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網課

宿秀桃

書山有路勤無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受疫情影響，湖南安全技術職業學院從2020年2 月下旬起，開展了“停課不停學”網絡授課。家住西藏的索巴桑姆，是該校消防救援技術專業大一的學生。為提高漢語水平，她特意在線上選學了《應用文寫作》課程。不承想，開課后，她才發現，由于她家住在偏遠牧區，再加上天氣寒冷、冰雪覆蓋等原因，手機信號很不穩定，嚴重影響她的學習效率和進度。

桑姆在屋里走來走去，不停變換著手機的位置和方向，甚至走到空曠的院子里，試圖能找到一個信號好一點的位置，但都無濟于事。這對于她這個本來對漢語就不太熟悉的藏族姑娘來說，學習起來更是雪上加霜，根本無法跟上老師授課的節奏。很快，跟不上學習進度的情況被老師在巡查學生完成學習任務時發現了。隨后，她收到老師一條提醒她要加快學習進度，盡快完成學習任務的短信通知。桑姆只好給老師回信解釋：“上大學前，在家鄉講藏語，外出求學語言交流障礙給學習帶來了困難。”老師對桑姆的情況表示理解，覺得她是來自西藏的同學，漢語基礎相對比較弱一些，進度慢跟不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但桑姆卻坐不住了，她覺得自己漢語基礎比同學弱一些，如果不好好學，可能會掉隊，所以想抓住一切機會趕上去。雖然村里網絡信號不好，但是不能成為放松學習的借口。當下因為防疫原因，網絡信號好的鄉鎮和縣里，她都去不了。心急如焚的她對著自家的一群牛羊發呆，看著牛羊她突然想到了家對面的山，以前她曾去山坡上放牧，知道那里的信號要相對好一些，她從心里感激這群牛羊讓她終于找到了一個信號好一點的地方。當家人得知她的想法后，堅決反對，勸道：“沒有必要非得去那么遠那么冷的山上遭罪，如果你把實際情況和老師解釋一下，老師會理解的。”但桑姆一心想趕上學習進度，執意要去。

為在學習的同時也分擔家務，桑姆每天早早起來，趕上牛羊，趕往家對面的雪山。天氣寒冷和將近2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她都覺得不算啥。最讓她頭疼的是，要把一群牛羊趕上被雪覆蓋的山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山上除了石頭就是厚厚的積雪，腳下打滑不說，山上連個抓手的東西都沒有。山上的風大得超出她的想象，牛羊都不愿意朝山上走，稍有不慎就會有跌落下去的危險。就這樣，她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靠手中的鞭子硬是把一群牛羊一個不落地趕上了海拔4500多米高的山上，在氣溫零下十幾度的雪山上，她一邊放牧牛羊，一邊“追網”聽課。

在冰天雪地的山上，桑姆蜷著身體坐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凜冽的寒風吹亂她的頭發，吹在臉上像針扎一樣疼，她無暇顧及。為了方便滑動手機屏，她的手上只戴一副半截手套，被凍得通紅的手指，不時地翻看著手機，認真地做筆記。由于雪地光線太強，有時不得不用手遮住手機屏幕才能看清內容。石頭上坐久了，手握不住筆，她就不時地搓搓凍得麻木的手。腳凍麻了，她就利用課間休息的幾分鐘時間站起來跺跺腳，圍著石頭跑幾圈。這樣，一學就是幾個小時，天天如此。她要趁山頂有網絡信號抓緊時間學習，盡快跟上教學進度。

幾天下來，桑姆的學習進度終于趕了上來，基本能跟上老師的教學節奏了。后來，當老師了解到桑姆的情況后，心疼得落淚，她把桑姆的事情講給所有上網課的學生，激勵大家，像桑姆學習。

（編輯/張金余）