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北歐陶瓷產品的設計與工藝探析

黃 茹，白宗剛

（天津商業大學 藝術學院，天津300134；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大學 藝術學院，天津300222）

北歐陶瓷產品堅持以簡約實用為主，既保持了清新質樸的風格，也吸收現代裝飾風格，體現了既注重延續傳統，又堅持設計創新的發展理念。產品具有鮮明的設計風格，造型簡潔，注重功能性，沒有復雜的、繁瑣的裝飾，充分利用陶瓷材質的特殊性，體現出現代主義設計風格的特點，這種設計風格在20世紀的人類設計史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1]。

一、北歐陶瓷產品設計特點

芬蘭的地理位置和歷史發展，使芬蘭的設計帶有東西方文化特征，芬蘭的陶瓷產品設計既有裝飾明艷、釉色艷麗的作品，也有風格簡約、造型流暢的類型。芬蘭的陶瓷產品設計相對北歐其他國家比較保守，設計師更注重產品的實用性和功能性，產品材質方面比較善于使用現成的有機自然材料，因此自然是芬蘭設計的靈感來源。基于這樣的設計風格，同時懷有讓生活變得更加美好的設計理想，芬蘭陶瓷產品設計能夠兼顧功能與形式、人文與自然的和諧關系，在設計過程中強調節約資源，強調使用者的心理感受，充分融入對回歸自然理念的思考。

瑞典是北歐國家中最早開始進行設計運動的，早期瑞典設計風格受到德國包豪斯風格的影響，強調功能主義和大眾化的設計理念，這不僅影響著瑞典設計師的創作，也在陶瓷產品設計中得到充分體現。瑞典的陶瓷產品設計具有簡約、質樸的造型和功能主義的特點。瑞典人的設計靈感來自于自然和生活，設計在生活和工作中無處不在，成為瑞典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瑞典設計強調產品的功能性和大眾化，重視工藝細節和高品質感。盡管傳統的瑞典設計強調功能主義的模式，瑞典現代主義設計能夠在嚴肅刻板的功能主義設計中融入現代的元素，試圖以輕松愉悅的地方式呼應當下的潮流文化。瑞典的設計師能夠在繼承和發展本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基礎上，不斷吸收外來文化，這樣的設計與文化影響瑞典的陶瓷產品設計，具有現代主義的特征。

丹麥的陶瓷產品設計風格受到本地區自然環境和民族特色的影響，產品設計風格更加多元化，同時具有功能主義設計、裝飾主義設計以及前衛的設計探索。丹麥的陶瓷產品設計堅持“以人為本”的設計理念，尊重人的情感表達，考慮人的情感因素，注重產品功能性，具有良好的功能屬性，充分展示產品的親和力，使產品與使用者產生情感上的互動，讓產品融入生活，這樣的設計理念滲透到每一位設計師的思想里。這種既重視功能又富有情感，且與自然界有機形態緊密聯系的設計思想被稱為“有機功能主義”，基于這樣的設計理念使得丹麥的陶瓷產品設計給大眾帶來了溫暖[2]。

二、手工制瓷

芬蘭悠久的手工藝傳統深刻地影響著芬蘭陶瓷產品設計風格的形成，使其具有簡約、實用的風格特征。在陶瓷產品領域，芬蘭的設計師們擅長手工制作風格質樸、特色鮮明的手工陶瓷制品，也很好地保留了手工藝傳統。芬蘭的手工制瓷傳統與芬蘭文化、歷史及工藝的傳承和影響有關，強調動手能力的培養。特殊的地理環境和自然環境，使芬蘭人熱衷于使用自然資源并加工再利用，大多是手工制作生活用品，這樣保留下來的手工藝傳統，便成為現代陶瓷產品設計的重要創新手段與方式。芬蘭陶瓷產品設計體現了對手工制作的執著，既表現出簡約理性的設計風格，也有延續傳統的自然主義裝飾風格，還有大膽的設計創新。

瑞典當代的陶瓷產品設計師也執著于手工制瓷，他們不斷在設計理念、成型方法、釉料配制、燒制工藝等方面進行創新，以期形成獨特的藝術效果。從瑞典民間藝術對現代藝術設計的影響可以看出在歐洲國家，傳統工藝與設計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的，早期的民間藝術、文化和社會生活影響著瑞典工藝設計的發展。雖然受到機械化生產的沖擊，但在20世紀很長一段時間內，瑞典的大部分陶瓷企業都還在采用傳統工藝制作陶瓷產品，傳統的手工制瓷仍具有強大的生命力，這種手工制瓷的傳統技藝在社會發展過程中不曾中斷，被瑞典的陶工們傳承下來，一直延續至今。分布在瑞典各地的陶瓷作坊，沿襲著陶瓷制作的傳統工藝，手工制作具有瑞典傳統工藝和裝飾特色的日用陶器，同時以多元的文化為背景，采用多種工藝技法制作具有瑞典設計特征的手工陶瓷制品。

丹麥的工業化陶瓷產品生產進程較晚，因此很好的保留了手工藝傳統。在手工制瓷領域，丹麥的設計師專注于純手工制作陶瓷產品，追求特殊的肌理效果和內在品質，手直接與材料接觸的制作過程，使手工產品承載了人的情感表達，具有情感性。在丹麥，女性從事陶瓷產品設計行業的人數遠遠高于男性，丹麥的女性陶瓷產品設計師為傳承和發展手工制瓷技藝做出了重要貢獻，她們的設計不僅具有獨特的斯堪的納維亞的理性特色，還具有特殊的情感與技術風格。

圖1 “基爾塔”系列

三、批量制作

芬蘭批量化陶瓷制作行業最具代表性的品牌是阿拉比亞，阿拉比亞陶瓷廠為芬蘭設計走向國際做出了重要貢獻。阿拉比亞早期就開始陶瓷產品設計，并將美學原理融入到產品設計中，陶瓷產品具有厚重、簡約、質樸的風格，也有一部分產品具有清新素雅、艷麗明媚的裝飾圖案。期間受到新藝術運動、裝飾藝術運動和功能主義風格的影響，阿拉比亞陶瓷產品設計經歷了不同時期的裝飾風格，在相應的陶瓷產品中也多有體現[3]。功能主義對阿拉比亞后續設計產生了很大影響，尤其在陶瓷產品設計和生產方面創造了奇跡，取得了極大成功。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基爾塔”系列餐具（圖1），采用系統化的設計方法，無任何裝飾的簡約器型，將餐具數量精簡化，并且進行多種用途搭配，適合多種場合使用，整套餐具可以根據使用者的個人喜好自行搭配組合，從而增添了使用樂趣，成為一套實用的多功能餐具系統，創造了一種新型的生活方式。隨著阿拉比亞陶瓷廠的不斷推新，工廠引進了現代化的生產方式，自動模具生產線和隧道窯，使工廠的生產效率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在生產工藝上不斷進行改進。隨著全球化市場的不斷開放，陶瓷產品的裝飾風格特征逐漸以時尚的紋飾和艷麗的色調為主，采用批量化制作模式，設計具有現代感、滿足當代人審美和日常生活所需的陶瓷產品，推動芬蘭陶瓷產品設計的不斷發展。

瑞典歷史最悠久的陶瓷品牌古斯塔夫博格陶瓷廠，早期的設計風格受到新藝術運動的影響，生產具有新藝術運動風格的陶瓷。到了20 世紀中晚期，古斯塔夫博格陶瓷廠為了發展更大的國際市場，進行了重大變革，開始以工業化的批量生產方式制作具有北歐特色的陶瓷產品。古斯塔夫博格陶瓷廠早期生產的經典系列陶瓷產品，至今仍在生產，它積極與設計師合作，設計出適合年輕消費群體審美喜好和生活習慣的陶瓷產品。最具代表性的“瑞典動物”系列餐具（圖2），設計靈感來源于瑞典大自然中的動物形象，可愛俏皮、形態傳神，這個系列的產品將陶瓷雕塑與器物造型相融合。古斯塔夫博格陶瓷產品體現出簡約實用、注重功能性的特點，裝飾風格來源于大自然，成為瑞典設計與文化的杰出代表。

圖2 “瑞典動物”系列

羅斯蘭陶瓷廠是歐洲著名的陶瓷品牌，羅斯蘭的陶瓷產品在批量化生產的背景下，保持了高雅的格調和清新的裝飾風格，以高品質和精工細作的產品特征為代表?！叭鸬鋬炑拧笔橇_斯蘭最為經典的產品系列之一（圖3），造型雅致，功能適宜，采用單色釉裝飾，麥穗狀裝飾紋樣。隨著工藝技術的不斷發展，彩色紋飾開始出現并在陶瓷裝飾中使用。優雅系列所用材質為炻器類別中的細炻器，坯體接近白色，機械強度和熱穩定性很高，基于這些優點贏得了世界聲譽，而備受人們喜愛，也讓羅斯蘭的陶瓷產品具有更廣闊的世界市場。在陶瓷產品生產工藝方面，古斯塔夫博格陶瓷廠和羅斯蘭采用最先進的生產技術，注重對陶瓷工匠的培養，保障公司產品質量，此外，工廠還不斷引入現代化的生產線，實現產品的批量化生產。

圖3 “瑞典優雅”系列

丹麥陶瓷制造業的發展以皇家哥本哈根陶瓷廠為代表，該廠在批量生產制造領域最具影響力，皇家哥本哈根陶瓷廠也是北歐最為知名的陶瓷品牌。在瓷繪風格創新方面，發展了釉下繪畫技術，使皇家哥本哈根的瓷器裝飾風格逐漸朝風景繪畫和自然主義裝飾風格方向發展，這個風格的瓷器很快引起了廣泛關注，被譽為“丹麥藍”和“根本哈根藍”[4]。由于工廠的設計和生產策略，使哥本哈根瓷器具有廣泛的接受度和認可度，在生產制作方面，工廠為了適應批量化生產需求，建立新的生產體系，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將傳統手工生產方式與工業化生產相結合，為哥本哈根陶瓷產品注入新的活力，既延續傳統，又堅持創新。“唐草”系列產品是皇家哥本哈根陶瓷廠最為經典（圖4）、最為成熟的系列陶瓷產品，“大唐草”系列則是突破（圖5），它將傳統唐草紋飾放大，那些被放大的藍色花朵透露出的是時代的氣息。丹麥陶瓷產品設計的趨勢以造型簡約、具有功能性且裝飾性蘊含文化內涵。

圖4 “唐草”系列

圖5 大唐草

四、3D打印

隨著生產技術和科技的不斷發展，新型陶瓷成型方法也不斷出現，包括帶模具的成型方法和無模具成型方法，其中無模具成型方法又被稱為增材制造技術，也就是3D 打印技術。作為一門新興技術，3D 打印技術可以制作出非常精細和復雜的陶瓷造型，與傳統手工制瓷和模具成型相比，3D 打印的陶瓷產品能夠做出極為精細的造型和表面肌理效果，這一點是手工和機器難以達到的。

陶瓷3D 打印技術開始被引入陶瓷設計藝術教育中。在阿爾托大學注重先進技術在陶瓷設計藝術領域的運用和探索，在學院的數字設計實驗室引進了3D 打印技術，使用陶瓷材料進行3D 打印創作嘗試，由于陶瓷材料的局限性導致打印的陶瓷坯體尺寸都比較小，還處于摸索和實驗階段。在學院教育和藝術設計協會的促進和支持下，3D打印技術在陶瓷領域得到廣泛應用，通過技術手段的創新，將3D 打印的陶瓷與吹制玻璃技術相結合。通過不斷地試驗和完善，最終將兩種不同材質相結合的器物制作出來。丹麥皇家藝術學院設計學院的“超級形式實驗室”是一所先進的3D 模型實驗室，陶瓷材料的打印是實驗和研究的重點，3D 打印出的“冬季系列”花瓶具有探索性的意義。3D打印技術在設計領域的應用歷史還很短暫，作為一種新興的設計方式與潮流，它的出現符合設計藝術發展的趨勢，將來的設計發展趨勢必定是技術、設計與藝術之間的共生、供應與相互制約[5]。

五、結 語

在陶瓷產品制作工藝方面，北歐既保持了傳統的手工制作工藝，又不斷提升現代化的制瓷技術，在實現批量化生產的同時保證了產品的質量。以簡潔、實用性和富有人性化的設計風格為特征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經典作品?！盀樯疃O計”的思想在北歐陶瓷產品設計中得到了很大的體現，設計師們致力于以最少的價格制造出最好的產品，設計思想追求人性化和平民化，體現了該地區深厚的手工藝傳統[6]?，F如今，在發展批量化工業生產的今天，北歐仍保留了手工制作的傳統并延續和發展下來，手工藝精神運用在產品設計中，所具有的人文關懷與情感是機械化生產的產品所不具有的，這正是手工制作的魅力所在。除了手工陶瓷，北歐陶瓷的批量化生產技術也不斷發展，在陶瓷產品批量化生產領域，北歐陶瓷行業不斷發展，眾多知名的陶瓷品牌誕生，具有悠久的陶瓷制作歷史，體現了北歐陶瓷產品設計的發展，代表了北歐陶瓷產品設計的最高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