靼戰紀》(DeBellotartaricohistoria,1654)在漢字注音上與《中國文法》存在差異,主要表現為對中國地名的舌根鼻音韻尾的標注。《中國文法》以-m標注該韻尾,如“兩loam”“張chām”;而《韃靼戰紀》的地名標注以-ng結尾,如“廣東Quangtung”“南京Nanking”。《韃靼戰紀》以ng標記漢語舌根鼻音韻尾“在利瑪竇或金尼閣的方案中都沒有找到類似的拼寫法。這是否為衛匡國首創,還需要作進一步研究”。(董海櫻,2011:95-96)

通過分析衛匡國在華和返歐的行跡,我們推測衛匡國抵歐前應該已經完成了《中國文法》,《韃靼戰紀》也很可能完成于漫游歐洲途中。兩部著作的完成時間非常接近,但在標注舌根鼻音韻尾上差異明顯。本文擬定了一種可能的解釋,衛匡國在歐游歷期間,或許注意到西歐某些語言的語音中有表示音位//的ng形式,不排除他可能借鑒了該形式以標記地名的韻尾[-]。至于《中國文法》未以-ng標記韻尾的原因,還很難得知。此外,衛匡國還以ng標注漢語聲母[],這與他借鑒了利瑪竇系統特有的三個輔音c、q、ng有關;同時,這也與衛匡國對其時漢語實際發音的認識分不開,反映出漢語官話疑母字未完全零聲母化。

除耶穌會士外,天主教的其他修會也借機進入中國。1682年西班牙多明我會傳教士萬濟國(Francisco Varo,1627—1687)在福州以西班牙文編撰了一部語法書《華語官話語法》(ArtedelaLenguaMandarina)。萬濟國采用ng代替早期傳教士m來表示舌根鼻音韻尾。他認為“在耶穌會士編的詞匯表里,有很多以m收尾的詞,但我們在寫和說的時候,應該把它們看作是以ng收尾的詞。因為,葡萄牙的傳教士們在發詞尾的m時嘴唇不圓,像法語ng一樣;而卡斯蒂利亞人的發音就不是這樣”,所以這類韻尾要讀并寫作ng。(瓦羅,2003:17)西班牙語不存在ng形式,因此該標記在17世紀的注音方案中較為特殊,但是否如萬濟國所言,仍有待進一步研究。此外,萬濟國還以g標注聲母[],說明他也注意到漢語[]聲母。雖然《華語官話語法》以官話為基礎,但萬濟國也認為“中華帝國除了通用的官話以外,各個城市或鄉鎮還有不同的方言,他們稱之為‘鄉談’(hiāng t’n)”,由于農民和婦女不懂官話,住在這些地區的傳教士應懂“鄉談”。(瓦羅,2003:18-19)因此,我們推測萬濟國在傳教過程中已基本掌握了閩方言。據研究,現代閩語還保留了舌根鼻音聲母,而17世紀時的閩語肯定也保留著聲母[],不排除萬濟國可能受閩方言的影響。據譚慧穎(2008:139-140)總結的“金尼閣系列”注音,可知該標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金尼閣方案的影響。柯蔚藍(2003:13)在該書的英譯本中就指出“瓦羅的拉丁轉寫法大抵是金尼閣系統的翻版,只作了少數修改,主要是為適合于講西班牙語者的需要”。

(三)小結

本文現將這一時期來華主要傳教士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歸納為表2:

表2 明清之際西方來華傳教士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表2 明清之際西方來華傳教士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國家作者著作時間認識意大利羅明堅利瑪竇《葡漢辭典》1583—1588m充當漢語舌根鼻音韻尾,ng/ngh作聲母意大利利瑪竇《西字奇跡》1605m表示漢語舌根鼻音韻尾,ng、g是聲母法國金尼閣《西儒耳目資》1626m表示漢語舌根鼻音韻尾,以g標注[]作聲母意大利衛匡國《中國文法》1651—1657以m表示舌根鼻音韻尾;ng充當19個聲母之一,如“愛ngái”“我ngò”《韃靼戰紀》1654與《中國文法》不同,標注中國地名時,以ng表示舌根鼻音韻尾西班牙萬濟國《華語官話語法》1682ng代替m表示舌根鼻音韻尾;與金尼閣一致,用g標注[]充當聲母,如“案gān”“我gò”

通過上文分析和表2歸納,我們發現早期傳教士標注舌根鼻音韻尾[-]時,幾乎都采用羅曼語族字母m,但m韻尾與漢語閉口韻尾m并不相關。眾人之所以用m標記[-],大概因羅曼語中沒有ng組合的發音,且16、17世紀時羅曼語m發音近似于漢語舌根鼻音韻尾發音。本文認為雖然多數傳教士以m標記舌根鼻音韻尾并不準確,但相較于19世紀英美傳教士和現代漢語拼音方案以ng標記來說,卻不顯冗長,反而表現為一母對應一音。同時,他們也注意到聲母[]主要用在如今開口呼零聲母音節前,但不同傳教士注音形式略有差異,羅明堅、利瑪竇、衛匡國以ng標記,這也是英語中出現頻率很高的鼻音標記形式;金尼閣、萬濟國則采用了字母g。葉寶奎(2001)指出明末清初官話相較于北方話來說在疑母消變上明顯緩慢,仍保留了聲母[],明顯帶有南方音色彩。可見,疑母字已部分轉為零聲母,部分仍保留[],而早期傳教士也未將疑母字標為零聲母,而是較統一地標出了[]音,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官話音疑母字的變化情況。

本文也認為傳教士注音方案與其傳教活動或傳教區方言有很大關系。就羅明堅而言,其傳教活動集中于澳門、肇慶;同時,由于所聘中文教師也以當地人為主,但“這些教師都不是北方人,而是南方人,其中一定有操客家話和閩方言的廣東人或福建人。他們當然會說官話,不過在教羅利二人官話時,有時不小心偶爾會把自己的方音土話流露出來。羅明堅當時剛開始學漢語、讀漢字,也分不清哪個是標準音,哪個是方音,聽見老師怎么讀便怎么記,把聽到的方音也記了下來”。(楊福綿,2013:100)“本地的商人倒都懂官話但說得很差,因為他們習慣用他們的地方語交談”。(利瑪竇、金尼閣,2010:100)因此,其注音系統難免受當地或周邊方言影響,這可能也影響到了他對舌根鼻音聲母的認識。相較于羅明堅,利瑪竇在華活動范圍更廣、時間更長,主要集中于肇慶、南昌、南京和北京,且利瑪竇本人主要與帝國上層社會人士交往,而當時官場上仍以南京話為標準音,因此,從其所接觸的對象與活動人群來看,利瑪竇注音受北京音影響并不明顯,盡管他在寫出《西字奇跡》前曾在北京寓居幾年;相對而言最初廣東傳教經歷對其漢語語音的認識有一定影響。據研究,現代粵語影母字大體為零聲母形式,但疑母字上還保留了[],可知利瑪竇時代廣東方音中仍保留[]聲母。

關于明清之際來華傳教士漢語注音方案之間的脈絡關系,本文較為認同譚慧穎(2008:139-141)的看法,她將16世紀末和17世紀有代表性的傳教士方案分為兩個系列:金氏系列、利氏系列。前者表現為“金尼閣—迪亞茲—萬濟國”的發展線索,后者表現為“利瑪竇—衛匡國—卜彌格—何大化”一脈。根據該觀點,本文認為《中國文法》以ng標記聲母[]是受了利瑪竇方案的影響;而萬濟國以g標記聲母[]則受到了“金氏系列”影響。在很大程度上而言,漢學家們只有在對官話或方言某些聲母、韻母實際發音有了較清楚認識后,才有可能直接借鑒前人的注音系統,以避免“照搬”所產生的錯誤,所以他們的標注在一些方面也表現了漢語的實際發音;很多對前輩漢學家注音方案進行借鑒或保留的情況,也是以統一注音和便于識記發音為目的。

三、18世紀西方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18世紀時西人關于“中國禮儀之爭”問題愈演愈烈,清廷禁教政策也更為嚴厲,導致這一時期西人漢語研究著作極少,但也出現了一部代表作品,即馬若瑟(Joseph Henry Marie de Prémare,1666—1736)《漢語札記》(NotitiaLinguaeSinicae,1728)。在埋沒了一個世紀后,此書拉丁文版于1831年由馬禮遜在馬六甲英華書院出版;之后美國傳教士裨雅各(James Granger Bridgman,1820—1850)將其譯為英文,1847年在廣州出版。其英文版注音系統與拉丁文版完全不同,前者采用了衛三畏方案,已非馬若瑟原版法文注音了。因此,本文僅針對拉丁文版進行分析。我們發現馬若瑟以音素位置作為分類標準,而非按元、輔音劃分,所謂“首音”僅處于音節開頭,并非都是輔音。因此,有人認為用來標注聲母[]的首音ng,當其用在單獨的元音音素之前時,實際并沒有發音。(朱彤,2013)但不可否認的是馬若瑟確實在聲母位置使用了ng,如“吾安ngān”等,說明他也注意到漢語存在該聲母。《漢語札記》以清初官話為描寫對象,而據葉寶奎(2001)研究,當時漢語官話影、疑母字大部分已合流且讀為[?],但是未完全消變。馬若瑟也以ng標注舌根鼻音韻尾[-],如“孟móng”“童t’òng”等,但我們已經知道法語不存在ng。其實,在馬若瑟之前已經有傳教士撰寫過漢語語法書,即1703年《華語官話語法》,而馬若瑟編撰《漢語札記》時,很可能參考過萬濟國的作品,而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標注或許借鑒了前者。

除《漢語札記》外,歐洲本土漢學著作同樣值得分析。1735年法國漢學家杜赫德(Jean Baptiste du Halde,1674—1743)出版了《中華帝國全志》(DescriptionGéographique,historique,chronologiqueet,plysiquedel’EmpiredelaChineetdelaTartarieChinoise),被稱為“西方漢學的三大名著”[2]之一及法國漢學研究的不朽著作。在漢語鼻音韻尾方面,他指出“幾乎所有的字都以一個元音或輔音N或Ng結尾”(杜赫德,2004:495),這說明杜赫德從對傳教士漢語語音認識的研究中也發現了漢語鼻音韻尾保留了n和ng兩個陽聲韻,而閉口韻m此時已經消變了。他進一步指出“尾音N加上一個輔音,葡萄牙人寫成m,西班牙人寫成ng”(杜赫德,2004:505),這與萬濟國對漢語舌根鼻音韻尾的認識比較相似,其中杜赫德所說“輔音”即指字母g。上述觀點可看作杜赫德對萬濟國及其之前傳教士漢語聲母[]標音的總結。

四、19世紀西方來華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一)以描寫漢語官話為主的漢學家的認識

19世紀后,來華西人漢語研究的主體以英美新教傳教士和外交官為主,相較于早期“傳教士漢學”而言,他們在漢語研究的深度、廣度上都有所增加和拓展,對漢語語音的認識也更深入。以下我們主要分析這一時期幾位具有代表性的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及差異。

英國人馬禮遜(Robert Morrison,1782—1834)是第一位來華的新教傳教士,他針對以英語為母語或講英語的漢語學習者編纂了一部三卷本的《華英字典》(ADictionaryoftheChineseLanguage,1815—1823)。馬禮遜繼承了早期羅、利、金注音方案的一些精華,并以英語發音規則為基礎,自創了一套漢語拼音系統。周有光(1960:47)認為拼音方案大致是最早接近英文拼寫法的,其字典也很可能是最早采用英文為漢語注音的字典。從馬禮遜字典開始,19世紀來華西方漢學家才普遍采用ng形式標記漢語舌根鼻音韻尾。不同于羅曼語族語言,英語自身具有類似漢語ng發音的//音位[3],如“monkey[mki]”“king[k]”等,這使漢學家便于對照并以ng標注相應聲母。關于字典聲母系統,研究者對馬禮遜的聲母g的標音存在爭議,Coblin(2003)認為馬禮遜以g取代了天主教傳教士方案的ng,并用來表示官話[]聲母;但我們以為這一認識只是根據g可能對應了前人方案中的ng所推斷出的。本文比較認同王仲男(2015)觀點,據19世紀初漢語疑母字的變化情況而言,g音段已有零聲母化趨向,但還處于-g--?的演變過程中,故馬禮遜舍棄了與字母n組合,而單以g表示,擬音為[]。此外,我們發現馬禮遜在倫敦時曾跟名為容三德的中國人學漢語并掌握了粵語,且入華后長期生活于廣州,所以其注音系統可能帶有明顯的廣東話特點,由此聲母g的標注也很可能受粵方言影響。

1848年英國倫敦會傳教士艾約瑟(Joseph Edkins,1823—1905)入華,在1857年出版了《漢語官話口語語法》(AGrammaroftheChineseColloquialLanguageCommonlyCalledtheMandarinDialect)。他于1861年移居天津,1863年又遷居北京,期間對該語法書作了修訂并于1864年再版,其中對北方官話音系改進頗多,北京和直隸地區的北方發音得到了更好的說明。除了以ng標記漢語舌根鼻音韻尾以外,他還將ng設為輔音,認為“ng作為輔音與單詞king中的發音一致,無論其出現在音節開頭還是結尾;本應有一個單獨的字母來表示,但是羅馬字母表并沒有與之匹配的符號;在英語中,ng不會像聲母一樣出現在音節的開頭”。(Edkins,1864:2)艾約瑟對ng的解釋恰好從側面說明漢學家以英語發音規則為漢字注音時,ng作為標注漢語舌根鼻音韻尾和聲母的符號來源問題。他還進一步指出“很多說官話的人,在所有情況下會在以e、a、o開頭的音節前添加ng……有時喉音g會取代ng……在北京及其周邊地區的發音中,所有的這三種發音都存在(盡管第一種更常見)[4],在南京音中只有第一種、第二種發音。”(Edkins,1864:35)可見,艾約瑟認為當時南京音中影疑母開口呼字包含零聲母、ng兩種發音;而北京及周邊音系則有零聲母、g、ng三種發音。然而,我們在《漢語官話口語語法》中未發現北京話影疑母字聲母讀g的例字,所以g音很可能來自北京周邊方言,但艾約瑟以為該鼻音聲母已經弱化。同時,他也指出南北方官話中輔音ng都有消失的傾向,只與以a、o、e為主要元音且無介音的成分相拼,如“額ngeh”“歐ngeu”“安ngan”,但仍有許多人把上述音節讀作“eh”“eu”“an”。(江莉,2015:25)早在1853年,艾約瑟出版方言語法書《上海方言口語語法》(AGrammaroftheChineseColloquialChinese,asExhibitedintheShanghaiDialect)。他指出大部分中古疑母字在上海話中保留并讀[],ng或ng[5]作鼻輔音,常用于開、閉音節中,如“我’ngú[’u:]”“五’ng”;ng可以出現在開口呼a、o、e、u之前,但不能出現在i、ü前。

與艾約瑟同時期的英國漢學家薩默斯(James Summers,1828—1891)在漢語研究上也有一定貢獻,他針對學漢語的大學生編寫了一部《漢語手冊》(AHandbookoftheChineseLanguage:PreparedwithaViewtoInitiatetheStudentofChineseintheRudimentsofthisLanguage,andtoSupplyMaterialsforhisEarlyStudies,1863)。薩默斯采用ng、g標注漢語影疑母字,如“傲ngaú”“我ngo”“歐gaū”“愛gai”“遏gǒ”;還有一部分表現為零聲母的形式,如“阿a”“安an”。他對影疑母字聲母的標注形式與艾約瑟的認識基本一致,這證明薩默斯可能參考過《漢語官話口語語法》。翟雯(2014:25)認為很可能是薩默斯拼寫開口呼字聲母時,將可以聽到鼻音的標為ng;失去鼻音的標為g;而標為零聲母的則可能是這些音節在當時已歸入零聲母的發音了。本文以為,漢學家標為g的應該是處于一種向零聲母轉化的過渡狀態。同時,鑒于《漢語官話口語語法》中也含有吳方言的成分,所以《漢語手冊》對漢語舌根鼻音認識可能摻入了吳方言的因素。

19世紀入華美國傳教士漢學家當首先以衛三畏(Samuel Wells Williams,1812—1884)為代表。1848年他出版了介紹中國概況的《中國總論》(TheMiddleKingdom:ASurveyoftheGeography,Government,Education,SocialLife,Arts,Religion,&c.,oftheChineseEmpireandItsInhabitants),在《中國語言文字的結構》一章中,他指出漢語“有個顯著特點是在元音之后常常跟著ng作為尾音,賦予中國語言以獨特的樂曲色彩,如Kwangtung,Yangtsz’kiang(廣東、揚子江)等”(衛三畏,2014:422)。衛三畏雖然認識到漢語常用[]作韻尾,但是將漢語的“樂曲色彩”歸于舌根鼻音韻尾ng卻有失準確。1874年,《漢英韻府》(ASyllabicDictionaryoftheChineseLanguage;ArrangedAccordingtotheWu-fangyuenyin,withthePronunciationoftheCharactersasHeardinPeking,Canton,Amoy,andShanghai)出版,字典指出ng發音如“singing”中的“ng”,是漢語中常見的鼻音韻尾。作為聲母的ng,衛三畏一般只將其置于韻母是ai、an、ǎn、ao、eu、o、oh的場合,且限于中古疑母、影母字,如“艾ngai”“岸ngan”“歐ngeu”“娥ngo”。作首輔音時,官話中的ng發音常省略成喉音ǎ或者?,如ngǎn、ng?,尤其是在直隸;但這種首輔音變化莫測,不能總結出一般規律。(Williams,1874:Preface,xxiv)衛三畏認為官話中存在ng聲母,根據該音演變情況,我們可推測其時該聲母處于變化中。林琳(2016:37)認為,雖然《漢英韻府》的ng在官話中變為喉音,但應擬為[]音。

我們在《韻府》正文的漢字注音中既發現了標為ng的音節,如“鞍ngan”,同時又存在表現為零聲母的情況,如“安an”,后者在該類例字中占據了絕大多數,這說明在衛三畏的認識中該聲母還處于零聲母化的過程中,或者反映出當時北京音影疑母開口呼字還保留了一部分ng聲母,不過在總體上衛三畏已經認識到了ng聲母的零聲母化是主流發展趨勢。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衛三畏等傳教士的注音系統曾經受到威廉·瓊斯(William Jones,1746—1794)東亞語言注音系統的影響。這一情況在Gina Anne Tam的DialectandNationalisminChina, 1860—1960一書注釋中有過簡單介紹,但具體影響或者是否涉及到本文所述的漢語舌根鼻音標注還有待于后續的研究。

(二)威妥瑪、翟理斯對北京話中舌根鼻音的認識

自19世紀中葉起,北京話在漢語官話中的地位日益增強,開始逐漸得到西方漢學家的重視。這一時期,英國駐華外交官威妥瑪(Thomas Francis Wade,1818—1895)編寫了一部供來華西人學習漢語的教材《語言自邇集》(YüYenTzǔ êrhChi:AProgressiveCourseDesignedtoAssisttheStudentofColloquialChinese,1867)。它是一部較準確且系統地從語音、詞匯、語法等方面反映19世紀中葉北京話口語的作品,對當時北京音聲韻調、音節結構、語流音變的描寫已非常接近現代語音學水平,對近現代漢語史研究也有特殊價值。(張衛東,1998a:137)

早在《中原音韻》時代北方官話的m韻尾已開始逐漸消失,進入19世紀后,北京話鼻音韻尾僅剩陽聲韻-n和-ng,閉口韻-m已消變為-n尾了。《自邇集》以ng標記北京話舌根鼻音韻尾。同時,威妥瑪(1886:6)還指出ng是一個輔音,“這個輔音前面有元音的話,元音會部分地鼻化和部分地腭化……ng的發音,無論是自成音節,還是在一個音節中,ng后面的韻母又不論是元音收尾還是n收尾,都并無明顯區別”。其實,早在《自邇集》之前,《尋津錄》(TheHsinChingLu,orBookofExperiments;BeingtheFirstofSeriesofContributionstotheStudyofChinese,1859)中就已有對該聲母的標記了,即’ng,可見在形式上與《自邇集》僅稍有不同而已,且《尋津錄》與《自邇集》的整體注音系統差別也不大,所以本文對此不再深究。學界一般認為,19世紀北京話已沒有舌根鼻音聲母了。張衛東(1998a:137)就認為威妥瑪注音中“后鼻音聲母ng實際上是開口韻零聲母的自由變體”,正如該教材“音節總表”(SoundTableorListofSyllablesDistinguishedasBelongingtothe1st, 2nd, 3rd,and4thToneClasses)標題下小注所言“下列各音,即a,ai,an,ang,ao,ê,ên,êng,o,ou,其發音經常是nga,ngai,ngan,等等”。(Wade,1886:10)由此可知,北京話舌根鼻音聲母[]在今天已經變成了開口韻音節的零聲母[?]。通過分析可以發現《自邇集》中上標帶ng的音節,不只古疑母開口字,而涵蓋了影、疑母所有開口呼字,即北京話所有開口呼零聲母字。(彭心怡,2015:164)在具體標注上,我們注意到威妥瑪將聲母[]作為零聲母之外變體讀法列出,如“阿a,nga”“愛ai,ngai”“安an,ngan”等,但未設置nga、ngai、ngan一類的正式音節,可見并未將ng看作北京話開口呼零聲母的一個正式形式,而是如張衛東所言屬于開口韻零聲母自由變體。

第一種可能是,西方漢學家作品記錄了當時北京話口語音的真實情況,[]聲母確實重新出現了,但是早期未發生零聲母化的[]只是語音演變中保留下來的中古疑母字,現在重新出現的[]變成了影疑母開口呼字的聲母,盡管兩者發音與形式相同,但后者并非對早期疑母的繼承或發展。按張世方的這種認識,北京音影疑母開口呼字經歷了以下所謂“回頭音變”的過程:

第二種可能是,19世紀中國社會發生劇烈變化,首都地區人口流動相較以往更加頻繁、規模也更大,不同方言間接觸漸多,在北京及周邊地區之間移民活動的影響之下,言語間的傳播和互相交流在一個漸進過程中給當時的北京音帶了[]聲母。因此,西人在記錄北京官話音時受到其中所混合的方言音因素的影響,在其注音系統中標注出了[]聲母。

張世方指出產生“回頭音變”現象的原因大概有三:一是某些內外部原因影響;二是漢語零聲母音節追求“協和度”的特點;三是,方言變化對北京音的影響。然而,他并未解釋得非常清楚,因此相比之下,本文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因為就威妥瑪系統而言,《自邇集》記錄了當時北京話口語音,而不同方言之間的相互接觸與影響在口語方面表現得更為明顯,也許在這一類接觸過程中,北京周邊方言中[]聲母通過口頭交流的方式傳遞到了北京口語音中,從而最終被威妥瑪系統記錄了下來,也即其注音系統記錄了這種受到周邊方音影響的北京音。回顧北京社會的發展歷史我們就可以發現,近代歷史上北京人口的流動性較大,與其他方言的接觸自然也更多,直到今天北京周邊一些地區方言仍存在[]聲母,所以北京人說話也非純正的“京味”,因此,我們不排除威妥瑪注音系統帶有北京周邊方言音的色彩。

這一時期另一位英國來華外交官漢學家翟理斯(Herbert Allen Giles,1845—1935)也在漢語著作中記錄了北京話音系。他最早的漢學作品為《漢語無師自通》(ChinesewithoutaTeacher——BeingaCollectionofEasyandUsefulSentences,1872),是一部漢語口語會話小冊子,并以簡單英語為漢語注音[6];盡管英語存在//音位,但翟理斯在對漢語聲母標注中,未出現[],反映了當時北京音的情況,即影疑母字合流為零聲母。隨后翟理斯出版了《字學舉隅》(SynopticalStudiesinChineseCharacters,1874)、《華英字典》(AChinese-EnglishDictionary,1892)。前者是對1316個漢字注音及英文釋義,借用了威妥瑪系統,但聲母未出現[]的標注,很可能是因漢字數量不足,難以反映完整注音情況。而《華英字典》注音是對威妥瑪方案的完善,在此基礎上形成了“威妥瑪-翟理斯方案”(Wade-Giles System)。該方案在完善程度上與《漢語無師自通》有“天壤之別”,翟理斯明確取消了威妥瑪方案以ng作上標的情況,僅以零聲母[?]的空位形式出現在開口呼音節前。雖然《自通》也沒有標注聲母[],但前者明顯更具說服力。這說明盡管威、翟兩人都以描寫北京話為主,但翟理斯對北京話音系舌根鼻音聲母變化的認識更清晰、準確,這很大程度上應與翟理斯的認識建立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有很大關系。

(三)小結

本文現將上述19世紀西方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歸納為表3:

表3 19世紀西方來華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表3 19世紀西方來華漢學家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

國家作者著作時間認識英國馬禮遜《華英字典》1815—1823ng充當漢語舌根鼻音韻尾;g標記[]作聲母,有向零聲母轉化的傾向英國艾約瑟《漢語官話口語語法》1857ng表示漢語舌根鼻音韻尾,ng也做輔音,如“哀ngai”英國薩默斯《漢語手冊》1863ng表示漢語舌根鼻音韻尾;以g/ng標注[]作聲母,受馬禮遜、艾約瑟的影響美國衛三畏《中國總論》1848《漢英韻府》1874以ng表示舌根鼻音韻尾,認為漢語樂曲色彩由此而來;ng也做輔音,但常省略為喉音英國威妥瑪《語言自邇集》1867ng表示舌根鼻音韻尾;也可充當聲母,如“阿nga”“額ngꔓ歐ngou”,帶有北京周邊方音色彩英國翟理斯《華英字典》1892以ng表示漢語舌根鼻音韻尾;不作聲母,符合北京音的實際情況

經上述分析和表3歸納,我們可以看出19世紀漢學家普遍注意到了漢語中舌根鼻音韻尾[],并都以ng標注。在記錄官話的馬禮遜、艾約瑟、薩默斯、衛三畏等人的認識中,我們發現諸人都將[]看作輔音聲母,但具體標記上存在ng、g兩種形式。相較之下,對記錄北京話的威妥瑪、翟理斯來說,雖然威妥瑪將ng設為聲母,但注音時以零聲母和置于左上角的ng兩種形式出現;翟理斯則沒有標注該聲母。本文分析認為威妥瑪注音很可能受到了北京周邊方言影響;而其時真正北京音,如翟理斯所記,僅保留了舌根鼻音韻尾,輔音[]已消變為零聲母了。描寫官話的馬禮遜等人所標記的聲母[],幫助我們從側面驗證了漢語官話影疑母字聲母在向零聲母轉化過程中,[]聲母并未完全消失;且鑒于他們的活動地區,本文認為眾人所記官話帶有一定南方音特點,甚至受到所在地方言影響,從而影響到了對漢語語音的認識。同時,這種變化過程和受南方音影響的看法也比較符合早期天主教傳教士對漢語舌根鼻音聲母的認識,因為在16世紀時,漢語影疑母字正處在不斷演變中,而早期傳教士又大多活動于南方或最初是以南方為基地,自然受南音影響較大。相反,威妥瑪、翟理斯描寫了正宗北京話,因而其注音反映了北京話影疑母字聲母完全零聲母化的情況。

本文并沒囊括19世紀所有西方漢學家,也即未對一些較知名漢學家的認知情況進行分析考察,如馬士曼(Joshua Marshman,1768—1837)、雷慕沙(Jean Pierre Abel Rémusat,1788—1832)、甲柏連孜(Georg von der Gabelentz,1840—1893)等。這大概有以下幾點原因:首先,語言閱讀中的阻隔,雷慕沙所著《漢文啟蒙》(1822)為法語版本,筆者還難以做深入研究;其次,馬士曼《中國言法》(1814)以對漢語文言書面語的語法研究為主,語音研究屬于次要內容,且并非是對漢語口語舌根鼻音的認識,因此不再收入;再次,本文所考察對象是來華的西人漢學家,而甲柏連孜的《漢文經緯》(1881)盡管已出版了姚小平先生的中譯本,且與雷慕沙是當時歐洲本土的著名語言學家,但因為兩者不在所選研究對象的范圍內,因此也并未包含于其中。這些都可以留待以后再做補充和深入的研究。

五、結 語

近代西方漢語音韻學研究的奠基人,學界一般公認是高本漢,他在研究漢語語音時,也曾借鑒了19世紀西人漢學家的研究成果,說明西人漢語語音認知對后世學人的語音研究也具有借鑒意義。高本漢在1918年曾出版一部《北京話語音讀本》(AMandarinPhoneticReaderinthePekingeseDialect,withanIntroductoryEssayonthePronunciation,1918),選取并比較了幾套在19世紀后期和20世紀初較有代表性的北京話注音方案,其中就包含了《自邇集》記錄的威妥瑪注音方案。根據艾溢芳(2011:9)對讀本注音系統的研究,其注音方案聲母系統并未有標注[]的聲母,反而有擬音為[]的聲母,該聲母擬音與威妥瑪、翟理斯系統的認識不一致,反而與《西儒耳目資》發音相同,從當時實際發音情況來看,高本漢所記漢語音并非如威、翟一般是正宗北京音,而帶有南音或古音色彩,也說明威氏系統未完全得到高本漢認可。

從16世紀末到19世紀的300多年中,許多西方人出于不同目的來華,其中出現了數量眾多的漢學家,他們對漢語的研究和認識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漢語發展變化情況,在漢語走向現代化進程中也發揮了重要作用。本文立足于來華西方漢學家對漢語語音的研究,選取了其中有代表性的漢學家,并比較分析他們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在總結漢學家認識的同時,我們努力揭示出了各自標注的特點、差異和原因,發現他們的認識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漢語自身情況,尤其是影疑母字聲母的變化,這對我們進一步從西方漢學視角研究漢語語音提供了例證和借鑒。最后,本文只是從“他域”視角去分析西人對漢語舌根鼻音的認識,關于漢語的其他語音特征,還有很多值得研究,尚待將來進一步探索。

注釋:

[1] 三篇注音文章分別為:《信而步海,疑而即沉》《二徒聞實,即舍空虛》《淫色晦氣,自速天火》。

[2] 三部作品分別是《耶穌會士書簡集》(LettresédifiantesetcurieusesdesMissionsétrangèresparquelquesmissionnairesdelaCompagniedeJésus,1702-1776)《中華帝國全志》《中國雜纂》(Mémoiresconcernantl’Histoire,lesSciences,lesArts,lesMoeurs,lesUsagesetc.,desChinois.ParlesMissionnairesdePékin,1776—1791)。

[3] 在英語中,該音位并不出現于單詞的首位。

[4] “三種發音”分別指?、ng、g。

[6] 翟理斯在該書的“To the Reader”中就明確指出了,“The orthography, if such it may be called, is an attempt to express, as far as possible, Chinese sounds in simple Eng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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