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
——未來交戰的基礎

遠望智庫

孫 軍

人工智能是顛覆性技術，掌握者將獲得巨大的競爭優勢，特別對軍事領域意義重大。人工智能將改變軍事活動不同領域準備、定下決心的程序，可以提高態勢的可預測性，便于作戰人員及時查明所有領域的危險。美國專家明確了人工智能的重要地位、發展方向，提出了應用原則、應采取的措施，并提出了相應建議。

一專家的評估

2019年11月9日，俄羅斯首都莫斯科舉行了為期2天的人工智能國際會議，在這一東歐最大的專題論壇上，普京總統指出，人工智能是“顛覆性力量”資源，“誰掌握了它，誰就將突飛猛進，獲得巨大的競爭優勢”“在人類文明史上，當今世界業已展開的技術競爭激烈程度已經非常之高，這勿容置疑。有些人甚至認為，人類正在創造自己最后的發明。我不太確定是否如此，但此話顯然有一定道理”。

西方國家特別是大洋彼岸的美國心知肚明：人工智能技術將帶來巨大的優勢，特別是該技術在軍事領域意義重大。因此，美國專家密切跟蹤不同國家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最新成就，明確美國在這一進程中的地位。2019年11月4日，美國人工智能國家安全委員會向美國國會、國防部提交了關于機器智能發展領域狀況的中期報告。關于這一問題，上述委員會將于2020年提交經過詳細分析并給出相應建議的最終報告。

中期報告指出，根據美國《國家安全法》，2019財年美國人工智能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主要任務是研究人工智能發展、機器訓練的方法，保持對潛在敵人的優勢，保證加強美國國防能力，滿足美軍對最新系統、裝備相應技術的需求。美國國會授權該委員會密切跟蹤人工智能的發展動態，保證美國在世界舞臺上具備所需的競爭力水平，使美國獲得技術優勢，加強與盟友、伙伴國的合作，確定進行基礎、應用、探索性研究所需經費的數額，對軍事領域使用人工智能的潛在風險進行分析，明確人工智能領域未來發展方向。

鑒于將人工智能技術應用于美國軍事領域、社會其他領域極其重要，報告制定者提出了幾條原則，可以評估智能機器發展的趨勢，包括：確立美國在人工智能領域的世界領導權是保證國家安全的優先方向；美國聯邦當局有責任管理人工智能系統的發展，以使該領域的科學研究保持所需水平。

同時，重要使命是找到相應的解決方案，將人工智能以快捷的方式應用于保證國家安全的機構之中。報告制定者確認，運用人工智能手段保證居民安全、美國利益，以及在軍事領域建立國際規范，已經迫在眉捷。

人工智能專家認為，這一領域私營業主、相應國家部門的領導應采取所有必要措施，以期形成強烈的職業責任意識，堅決捍衛同胞的福祉和安全。為了完成既定任務，最大程度地降低人工智能對國家安全的威脅，美國政府應得到學術界、工業專家的鼎力支持。因此，應該培養、吸引最有天賦的美國社會精英和其他國家的專家積極投身這一領域。

為了保證人工智能應用的主導權、抵御外來威脅，美國采取的措施應基于不受限制地要求個人、國家工作人員提供信息，自由地開展企業活動，以及在該技術領域進行廣泛的思想交流。

中期報告指出，目前階段負責國家安全的官方人士，以及研制、生產和應用人工智能系統的專家，對這一領域現存問題及如何迅速解決問題存在廣泛共識，都希望為美國提供安全、先進、可靠的智能機器。但同時專家們很清楚，為了完成上述任務，現有的技術能力存在很大的局限性。

委員會的專家指出下列事實：關于人工智能的發展存在一定分歧，未來也將如此。然而在這一問題上不同專家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共識，有理由認為，在某種意義上可以建立一個讓相關方進一步展開務實對話的統一平臺。

中期報告指出，在在人工智能領域，中俄正超越美國，將這一技術用于軍事目的，試圖抵消美國已經取得的優勢。美國人工智能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前谷歌總經理施密特，副主席沃克都對下列事實表示擔憂：“在創新領域美國作為世界領導者的地位正在受到威脅”。

中期報告的內容證實，在探索階段他們沒有向五角大樓官員、立法者提供讓美國、美軍在人工智能領域取得優勢的具體建議，只是試圖向美國領導者解釋已經喪失、或者從未獲得的科學技能、基礎；同時，最終得出研究方案的結論、建議，即：為了保證國家安全，確立華盛頓在世界舞臺上的主導地位，需要提供建立人工智能技術過程所有參與者的總體行動框架。

顯而易見，探尋人工智能技術發展最有效的方向、方式時，委員會專家嚴格遵循美國國防部下達的戰略指示。

二 五角大樓的人工智能戰略

2020年2月初， 美國軍方公布了《2018國防部人工智能戰略概要》（以下簡稱“《戰略》”）。專家們指出，該《戰略》旨在人工智能領域與中國、俄羅斯展開對抗。五角大樓確信，中俄和其他國家在人工智能系統領域加大用于軍事目的的投資，可能大大削弱美國現有的技術、作戰優勢，將危及自由、開放的國際秩序。

該《戰略》奠定了美國國防部各部門展開協作發展軍用人工智能技術的基礎。五角大樓的專家認為，人工智能技術將大大改變軍事活動不同領域準備、定下決心的程序。美國國防部應加入這一軍備競賽，并明確新技術的運用框架。

人工智能的運用是一個掌握新技術的艱難過程，已經超出了該《戰略》所能描述的構想框架，同時該《戰略》規定了美國國防部關于人工智能運用的一系列具體指示。該《戰略》文件的制定者認為，最重要是近期可以實現“預測性裝備維護與后勤保障”，其實質在于通過密切監測武器裝備的狀態，可以在實際不適于進一步使用之前查明裝備老化的狀態，從而更加有效地使用維修資源。可以減少作戰延遲，提高戰備力量在總兵力中的比例，即所謂戰備強度系數。

應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提高總體態勢的可預測性，便于作戰人員在所有活動領域（從網絡空間到經典戰場）及時查明悄然出現的危險，這些危險可能來源于武器裝備潛在的故障或敵人的行動。五角大樓認為，使用人工智能技術會使勤務部門“耳聰目明”，可以提高態勢評估質量和軍人行動的精確程度。美國國防部領導希望可以保障對緊急態勢的預測，提高定下決心的效率，使軍人、防護目標（如國家、軍事基礎設施）達到所需的防護水平。

該《戰略》同樣重視人工智能可以輔助定下決心，可理解為以數學精確程度、邏輯針對某一局勢制定行動計劃；在使用裝備時，可以找到最合理的維護方式；對行動做出評估，向作戰人員提供建議，實現對維修分隊人員作業的完全自動化指揮。

該《戰略》制定者對自動化的態度相當謹慎。人工智能技術應使“墨守成規、手工、不熟練的作業”實現自動化，提高操作人員行動的效率，降低由人為因素造成錯誤的概率，使人可以集中精力完成更高層次的任務。總之，所有措施應將五角大樓變成人工智能系統的大型用戶，保證提高內部管理的效率。

為了實現上述轉變，美國國防部門建議成立補充性機構——人工智能聯合中心，其任務是在軍人的日常活動中實現人工智能技術的集成。根據五角大樓的設想，人工智能聯合中心應履行幾項重要職能。一是應協調相應技術在所有軍事領域的運用。即作為人工智能具體系統最終用戶與研制專家間的紐帶，保證立即利用最新的研究成果。二是為了在不同軍種中運用相同的研究成果消除行政、程序壁壘。

成立人工智能聯合中心是在五角大樓統一機構的框架內為集中人工智能領域精英而采取的合理步驟，一方面可以協調智能機器在武器力量中的運用，另一方面，可以加強與盟友、基礎應用研究科技中心（如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或各大學的實驗室）的密切聯系。

應該指出，人工智能聯合中心首先是一個執行機構，其主要目的是研究、評估，最好是在戰場上成功完成試驗后，大規模應用人工智能原型系統、裝備。完成上述任務必須具備組織能力。人工智能聯合中心的職責還包括實現人工智能系統、裝備發展（研制、運用）的標準化。

為了迅速具備人工智能研制、應用領域所需的行政管理技能，五角大樓計劃加強與工業部門的合作，以保證縮短測試流程，也計劃邀請與解決軍事問題并不直接相關的學術界、私營公司的代表參與項目。這樣一來，美國國防部規定不僅要完成面臨的任務，而且要將高水平的地方專家納入這一進程。

該《戰略》個別條款提到，要通過提供研究經費的方式（可以通過傳統的渠道，如DARPA，也可以建立為人工智能研究提供經費的專項基金）加強與科技界的協作。五角大樓對新的組織程序和如何建立安全的軍用人工智能技術等問題很感興趣：可以請專家提供咨詢，而且國防部門應研究人工智能運用的倫理原則，并爭取為國際社會所接受。

顯然，該《戰略》制定者的動機是強調需要加入人工智能的競爭，因為潛在敵人已經在研制、應用相應技術，而其長遠地緣政治目標與美國及其盟友的價值觀相去甚遠。因此，該《戰略》多次提及倫理、道德價值問題。

總之，五角大樓業已形成以下觀點：為了運用人工智能技術，目前經費、組織機構顯然不足。因此，戰略規定，除了關注技術應用本身，大量增加經費，吸引地方、科技界的專家參與人工智能項目，還要成立專業化的人工智能內部機構，負責管理這一新技術的運用，并在一定程度上對其運用的過程、國防部的相應管理機構進行改革，通過技術創新和先進的管理方式，大大提高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